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庶女 作者:何安(塔读vip2013-12-03完结)-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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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衡量了轻重,遂笑道:
“既是云儿姐姐如此说了,那么我便回了,有劳云儿姐姐了。”
丫鬟对着云儿屈膝行礼后又看了梅素素一眼,方才转身离去。
梅素素白了那个丫鬟一眼,对云儿笑道:
“多谢云儿姑娘了,被人当贼一样盯着可真是不好受。”
云儿轻笑一下,看了眼陈家马车那边,问道:
“姑娘的车夫呢?”
梅素素苦笑道:
“也不知去了哪里,或许是这府里太大迷路了,又或者是拉肚子,今儿个梅叔一大早就说肚子不舒坦,中间还去贴了一贴膏药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两个丫鬟已经捧了东西过来,梅素素瞧了一眼,俱都是红布包裹着的方方正正的东西,似乎是匣子一类的。
云儿便道:
“我这便回了,姑娘请自便。不过这方府既然防着姑娘,姑娘还是不要乱走的好。”
“我才不会自讨没趣呢。今日不方便去跟夫人请安了,云儿姑娘帮我道声恼,改日再去府里请安。”
梅素素撇了撇嘴,又笑眯眯的对云儿道。
云儿笑笑,应了,便带着两个丫鬟走了。
梅素素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还没见着梅叔过来,便跟车马房的人说了一声上了自家的马车。
这会儿正是府里来人的时候,车马房这边正忙着呢,谁顾上盯着她了?是以她这么一说,别人也随便一应,待梅叔从别的地方回来,车马房的人只跟顾得上跟梅叔说了句:
“人在车上呢。”
就转身忙自己的去了。
人家可以不理会自己,可是自己不能拂了别人的好意,梅叔从兜里摸出几个大钱,上前去对那人笑道:
“有劳您了,哎,这天气贪凉,多喝口凉水就闹肚子。”
车马房的人接了那几个大钱,说实话,今儿个进府的人非富即贵,打赏的银钱都是二三分重的银锞子,这几个钱儿还真没看在眼里,不过谁也不会嫌钱多不是?他笑眯眯的将钱揣进怀里,道:
“快走吧,你们家小姐怕是生气了。”
“这话怎么说的?”
梅叔一惊连忙问道。
将眼前的马车引到该停的位置,送走了车上的人,那人才对梅叔道:
“按说这事儿也不该我们下人多嘴,不过看在你的份儿上我就多说两句。刚刚我们小姐身边的丫鬟盯着你们小姐呢,说是要看着你们小姐出府才放心,想来你们小姐生气了,这上车都快一刻钟了,还没下来呢。”
“哦?怎么会这样?多谢,多谢,我这就走,这就走。”梅叔满面担忧的道了谢,转身上了自家马车,隔着帘子问了两句话,里面没人答应,梅叔很是不好意思的对车马房的人道:“大概还气着呢,哎,我家小姐何时受过这种委屈。我走了。”
车马房的众人只看着那辆半旧的青棚小车笑了笑,这种小门小户的人家……
马车驰离了方府,也没回官媒属衙,一路径直回了莲花巷,没多久,马车又从莲花巷驰出,到了官媒属衙,梅婶儿进去见了王妈妈,只说梅素素今儿个在方家受了委屈,被当成贼子盯着,这会儿心里不痛快呢,回来告半天的假。
王妈妈心中暗暗奇怪,叮嘱了梅婶儿几句后找人过来去方家打听,一个时辰后那人回来,言说今儿个方家的人果真那般对梅素素,若不是陈夫人身边的云儿解围,梅素素怕是要被人当成贼子一般看上半个时辰呢。
陈大人为内阁大学士,一品光禄大夫。方大人为二品尚书,手握实权之人。
纵然今日只是两家文定之礼,也没有广撒帖子宴客,可是这上门的宾客仍旧是络绎不绝。
内宅的妇人们不好呆到太晚,在华灯初上之际便离开了,可是男人们却喝酒听戏一直到了快要宵禁才先后告辞离去。
