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处(魂穿,师徒,兄弟,微虐,he)作者:无银-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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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皎洁的月色总让人沉醉,不自禁的产生不该有的幻想,我将视线投注在案前神色专注的淡淡身影上,不觉得有些迷迷怔怔。
等我泡到全身松软的时候,炼狱一般的药疗终于告一段落,我吃了几颗药丸,原若卿说我体内的毒素去了大半,接下来只需静养几日便可。我如得了特赦令大跳起来,几乎想载歌载舞。
到了午时时分,我坐在房里,望着桌上的白米饭发愁。
又是白饭,一碟青菜,一点咸菜,几个果子,我连续吃了几顿嘴里都要淡出个鸟来了,难道原若卿每顿都吃这些东西这么苦寒吗?他要出家不成?我倒是没怎么见他吃东西,这人看上去仙风道骨的也就算了,用得着在饮食上也表现的这么寡淡吗?这不是为难自己吗?我可不想亏待自己的胃,有句话说的好,自力更生,看来我得将它贯彻到底才行。
我想好便做,正步出房门,有个人立在不远处,我被迫停下,不能视而不见不是?
我硬着头皮走过去,躬身做辑道,“师傅。”
原若卿微微颔首,算是受我一礼,“吃过饭了?”
“是。我正打算去散散步。”
他沉吟。
我上前道,“不如师傅同我一起去吧。”
他点点头,先往林子那边去了。我随后跟上,我们并排走在一起,虽不怎么搭话,也和乐融融。
我想他平时总一个人住着,心里难免寂寥,边拉着他东看西看,热情洋溢,其实他是主我是客才是。
我一路过去边注意着有什么野生植物可采摘的,我们到了一条小溪边,清澈的河流静静流淌,我凑近一看,里面竟有鱼虾在游动,我顿时大喜,今晚有大餐可吃了。
原若卿往另一个方向去了,我连忙跟上他,边恋恋不舍频频回头的盯紧那些游动的家伙,生怕他们下一刻不见了。
我跟着他走进一条幽深的小道,这边的竹子特别茂密,近了一层绿意更深,似乎与外面那些有所不同。远远看去那条小径很幽暗,越到里面越不见光,原若卿脚步不停,我只得跟着,他张开手掌,上面赫然躺着一颗深海夜明珠,绿幽幽的荧光,照亮了小径的每一寸土地。
他还有这宝贝?看来是个有钱的主,却过着这样如僧侣般清苦的修行生涯,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若是我,一定……我忽然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也想不出若拿到了这珍宝要去做什么。开家茶楼,每天坐着听听曲喝喝茶下下棋过过小资的日子,就此度过一生吗?似乎没什么不好的。我歪着头思考这种方案的可行性。
原若卿淡淡扫视前方,我觉得他的眼睛里并没有那些景物,他在看,但什么也不在他眼中,他
忽然转过头拉了我一下,“小心些,前方路窄。”我答应了一声,伸手去牵他的,这种姿态让我觉得安全,什么时候都不例外。
原若卿顿了下,没有甩开我,他继续前行,我跟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来,不知走到了哪里,我们摆脱了那片黑暗,往下看时,我已在地势很高的斜坡上,前方有个山洞,我直觉原若卿此行的目的就在于此。果然那里面别有洞天,进去的时候黑乎乎的,没走几步渐渐亮了起来,是光线射进来了,这有出口。这个山洞并不很大,我走到尽头,下面是苍茫一片,有道瀑布穿流而下,蒙了层烟雾水气,从我的角度看上去十分宏伟壮观。
“这里很美!”我感叹着,这样的烟茫让人如置身于幻境,身心皆为之舒畅,传说中的神仙幻境也不过如此。我看过去,原若卿脸上并无多少神情,仍是那副温和的样子。这个人,我没见他有过几种情绪。
我们在那待了很久,等到心情平复的时候,便返航回程,回时快得很,走到一半,原若卿忽然搂住我的腰带着我飞身而下,他的身法轻灵,足尖轻盈一点,接力飞身掠过竹林,落地时我尚未醒神,抬眼一看,竹屋子近在眼前。我不由地望向走在前面身法一流的人影上,我起了个念头。
晚饭时分,我忙活了半天终于端着胜利成果迈向紧闭的房门。我想了下措辞,伸手敲门,咚咚两下,里面传出声音,是我听惯的淡淡嗓音,“进来。”
我推门而入,环视四周,这是我第一次进入他人卧室,尤其是这个人的,控制住眼睛不乱瞄,将手中托盘置于案上,看向那人,道,“这几日多蒙师傅关照,得以解毒,青衣心中感激,无以相报,今日得了空给师傅做了这个,望师傅一尝。”我乘上的是醋溜鱼,酥脆虾,几个素菜,一碟酱菜,加上特香软的蒸米饭,在这个荒僻的深山上收集到这些,颇费了我一番功夫,我当然不是没有目的。
原若卿扫了一眼,在我的热切注视下,终于执起筷子夹了一口尝味,论手艺我不敢自夸做的如何好吃,但在这样的条件下对于一个久不食荤的来说应该很美味的,至少我就流了不少口水,还是忍痛割爱地端过来献宝了。
他尝了一口便放下筷子,怎么?不好吃?没道理啊!
