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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苍山暮色-第8章

小说: 苍山暮色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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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们两人是坐在离主场不远的一棵松树上。他们并没有和贺兰颢嵩一起来此,而他们来时,各色武林人士已经将那比武场围得水泄不通了,两人懒得挤进去,便找了一棵高一点的松树,选了一根粗壮点的横枝,稳稳地坐在那儿看热闹。
    他们看到贺兰颢嵩带了十二人进场,眼角眉梢全无表情却是姿态昂扬,全然不是他们平常见到的面目,宫主架式挺足。那跟随的十二人,四个灰衣,八个褐衣,行走间沉着稳健,看着就是高手。苍梧派的人数却要多得多,由两个老者,四个中年人带着,八字型地站在场地一边,整齐利落,迎向对面的思邪宫。
    祁暮一眼瞧见了苍梧派中位于左首第一位中年男子身后的高个青年男子,几度交手都是在夜间,祁暮还真没仔细看清他的脸过,但凭直觉,她就觉得是那人。她轻轻地以肘碰了碰沈千笑:“那个人是不是就是想杀我们的那个?”沈千笑也看见了,微微点头道:“他应该就是李子霄了。”祁暮暗道:亏得今天坐得远了一些,被他瞧见了,未免又要生事非。
    一个紫袍长髯五十左右的男子站出来宣布比武开始,思邪宫主贺兰颢嵩对苍梧派新掌门李非凡,若思邪宫胜,取回碧水刀;苍梧派胜则可再留刀五年。他的声音也不甚宏亮,却令平地中诸人觉得字字清晰入耳。
    祁暮问:“此人谁?是苍梧派什么人?”
    沈千笑道:“他可不是苍梧派人,他是武林盟主——江湖第一庄白马庄的庄主常放。”祁暮努力地回想脑中仅有的一点江湖知识,终于记得师傅的信中提到过的不可得罪的江湖门派中似乎是有白马庄的,原来竟还是武林盟主啊。正想着,又听沈千笑在边上说:“不错,请了他来,倒真的还算是公正。起码假如贺兰大哥输了,这刀也不是就归了苍梧派,也只是再留五年而已。”
    说话间,贺兰颢嵩与李非凡也站好了位置,原先还有些嘈杂的江湖群豪霎时安静了下来。一时间只听得到山间的风声和偶尔响起的石子滚落的声响,树上的两人也闭上嘴,屏住了呼吸。
    仿佛就是一霎那的事,快得祁暮都没看清到底是谁先出的手,两人就已经战在了一起。
    贺兰颢嵩用的果然是刀,一把窄而薄,抖动时发出“簌簌”声响的刀。
    祁暮没想到,贺兰颢嵩那么一个魁梧的人,使起刀来却是以轻灵快捷见长,那刀削砍挑劈,快若流星,对方的刀刚架过来,他却已是极其轻盈地溜滑了过去,换了个角度递进。那李非凡初时也沉着,那把厚背大刀舞得风声水起,一招一式沉稳有力,但渐渐地却被贺兰颢嵩带得快了起来。
    很快,观战众人只觉眼前光影重重,人影与刀影混成一团,仅凭衣着颜色辨认两人。场中只听一片刀鸣,只偶尔才会传来两刀相交时的铿锵声。光影中忽然传出一记闷哼,接着就是刀落地的呛啷声,两条人影倏忽分开,李非凡捂着右手站立,刀已落地,而贺兰颢嵩则气定神闲地收刀,那把薄刀上仅有几滴血珠滚下。
    大局已定,祁暮刚才拎着的心才放下,只是看了这场比武,她心中在想,以后回了山也好问问师傅,怎么回风十三式中有几式,似乎用刀更贴切。比如她练了很久的落叶斩,假如用的是刀,那一斩应该更顺手一些吧?不过假若用慕云,倒也得当,慕云二尺不到,以剑而论有些短,但若出的是刀招,倒更合适吧。
    那常放此时轻咳了一声,走到两人中间站定,面对众人缓缓地说道:“以常某看来,此番比试,贺兰宫主胜出。因此,碧水刀归还思邪宫。没想到,贺兰宫主的刀如此出神入化,倒教老夫一饱眼福。”祁暮暗道,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是贺兰大哥胜了,还需要盟主认为么?