方府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余下下人们收拾杯盘碗碟的碰撞之声,过了小半个时辰,便是这声音都没了,整个方府一片沉寂,巡夜的人也因着今日偷喝了两口酒,有些微醺起来。
秋日夜里风凉,却正好吹得酒醉的人愈加昏昏欲睡。两个巡夜的护卫带着一丝酒气目不斜视的从车马房附近走过,然后摇摇晃晃的钻进了附近的一个房间里,屋门吱呀一声关上,不多会儿,便传出了沉重的鼾声。
半弯月亮在天边闪了闪,隐入了厚重的云层里,整个方府陷入一边黑暗之中。
马厮旁边的草料堆动了动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一旁马厮里的马儿打了个响鼻,动了动,跟旁边的马儿挤到了一起。
草料堆又动了一下,一颗脑袋从里面露了出来,顶着草料的脑袋上包着一方灰扑扑的四方巾,容长的黑脸上满是倦意,他张口打了个呵欠,露出一口白牙,黑夜里瞧去,竟只能看到那一口牙,而不见人影。
那人谨慎小心的四下看了看,见周围无人,方才从草料堆里跳了出来。
马儿被惊到了,冲着那人嘶鸣一声。
那人也不害怕,上前轻轻拍了拍马头,马儿竟也安分了下来。
对面的厢房里传出动静来,有人开了炕头的窗户,在看到马厮旁边的人影的时候,咕噜了一句什么,又将窗户放下。
里头传出了说话声:
“什么事?”
“没事,大概是谁又窝在草料堆里偷懒,这个时候醒了,惊了马。”
那声音含糊不清,却也将话说明白了。
“是谁啊?”
到底还是有人负责任一些。
一时沉寂伴着细微的鼾声发问的人又攮了一下那人,那人不耐烦道:
“你不会自己看啊!”
发问的人明显不愿意起身,过了片刻才将窗户推开,却见一个人勾肩缩背的往旁边的厢房晃悠过去,那边的厢房门大开,关上,他仔细听了听,有鼾声,便嘀咕道:
“又是李老头,惯会偷懒,若不是那手饲养马匹的本是无人能及,看府里还要他!”
终是忙了一天,人都困倦了,是以嘀咕完了,也不过须臾时间,鼾声再起。
旁边厢房的门无声无息的打开,刚刚进去的李老头露出了摇摇晃晃的身子往净房那边而去。他这一去,却再也没回来过,只是这院子里的人都睡得深沉,竟是谁也不知道。
一刻钟后,原本当在马房或者净房的李老头出现在了正院门口。
门口两盏大红灯笼随风轻轻摇晃,正院的大门虚掩着,守门的婆子依着墙壁睡得香甜。
李老头轻轻推了一下大门,发出吱呀一声响,守门婆子反射般的抬了抬头,但是这人竟是没睁眼,随即又垂下头去,双手抱胸的依着墙又睡去了。
文章正文 第八十六章 秘事
李老头矮小猥琐的身子从仅一尺多宽的门缝里钻了进去,一阵风吹过,廊下的灯笼飘飘摇摇起来,竟有那么一两盏忽然间熄灭了,想是里头的蜡烛燃尽了,李老头缩在门后阴暗的角落里盯着穿堂回廊下熄灭的一盏灯笼,好半响都不见有人过来重新添了蜡烛点上,他便小心翼翼的弓着身子惦着脚尖往里走去。
方府的正房是两进的院子,穿堂之后的院落是内院,那边另有一个角门通往内宅,第二进院子有两个小跨院,东西厢房倒座儿后罩房若干,第一进院子的穿堂添为待客之用,西厢房是方府的少爷们读书所在,东厢房是书房。
第一进院子进门是一排倒座儿房,是在这院子伺候的小厮的住所,里面住的都是十来岁的小厮,到了十五岁上,这些小厮便要去外院住了,这里另换上年纪小的小厮伺候着。
李老头缩在倒座房回廊的墙角下,往前急走几步,便弯下身子侧耳细听周围的动静,确定周围再无别的声息,便疾步再走几步,如此这么三五仗的距离竟是走了足足一刻钟才到了书房的回廊下。
这次,李老头缩在墙角下又足足等了一刻钟,直等到门外走过一队巡逻的护卫,他方才站起身子闪身到书房门口,他将手掌放在门上轻轻一推,竟是纹丝不动,略一犹豫,他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匕首来插入门里轻轻一挑,门闩发出一声轻响,往旁边挪了开去。
