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凶猛by不可活--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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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三个人消失在路口。我长出一口气,慢慢收拾着书包。伸手摸了摸皮带扣,完好无损,心里偷偷乐了一下。那里面藏着我最心爱的东西,十岁那年差点为它送了命。事后老妈对我说:“不要把心爱的东西放在身边,除非有一天你有能力保护它。”但老妈不知道,第二天,我还是把它带在身上了,我相信我有能力保护它,五年来,这是我最大的秘密。
我略微整理一下自己,就快步往车站走去。突然我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抬眼看,看到一个男人斜倚在车站灯箱广告牌上,正对着我。隔得还有段距离,看不清他模样,但能感觉到他的眼光地盯着我,阴冷。我加快脚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仔细看了看他。很高大,至少185,懒散随意地斜靠着,浑身散发着凶狠的戾气,他盯着我的眼神像一条阴毒的蛇,凉凉地看着我由远及近,一眨不眨,没有丝毫回避。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我顿觉呼吸困难,像是被什么扼住了脖子,他狭长的单凤眼里闪着复杂的光。刚才的事,他是看见了。这个人,我认得,他穿着南风的校服,进校的第一天,彭涛就提过他,他叫南宫宇,高三的学长,是南市最大的黑帮风门飓风堂堂主,以阴狠毒辣震慑黑道,“后生可畏”…这是风门掌门给他的评语。“在学校就是得罪天皇老子,也别得罪他。”彭涛说这句话的时候面色沉重。尽管我被他盯得快断气了,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是对他笑了笑以表示友善,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走到车站的另一头。
在等车的人群里,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嗨,郑天霖,你也现在才走?”我走过去,熟络地拍着他的肩。
“有事耽搁了。”他微微侧身,滑落我停在他身上的手,然后对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看着他冷淡,疏离的样子,我一愣,有点摸不着北,心里有点堵。谁惹他了?
“你也坐这路车?这几天没碰到过你呀。”车还没来,闲着也是闲着,难得聊聊。
“我习惯晚走。”
“每天都这么晚?”
“差不多。”
我问一句他答一句,半个废字也没有。虽然我和他并不熟,但也不至于像现在,活像我像只讨人烦的乌鸦。一口闷气噎在胸口,索性也懒得开口,我可没得拿自己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习惯。
等了十多分钟,远远地看到车来了,冷不防他侧过头问了一句:“彭涛呢?”
“啊?哦,他呀,约会去了。”
“以后这么晚,最好找人结个伴。”
车门开了,车内的光亮得刺眼,我清楚地看到一身狼狈的自己映在他的瞳仁里,他俊朗的脸上浮着淡淡的厌烦和不屑。
“啪!”嘈杂的人群里,我听到很轻微的一声,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原来,刚才的事,他也看到了。
那种冷淡的不屑像一把尖刀,毕直地刺中我,不知名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我不由微微弯下身,死咬着嘴唇才稳定住自己的脚步,面色苍白地越过他,再没看他一眼,走到车的最后一排,坐下。
