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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专横 作者:宅包(晋江vip2013.06.02正文完结)-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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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狂犬病似地,逮谁咬谁呢。”
  范卡打着哈哈,“嗨,咱是正常人,才不和病人较劲呢。我就是突然想起来,好奇就问问呗。哎,我说炯啊。你看看这都什么时间了你还不起来还懒在床上呢,你这样子怎么给我干儿子做榜样啊?赶紧地起来。”电话那头的郝炯发出一阵咭咭怪笑:“你个多管闲事的鸡婆卡……”
  撂下电话后他在走廊上站了许久,直到一阵穿堂冷风将他吹醒。他抬了抬有些僵硬的腿,慢慢地转回病房。
  她睡得很熟,可能在睡梦中也觉得不安,所以眉头微微蹙起。他看着她的侧脸,回想起那年的滚滚车流中她扬着下巴冲他说道:多少钱,我赔给你。想起她站在自家小区的门口,在瑟瑟冷风等他归来。还有那次,她就在他眼前被那个男人扭得动弹不得。
  她不过是个渴望被疼爱的女人,只是所托非人,屡屡被辜负。
  最后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已回到那个男人身边。那个男人神情冷峻,紧紧握着她的手一刻也不曾松开。
  他离她不远,能清楚地看到她略显憔悴的面容,可她的眼中却是闪着光彩——那不是他能带给她的。
  她在他身边时会开心快活、放声大笑,却从不曾见她眼中有这样的神采。他可以一整天逗她高兴,可是却无法撼动她眼底那抹顽固的寂寞。
  他一直没能走进她心里。
  他坐在她床边,低低地叹息。
  她在这样的叹息声中醒来,神识混沌,“你怎么了?”他打起精神来:“没事儿,刚才出去转了转。”他扶她起来,“顺便给郝炯打了通电话。”
  她身体一僵,“你告诉她我在这里?”
  “没有,我只是向她打听些消息。”他说,“那人和林氏有生意往来,总能漏出些风声。……素素,你胆子太大,竟然敢那样冒险。”虽然郝炯说话一贯夸张,但还是把他吓出一身的冷汗。
  她看向窗外,“没有退路了,我只能搏一搏。虽然成功了,可好像也把我这几年的运气于都用掉了。一个月前我就被人认了出来,只不过对方还在犹豫取舍,所以没暴露我的行踪。但是以后呢?……我很紧张,我害怕他随时会出现,会突然从暗处跳出来扼我的脖子,再次把我拖回他的巢穴。”
  “有我在,这种事不会再发生。”
  “我已经连累你几次,你对我没有义务。”
  范卡像吃吃笑起来:“素素啊,你这个人就是这样。有困难咱就大大方方地接受帮助不行么?是不是还得我求你啊,拜托你啊。”他如同之前许多次安慰她那样轻按她脑袋,“好啦好啦,算哥哥我求你、拜托你成不?乖乖地听话,啊。”
  她顿时面红耳赤,直觉得自己无理取闹,“我真的……”
  “你真的要好好休息。”他接话,“好了。我得出去一趟,找我那哥们儿交代点事。你乖乖呆这儿啊,哪儿也不许去。”
  “厕所也不能去?”
  “废话。不让你去你还憋着不成?净钻牛角尖。”他点了点手表,“最多半小时我就回来,别乱跑。”
  他是个守信用的人,果然在半小时内回来,气喘吁吁地抱怨道:“这医院的楼梯也太陡了,不留神还打滑。”
  “怎么不坐电梯?”
  “人多,挤得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来,“看到门口有卖炒栗子的,顺手捎了一斤回来。”
  糖炒栗子的甜香味从纸包里窜了出来,像只无形的小手一样攥住她的胃。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嘴馋,唾腺不受控制地分泌出大量的唾液。
  他手法利落很快便剥出一小堆来,嘴巴犹不停,“这家的火候差了些,没有老庙街那家炒得好。”她慢慢嚼着栗子仁,满口香甜,“嗯。我记那家的栗子黄糕和红豆钵糕也很好吃。”
  他边摇头边笑,“都说孕妇嘴馋,吃一样想一样。我本不相信呢,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
  她停了下来,问:“你说什么?”
