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翼 作者:青镜晓颜(晋江2013-12-13完结)-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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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枷帕艘惶镜媒坏愕腤H和FL都啧啧惊叹不已，陆斯则忍不住为小师弟拍掌叫好，那位报道中国站的记者形容鲍博的两套节目“极具个人风格”，再准确不过——哪怕是才进来没看见脸，吴敬延依然非常肯定地说：“鲍博今天是怎么了？滑得这么‘疯’啊。”
他这话是问尹真的，尹真呵呵一笑，笑完之后也摇头：“唉！是啊，鸡血上头太过……”
吴敬延不再说什么了，人家心里有数嘛。
鲍博靠边，孟飞就开始唠叨了。鲍博的技术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目前也没什么伤病，失误只是因为心态不对，太急躁，过早地消耗了体力，最后的那个扶冰，说白了就是一口气接不上来，腿软了。技术帝尹真之前就说过：“如果不能科学分配体力的话，他只能滑好大半个短节目，还有半个自由滑。”
孟飞唠叨的就是这个，当然，并不是鲍博不听他的话，是有时候状态来了，挡都挡不住，比赛经验欠缺一点的，就由着性子玩一把心跳了，比如美国选手塞弗就经常这么干，所以他明明难度比贝尔上的早，却因为爱失误，总是赢不了这个同龄人。
鲍博低着头，脸上的汗珠不断地往下滚。他长高了，长大了，婴儿肥褪去了……曲蕊忍不住在心里将现在就站在不远处的他与数年前第一次碰面全青赛的他、几年前的世青赛、青奥会、还有去年，以及两周前四大洲的他对比……每次见到的他，的确都是鲍博，但……又都不一样……他的头发乱糟糟的，没怎么打理过，刚刚一头大汗，又用毛巾胡乱擦过，东翘一撮毛，西边露出个漩涡，看上去有点滑稽，曲蕊一怔，她不知怎么，陡然想起动物世界里幼鸟换下绒毛长出硬羽的样子。
不止是身材、脸庞的变化，整个人的精神风貌似乎……像在经历一场脱胎换骨。
孟飞的唠叨终于告一段落，双人这边才过来跟他说话，而选手们见面总是要打个招呼的，
QL也是参加了刚结束不久的四大洲锦标赛的，自然也见识了鲍博直逼枫叶一哥斯坦培克，差点点就拿到冠军的壮举。
都是跟加拿大选手争冠军，鲍博虽败犹荣，实际上冠军给他也并不过分，而新科四大洲双人冠军WP嘛，假如BS没有热身时的那场意外相撞，恐怕很难说……
而且这次四大洲双人阵容因为WH、FL、TY、HZ的全部缺席，本身已经黯淡了很多。
曲蕊想着这些心事的时候，FL两个人已经拍着鲍博的肩膀夸奖上了——他们曾是中国双人滑里最擅长跳跃的组合，同样滑行技术和表现力双出色，自然惺惺相惜，WH虽然有同感，却因为性格偏“闷”，只是站在旁边附和，没好意思跟FL一样直接上。
孟飞照例说着谦虚的话，鲍博本人倒是腼腆得跟大姑娘一样，只会跟在教练的后面“嗯嗯”地当应声虫了，可是当他抬起眼睛，那眸子里闪耀的光芒，依然昭示着他心中的自负和骄傲。
我，知道我自己有多强……哪怕面对是世界最顶尖的选手，我也绝不会觉得我差他们一大截。
我是跟他们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的。
曲蕊微微地眯了一下眼睛，类似的神情，似乎在哪里见过……早年的HZ吗？不，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无知者无畏，前几年的SG吗？不，那更像是一种自信心不正常膨胀后的狂妄……
