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朱颜改-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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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耶律瑾,他又在想些什么?
两人兀自怔忡间,蓦地门外哨音划过,耶律瑾猛的回过神来,呼吸间人已到了毡房之外。
朱颜心里惊疑不定,还未来得及思考,就听到耳边传来耶律瑾的声音,“营中有点变故,我先回去一趟,你哪儿也不要去。”
“喂……”朱颜打开门,只见两道模糊的身影,竟已是去的远了!
第七十五章 晶帘一片伤心白,云鬟香雾成遥隔
夜凉如水,惨淡的月色映的那几间小小的客舍孤零零的。不过是那一抹微黄的灯光,照的屋里屋外的人,心里都是一片凄惶。
“本来以为三殿下说什么也会留下你,现在看来,他倒是出乎我意料的大方。”腾蛟嘻嘻笑着,走到朱颜身旁坐下,双眼近乎贪婪的打量着她如水般沉静的玉容。
他见朱颜神情漠然,便又续道:“难得你有这番冷静,不过你若知道二殿下也看上了你,估计就不会这么无动于衷了吧?”
朱颜脸上闪过一抹讥讽,“他看上我,与耶律瑾看上我,又有什么区别?”
腾蛟被她说的噎住,停了半刻才笑道:“你倒是看的开,听说当日,冷殇与旭日曾经为了你和三殿下大打出手,后来还是因为你而放了三殿下一马,可见他待你亦是不一般啊。我倒是想问问你,这些个人都是天潢贵胄,你究竟看中了谁?”
他这话问的直接,朱颜心里蓦然一惊,就连窗外那人,亦是听得眼瞳一阵收缩,越发的屏息凝神。
终于,朱颜幽幽的道:“这些话,你不该问我。”
她神情黯然,看得人心里像是被钝刀子狠狠的割过般,生疼生疼。
腾蛟只是面色微变,却立刻又笑道:“你既然只当自己是飘叶浮萍,那么二殿下要你,你便愿意跟着他了?”
朱颜终于忍耐不住,的起身转向另一边,“我有些累了。”
“看来,你还真是不懂如何说拒绝的话呢!”腾蛟状似无奈的朝门边走,忽的又回头道:“别说我没提醒你。二殿下已经在半路上等着你了。”说罢便扬长而去。
子墨深深地注视着那抹消瘦的背影,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容,却能清晰地感觉出她浓重的苦楚。而他自己亦是给她带来痛苦地人之一。
“吱呀!”一声,房门再次被推开。一个身着官员模样的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那个……你也想了近三天了,该说了吧?”
“你要我说什么?”她没有转身,声音中却是多了一丝颤抖。
“让你交待和龙承御的关系!”那官员极不耐烦,“陈国的睿亲王,江湖上人称冷殇。你就别装傻充愣了,皇上对你们之间地事情已经了如指掌!你速速的招认了,也免得以后受苦!”
“既然已是了如指掌,那何须再来问我?”那官员被她轻描淡写的语气激怒了,重重一掌击在桌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二殿下仁慈,命本官一路上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可你别真把本官当成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儿,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贱婢。还敢给本官拿架子!”
