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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不只是狐狸-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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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眼好笑地瞧着她的样子,伸手指着她的眉心上方,修长的指尖刹那亮起一团淡金色的光芒。顾徽觉得额头有一股暖洋洋的热气,好奇地盯着他的手指上飘浮的漂亮光华,问道:“你这是做什么?该不会是要灭了我罢?”

    金眼丢她一记白眼,“认真点,不要故意发傻,你真以为我会灭了你么?”

    顾徽笑嘻嘻地回答:“你不会!我知道。”

    金眼唇角的线条顿时柔和起来,指尖的光芒越来越亮,渐渐凝聚成一颗小小的金色光球,然后他手指一点,便将它送入她眉间。那一瞬间,有一道刺目的白光迸出,照亮金眼整个身形,也照亮了兰青色的莲池,顾徽甚至觉得连天空似乎都被照了个雪亮,四周一下子变成了雪域一般洁白洁净的颜色。那道光芒持续了很久很久,才慢慢淡去。

    顾徽忽然发现自己整个人瞬间舒畅了起来。她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吹了一记略显轻佻的口哨,愉快地说道:“哦——原来真的会有一千朵莲花盛开的光芒呢!”

    光芒淡去,金眼虽站着,却突然伸出手去扶住了身边的巨石。他垂着头,顾徽看不见他的脸,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她上前摇了摇他,问道:“你怎么了?”然后,他竟然真的差点跌下去!

    顾徽伸出的手仍在半空中,忘记了收回来,然后迅速上前扶了他一把,道:“沉蔼的光,会伤到你么?”她记得他的旧伤一直没好,这次回乾毓或许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金眼缓缓抬头勉强笑了笑,却不开口。

    顾徽扶他在巨石凸起的一角上坐下,凑近他的脸道:“你到底要不要紧?要不要吸我的法力?啊,不对,那也是沉蔼的。难怪你不要!”

    金眼看上去十分疲倦,却虚弱地笑了,终于开口道:“不用。我歇一下就好。”

    他回答的声音很低,顾徽紧挨着他坐下,一手仍然扶在他身侧,不放心地侧头看着他的侧脸——金眼一向是很强很嚣张的男子,那时在古雅坡初见,他虽不省人事,那张脸上依旧是满不在乎的傲慢表情,而眼前这个仿佛随时会倒下去的样子,她倒是第一次见到。说不心痛,是假的。

    正在顾徽走神时,却听见他低沉的笑声。顾徽不解地对上他的眼。他的眼本是华丽漂亮的金色,现在又倒映着青色的莲池和一池淡淡的莲花,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似乎疏淡又似乎浓烈,拽着她的神智渐渐散了。

    此时此刻,金眼的嗓音愈发低沉,含着愉快的笑意轻轻问她:“我这个样子,好看么?”

    顾徽直点头,同时相当敬业地不忘扶住他,然后自己往上蹭了蹭,道:“你早说会这个样子,我就自己慢慢学了,其实也没什么的,就是慢一点而已。”

    金眼却笑道:“是么?我怎么觉得,不替你打开天轮,以你的资历岂止是慢一点而已?”

    顾徽也不反驳他,她瞧着他额头细细的汗珠,伸出衣袖去擦了擦,一面答道:“我不回敬你,不等于我怕你哦!那是因为我心胸宽广,并且讲道理!”

    金眼望着她的衣袖,脸上有非常轻微的沉溺的神情,答道:“哦。多谢。”

    顾徽笑了起来,“不过,下次不要再这样了,有什么事先告诉我,好不好?”金眼静静地望着她,然后非常听话地缓缓点了点头。顾徽忽然想不好了——为什么她喜欢的不是金眼!?