    常放此话一出,苍梧派人脸色都不好看,李非凡的脸是灰败的,而那两位老者则脸涨得通红。苍梧派右首一中年男子此刻咬咬牙,从背后解下一个包袱,递给了常放。
    场上诸豪在常放宣布思邪宫获胜时表情各异,有大声叫好的,有遗憾出声的,也有私下密密交谈的,还有的则一脸凝重。但众人心中讶异是一定的,也许谁都没想到,贺兰颢嵩能赢得如此轻松。唯有思邪宫一干人,竟是平静得很,仿佛一切都是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常放解开包袱的一角,露出紫檀木盒坚硬的线条。场人诸人议论声轻了下去,眼睛都盯着那木盒。祁暮也是睁大了眼睛想看碧水刀的,虽然他们的位置较远,现在就算见着了也只是惊鸿一瞥,但私下也可以向贺兰大哥借了瞧一眼。
    包袱皮被解开最后一个角,常放取了那长方形的紫檀木盒正要递给贺兰颢嵩,场上忽然有人出声道:“且慢!”众人一惊,看向声音来处。只见苍梧派左首走出一中年男子,冲常放一拱手道:“常庄主,苍梧派技不如人,此番比试输了自然无话可说,但此前思邪宫为夺刀害了本派好几位弟子,还要请盟主作主还本派一个公道。”
    一听这话,场上群豪议论纷纷,祁暮听到树下有人说:“那思邪宫主此番既肯前来比试,又赢得轻松,有什么必要半路夺刀?”
    又有人说:“那也未必,起先谁也没听说思邪宫以刀法见长啊。听说,此番护刀前来的是苍梧派杰出的二代弟子,思邪宫行事全不按章法,谁知那贺兰颢嵩会不会觉得从这些人手中抢刀更容易?”
    又有人嗤笑:“我怎么听说,这护刀的二代弟子中,大弟子李子霄的功夫已超过其师叔要抢也未必容易呢。那掌门的李非凡虽说是苍梧派中刀法最好的,却不是功夫最高的。若单论功夫,却是刚才这位说话蓝非平最为出色,所以他□出来的李子霄也是二代弟子中最出众的。”
    “那李子霄不是李非凡的弟子么?怎又是蓝非平教出来的?”
    “那李子霄是李非凡的侄儿,收入李非凡门下,却一直是蓝非平在教的。”
    场上对立的两派此时却很安静。常放扭头与苍梧的掌门及贺兰颢嵩说了些什么,便冲那蓝非平一点头:“蓝大侠既如此说,只要有确凿证据,老夫自当秉公处置。”
    蓝非平道:“这是小徒亲身所经历,所幸他能从贺兰宫主的血魂爪下逃出生天,可跟他一起的四位弟子却全都丧身了。子霄,你来讲。”
    他背后走出一个高个子的青年男子,果然就是那李子霄。那李子霄倒是好口才,讲他如何在并州遇见贺兰颢嵩,见他对他们的包袱颇为注意,知是为刀而来,因而心生警惕,将刀交于了后来的师弟,自己与余下四师弟如何引开贺兰颢嵩以致招了毒手。此后又被思邪宫派人一路从沔西追杀到临江镇,身负重伤,好不容易得遇其他弟子才合成一路平安到得垠州。他说得那个跌宕起伏,果然十分引人入胜。
    祁暮初时还抱着听真相的心思听着,讲到沔西时,还以为贺兰颢嵩真的派人追杀过他们,但听到临江镇一节,终于明白,他所说的追杀者就是指自己和沈千笑,直坐在树上目瞪口呆,如果后一截不是祁暮亲身经历,几乎要被他所讲的故事渲染了情绪。而她身边的沈千笑已气得有些发抖了。
    贺兰颢嵩一言不发,两只眼只冷冷地盯着李子霄。他身边的小天却是憋不住了,怒吼一声:“满口胡言!”又道:“我们宫主去并州是去会友的,谁知道会遇到你们苍梧派。你们不过是二代弟子,谁又知道你们是苍梧派,还能盯上你们的刀?分明是你们下毒暗算宫主不成,反被宫主所杀。我们宫主若不是被人救了,也早就死在你们苍梧派的焦梧之下,你们倒是可以霸着碧水不还了。”
    听到他提到“焦梧”,苍梧掌门李非凡的脸沉了下来,盯着李子霄问:“子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子霄索性承认:“我是给他偷下了焦梧,那是因为我自忖我们五人结了层峦叠翠也未必拦得住他,为了护刀也少不得出此策了。可是他,以血魂爪取四位师弟性命,手段何其残忍!”
