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语皆悲-第4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迟暮的目光依旧冰冷,让人不由自主的心中发寒:“不够。你的心还太脆弱……回去吧…………”
迟暮说着,转过身躯就要躺下,丝毫不担心奈落会突然发难。奈落身躯微颤,不知是因为极力抑制自己的冲动,还是情绪的极端化。
迟暮已经坐到了棺材里,然后停止了动作,转过头看了一眼平静下来的奈落:“那本东西,不是谁都可以修的。那是机缘,换句话说,是命数。那不是属于你的命数,你即使再努力,也是没有用的。现在你还不懂,因为你的高度不够。还有……算了,我今天实在太多话了…………”迟暮说完,趟入玉棺,棺材盖慢慢的合上。神秘符文开始发光,然后光芒越来越盛,最后猛然一闪,再恢复时,棺材已然不见。
奈落看着那些圆环不住转动,符文逐个熄灭,到最后全部变成了灰扑扑的石化状态,正中央,是那株墨竹。
奈落走上前去,轻轻的取下一片竹叶收入怀中,然后自语:“差距?你认为命数就是差距?你错了师父,你怎么知道我修炼那本东西,会比你差……”
奈落说完,本来平淡的眼神变得凛冽,瞳孔开始上下拉伸,颜色更加漆黑。最终变成了如迟暮一般冰冷的月形瞳,不过颜色却是黑色。黑色的突显下,奈落的眼神比迟暮的更加冰冷。
“差距?………………”奈落的身形一闪,已然离开。
齐喑寨。
马王轻轻的将茶碗放下,然后看着一脸急躁的牛小鬼在那里走过来走过去。怪物攻击这里已经好几天了,寨子里伤亡不小。马王虽然面上没什么波动,心里却也是很急的。这么多年的心血,如今竟然死在怪物手里?马王无法忍受。
可是,怪物堵住了出口,而且连寨子里也混有怪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王眉头微皱,终于忍不住的说了一声:“你能不能消停会?”
牛小鬼一脸急切:“哎呀,到底死的是不是你的手下呀,你怎么冷静成这样呀。我都比你急!”
马王面色不变,眯了眯那双本就细长的双眼,道:“急?有用么?”
牛小鬼一愣,虽然知道急切没有用,但是还是觉得马王这么冷静有点不合人情。死的可是他的人,他总该有点表示吧?
“报!怪物进攻!”一声报令,马王立马冲了出去,竟然比牛小鬼还急。牛小鬼看着马王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个死妖人,为何要将感情埋这么深,他不累么……”说着跟了上去。
外面喊杀声震天,马面的成员训练有素,进退有序,但是却微落下风。原因无他,怪物的身体素质太好了,寻常伤势根本不影响它们的攻击力。而马王一方则不同,怪物的爪子上好像有着某种毒性,被它抓到的人都会在短时间内身体僵硬,神情呆滞。而且马王一方少一个是一个,怪物却好像无穷尽。
马王挥舞着粗犷的汗血离烽,一击将一个怪物抡飞出去,救了一个神情恐慌的小兵。然后看也不看就冲杀到了最前线,牛小鬼紧随。
怪物样子不同,但每个眼里都透着深深的欲望,马王每次见到那些血红的眼睛,都在心里泛出一股厌恶。那血红色眼神,表现出来的是极度的欲念,过度的欲望…………
牛小鬼手握长斧,狠狠的将一只怪物劈开,然后将长斧竖立身前,以柄狠狠击地。土黄色雾气弥漫,地面猛然暴起无数地刺,将围上来的怪物纷纷击飞。马王趁机将汗血离烽挥出,汗血离烽戟旋转着飞向空中怪物,在飞向过程中整把戟上燃烧起红色火焰,像一个轮转着火轮般将怪物悉数焚裂。
“噗嘭!”
尸体掉落的声音响起,马王伸手接住了飞回来的汗血离烽,背手一送击杀了偷袭的怪物。牛小鬼摸了摸头上的汗,冲着马王大叫:“喂!这样下去可不行呀!今天怪物攻势不正常!太激烈了,像是有人在后面赶着它们一样!”