    琅儇国整位于北方,终年气候偏寒,最北面被祁连山割断,形成天然屏障,因此进入琅儇唯一的通路是位于西南一带的海岸线,申县便理所当然成为了琅儇国江山社稷的第一道防线,经济与军事必争之重地。

    乾毓官邸已有百年历史,师氏乃琅儇名门,历来以忠烈著称。已薨的惠帝,曾特别下旨将当年寿宁侯的楼阁,也是现今安宁侯的楼阁,更名为九皋楼,取《诗经》“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之意。贤臣如鹤,清心孤洁。显贵繁华如何?世事如锦又如何?偏偏心无旁骜只为天下安定。如鹤一般,清越高歌一路行来,不惧严寒,直上九霄天外!

    这些是顾徽断断续续有若干人口中打听来的,尤其另她满意的是,师氏家训甚严,其中有一点令她十分赞赏。那就是,在师氏近百年来的婚嫁习俗中,一直坚持一夫一妻。上一代的寿宁侯就只有一位正室,虽然红颜薄命,金眼的爹爹却十几年来孑然一身,未再起丝毫续弦之意。

    “你爹爹是怎样的人?”有一日,顾徽跟着金眼学净衣咒时,无意中问道。

    金眼愣了一下,认真想了想,“恐怕是这世上唯一令我敬佩之人。”

    “有多好?”顾徽漫不经心地玩着手里的白色光华,明显地转移了注意力。

    金眼打掉她手中有些溃散的白光,敛眉道:“你在施咒,不可分心。”

    顾徽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指,笑道:“有多好?比你还要好呢?”

    金眼瞧着她有些故意谄媚的笑颜,眉目还是不由舒展而开,缓缓道:“你这是在抬举我么?说罢,又有什么事情?”

    顾徽立即答道:“哪有什么事情!?不要每次称赞你一下,你都觉得我是别有用心吧,我哪有那么多算计!?”

    金眼微微一笑,“怎么忽然问起我爹爹?”

    顾徽道:“涤素说,你家世代一夫一妻的,她很喜欢,我也很喜欢!”

    金眼的脸上起了一丝迷惑,“你就只是为了这个?”

    “当然!”顾徽道,“男人很容易花心的!”

    金眼笑了,“你怎知我爹就一定专情?”

    顾徽道:“你爹爹只有一个妻子,后来不是一个人过了十几年?”

    金眼道:“你怎知就一定是心无旁骜?”

    顾徽撅起嘴道:“你一定要这样编排自己的爹么?”

    “不是。”金眼轻轻摇了摇头,“一生只爱一个人很难,也不切实际。”说完,他居然看了看顾徽的脸色。

    顾徽倒是无所谓地摆摆手,“你不用看我脸色,关于这一点,我也认可。”

    金眼接着道:“我爹曾经对我和他讲过,生为男子,既然决定了爱一个姑娘,打算和她共渡一生,就该执手偕老,这是对自己的尊重。若她不在了,或许会爱上别的人,对新的妻子仍该是这样。”说这话时,金眼的脸十分平静,金色的瞳孔里有着非常柔和的光芒,“我娘亲在世时,爹对她很好,娘不在了,爹并非是要刻意地孑然一身,不过因为并未遇见合适的女子罢了。毕竟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了。所以,你不用将他想象得那样了不起,他也只是一个寻常男子。”

    顾徽回视着他含着笑意的深邃双眼,微风送来莲花的香气和他身上淡淡的清爽气息。“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了”,金眼的那句话直直地撞进她心底——她也是这样地相信。顾徽走了神,很久之后,才缓缓道:“金眼……”

    “嗯。”温和含笑的声调轻轻扬起。

    顾徽故意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想不好了……”

    “什么想不好?”金眼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假装扭扭捏捏的样子。

    顾徽忽然抬起头来,对他眨了眨眼睛,粲然笑道:“我想,我有点喜欢你了。”说这话时,她口齿伶俐且吐字清晰。

    金眼竟然微微一怔。

    顾徽笑嘻嘻地看着他此时十分可爱的表情,忍不住凑上去,啾了一个脸颊,然后笑着退到一边,带着一脸恶作剧得逞的得意神色望着他,故意道:“唉呀,怎么办?我搞不好真的会变心啊!”