  “我说孕——”他倏地打住,后知后觉地咬住舌头。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是说,我怀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哪啥,我说过会很狗血的。
  还有,饭哥好久不见了。


☆、36第三十五章

  易素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直看得对方不自在地扭过头去;“你一早就知道了?”
  范卡松了颗领扣;叹气,“这医院效率不高,检查报告刚出来。”他迟疑了片刻,说;“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毕竟都三个多月……”
  三个多月。
  她闭上眼;满怀忿恨地往后一仰,后脑勺撞击墙壁发出空洞的声响。范卡赶紧将手伸长卡在中间;“再撞就真成傻子了。”
  她恍若未闻。许慎行处心积虑、大费周章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他不仅仅满足于将她留在身边,他还要用血缘将她永远束缚住;再无法逃脱。而她一直以来都小心翼翼;每每见他失望神色便暗自窃喜。她所有的一切都被他裭夺殆尽,他怎么还能指望她会心甘情愿为他生儿育女?
  只是她再小心谨慎也敌不过天意弄人,这次逃离她所付出的代价何远远超过预期。更可怕的是,她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
  范卡见她面色惨白,也有些担心,“你别多想,医生说现在情况还算稳定,你只要多多休息就好。”想了想又安慰道:“其他的事你不用操心。我这还有十来天的假,总会帮你安置好了再走。再说,这儿还有我几个弟兄在,他们都会关照你的。”
  易素一言不发。
  范卡觉得她这情况有些不对,虽然孕妇的情绪多变,但她现在这模样可不是单纯的闹别扭耍小性子。结合郝炯说的情况,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客串一下心理辅导。可惜的是易素没有给他发挥口才的机会,先一步开口说道:“谢谢你。不过现在我脑子有点乱,能让我单独呆一会吗?”她笑得有些恍惚,“我向你保证,绝不会不告而别。”
  “那好。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叫一声就成。”他面上掠过一丝担忧,略略犹豫后还是说道,“素素,别钻牛角尖。凡事想开一些,这世上没解决不了的事。”
  的确,只要能下决心,这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她的视线掠过虚掩的房门开始漫无目的地游荡,最后停留在窗台上的那株万年青上面。大约是疏于照料,万年青的叶子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灰,十分无精打采。她的处境也和它差不多,一样的灰头土脸。哪怕知道生存艰难,却还是得活下去。
  她忽然想起父亲快去世的时候,已经病得脱了形却还是拉着她的手,说:以后爸爸不在,你要好好过。她那时与许晓安姐弟的争斗已经趋于白热化了,但在父亲面前却仍然保持着表面客气。
  许晓安牵着儿子站在她身边,以帕掩面低低哀泣。易俊玮,她的弟弟不过六岁大。他还不知道什么是生离死别,也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觊觎的令人巨额财富的主人。他的母亲,他的舅舅正以他为筹码,对如日中天的易氏虎视眈眈。
  易素知道父亲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幼子。这是他的老来子,他一直视其为珍宝。出于对许氏姐弟的防备,她一直无法喜欢上这个弟弟。倘若借着易俊玮这张牌,许氏姐弟的势力不会在短短时间内得到迅速扩张。她也不至于每日疲于奔命,处处小心应付。
  她其实是有些恨他的。
  但那天易仲棠病危时,一直在母舅弗照下与她保持着距离的易俊玮忽然拉住她的手,问:“姐姐,爸爸是不是病得很厉害?”