如果知道有人观看,刚才我就不该卑躬屈膝,一副懦弱讨好的奴才像!真想时间从头来过,挥拳把那几个杂碎打得跪地求饶。然后意气风发地跑来车站,再然后呢?我木然地看着车窗外不停倒退的街景,没有再然后了,就算时间能退回去,我仍是那个胆小懦弱的林重生,就算事情重复一千次,我还是卑躬屈膝,一副懦弱讨好的奴才像!噎在胸口的那口气越来越重,压迫得我喘不过气,心生生地疼。
我还记得郑天霖那温暖,柔和的笑容,像极了那天我奔跑中仰望的太阳。
今天,9月6号,我气走唯一的朋友,同时失去了仅仅5天的友谊,被人抢走身上仅有的20元钱,我仿佛被世界遗弃。
胃一阵阵痛苦翻腾,忍到下车,终于“哇”一口吐出来,翻江倒海地吐,看来胃是被打伤了。
第四章
我一步一拖往家走,全身都痛得厉害。真是不中用了,过去身上挨上几刀都没啥事,这几年日子过得太平,人也养娇贵了。
转到家的那条巷子,远远就看到一个人站在家门前张望着,是妈妈!心里一暖,委屈一下就涌上来,怎么止也止不住。快步跑过去,一把抱住妈妈,把头埋在她长长软软的头发里。她身上总有一种,暖暖的,带点微微酸甜的味道,让人很安心。
“重生,怎么这么晚,出什么事了?”妈妈轻轻拍着我。
“没什么事,就是出迎新版报耽搁了。”我搂着老妈往家里走。
“有事晚回来,你就不会打个电话?让你妈守在门口老半天,你这小兔崽子有没有孝心?”刚一进门,我就被老爸爆敲一记头。
“林浩男,你怎么总是为老不尊?你要当兔子可别拉上儿子!”妈双眉一拧。
“老婆,饿了吧?我去开饭,我去开饭。”老爸立马声调降八度,讨好地对老妈笑着。他背着老妈恨恨瞪了我一下。我则站在老妈身后,挑衅地朝他笑。
他咧咧嘴,嗤嗤牙,大有不甘心之势,最后,还是乖乖走到厨房准备开饭。我一阵乱笑,先前的事,一下子觉得隔得很远,我就这优点,不高兴的事忘得快。回房换上汗衫短裤准备吃饭,刚才吐了大半天,现在还真饿了。
一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让我胃口大开。
“老妈,你的手艺可以开饭馆了。”我满足地埋头猛吃。
“被抢了?”
我猛地抬头,看到爸妈的眼光落在我膝盖的於伤上。我他妈的真蠢,干嘛换短裤?干脆说上体育课摔的,反正也没看其它的伤。嘴张了半天,结果还是闷吭了一声“嗯”
妈妈叹了口气:“几个人呀?”
五个,不,十个,五大三粗的,有拿棍子的,有拿刀的,我们对打了十分钟,不,二十分钟,我实在打不过,才被他们摁在地上抢了20块钱。我死死盯着碗里的饭,此刻我真恨不得把那三个杂碎挫骨扬灰,听到自己有气无力的声音:“三个初中生。”不敢抬起头来,不敢看他们失望的神情,这么软弱的儿子一定很让他们伤心。
“我儿子真的长大了。”是妈妈的声音,怎么,,,怎么有点欣慰的意思?
我抬头,看见妈妈对我笑着,淡淡的,暖暖的。我没看错吧?我扭头看看老爸,后者只顾吃饭,看着我看他,他一本正经:“你妈说你长大了,也就是说成熟了,可以交女朋友了。”说完,埋头又吃。
“老不正经!”老妈笑着地用筷子敲了他一下。
我有点糊涂了,不过,他们没对我失望就好。
吃完饭,妈妈拿着药油帮我散於伤,这种药油很有效,是妈家里祖传的。小时候,几乎隔三岔五就会擦它,那时候我很皮,就是一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妈妈的手轻柔又冰凉,我喜欢给她上药,喜欢看她心疼的关切,我知道她很爱我,可总还是想再多点她的关切和爱。其实小时候受伤有些是故意的。
“妈,我是不是很软弱?”我闷闷的
“傻儿子,好勇斗狠并不是勇敢,真正的勇敢应该是,为了你认为值得的理由和目的去战胜所有的挫折和痛苦。往往,忍受比发泄更需要勇气!”
妈妈把我说得像个忍唇负重的英雄,其实我没还手的原因是怕引来日后寻仇的麻烦,永无宁日,说到底也就是胆小怕事。这些话,我不会告诉她,就算全世界嫌弃我都无所谓,只要她不对失望就好。
她突然搂了搂我:“你这孩子,就是太重情意,心太重,什么都放不下,妈真怕,,妈真怕。。。”越搂我越紧,声音却越来越飘浮,像是陷在什么恐慌里。她的意思,我一点也不明白,我什么时候重情意了?五年的朋友一句不合就让我踢飞了。我什么时候心放不下了?同学的白眼,看不起,我不是不到半个小时就抛到脑后了?