    金眼静静地凝视着她,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逐渐变成了深邃的暗金颜色。

    青莲池畔,淡蓝的池水轻轻漫上岸边的草地,凋落的莲花花瓣被送到了他黑色的毛靴下。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大石上,双手十指相抵放在膝盖上,对襟玄衣的领口如往常一样不经意地微微敞开,露出颈项旁一片金色的花纹。

    顾徽见他很久不说话,只这样盯着她瞧,不由低下身去探到他脸庞跟前,有些疑惑地道:“你怎么了?不高兴么?我不是开玩笑!”

    金眼轻轻地移动了目光,他回视着她,清澈的眼底倒映着她的模样,缓缓道:“我不是不高兴。”

    顾徽道:“那你在做什么?”

    金眼呵出一口气来,幽幽道:“我在感慨……”

    “有什么可感慨的?”顾徽觉得他莫明其妙。

    金眼道:“你……怎么变得这么快?”

    顾徽想了想,“你比较喜欢死心眼的女人么?还是觉得我挑战系数不够?”

    金眼笑了,“你在胡说什么?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徽道:“不过,我还有一句话,你可不要揍我啊!”说着,一面小心翼翼地瞧着他。

    金眼倒是不以为然地笑道:“说罢。”

    “你介不介意和……诶……和那个……沉蔼五五分账?”顾徽结结巴巴说完,自己竟然紧张了起来,这个话很自私的,她知道,不过,这毕竟是眼下的事实,她不想瞒着金眼。

    金眼笑了笑,“你不会一直这样罢?”

    “那是当然不会!”顾徽激动了起来,一下子又蔫了下去,“本来以前……我自己是相当鄙视这种女人的……”

    金眼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没关系。不会拖太久就好。我说过会等你。”

    顾徽怔怔地望着他的手,忽然觉得他的手变得很美很美,于是,她将自己的脑袋又往他手下送了一点,然后像一只小猫一样窝在他身旁,也跟着开始无限感慨了起来——她毕竟也只是一个普通女人,自己一个人跑到了这样一个鬼地方,还变得人不是人、妖不是妖的模样,她自己不是没有绝望过,因为绝望沉蔼成为了她的第一根稻草,可同时,她发现有人这样宠着,也实在是一件很惬意很舒服的事情!

    金眼见了她的小动作,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手里加了点力道揉了揉她的头发。

    顾徽唔了一声,不满地仰起头来,“你干嘛?”

    金眼笑道:“很受用么?”

    顾徽大言不惭地答道:“对啊!不要停!”

    金眼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明明是人,或者也算一只狐狸,怎么像我家的小猫一样,这么喜欢给人摸?”

    “注意!”顾徽正色嚷道,“麻烦注意你的措辞!什么叫喜欢给人摸!?你不要侮辱我的气节!”

    “哈。”金眼只笑了一声,揶揄地道,“你的气节?”

    顾徽道:“对,我的气节!你还没有领教过吧?”

    金眼道:“敬谢不敏。”

    顾徽装出冷笑的样子道:“你明白就好。”然后故意气势汹汹盯着他,站起来后,却低头仔细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裙,那上面因为方才半蹲着沾了一些尘土,弄得有点脏了。

    “顾徽……”金眼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轻盈得过分。

    “啊?”她木然地抬头,正好对上他幽幽的眼,“你又怎么了?”

    金眼深吸一口气,笑了笑,垂下了双睫。顾徽看着他的眼,那两道长长的睫毛微微的卷翘,弧度优美,一向嚣张的金眼因为这个动作竟然生出一种难得的温柔来,他一字一字说得很低,有点像在喃喃自语,“你……千万不要……不要骗我……”

    “啊?”顾徽听不清他的话,将脑袋凑了过去,“你在说什么?”

    金眼抬头微笑道:“我说,你方才那样讲,我其实很高兴。”

    顾徽在他的笑脸里愕然,眨了眨眼睛,感叹道:“你果然很直接。”

    金眼笑了,“你不也是?”

    顾徽点头,终于想起了今天的正题,立即惊呼了起来:“唉呀,我的净衣咒,你答应今天教会我的!”