他说的兴起,便作势欲抓朱颜,朱颜一闪。人躲开了,却是“嘶啦”一声。左侧的袖管被撕裂了看来。露出了她莹白如玉的藕臂。
“你!”朱颜气得浑身发颤,一伸手竟顺手取过她身边柜子上地剪刀来。“你若再敢逼我,我就……”
“就什么?”那官员尖锐的大笑起来,“你当本官是吓大的,来啊,来啊,朝这里扎呀!”他拍着自己地胸脯,却是一步一步的朝朱颜走去。“砰”,随着一声巨响,窗户已然洞开,就见那官员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整个人就已被砸到了对面地墙上。
“走!”子墨伸手揽住朱颜地腰,脚下发力,兔起鹘落间,两人已经到了屋外。子墨脚下不停,笔直的朝着南方而去。
“你忍住,上了马便好!”子墨换了口气,低声安抚,向这样地狂奔对于没有武功根基的人来说,即便不用出力,也一定会头晕目眩的。
“嗯……”怀里的人轻轻的回了一声,便乖巧的不再多言。
她定是受了很大的惊吓……,子墨蹙眉,心里却瞬间划过一丝异样,只觉得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他向来不是疑神疑鬼的人,这种敏锐的直觉,来源于多年的生存和战斗经验,他分明感到,有一股杀意,离他很近很近,然而一切却是全无征兆。
如同心弦被一根突如其来的手指拨了一下似的,子墨的放开怀中之人,左掌本能的往前拍出,身子同时已在十尺之外重新站定。
“柳轻舞!”子墨冷冷的喝道,“你胆子不小!”左肋之下一阵剧痛,若不是他身着黑袍,只怕鲜血早已印了出来。只见不远处的女子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露出一张苍白而绝美的素颜,赫然是久违了的柳轻舞。
“你察觉的倒快!”柳轻舞反手抹去嘴角的血痕,她受了严重的内伤,子墨在危急关头使出的那一掌,饶是她功力非凡也躲不过!
“是耶律瑾指使你这么干的?”子墨冷酷的双眼中似能幻化出冰刀霜箭。“哈哈哈哈……”柳轻舞仰天长笑,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话一般,连一张妩媚的脸蛋也完全的扭曲了起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自己去猜吧!”
“哼,”子墨拧起眉头,“你既然出自耶律瑾手下,自然懂得让一个人生不如死其实有很多种方法。”
柳轻舞不屑的轻笑道:“今日我虽失手,却不代表就会被你随意摆布了去!生不如死有很多办法,那一心求死的方法岂不是更多?”
她惨然一笑,正打算服下牙齿内藏着的毒药,不料喉头的一紧,竟是被一只铁钳一般的大手牢牢的锁住了,浑身登时瘫软如泥,除了眼珠尚能转动之外,便再也动弹不得。
子墨指出如电,将柳轻舞周身要穴点了个遍,这才将她松开,微微的有些气喘。他亏的刚才警醒,才躲过了柳轻舞的全力偷袭,只是他虽避开了心脏,肋下依旧受了伤柳轻舞竟是用那把尖锐的剪刀作为武器的!
他当然不能放任柳轻舞就这样自尽,他还有太多的问题要搞清楚。如果幕后指使是耶律瑾,那说明他二人之间的协议就此作废,对耶律瑾来说,其实也不占什么便宜;而倘若这背后之人不是耶律瑾,那又会是谁?耶律珏?还是铁鹰皇帝亲自下的命令?如若是后者,那朱颜便当真是下落不明,处境堪忧了!
心念电转间,子墨忽觉背后掌风袭来,身体立刻生出反应,向一侧移开。只见来人一身紫袍,长发飞扬间竟有几分风尘仆仆。
耶律瑾轻轻一抓,已将柳轻舞提在手中,朝相反的方向疾掠而去。“冷殇,这件事我会给你个交待的!”
晚风将耶律瑾那低柔而危险的声音飘然送至,子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前却浮现出刚才柳轻舞脸上最后出现的表情,有一丝怨怼,更多的却是刻骨的悲伤。
第七十六章 倦眼乍低缃帙乱,重看一半模糊
“说,她在哪里!”
耶律瑾妖艳的紫眸在黑夜中熠熠生辉,黑发飘扬处形如鬼魅,然而他的声音虽还是无法控制的上扬了起来。
柳轻舞喘息着伏在地上,她不停的咳着,每一次都会有大块的瘀血从她嘴里流出,冷殇那一掌,只怕已将她五脏六腑都震裂了。不过她还是用力的漾出一抹笑来,嘶哑的指出一个让她无比心碎的事实:“主人,你……其实是喜欢她的,是不是?”
耶律瑾只觉得心中一阵狂怒,宽大的袍袖因为真气的充斥而鼓荡起来,柳轻舞凄然一笑,闭上双眼,只等那致命一击的到来。
然而过了许久,那意料之中的致命一掌却始终没有落下来,柳轻舞疑惑的睁眼看去,却见耶律瑾脸色阴晴不定,一贯鲜红欲滴的嘴唇居然泛着苍白。
“为……为什么?”