我在妈的怀里挣扎了一下,有些不情愿,突然一个沙发垫子临空飞来正中我鼻梁。
“小子,你下个月就16了!这么大的人整天抱着你妈干嘛?”
“老爸,我是你儿子呢!你这也吃醋?!”我有些哭笑不得。
“你碗洗完了?”
“洗完了”老爸说着就过来要拿老妈手上的药油“我来帮他弄,你去休息。”
“我不要!!”我立即大声反对,让他弄,还不知要揉掉我几层皮。
老妈好笑地推了推老爸:“好了,你先去休息,一会就完。怎么让我摊上你们这样的父子?真是的。”
看着老爸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我笑着:“妈,老爸爱你爱惨了吧?”
老妈脸一红,瞪了我一眼,揉药的手使劲拧了我一下。
哈哈,我笑着一躲。对老爸和老妈,我一直很好奇。老爸是那种最普通的小白领,。他为人老实,和气,经常被同事小小欺负几下,也只抱怨几句也就算了,我长这么大,从没见他发过脾气。这么一个温吞水性格的老好人,怎么娶到妈的?虽说妈也只是个小公司的会计,但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五官长倒不出色,但是她有一种特殊的气质,会让人觉得自己幸福,反正有她在就会舒服。我从小到大看到的围在她身边转的男人没有一个连也有一个排,其中有人的条件好得连我都替她动心。
“妈,你怎么选中老爸的?”
老妈愣了一小会,随后半撒气半敷衍地:“怎么选中的?他拿着AK47冲锋枪抢的。”
“啊?!”我的下巴肯定掉了“哈哈哈,老爸成蓝博了?”打死我也不相信他有这么帅的时候。
她也笑了
“妈,你也一定很爱我老爸吧?”我躺在她小腿上,望着天花板,想像着他们的爱情。
她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脸,一圈又一圈,眼光变得深遂迷离,好像穿透我看到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喃喃地自语:“这一生我最爱的,就是你爸。”她似乎陷在回忆里,我想,那里面有她和我爸的过去。
“你们谈什么那么兴奋?”老爸忍不住又走过来
“我在问妈你是怎么追到她的?”我扬起脸坏笑地看着他,果然,看到他的脸色一僵。
“爸,妈说你是扛着AK47逼着她嫁给你的,是不是呀?哈哈哈”我笑歪在床上,看着他的脸变成青紫一片。
“重生!”妈担忧的看着爸。
好嘛,我承认开父母的玩笑是有点过头,跳下床走到老爸身边,一手搭在他肩上:“爸,其实你不是蓝博没关系,最有关系的是,刚才妈说了,她爱你。”
“林!重!生!”妈满脸通红,像熟透的蕃茄。
老爸一动没动就那么站在那里,深深的看着妈。从来没觉得老爸的眼睛有那么黑,那么亮,那么,,,,那么让人无法抗拒。那种毫不掩饰的爱,深沉的眼光,别说是老妈,就是被余波击到的我,都觉得心跳加速,晕头转向,直直的要陷在他的眼光里。
“爸,以后你不会乱吃飞醋了吧?”凑在他的耳边小声地打趣着。
老爸眼都没眨就一把推我出房门
“喂,有没有搞错?这间是我的房!!”
没人理我
我轻手轻脚地凑在门缝边上往里看,这不太道德,我知道,但机会千载难逢呀!
只见爸轻轻搂起妈,珍惜宠爱得像是稀世珍宝,妈浅浅地笑,那种笑我从来没看到过,有种羞怯的妩媚。老爸小声叫着妈的名字,着势就要俯身吻下去。正到精彩处,我一下子没控制好重心。“碰!”一声闷哼,头撞在门板上,门开了。
突地觉得身子一轻,眼前一花,等我回过神来,已经被摔在自己的床上,老爸一定气坏了,可惜没能看到他的表情,看着他抱着妈走出我房门的背影,我大声地喊:“继续,老爸一定要继续!”然后一阵愉快的大笑。
不过我倒挺纳闷,老爸哪来那么大的力把我提起来扔到床上?