李老头屏住呼吸将门推开,一缩身子整个人贴着地滚了进去,他在地上停留片刻,微微伏起了身子借着外头朦胧的灯光打量了一眼书房。
书房里藏书极丰,长四五丈的屋子整个被打通了,从左边贴着墙开始放了高至房顶的书架,直到墙的另一头,然后隔三尺的距离又是一个高至房顶的书架,这书架从屋子左边一直到屋子正中门前三尺处止,中间空出来一丈的距离摆放了一张书桌,一条案几,一把椅子,而后自桌子右边三尺处便又是连绵不绝的书架。
门是从里面被闩上的,当是有值夜的人才是,李老头静等了片刻,从右侧最里面传出了细微的鼾声,他这才反身将门虚掩上,快步走到书桌前,只一眼,他便看出眼前的书桌以及案几椅子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样式,不会有什么暗格之类的东西。
他看了看右边,那边既然有人守着,当是最隐秘最安全的地方才对,只是……
方尚书素性多疑。
李老头转头便往左边走去,穿过层层书架后,他在最里面的一层书架前停下,并不急于翻找,而是眯着眼睛借着外头的月光将这一面墙的所有的书打量了一下。
书每本都有翻阅过的痕迹,纵然常常打扫,书也上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灰尘,他侧了头顺着月光看过去,只见最中间一排书架的下面格外的干净。
他连忙走过去,细细查看,只见那书架底部的棱角比别的地方圆润许多,他疑惑的抬头看看,两侧高高的书架似是一座牢笼将人困在此地,他皱了一下眉头,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再去检查别的书架,整个左侧只有这么一块地方有磨损的痕迹。
他又翻身回来看着底部那一方圆润的木头,木用的是上好的樟木,防蛀防潮,上面漆了厚厚的暗红的漆,这里或许是常常被什么东西磨过,看着比别的地方亮堂许多。
他皱着眉头盯着这块地方,若是自己,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将这么一块迟余的地方磨得如此光亮?
他坐在了地上背靠书架,蹭了蹭,不对,若是这样,上面一格木头当也会磨亮了才对,而且方尚书没有他体型这般消瘦。
他站了起来,却不妨上头有一本书没放好,刚刚被他这么一磨蹭,将那本半悬在外头的书给蹭了下来,李老头连忙伸手去接,堪堪在书落地前接住了,可是他的手却在地上轻轻一磕,发出一声闷响。
这一声轻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刺耳,李老头手中拿着那本书,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
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紧跟着就是极其缓慢谨慎的脚步,那人竟是连灯也没拿就过来了。
只不过片刻间,一个纤瘦的身影从书架中走了过来,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在月色中格外的柔顺闪亮,巴掌大的小脸儿上带着几分困倦,一双朱唇似张未张的打了个呵欠,长长的眼睫时不时的垂下,一副睁不开眼的样子,偏那一双如墨双瞳分外明亮。
那一双眼睛在书架中扫了一眼,看到地上的那本书时,微微有些诧异,随即想起了什么,便走上前去将书捡起来,然后垫着脚尖将书放到离地五尺多的书架上。
书有些多,那缝隙不怎么大,偏生他个子又低,踮起脚尖也不过是勉强将书插进了缝隙里,就再也放不进去了,他甩着酸疼的手看了一眼那本只放进去一半的书,再看看对面墙角里的三阶脚凳,掩口打了个呵欠转身走了。
另一边的书架后,李老头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书,又看了一眼底下那乌黑暗沉的砖,眸光一闪。