马王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可是形势不容他多想,怪物越来越多了。马王渐渐有些吃力,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有一丝疏忽,在怪物这么密集的地方受伤,就等于死!
“啊!”牛小鬼一个不慎,露出破绽让怪物趁虚而入的击飞了他的长斧,没有武器的他眼见就要背怪物利爪抓下,马王救之不及……
“吼!”
一声虎吼,一道白色的身影似旋风般席卷而来,怪物们都被这凌厉的身影所击退,牛小鬼捡会一命,忙拿起长斧。在这时候,没有武器等于送死。
“兄台小心。”“妖孽受死!”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神荼和郁垒两兄弟那健壮的身躯出现。刚才那白影不用说,自然是那白虎了。
白虎抬起自己沾了血的爪子舔了舔,将爪子上的血迹舔静,然后那对金色的眸子寒光一闪,右爪狠狠的按在地上,平地起风,风势越来越急,渐渐的形成了丈长的龙卷风,而且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
龙卷风扶摇飘荡,将怪物卷了进去。怪物惨叫声在风中被扭曲,听起来就像心中爬了一只小虫一般格外别扭。
神荼走到马王面前,笑了笑:“都是些小鬼,不碍的。你们被围击了?”
马王没有说话,牛小鬼跑上前来:“是呀,它们堵了我们好多天了。”
“哦。没关系,源头我们已经消灭掉了,之后应该不会有事了。既然没事了,我们告辞了。”神荼说着,招呼白虎就要走,白虎向着神荼吼了一声,继续进食大业。
神荼一拍额头,显然是忘记了白虎还得进食这件事。马王看了看神荼二人,道:“进来喝杯茶再走吧。”说着带头离去。
神荼等人随之。白虎则继续在那里,仔细节俭的进食。
第八节 东风
第八节 东风
紫焕扫视一眼,然后目光落到了灵悟的身上。灵悟依旧双手合十,眼睛半闭,像是不知道紫焕的注视。
“东风恶。”紫焕看着领悟开口,却说出了一个奇怪的名字。
“什么!?”狐若吃了一惊,东风恶是地府未建国时候的人,性情邪异嗜杀,所过之处无不血流成河,这个灵悟和尚怎么可能是那个疯子?
灵悟神色平静,低颂了声佛号,“我现在是灵悟。”
“东风家的首任族长,地府的噩梦,东风恶,这里不需要你,走吧。”紫焕脸色寒了下来,狐若见状想劝,却又怕惹紫焕不高兴,遂作罢。
灵悟起身,踏着光洁的地面缓缓离去。花千树不满的看了紫焕一眼,紫焕目光猛的盯上了花千树,“你不满?很好,你也走。”
花千树只觉有万钧压力压向心头,紫焕的目光像择人而食的野兽,异常血腥。“哼!”花千树冷哼一声,快步离去。狐若嫩白的手抚上紫焕俊逸的脸庞,“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紫焕闭目,挥挥手让十王上都散了,过了半晌道:“孤寞的侵蚀,将我的心里残暴的东西唤醒。虽然这样,我还是觉得很舒服。一种放纵的快感。”狐若心下虽然觉得紫焕堕落了,但是却没有提出来。
灵悟刚穿过冰廊,花千树就追了上来,“和尚!等等我。”花千树俊俏的脸上写满了不满,他跑到灵悟身边道:“烦人!这都是什么人啊!!”虽然这样说着,灵悟却还是从花千树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欣喜。
花千树利用这次机会,彻底的脱离了红尘。他早就想走了,奈何时机不对,今天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怎么能不利用?但是这戏,还是要演的。
灵悟笑着摇摇头,身形一闪即逝,花千树明了,灵悟也早就想离开红尘了,现在的红尘,充满了欲望,根本就与之前的理念相违背。现在离开了红尘,花千树不禁感觉一身轻松,还有很多青楼没有逛呀,这下可有时间了。花千树想着,不禁加快了脚步。