看来人的潜能是要需要激发的,哈哈。
我倒了杯柠檬水,躺在床上一边慢慢喝着,一边想着明天怎么向彭涛道歉。柠檬特有的酸甜的香气在口鼻间萦绕,不知不觉就睡了。
我的梦想在9月6日的晚上多加了一条:我要幸福的生活。
能像老爸那样,守着爱人过一生,足够了。
第五章
彭涛失踪了
整整三天他没来上课,也没回家,能找的地方找了,能问的人问了,没人知道他在哪里。学校已经下了最后通碟:明天再不来,就除名!
我把盖有南风中学公章的处份意见书向对面的人扔过去。
“开除就开除,老大就不该跑那里去混,他哪里读书的料?”对面的人一脸的不以为然。
“读不读,他自己决定。猴三,他人在哪里?”
“你就不烦呀?你已经问了我十几次了!我哪知道他在哪里?现在满世界的都找他呢!”
“砰!”我火大地一脚踢翻猴三面前的桌子,一把揪住他衣领“他怎么考上南风的,你不知道吗?彭涛那头猪,甘心当一辈子小混混吗?!”
“他妈的关我屁事,真要算账,毁掉他前途也是你林重生!”猴三也火了,狠狠推开我
听到这句话,心一下子掉下无底洞,我脸黑成一片:“外面的传言是真的?”
猴三盯着我半天,又在房里转了半天圈,然后泄了气:“上星期五晚上,老大叫我们出去陪他喝酒。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大家都劝他回来,再说老大走了后,陈荣,就是几年前被老大差点弄残的那个,纠集了些人不停找麻烦,大大小小打了不少次。那天也是多喝了一些,老大一听火就上来,当天就带了我们去堵陈荣。”猴三停了一下,才接着说“从来没见过老大那么狠,像是疯了。我们四个,对方七个。他一个人对付了五个,要不是我们拉着,陈荣早给他打死了。哪能现在还坐在警局里等着告老大?”
“怎么会闹上警局?”大大小小的学生群殴一天没有五起也有三起,只要没动刀警局从来都睁眼闭眼。
猴三叹口气,有点无奈:“不是给你说了吗?老大那天疯了!把陈荣和另一个打成了重伤,病危通知都下了三次。再说打架的时候,老大的校服落在他们手上,有了物证,警局当时就立了案。最糟的是他已经满了16,所以,现在不管南风开不开除他,他都是不用读书了。”
“猴三,带我去见他。”
“你们到底为什么闹翻的?你没见老大发飙的样子!出事后,我本想去找你,老大就说谁要再敢在他面前提你的名字,他六亲不认立马废了他!那天喝酒的时候,封平问了你几次,他就掀翻桌子砸了几箱酒!”
“别那么多屁话,没时间和你罗嗦!他在哪里?快说!我找他去,你去找那天一起打架的人。他满了16,我还满呢!”
猴三眼一亮,猛拍自己脑瓜:“妈的,我们怎么都没想到?!”
我背对着彭涛,开始脱衣服。
习惯了彭涛嬉皮笑脸,地痞无赖的样子,乍见他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让我很不舒服,索性懒得看他。
把校服扔给他,在他还没说话前,抢先说:“我混蛋,我猪狗不如!”
他明显地震动一下,但仍是没搭理我。
我也没再说话,走上去,直接开始扒他那件破校服。
“我的事,不要你管!”他一把把我推倒在地上,态度坚决。
“你有病是不是?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他妈的就那么想坐牢?”我急得跳起来,真想两巴掌把他的平静给打掉。
“就这两天会有人帮我离开。”他站起来,走到山洞外。
这样的彭涛让我很陌生,神情平静坚决,一脸苍白
“这就是你想要的梦想?从16岁开始逃亡,隐姓埋名,不见天日,像只躲在臭水沟里的老鼠?!这就是你想当的英雄?”我怒吼。
我永远忘不了彭涛诉说梦想时的豪情万丈,他说过“不能振臂一呼,应者云集,也要香车美女,功成名就,名留家史。”
强装的平静终于裂开,露出赤裸裸的痛苦:“能怎么办?重生,还能怎么办?”那双从来都生机蓬勃,狠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