“哼!”耶律瑾终于冷哼出声,“你既一心求死,我怎能令你如愿!”
“哈哈哈哈……”柳轻舞笑得浑身乱颤,口中瘀血不断涌出,映着她惨白如纸的脸,看起来诡异可怕,“你不过是怕打死了我,便问不出那贱人的下落了,是不是?是不是??”
“魅杀,我早就提点过你,以你的身份,管的太多绝对是一个错误,”耶律瑾神色终于平静下来,“你一直对我忠心耿耿,我很清楚,可你这一次,却令我很失望……”
“主人……”柳轻舞只觉心中一堵,下意识的分辩道:“属下没有……。属下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您……”
“哦?”耶律瑾俯下身子,重重的钳住柳轻舞精致而满是血污的小巧下颌,“你是怎么为了我地呢?”
柳轻舞觉得自己的魂魄像是被那抹深紫色的汪洋牢牢锁住了一般。脑中一片混乱,呐呐地道:“冷殇……若是死了。主人便再无对手,那个贱人,是妨碍!大妨碍!”
“嗯,那么,她现在在哪里呢?”耶律瑾舒缓的声音带着无穷无尽地蛊惑。“既然是妨碍,便该除掉,对不对?”
“对!她死了,主人便心无挂碍。可是……”柳轻舞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不能让她那么轻而易举的死去的!要折磨她,狠狠的折磨她,耶律珏可以做到的,耶律珏可以帮我!”
“你把她交给了耶律珏?”紫眸变得越来越幽暗,“他们现在在哪里?”
“在……在棠梨城……”
“咔!伴着一声脆响。柳轻舞慌乱地眼神终于黯淡了下去,如一枚没有丝毫依托的黄叶,飘然而落。
“你可知我为何杀你么?”耶律瑾仰首向天。眼里竟带了抹悲伤,似是在自言自语。“不是因为朱颜。也不是因为冷殇,更不是因为耶律珏……”
“而是因为。你居然看透了我的心思。”耶律瑾慢慢的直起身子,沉声唤道:“影杀!”
“属下在!”颀长有力的身子甘愿的臣服在耶律瑾的脚下。
“你回去替我传令,大营即刻后撤十里,不许主动挑衅,违令者,杀无赦!”
“属下遵命!”影杀忍不住又抬头问道:“若是陈军来袭,该如何处置?”
“他们不会,”耶律瑾脸上露出久违了的笑容,将一个木匣递给影杀,“你把这个送到皇甫嵩手上,如此银月湖至少会有一月安宁!”
“主人您?”
“我?军营待的无聊了,总得四处走走吧!”耶律瑾危险地眯起双眼,棠梨城……,耶律珏你好大的胆子!…
入夜时分的甘州城里,当值地士兵仍旧在加紧的修固出现破损地城墙和箭塔,不过人人都是脸上带笑,大都还沉浸在新胜地喜悦之中。
“将军!”一声急匆匆的报告打破了夜地平静。
皇甫嵩打开这只不起眼的木匣,先看到一枚灿烂耀眼的金锁,他皱皱眉,拈起金锁就着灯下一看,金锁上刻着的一条五爪飞龙登时刺痛了他的眼睛。他一阵慌神,忙拆开匣子底部躺着的那封书信。
“贵国皇子在我军中,若要赎回,以甘、黄二州为抵。耶律瑾敬上!”
不过寥寥数语,皇甫嵩却是如遭雷击!
“将军,您怎么了?”送匣子的侍卫见他脸色骤白,忙不迭的询问。
皇甫嵩猛的警醒过来,一把揪住侍卫,“那送匣子来的人呢?”
侍卫吓得一阵哆嗦,战战兢兢的道:“那人高来高去,放下匣子便跟一阵风似的不见了!只说要将东西亲自交到您手中。”他见皇甫嵩握着木匣的大手骨节个个泛白,忙又往一边闪了闪,心里又惊又怕,将那送东西来的人不知骂了多少遍!