    小天冷笑道:“护刀?这倒是真的,恐怕你们苍梧派就怕宫主到了逐晖山,想他永远到不了吧。”
    李子霄针锋相对道:“恐怕是思邪宫希望碧水刀永远到不了逐晖山,你们就省力多了!”
    贺兰颢嵩淡然道:“这倒便也罢了。我们思邪宫到垠州来,根本未经过沔西和临江镇,倒不知如何追杀你们了?”
    李子霄又道:“宫主不经过,未必没派别人经过。”
    小天怒道:“跟随宫主出宫的人全在宫主身后,你倒认认谁是追杀你们的人?”
    李子霄冷笑道:“为何非要在宫主身后?那边松树上可不就是追杀我们的人?”
    
    正文 第十二章 脱困境
    
    他这话一出口,场中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了过来,沈、祁两人霎时便成了焦点。
    祁暮以为自己坐在树上,没有谁会注意,却原来,李子霄早就看到了,想来他们刚入场便已看到了。
    祁暮心里也憋了一股气,她还从未被人这么冤枉过,又何曾见识过颠倒事非黑白的事?此时恨不得将心中块垒一吐为快,两人见众人瞧他们,便掠下地,站到场中贺兰颢嵩边上。两人身法俱轻盈快捷,倒引来场内诸雄一片喝采声。常放双目灼灼盯着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赞赏:“两位身法很俊啊。思邪宫这两年倒真是人才辈出。”
    祁暮出声道:“我们不是思邪宫的。”
    李子霄嘲弄地笑道:“一落地便是在贺兰宫主身旁,却说自己不是思邪宫人,难以让人相信啊!”
    祁暮口拙,脸涨得通红,却只是怒视李子霄。沈千笑一向长于口舌,心中又愤恨,此时便不留情面,出言讥道:“站在贺兰宫主身边便是思邪宫人,那常盟主刚才站在你们两个中间,他算是思邪宫的人还是你们苍梧派的人呢?”
    李子霄变了脸色:“人人都知道常盟主是武林盟主,他自然不是思邪宫的人。”
    沈千笑又道:“人人都知道常盟主,所以你们苍梧派无法编排。象我们这等无人知道的,你们便可随意诬陷了是吗?”
    “你们与贺兰宫主早就相识,有人曾在并城州内见过你们在一起。”
    祁暮也反应了过来,反问道:“我们是在并州认识了贺兰宫主,难道凡是认识贺兰宫主的便都是思邪宫的人么?”
    沈千笑赞许地朝祁暮一笑又道:“你们一定要说我们是思邪宫人,我们也懒得辩了,可是你要说我们追杀你们,纯粹就是颠倒黑白。是你们苍梧派一直在追杀我们,从沔西追到了临江镇吧?”
    那蓝非平阴沉沉地说:“笑话,我们苍梧派为何要追杀你们两个无名小辈?”
    沈千笑冷笑连连:“这我也想知道。不过这恐怕要问你的好徒儿了。我想我们两个无名小辈怎么就得罪了苍梧派呢?想来想去唯一理由不过是我们曾在并州救了贺兰宫主而已。”
    贺兰颢嵩此时悠然接了一句道:“而且,不幸的是,居然知道了苍梧派在我身上用了焦梧。该死啊该死!”
    李非凡的脸色已相当阴沉,但仍问道:“并州城外的四名弟子总是死在血魂爪下,李子霄身上的内伤总是贺兰宫主及两位所留吧?”