  易俊玮有十分漂亮的五官,眼眸清亮而干净。他肉乎乎的小手手心满是汗水,粘粘地印在她掌心。她低头看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手腕上的脉搏忽地跳动几下。
  这本该是她血浓于水的亲人,可是她甚至无法给予他一个真心的拥抱。
  易仲棠去世后许晓安动作频频,她显得比许慎行还要急不可待。可笑的是她的手腕远不如许慎行,连着几次被她还以颜色,险些下不了台。许晓安的伎俩对她来说不值一提,她的对手只有一个人。
  而那个男人却是鲜少与她正面交锋,偶有几次被她抓到短处正欲大力挞伐的时候他总能虚晃一枪,最后全身而退。越是这样,她便越是穷追不舍。太过心急焦虑的后果是一脚踩进他早设好的陷井,她转眼间便失去了两个得力的副手。
  她气急败坏地找他理论,可没料到易俊玮会在他的办公室。易俊玮端坐在他膝上正玩电脑玩得不亦乐乎,见她进来便嚷嚷道:“姐姐姐姐,快过来看我打怪兽。”
  或许是因为易俊玮的眉眼间依稀有着父亲的影子,她竟然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易俊玮打完一局后很得意地向她炫耀,“姐姐,我拿的金币比舅舅还多。我好厉害吧。”她刻意忽略他的灼灼目光,含糊地应了一声。
  他唤来秘书带易俊玮去用餐,支开这颗小电灯泡后他便似笑非笑地打量她,“俊玮还是个孩子,你现在向他示好未免太早。”他将她往角落逼抵,“与其陪他玩上整年游戏讨他欢心,不如向我说句软话有用。”
  她绝不相信他会凭白放过已经到嘴边的猎物,他不过是要为他的胜利锦上添花。她咬紧双唇,一言不发。他却是越发地嚣张,唇凑在她耳边暧昧地低语道:“你知道我最想听什么。”她忍无可忍地将文件摔在他脸上,落荒而逃的时候听到他发出一连串嘲弄的笑声。
  她从来没赢过他,从来没有。
  她逃离的时候以为一切都可以结束,却没想到还是留下后患。这是他的幸运,亦是她的不幸。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但这次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次日范卡办好出院手续后便送她回家。
  被撬坏的门已经修好,范卡试了两下,说:“我看还是换一扇吧,手把都松了。”又四下巡了几趟,摇头:“家徒四壁,简直只能用‘惨’字来形容。”她倒了杯水给他,说:“连水都是隔夜的,‘惨’字也不够用了。”
  范卡一个劲地摇头,说:“你一人住这儿不成。不成!”他双手叉腰作领导状,“怎么能让人放心呢。”
  “我又不是孩子,会照顾好自己的。”她沉吟片刻,说,“你想帮我的话,借钱给我是最实在的了。”
  范卡嘻嘻一笑,“钱不是问题。”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起来我还欠你一笔钱呢。”
  她惊讶地看着他。
  “你大概是不记得了。你以前给我置了好几身衣服,值不少钱呢。”他咂舌,“一件衬衫就七八千块,我老怕一个用力把它撑破。穿了那一次后就没再动,一直当宝贝贡在衣橱里呢。”
  她愣了一下便记起来,那次是她第一次正式带他回去见易仲棠。为了他能给父亲留下个好印象,特意抽出半天时候为他置装。
  除了那个男人,她也只为他买过衣服。区别在于那个男人对她的精挑细选不过轻描淡写的一句,有时甚至仅仅是看一眼。而他却是牢牢记在心里,念念不忘。
  “衣服就是拿来穿的,没有什么舍不舍得。”她说,“价格是一码事,本身价值又是一回事。一件衣服而已,你总该让它物尽其用。”
  “话是这么说,可那么贵的衣服穿身上总觉得不舒服。要是不小心扯了勾了,我心都要碎了。”他边说边取出钱包,“我身上现金不多,这点你先拿着,等会儿我再去取点。”
  她正欲接过,他却忽地收回手。
  她诧异地看着他。
  范卡脸上依然带着微笑,只是笑容里掺了些涩意,“素素,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她出乎意料的冷静:“已经三个多月了,不能再拖。”她平静地看着他,“我不能留下它。”
  范卡张了张嘴,又闭上。他脸上浮起鲜有的困惑神色,几番犹豫后终于问道:“你真的决定了?”见她点头仍不死心,“不后悔?”