“闪开!”皇甫嵩一把将那侍卫拨到旁边,一个闪身人已在门外。子墨居住的那间屋子仍旧是一团漆黑,皇甫嵩深深的吸了口气,刚要敲门,就见门忽的打开,子墨还是披着他那件玄色长袍,只是脸色极差,眼里更有一丝疲倦。
“出什么事了?”
“收到了这个!”皇甫嵩露出手中的木匣。
“进来说!”子墨将皇甫嵩让至屋内,反手又带上了门。油灯终于点起,皇甫嵩一眼就看到榻上沾血的纱布,吃惊的看向子墨,“王爷,您……”不可能吧,会有谁能伤得了他!
“那是什么?”子墨微微蹙眉。
皇甫嵩这才醒转过来,忙将木匣递到子墨手中,“王爷,您看,这……”莫怪他心中骇然,皇子被掳是多大的事儿!何况当今皇帝膝下通共只得一子,倘若真如这信上所说的,大皇子被铁鹰人劫为人质了,那这仗还怎么打?
“嗯!这事儿先不要外传,”子墨沉声道:“你去派个可靠的人,将这些东西照原样送到京里,事关重大,已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了!”
“末将明白!”皇甫嵩先是诧异于子墨的平静,转念一想,子墨是皇上嫡亲的兄长,皇子被掳的事他自然清楚,也不得不严守机密。
“传令下去,这几日按兵不动,一切,只等京城回了信再说!”
“是!”皇甫嵩接过东西往外走,心里既是沉重又是懊恼,他是只知道打仗的武将,若是因受到要挟而将得来不易的胜利拱手让人,就算他心里过的去,又要他如何向三军将士交待!
第七十七章 原是瞿唐风间阻,错教人恨无情
龙承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案上的一套茶具已被他摔得稀烂。两旁侍立的太监一个个吓得脸色发青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收拾。
玉喜偷眼瞧了瞧那个黑色的木匣子,龙承霄自从看了匣子里的东西,便脸色铁青,看完东西后摔了茶具,跟着便在御座上坐了整整一个时辰没动弹过。
“启禀皇上,左相温宏明殿外求见!”
守在门外的御前太监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只管站在门槛外叫唤了一声,跟着才发觉没得到任何回应,勤政殿里静的可怕,登时佝偻着身子吓出一身冷汗来。
“传,再把严律也给朕叫来”,龙承霄终于发话了,其他人这才松了口气,忙颠儿颠儿的传话的传话,收拾的收拾。
温宏明来到殿内,他久仕成精,一望便察觉气氛有异皇上的脸是僵着的,当下按住自己原先要说的事情,行礼后静静地站着只等龙承霄开
“你先看看这个。”龙承霄将匣子递给温宏明。
温宏明一看之下大惊失色,“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连连以额触地,“皇上,臣等万死,臣等万死!”
这当口正好右相严律也到了,一进来便看见温宏明诚惶诚恐的模样,还当他是犯了什么事儿呢,还没来得及窃喜,就听龙承霄道:“把那东西也给严爱卿瞧瞧。”
严律当日就与丽妃走的近,也是力主保大皇子龙启磊为太子的一班大臣之首,只瞧了眼那金锁就知道大事不妙,再看密信,登时两腿发软。跪在地上嗫嚅着,居然已是老泪纵横,“皇上……这……这可如何是好!”
龙承霄冷哼一声道:“朕叫你们来。不是来听你们问如何是好的,你们都是辅政多年的老臣。且说给朕听听,这事儿该怎么处置。”
“皇上,这……大皇子是我大陈眼下唯一的皇嗣,万万不可让他落在敌军的手里;只是……只是甘黄二州乃边疆重镇,也绝不可割让了去。否则颜面尽失……”严律颤颤巍巍的陈述着,几乎语无伦次。
“颜面尽失!朕地颜面早就丢光了!!”龙承霄怒不可遏,“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