曲蕊的视线转移到了FL，以及一旁的WH身上。
是了，就是那种基于自身强大实力的笃定与自信……
自信……QL心中最大的痛。从老是没什么进步的艺术表现力，到冷不丁就抽一把的发挥，无不贯彻着这个缺憾带来的后果，论技术论难度，QL是真一线水准，可是到比赛场上，能发挥出个准一线程度，就可以放鞭炮庆贺了。
又说了几句话，三大双就上冰了——刚刚男单上冰练习，他们就在做热身运动，等男单下来，他们的准备工作也做好了，果然老将就是有经验，一点时间都不浪费。
鲍博刚下来，就看到了大包小包满载而归的——他妈。
叶梦琪是刚从动物园回来的，当然了，绝对不是看熊猫去的。鲍博现在手上戴着的新手套才是她今天的战利品之一，物美价廉，很划算。鲍博在下巴底下比了个“八”，嗯，本人此生放荡不羁爱耍酷——耍酷利器，不错不错，留下。
叶梦琪又碎碎念地翻她的大包小包，居然翻出了一大把颜色艳丽的毛绒耳塞！还不顾儿子的抗议挑了一个给他戴上！
毛茸茸的还不要紧，耳套不都这样的么？问题是叶梦琪选了个粉嫩粉嫩的——粉红色。。。。。。也难怪鲍博一脸上刑场的表情，并且等叶梦琪一转身就把耳套拿下来了，无论叶梦琪怎么劝说，也不肯再戴上。
其实。。。。。。老妈你一直想生个闺女，是吧？
当他看清妈妈居然买了一大包这玩意，还都是这种粉粉的颜色，鲍博立刻选择了三十六计走为上，借口自己还有训练任务，转身落荒而逃。
追不回儿子的叶梦琪只得将目标转移到QL这些围观群众身上来，事实上她也很发愁自己买回来的这么多耳套——放哪里好？儿子的寝室自是不要想，租住的房子又小又窄，而且现在已经开春了，温度渐渐高起来，顶多还用得了一个月，而且她买的颜色。。。。。。恐怕也就是她自己能用吧。。。。。。
然后她一眼看到了QL和XL。
“来来来，你们戴上看看。。。。。。
哪怕面对叶梦琪无比的热情，刘元凯和陆斯还是都没伸手，这颜色，这造型，太梦幻，太粉嫩了，夏宜姿和曲蕊都拗不过，随手拿了个戴上，并且很没信心地问自己的搭档：“你觉得怎么样？”
刘元凯和陆斯齐声赞美：“很好看！”
两人都是花季的年龄，颜色粉一点正好——少女风怎么了，人本来就是少女。
叶梦琪也异常得意，在儿子那里受挫的自信心瞬间补满。只是她和俩大老爷们都没想到，曲蕊和夏宜姿都不是走卖萌扮可爱路线的，也不喜欢把自己往嫩了打扮——她俩潜意识里，恨不得明天立时长大十几岁，成为吴晓敏方凌这样的选手呢。
不过，在一番推让后，曲、夏两人还是收下了这份礼物——谁让叶梦琪买了这么多。。。。。。又过了几天，元宵节假期结束，女单的陈洁歆张乐怡这些小女单，小双女伴袁婧周奕莹全部戴上了来自鲍博妈妈的礼物，甚至连女单教练黄慧珠都有一个浅蓝色的！
虽然叶梦琪的品味让大家狂汗不已，不过她的好意大家都愿意接受的，哪怕不甚喜欢礼物的颜色，那几天，国家队女选手们都很心领神会地集体戴着耳套了。。。。。。。
至少曲蕊是天天戴的，上冰的时候还很细心地脱下来放进塑料袋包好——这么鲜亮的颜色，又带毛，最容易脏了。
早就想着讨她欢心却摸不着门的刘元凯见状，连忙说：“你要是喜欢这东西，我多买几个，我刚刚在淘宝开了个号，你想要什么样，除了耳套，还有手套帽子围巾什么的。。。。。。尽管说，网上什么都有，比动物园那边还齐全。”
曲蕊摇摇头：“不用了，我都有。”
但她的手却是爱惜的抚摸着她那副耳套上的茸毛。
东西是不贵重，不便宜的话，叶梦琪也不会被小贩忽悠得买了这么多——这是个爱时髦爱漂亮爱打扮，关键是爱孩子爱家庭的妈妈——为了孩子，她不惜辞职从东北跑来北京陪练，这一待就是大半年，新年的时候鲍博的爸爸鲍文也来北京了，一家三口一起挤在租来的小房子里过年——那可是比曲蕊家老宿舍还挤的房子啊，可是照片上，他们脸上都是幸福的笑。