  “我只是后悔为什么没早点发现。”上次小产带来的后遗症之一是月事紊乱,甚至接连两三个月没来也是常有的。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会忽略得这么彻底。
  “素素,你别和自己呕气。这种事不是随便决定的,你要慎重考虑。”范卡劝她,“不要因为一时冲动……”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她将目光调到角落处,心中一片空荡,“你只要借我钱,让我把它送走。”
  范卡的脸皱成苦瓜,“你十年八年地管我借一次钱,就派这用场。”
  “你可以不借,我也有别的办法。”她说,“我只拜托你这一样,其他我都能扛。”
  话说到这份上,他敢不借么。他哪怕随便想一种可能性,都会惊出一身的冷汗来。可是他还是想努力一把,“素素,我不是很清楚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说到底小孩子很无辜,他也是不得已。而且,你不觉得你这样……等同于暴力拆迁嘛。”
  她将目光挪到他脸上,冷冷道:“别和我贫嘴了。借不借?”
  范卡低叹一声,仍不放弃,“素素,我劝你三思。”他不敢说自己是旁观者清,但是他曾亲眼见过他们的爱恨交织,那样浓烈的感情不可能淡化到彻底消失。
  诚然他不是圣人,他也曾存过趁虚而入的私心,但是事实告诉他有的情感甚至不容他人插针分毫。这样鲜见的、炽烈的感情,他生平仅见过这一桩。他可以不成全,但不能放纵它产生一个可怕的结果。
  “素素,你这样伤人伤己,不值得的。”
  她不错目地看着他,冷静而坦然地重复道:“借不借?”
  他还是说服不了她,有些颓然地应道:“借。”见她神色放松些,心里便越发不好受,“除了钱,我还可以多帮你一件。”
  她侧了侧脑袋,似是问询。
  他忽地笑起来,牙齿雪白,“趁我还有个未婚的身份能借给你,你可好好珍惜吧。”
  小城市的医院管理宽松,又有之前的体检报告,所以她很快便排上了队。在出院三天后她又回到医院,只不过这次是站在妇产科外。
  妇产科里外都是孕妇或是准孕妇,个个都身娇肉贵。易素很不容易才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身边的女人多是满脸幸福洋溢。偶尔也有几个或是面色灰败、或是面无表情,大约她们和她抱的都是同样的目的。
  范卡取了单子过来,“还有两个小时呢。这里太挤了,你要不要去大厅坐坐?”说话时他身边经过一个快临盆的孕妇,他立刻侧身避让,嘴里还低声地自言自语,“航母似地……是双胞胎吗?”
  易素见他一脸认真,不由取笑道:“怎么你比大夫还专业,一眼看出是双胞胎。”他有些不好意思,“我不过猜猜。也可能就一个,郝炯怀孕的时候胖得像只座头鲸,林戟那时还到处嚷嚷着是三胞胎呢。结果生出来就一个,他可傻眼了。”
  候诊大厅比起里面宽敞很多,她很快找了位置坐下,静静等待时间过去。范卡在旁看着她的平静神色,心里却是忐忑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这个打小就四讲五美的学雷锋标兵第一次为自己下的决定。
  他内心挣扎了几番,忽地站起来:“我出去买瓶水。”
  到外面转了两圈又抽了根烟才将内心的焦躁压下一些,可他依然郁闷得想揪光头发,“这可是造大孽呐。”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他就得帮人帮到底。
  做足心理建设后他才转回候诊大厅,她依然坐在原来的位置上,连姿势也不曾变过。他心下恻然,往前走几步后猛然抬头。
  候诊厅中间的立柱上嵌着一片液晶屏,屏幕上的主持人正十分专业地对一场事故进行播报:“……汾云高速的这场因为货车超载而引起的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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