灵悟离开了冰天,就向着欢情湖行去,行了三天就到了。欢情湖依旧大雾弥漫,灵悟漫步走入迷雾。
似情人的眼波,充满温柔。似亲人的关怀,充满温馨。似脉脉的柔情,使人不自拔。欢情湖的大雾,是一种让人迷失的阵法。灵悟走入雾中,踏波而行,抬起头看着薄情岸,轻轻低颂了一声佛号。
“呵呵呵……东风恶…………”等灵悟上了岸,孟的声音从雾中传来。孟坐在一棵树下,低头饮着酒。灵悟走到孟身前,笑了,“紫泯,或者,孟婆。”
“呵呵呵……是孟……是梦…………人生就像一场大梦…………就像蒙了这迷雾…几人看得清……几人舍得看清…………呵呵呵……红尘多可笑………………”孟笑着起身,又拿出一个酒壶递给灵悟,灵悟接过饮了一口,“百般滋味,唯独这苦品不尽…………”孟闻言大笑。
“来找我做什么?”灵悟和孟进了破败的屋子,孟抬头看着那副“欢情薄”笑着饮了口酒,“呵呵呵……我要开……六道轮回…………”
灵悟盘膝而坐,“哦,那你来找我做什么?我看得出你的身上有着轮回的力量,开六道轮回我帮不上你的忙。再说,我也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啊…………”灵悟说到最后,脸上露出了悲伤的神色。
东风恶,早在万年前地府未建国的时候就已经声名远播,是至今存活下来的寿命最长的人之一,东风家的始祖,现任白无常首殿东风夜的祖辈。东风恶的名声,是恶名。杀人盈野,灭绝人性,惨无人道,嗜血疯狂……一系列的词语全部加在了东风恶的身上,东风夜是噩梦。但是后来,东风恶不知为什么销声匿迹了,人们都以为他死了。其实他只是做了和尚,成了灵悟。
孟轻轻摇晃着酒壶,轻倚墙壁坐下,看着那副“欢情薄”笑了,“呵呵呵……地府的噩梦…东风恶…也逃不过一个‘情’字…………如何……你放得下吗?……”
灵悟左手拨弄着暗红色的念珠,右手举起酒壶又饮了一口酒,“你呢?你能放得下吗?你若是能够放得下,又何必喝这遗忘之酒,你要是真的放得下,又何必修那忘情之道。你若真放得下就不会开六道轮回了……”
孟轻笑着没有反驳灵悟的话,轻手将面具摘下丢给灵悟,“呵呵呵……等我开了六道轮回……拿着面具来找我……希望在这之前…你不要死掉……呵呵呵………”
孟轻笑起身离去。薄情岸上大雾弥漫,灵悟看着那副血红的诗词,目光哀伤,开口低吟: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悒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吟罢,灵悟的目光又低沉一分,继续低吟: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个,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声音消散,灵悟的眼眸变成了暗金色,瞳孔向上下拉伸,成了两头尖的月形瞳。戴上了那副同样变得暗金的面具,佛珠袈裟也变成了暗金色,灵悟在堂内盘膝而坐,如一尊古佛。
孟站在大雾外,看着弥漫着忧伤的雾气,轻笑低饮。孟在离开薄情岸的时候,在岸上种了一株曼珠沙华。亡者的回忆,血照之花,曼珠沙华。
“呵呵呵……也许是时候…………去看看那所谓的……父亲了………………”孟轻笑着凝出一朵黑色曼陀罗,丢入嘴中。又俯身取了一捧湖水,凝成面具,戴在脸上。轻步,离去。
枯黄的树叶静静飘落在灵悟的身前,诱人的花香在没有风的雾里,依旧缠绵飘荡。灵悟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双秋水的瞳。
“哞…嘛…咪…叭…呢…吽……”
咒言轻颂,孟种下的那株血红色的曼珠沙华顿时四分而散,零碎的花瓣不住飘飞,落到不同的地方,生根开花再纷飞。如此这般,整个薄情岸上都被血色曼珠沙华覆盖。