坐在小篮球场上，身上沐浴着是春日暖洋洋的阳光，心里，是。。。。。。一波接一波的羡慕嫉妒。。。。。。恨吗？都已经麻木了啊……第一个世青赛冠军，第一个实现男单的青年组大满贯，第一个男单青奥会冠军，第一次参加世锦赛就杀进了前十拿到了宝贵的两名额，第二次更是拿到中国男单的世锦赛最好成绩——冠军……
如果说早些年，QL那青年组一线的成绩还能勉强跟上鲍博的节奏，那么进入成年组之后，这家伙仿佛上足了油一样全力狂飙，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可以阻挡他的脚步……不，最羡慕的并不是这些成绩，不是他的牛气冲天的自信心，甚至不是他幸福的家庭，而是……那种面对命运的勇气，他也有病过，伤过，曲蕊还去医院探望过他，可是，至少在自己面前，他从未流露出任何悲观的情绪。
如此强大的内心……
曲蕊鬼使神差地望了一眼身边的刘元凯，到底是多年的搭档，那一刻刘元凯也在看她。
“曲蕊，新赛季……节目，你有想法吗？今天许教练还问了我的。”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明年就是冬奥会了。”
“希望我们能有机会，争取一下……”今天天气很好，刘元凯的心情显然比这天气更好。
“能争得赢吗？”曲蕊第一个反应就是怀疑。哪怕世锦赛之后三大双折了一双，但他们前面还有TY和HZ呢……
“尽人事嘛，输了我们也没什么损失，赢了的话，我们就可以上奥运会了！”说到兴奋的地方，刘元凯站了起来：“何张组的短节目选曲已经出来了，又是探戈，不过，好带感！”
仿佛被他的积极情绪感染，曲蕊一起认真地讨论了他们奥运赛季的选曲，从古典的李斯特柴可夫斯基肖斯塔科维奇到现代的电影原声，筛选一圈下来之后发现，理论上，他们可以的选择看似很多，实际……合适的实在不多，不是风格不对，就是他们的表现力撑不住……
说到兴起，刘元凯拍胸脯道：“我去请教下尹教练，他那里好多音乐碟子！
☆、背水一战
……王睿没能站稳，最终是单膝跪倒在冰面上，伴随观众安慰式的掌声的，是场边计时器无情地鸣笛——WP表演超时了。
那一刻，吴敬延只觉得自己的心在痉挛——上一次有这种感觉，好像还是FD参加的最后一次中国站吧……场上的FD抽得昏天黑地，场下的自己，心中更是一阵一阵地抽着疼。
明明知道在赛前热身就出现的一系列端倪意味着什么，却还抱着一丝侥幸……WH过关，FL过关，最后是WP的王睿没能熬过去，原以为会是裴乐，毕竟他是动过手术的人，谁知却忘记了王睿……双四身体损害最大的，正是女伴啊！
虽然WP如今不再上这个难度了，可双四造成的影响，还是如附骨之蛆一样死缠着王睿。她的身体素质，是三位女伴中最好的一个，可这个“最好“成就了WP的高难度，也在这个关键时刻害苦了王睿。上次冬奥会后的第一个赛季，她就在中国站前受伤倒下，那时候医生便建议动手术了，可那时候FL已经先轮休了，要是WP再高挂免战牌，中国双人滑将面临三大双只能派出一对再加两对打酱油的二线组合的窘境，因为那一年HZ还不到比世锦赛的年纪，TY还未脱颖而出，大奖赛和四大洲就算了，世锦赛没比好搞丢了名额可是件大事——领导不会管你那些有的没的，他们只看、而且只会看最后结果。
提心吊胆地保守治疗了一段时间，她的伤势似乎恢复得还不错，于是下赛季WH放心地轮休去了，结果WP在中国站上惊天一抽，并且退出本赛季随后的大部分比赛，只是这次受伤的是裴乐，王睿的伤势虽有复发的迹象，可看上去并不严重，于是包括吴敬延、以及蒋学安都认为，只要不再坚持双四，王睿这伤就算养着了。
他们却忘记了，这种疲劳性损伤，最好的治疗方法，是减少运动，而不是减少双四。
王睿被抬下去了，唐利坤陪着一起离开了赛场，蒋学安则在查看裴乐的腰——刚刚他们拼得太狠了，于是本就是揣着炸弹上场的两人，双双被炸弹放倒，万幸裴乐的手术还是很成功的，要是没动那个手术，他非跟王睿一样当场跪地不可。