    金眼坐着,仰头看着她虎虎生风的样子,慢慢支起身来,道:“好罢。我们重来一次。”

    顾徽乐呵呵地认真继续学习法术。她没有告诉他,她其实听清了金眼方才的话,那一瞬间,自己的胸膛里忽然揪心地痛了起来——她明白金眼的意思,他不想失望,不想她给了他希望又跌入绝望的谷底。而她,此时却不能向他保证什么,她是认真地想要爱他,然而,最终的结局能由得了谁的心思呢?
第23章  不管清寒与攀摘(四)
    精怪也好,烬也好,就法术来说实有相通之处,不过,各自的名称有所不同而已——就好像江湖上白道中人称自己为侠士,称黑道者为妖孽,而相反的,黑道中人称白道为伪君子,而视自己为卫道者一样——不同的只是叫法,实际上都是懵懂的人类而已。

    金眼说,法术其实很简单,五行所属虽不同,根本用途却只有两种——攻击和防御,因此,所有的法术也只有两大系列。沉蔼的内丹属水偏寒,所以顾徽可以使用的法术同师宇的十分相似,均是水系法术。水系法术同样分为攻击用的净咒和防御用的卫咒两种,每一系列中各自又由低至高分为衣、身、灵三个等级。顾徽经过近一月的努力,终于学会了使用净、卫系列的全部法术——用金眼的话来说,如此进度勉勉强强,而她却坚持认为自己根本就是一个天赋秉异的奇女子,并且为此得意地不得了。

    成的那一天,天气很好,清朗有微微的暖意。青莲池畔,浅绿色的花儿静静地吐露着芬芳,仿佛时光从未走远过。

    顾徽专门挑了一件腰间坠有明艳橙花的浅黄色衣衫,特意在耳后结了一个歪歪的发髻。事后,她仔细想过当时为什么会选择那样活泼的颜色和发型,后来才明白,那时的她其实是不想自己有一点忧伤。而金眼,仍旧是一身墨色的对襟长衫和贴身的银灰色短袄。

    那一天,如以前许多次一样,她像模像样地打了一记净衣咒。金眼从容接过,俊朗的眉目里有说不出的凝重情绪,他默默打掉手中接下的净咒,垂下手,转过身,望着一池莲花,不知在想些什么。顾徽在他身后看着,这一刻的青莲池和池边低着眉的金眼,深深地刻在脑海中。

    “你干嘛?”顾徽故意跳过去,拉了拉他的衣袖,“你又在感慨么?”仍旧是调侃的语气。

    金眼负手而立,缓缓侧过头来,给她一个难得沉静的侧脸。

    夕阳映红了大半个天空,天地尽头晚霞绚烂似锦,青莲池中原本幽蓝的池水也变成了深沉浓重的殷红。他玄色的侧影则是这一幅帷幕上投下的一道剪影,叫人陡然生出一种强烈的不真实的感觉。而轮廓优美的侧脸上,眉飞入鬓,满不在乎的神情,却是实实在在触手可及。顾徽忽然觉得害怕,无缘无故地怕有什么会失去,失去后会后悔,而后悔后会来不及。

    金眼低眉看着她失神的样子,唇角一勾,又是如同以前那样无数次略带嘲弄的神情和语气,“不是问我在想什么?这一次,你自己发的又是什么呆?”

    顾徽凝神认真地看着他,看了很久,终于笑道:“好像突然舍不得你。”

    金眼微怔,也就只在那一瞬间金色的眼底突然变得深邃而柔和,然后他笑意如常地答道:“那么,你决定不去找沉蔼了么?”

    顾徽想了想,“还是要的。”

    金眼双臂环胸俯视着她,口气变得像初相见那时一样,“那你罗嗦什么?蠢女人!”

    嘿嘿。顾徽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一点也不觉得接下来的谈话会很有趣。然而,眼前的事却又不得不说清楚,此时的她莫名地怕了起来,因为怀疑日后会后悔却又不甘放弃的挣扎,然后,试着问道:“我想明天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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