就这样,沉睡在,回忆中吧……
第九节 孽障
第九节 孽障
寒风凛冽,冰雪飘飞。整个世界都蒙上了纯洁的白雪,鹅毛大的雪花飘落在孟伸出的手上,凝而不化。
轻笑一声,孟抬壶饮酒,继续向着雪缔宫的方向走去,踏雪无痕。路上没有一个狐人阻拦。不是他们不想阻拦,而是接近孟的人,全部都枯老伫立在那里,等孟走远才恢复如初。如此这般,无人敢拦。
雪缔宫的造型宏伟,依着一座冰山而作,整个宫殿只有门在外面,主体全部藏于冰山内。孟缓步踏上冰洁的台阶,在两排警惕的盯着他的狐人间走进了雪缔宫。
孟还是第一次走进这里,之前虽来过一次,却是直接到了内宫。雪缔宫内最多的就是粗大的柱子,三丈高,两人合抱那么粗,上面浮刻着盘旋的五爪冰龙。孟进了大殿,就停下了脚步。不一会就有一个儒雅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正是上次拦住孟的狐澈。狐澈走来看着孟,“帝尊要见你,跟我来吧。”说着带路前行。
歌台暖响,春光融融。朝歌夜弦,明星荧荧。舞殿冷袖,风雨凄凄。绿云扰扰,烟斜雾横。此时的雪缔宫真是帝王之宫,宫内歌舞不停,美丽侍女穿梭其中。
孟默默的走过雪白的地毯,身边的侍女全部枯老为老妪,尖叫着离开。抬起头,孟清冷的目光看着高高在上的紫焕,轻笑。
紫焕伸手拿起身边侍女托盘上的血色葡萄美酒,盛酒的被子是他凝取月光精华所化,名副其实的月光杯。轻轻的啜了一小口,然后将杯子放了回去,“你是何人?”
亲生父亲不认得自己,会是什么感受?孟没有感受。只是轻笑不停。
紫焕见孟没有回答,不禁心下不快,他高高在上,何时被人如此对待?那些这样的人,早就被打入地狱。“你身着孟婆服饰,见到本帝为何不行礼?”
孟收回目光,大笑,“哈哈哈哈…………紫焕紫焕……当真可笑………………你现在不是地藏王……有何权规…………”
“放肆!”紫焕双目一瞪,一股铺天盖地的压力席卷而落,直直的加在孟的身上,孟满不在乎的摇摇酒壶,看向紫焕的眼神里,不再是清冷,而是轻视。
“呵呵呵…你…真…让…我…失…望…………父…亲………………”孟轻笑着将这些字一个一个的吐出,紫焕神色一愣,然后神色恍然,喝道:“你是那个孽种!!”
“呵呵呵……孽种?………………”孟依旧在笑,像神经质一般的笑。
紫焕脸色阴沉,盯着孟说的“祸乱地府,不是孽种是什么?”
狐若从后殿走了出来,来到紫焕身边坐下,轻倚在紫焕身上,看了看孟,叹道:“哎……怪不得我上次觉得从你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果然不错,你是那个孽种。”
孟依旧在轻笑,“呵呵呵……《残录》么…………预言么…………多可笑…………”
“难道你没有祸乱地府!!”紫焕盯着孟,不知道为何他能够在自己的威压下如此自如。
“呵呵呵……我祸乱的……只是你的……统治…………这里……不需要皇帝…………不需要你…………”孟笑着饮了口酒,紫焕也接过狐若递给他的月光杯,轻饮了一口。
“我会再次接管这里,因为我是帝王。”紫焕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认真,孟却轻笑置之。
“地府不是你一个人的地府……这里是转生之地…………这里不是灵魂长住之所…………你错了……你们都错了…………呵呵呵……多可笑…………你原来对过……后来却错的更深……更深………………”孟轻倚着一根大柱子坐了下来,在这个地方,显得不伦不类。
“错?我当时允许孟婆就是错!帝王的统治,与孟婆没有丝毫关系。帝王不需要一个不相干的职位来妨碍自己。等我再次接管这里,我会第一时间将孟婆撤销,连带着,还有那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