吴敬延扭头看蒋学安，蒋学安也发觉了他目光中的询问，在众人未发觉的情况下，他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裴乐的伤还算在控制中……。吴敬延的心稍微放了下来。他很快就转过头来，马上就是FL了。
这次世锦赛双人比赛，中国三大双表现都不够理想，短节目WH负于SG和DV，仅排在第三，FL大抽楞是抽到了第十一名！第十一名啊！还好WP的短节目排在第八，哪怕最终名次不改，三加八也能保住了三名额。
可现在……WP第八名是甭指望了。
只是FL的状态，实在……方凌感冒加水土不服，从下飞机就病怏怏的，李旭东热身之时发现右臂肌肉拉伤……以他们的水准，的确不应该是这个名次，但以他们昨天的状态和发挥，的确也只能得到这个名次。
镜头拍到，在摆开场POSS的时候，李旭东薄唇轻启，说了一句什么，脸上是带着笑容的，方凌秀眉先一挑，然后也还以一笑。
刚刚打开电视机的观众，恐怕会以为他们已经冠军在握了，只看FL这副胜券在握的表情，谁能想到他们的短节目早就掉出了前十名，奖牌无望了呢？
由于距离太远，现场设备没能录下李旭东说的是什么，唯一能听清的观众又只有方凌一人，等于FL两人坚持保守秘密的话，没人知道他们在现场以及电视机观众眼皮子底下交流了什么。
他们能看到的，就是一个完全不同于短节目时候的FL。
早年制约FL的，是他们尚显青涩的表现力和不太稳定的心态，那时候，他们太想滑好，但不知道怎么滑好，现在他们成熟了，他们找到了引爆自己潜力的引信。
至于爆发之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了……
吴敬延的心又在抽搐了，他其实很想像去年四大洲时的宋江川那样转过身去，可他是吴敬延，他不能逃避，他只能看着他的选手，无论，他们发挥如何，最后的结果如何，他和他们，必须一起面对……
而观众看到的，是FL几近完美的技术发挥，高超的艺术表现力——哪怕是一线选手，这样的情况，依然是可遇而不可求的，FL上一次拿出这种表现，恐怕还得追溯到上个赛季呢，而本赛季，他们的抛跳，由于李旭东的“手滑”而屡屡出现失误，螺旋线也因为种种原因，要么损失执行分，要么定级被降，甚至还有过一次最低定级。归根结底，还是老将的通病——伤、病。复出的这几个赛季，FL的状态几乎都沿袭着“高开低走”的曲线——直到上赛季末，以及本赛季末……的世锦赛。
FL从场边滑过……方凌在外，李旭东在内，，与以往不同的是，方凌没有女王范儿十足地用目光“巡视”观众席，而是……含羞带怯地去看李旭东？
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柔情蜜意哦……
那到底，开始的时候，他们说了什么？
此时，节目已经开始两分多钟了，FL依然未出现一个大失误，照这个节奏，他们应该是要Clean全场的……至少现场观众已经这么认为了，当李旭东在观众席正面，以一个第五组托举，稳稳地将方凌拉上头顶之时，从冰场的各个角落，陆续有人站起大声鼓掌。
乐队的和声也正好在此时响起，与一泻直下的钢琴一起，共同将全场的气氛烘托直最高潮。
吴敬延微微点了一下头：就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表现，就是这样倾倒全场……
而在国内熬夜观赛宋江川也心有灵犀地给FL打了一个高分，能够将全场观众，甚至电视机前的观众拉入他们的气场中的选手……都可以算艺术表现力第一线了，能做到这一点的，国内有WH和FL，小双中HZ和TY也有过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