    贺兰颢嵩此时大笑道:“确实是伤在我的血魂爪下又如何?你们先下毒在前又偷袭在后,难道我便要束手待毙么?这两位也是如此,难道李子霄追杀他们,他们便不能还手么?这是什么江湖规矩?他伤在我的小友手下,只能说明技不如人,居然还有脸追究。”
    那蓝非平又道:“贺兰宫主武功高强,我们苍梧派的小辈又如何能为难宫主,你的说法……”言下之意,贺兰颢嵩的话便不可信。
    祁暮此时暗想,沈千笑先前的分析果然是对的。而今,李子霄灭口不成,又误导众人,将他们俩都归入了思邪宫的范围,他们也承认了与贺兰大哥的关系,此前那番话,这里不知还有没有人肯信。而且贺兰大哥性子高傲,已经说过的事实根本不屑再重复解释,再下来倒不知如何分辩好。
    沈千笑又道:“寻常情况下他们自然不能为难贺兰宫主,可是暗中下了毒之后,五个人对付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可为难的?”可是,五个人竟然连一个将死之人也没能对付掉!
    可能正是想到了这一点,蓝非平的脸阴得可以拧出水来。他将目光转向沈千笑:“这位小侠高姓大名?你们又怎么能证明是小徒在追杀你们而不是你们在追杀他们呢?江湖上为了这把碧水行不轨之事的人多了去了。”
    这已纯粹是在强辞夺理了,就是欺侮他们芨芨无名而想将那顶杀人抢刀的罪名扣在他们身上,而他们一时还真拿不出证据,从来“莫须有”的罪名是最容易安又最不易清洗的。
    祁暮怔忡道:“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今天才看到他们长什么样,如何去追杀?”围着的群雄中有人开始起哄:“是哦,人家坐在松树上,李少侠都能一眼认出来,看来李少侠倒是认识他们。”
    怒色渐渐爬上蓝非平的脸,他还是死咬得不放:“认不认得你说了不算,除非你有证人。”
    贺兰颢嵩懒洋洋地说道:“我倒是能证明,可惜你们必然不肯让我作证。”
    沈千笑也冷笑道:“不知蓝大侠要找证人证明什么?证明我们不可能要刀还是证明我们不可能追杀李少侠?”
    蓝非平对他的问题不置可否,却自顾自接下去说:“无人作证,我们苍梧派少不得要替门下讨个公道。”
    人群中忽有人高声说道:“我能证明他们根本不认识你们苍梧门下,更不会对碧水刀有想法。”说话的是个蓝衣公子,带了一个书童,此时正排开众人向他们走来。苍梧众人和常放显然认识来人,脸上闪过讶异神色。场中群雄中也有不少人认出了那位蓝衣公子,已有人叫了出来:“是墨玉公子!”祁暮正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救星,沈千笑已是惊喜交加地出声:“大哥!”
    蓝衣公子朝常放行礼道:“常盟主,在下百言堂沈千言,可以证明他们不会觊觎碧水刀,更不会追杀苍梧派弟子。”说罢,拉过沈千笑面对众人道:“这是舍弟沈千笑,请问诸位,我们百言堂几十年来可曾卷入江湖恩怨?我们百言堂有必要觊觎碧水刀吗?至于说到追杀苍梧派,舍弟的些微末技怎么能跟李少侠比?功夫远不如对方不知要如何追杀法?请恕在下愚钝。”
    自沈千言出现,蓝非平的脸上便有些尴尬,江湖中人人都知道百言堂以记录江湖事、收集江湖消息为已任,却从不参与任何江湖纷争,将夺刀之事赖到百言堂身上,恐怕任何人都不会相信。
    李非凡作为掌门,此时不好再不出言,于是上前道:“百言堂自然不会做夺刀伤人之事。这个,恐怕是其中有些误会。”他又看了看祁暮,犹疑道:“那么这位小侠,也是百言堂的人么?”
    沈千言看向祁暮,轻轻摇头:“这位,倒不是。”沈千笑在一边急道:“可是,他是我朋友。我们从落沙城相识,他与我一样是在并州认识的贺兰宫主,在到并州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碧水刀。”
    蓝非平却不打算放过祁暮:“既非百言堂人,墨玉公子与他不熟自不能替他作保吧?何况,据小徒说,正是这位小侠,伤了他。”
    常放与场上众人听说是祁暮伤了李子霄,不由有些诧异,议论声音渐渐多了起来。沈千言的眉头皱了起来:“舍弟与他相熟,我自是相信舍弟识人的眼光……”
    忽然又有一个明朗清润的声音道:“那么我替这位小侠作保,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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