我正郁闷着,他指指对面位置道,“你也坐下,别光看着。”
我闻言大喜,立即做的稳稳当当,求之不得啊,马力全开,准备大朵硕块来次狂风袭卷,原若卿却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我焉了。他一开始就知道我有所求,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来他也深知。
“青衣想向师傅求一颗可解百毒的神药。”
“何解?”
“在外漂泊,自然是求个平安,有了师傅的赠药,青衣自然安心归去。”
“青儿,你怎知我一定有,就算有,我是否会拱手相赠。”
“师傅自然有,青衣也的确认为师傅会相赠。”我顽皮一笑,“因为你是师傅啊!”原若卿,你从来不让我失望,只除了一件事。记忆里有个声音在说。
相信。是的,我就是这样认为的,这是一种直觉。无法理解的信任,也许从我存在那天就相随而来。
第二天清晨我起了个大早,你问我干吗?当然是——继续献殷勤。
为什么?
他不是没答应吗?还用问?
我抖擞精神,决定将骚扰进行到底。要知道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我不好好把握一下,将来必定要后悔的,也许我能从他这挖到更多宝贝呢?
等我屁颠屁颠地跑到他房门外,门依然紧闭,只有窗户随风摇摆了几下,我抬手,另一手端着清粥小菜,正打算意思意思敲敲门,表现表现良好的教养,呃。这门自己往里面打开了,真神怪,我听见那清朗的声音响起,“进来吧。”
我毫不迟疑一脚踏进来,蹬蹬蹬三步化作两步走,一下子走到他身侧,他也不怪罪,只是安坐。等我看清眼前景象,我傻眼了,原若卿他并未束发,一头长长地直发披散着,案前置着一柄木梳,朴素古雅端方,看来他正打算梳发却被我打搅了。
他伸手执起木梳淡淡看了两眼,复又放下,目光不知落在了何处,眉眼间有些疏离的意味。我心神一动,按住他的手,道,“师傅,我来吧。”
他点点头,并不言语,他的目光转回木梳上,什么话也没说,我一惊,想起我的手搁在他的手上,连忙抽身,脸上转红,他却无甚反应,那柄雕刻水莲花图文的木梳子依然静静躺在案上。
我执起木梳,木梳上还留有那双手掌的余温,干净又温暖的气息,是他的温度,他的气息,安宁又舒适。
梳子握在手里,我一下又一下梳理着手中的浓密发丝,他的头发又黑又亮,径自垂落到腰间,在晨曦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我很快梳好了,他的发本来就垂顺,并不需要特意花心思打理已是十分完美,我只是稍作形式的修饰一下。
平生第一次,为另一个人梳发。心情是微妙的,仿佛受到蛊惑般,也许我真有些神经质了,我竟掬起他的一缕发丝,置于唇边,几乎想吻下去,想到自己的举动,马上放下手中发,生怕被发现,我真是疯了不成,暗骂自己的同时拿眼偷瞄原若卿,他的视线投向前方竹林深处,一副深思的神情,他并没有看我。我松了口气,心中深处却有种莫名的失落。
不再耽搁,迅速将他的发挽起,束好,用案上的玉簪子固定在头顶,完毕,退开一步,审视自己的首作。
“师傅,梳好了。”
他“嗯”了一声,忽然站起来。
习剑
原若卿到了房门口,我还愣愣的。
他淡淡道,“青儿,你随我来。”说罢遥遥走出几步,他的步伐看上去沉稳且刻意放缓了速度,我仍觉得跟不大上,几乎用小跑的,渐渐气力不济,乏力的很,也许是我身子骨太虚,中过毒的原因,我只能如此自我安慰了。
到达目的地后,他气定神闲站在前方,我气如牛喘,大口大口呼吸。
他悠然转身,他的身后是大片大片茂密的竹林,含着清晨清新的露水,雾气迷蒙,他的身影有些飘忽不定,我疑惑地看着他,他方缓缓道,“自今日起,你便在这练功。”
原若卿说,“你的功夫虽荒废已经,但底子还在,不必从头练起,我先演示下,你注意看,至于心法也不难,你回去后熟记便是。”
对于他的突然要求,我起先不明白,后来却想通了,他是让我自保。我想很多事他早已知晓,只是他不说出来,我便以为我隐瞒的很好。
我抬头看他,他的神情淡然自若,无一丝不妥,他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柄竹枝削成的木剑,他径自出剑,一招一式,尽量放缓,以让我看清他的动作,他旋身,转动身体,起落,沉稳而有力,平缓而不拖泥带水,恰到好处的向我展现他的剑招。
“看清楚了吗?”他轻声问,他的语气十分的温和,像极了孜孜善导的良师。