“吱呀。”
书房的门被人小心翼翼的打开,李老头刚想卖出去的脚收了回去,转头从层层书架中望出去,只见影影绰绰的身影,他只得侧耳细听。
“老爷。”
方才十来岁的少年声音最是细弱好听,带着女子没有的刚硬,却又有着成年男子所没有的绵软。
方尚书看着眼前只穿着中衣的细弱少年,嘿然而笑:
“我就知道你等着我呢,可不是?连门都没闩。”
少年看了一眼门上耷拉到一旁的门闩,细致的柳眉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脚步跟着往后退了一步:
“老爷今日可是累了?当回去好好歇着了。”
“不累,老爷今儿个喝了些酒,兴致正高着呢,偏生对着那黄脸婆提不起兴致来,来来来,这些个小子中也就你可我心意了……”
方尚书说着迈着踉跄的步伐搂住了少年。
少年眉头一皱,那即便是梳洗过也遮掩不住的酒气扑鼻而来,他用手格挡着方尚书的毛手毛脚:
“老爷,您累了,夫人那边有很多姐姐会伺候好您的。”
“她们都没你好。没你会伺候人……”
方尚书嘿嘿笑着,弯腰就将少年抱起,往右侧走去。
“老爷……”
带着几分不情愿与屈辱不甘的声音绵绵的唤了几声,之后便是浑浊的浓重的喘息以及少年压抑的哭泣低吟。
李老头瞳孔骤然收缩,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偏过头去不忍再去探听。
那边的动静愈加的激烈起来,浑浊的嘶吼声中间或混杂了几声少年哀哀求饶之语,待这求饶过去,便是更加猛烈的缠绵之音。
李老头弯低了身子,再也不顾会否弄出声响来惊动别人,只快步走到先前那块地方,拔出了腰间的匕首,用手摸索着那块光亮的木头,顺着下去摸到下方的石砖,将匕首沿着缝隙插进去,轻轻一挑,寸许厚的石板被挑了起来,露出里面的一方金扣乌木匣子。
李老头将匣子往怀里一塞,也不去管那石板,转身就跑了出去,门口的婆子已然熟睡着,书房里那嘶吼之声似乎没人听到,李老头看了一眼门上的大红灯笼,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就砸了上去。
许是巧了,那块石头正好将灯笼的挂钩砸的弯了一些,灯笼摇晃了一下掉了下来。
“咚。”
石头与灯笼的落地声惊醒了婆子,那灯笼掉到地上迅速烧了起来,吓得守门的婆子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她睡得迷糊,一睁眼只看到门口红彤彤的一片,立时便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走水啦!”
书房中的方尚书动作一顿,立时萎靡了下来,他拽过一旁的衣服披在身上兜头就往外跑。
少年扯过被子裹紧伤痕累累的身体,往外瞧了一眼,就看门的婆子那么一声,外面立时就乱了起来,可是丝毫不见火光。
少年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想起了什么,便起身下床汲了鞋子往左边走去。
地上翻开的石砖让少年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他慌忙将石砖盖上,踩好,又抬头看看自己好不容易塞上去的书,他咬了下唇,用手推了推书架,书纹丝不动,他又用肩膀顶着书架,书架只微微晃了一下,这书架与墙之间也只有一指的距离,若是没有一些力气是晃不动的,那本书夹在中间又不是那么容易掉下来的。
少年眸光暗了一下,外头人声鼎沸,少年一咬牙,连忙转身冲了出去,而后瑟瑟发抖的躲在了看到不过是一盏灯笼掉到地上惊醒了守门婆子之后便若无其事的站在院子中指挥人“灭火”的方尚书身后。
数日后,方尚书府邸打死了两个值夜的小厮丢在了城外乱葬岗上,理由是玩忽职守,弄坏了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