我下意识摇摇头,他又舞了一遍。
我看的恍惚,竹林深处,竹叶纷飞中,原若卿持剑而立,飘扬的黑发,一袭白袍,秋水似的明眸,淡定温和的笑颜,说不出的风姿动人,拟态若仙。
“你来试试。”我听到他说,他将竹剑交付我手,我微怔,这剑跟我想象中不一样,我以为那是他随手雕刻的,现在看来不是,拿在手中时,心里有种不可思议的触动,仿佛很久以前我便曾经这样,执着它在风中舞动。它并不是多贵重,也不繁复,只在剑柄处有朵莲花盛开,其他各处并无多余修饰,寥寥勾画了几笔,却写尽妙意。
我在原地绕了几圈,开始回忆方才原若卿舞剑的动作,原若卿安然等着我,见我磨磨蹭蹭,也无半分不耐,只温和的看过来,并不催促。
我比照着挥舞几下,动作有些生硬,总觉得缺点什么,按照我的回忆,他刚才做的的确是这个动作,只是同样的招式,不同的人使出来,效果怎么差这么多,我郁闷了,好好的招式被我舞的乱七八糟,毫无章法可言。
原若卿笑了,将招式拆解了,讲给我听,告诉我要注意什么。
我重新握起剑,感觉还是差了一些,怎么练都不对劲,我泄气了,胡乱舞了一通,企图蒙混过关。
原若卿走过来,淡淡说,“好好练。”他居然抬指在我头上敲了下,表示责罚,看来他是盯准我了。
我无法,强打精神继续使劲,一边注意他的动向。
“专心些。”他提醒道。
我垂下手中竹剑,调整了下呼吸,重新上阵。刚使出第一招,原若卿在旁边说,“不对,右边手臂要抬高一些。”
我依言抬高右臂。
“你的动作太僵硬,要自然一些,放松,对,就是这样……”
就这样,我在那边辛苦练剑,原若卿在一旁淡淡指点,遇到差错的地方就指正,我重新再来,不断地,一次又一次。
我感觉我的手臂快麻痹了,但使起来动作已经标准许多,算是不错的进步。
“剑不够稳。”我正想歇息的时候,原若卿从我身后环过来,他的手握在我执剑的右手上,调整我握剑的姿势,角度及力度,他的手干净又温暖,带着淡淡的清香,“不必使狠劲,要借助手腕的巧劲,像这样,灵活一些。”
我手腕一抖,险先拿不住手中的剑,勉强镇定下来,他依旧指点,耐心而仔细,他已放开手,站的远些,遥遥看着我,他的笑容那样温雅。不知他发现没?手掌叠在一起时,我如擂鼓般的心跳。
夕阳西落,一天天静悄悄的过去,不知不觉间,我在这无甚乐趣的竹屋子里度过了两个多月,大半日子都在习剑。
早起晚睡,除了习剑我还研究了部分药典,遇到不明白的就去请教,反正没人收我学费。
坐在房间里静静地打坐,默默念着原若卿给我的武功心法,其实其中意思我并不怎么明白,只是依样画葫芦的来,其间并无什么差错,念得勤了,渐渐能感觉到体内有股气流在游走,这就是所谓的真气吗?挺微妙的,现在做起事来比以前显得有精神,总觉得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东西,比如风声,与以前有所不同,更加清晰,更加分明。现在我同原若卿一起散步的时候,他前我后,我依然跟着他的步伐,他的步调与以前没什么不同,他放缓速度的时候我都能跟上,且气息起伏不会很大,走起山路如踏平地,不再觉得辛苦。可以说,效果是显著地,这些天下来,勉强能将几套剑法记住并使出来,虽然仍有些生疏,不够流畅自如。
慢慢的我发现在竹林里练剑颇有一番风味,这片竹林不知道什么缘故总是烟雾重重,少有褪去的时候,人在远处看的时候总仿佛如临仙境,不由得陶醉其中,难以自拔。
我常常去看那幽径深处的洞穴,看那遥天之下的银川瀑布,有时候同原若卿一起,有时候就自己来,一个人立在那,静静地,也能体会到一些个中玄妙。我很喜欢这种感觉,风从耳边掠过,悄悄吹起我的发,凉凉的,十分舒爽。
近来练剑的时,那剑使得越来越顺,握在手中,熟悉而亲切。
如受了蛊惑般,右手持剑,左手缓缓抚上剑身,想象着它在那个人手中肆意挥洒的样子,我不禁握紧剑柄,反手一转使出剑招,一瞬间只觉得头脑一阵热血沸腾,心中激荡不已,一个旋身,身体灵巧的跃起,轻飘飘的仿若要飞起来,接下来又是几个猛地剑招来回,身体渐渐脱离掌控,本能地动作着,反应意外的灵敏,仿佛已经练就了千百遍,我兴奋莫名,这招我并没练过,我知道,我却能使出,我知道是这具身体自己在动,它承载了一些不能忘却的记忆,我已无法自控,我停不下来,我停不下来,像□控的机器,像牵了线的木偶,无形之中有只手在牵引我,让我无法自主。
当空一跃,我的脚踩在竹枝上,借力跳跃,剑身飞舞,在竹叶中穿梭,来去自如,舞动如行云流水,自成一势,几个来回后,我提气往那株最近的竹树致上最后一击,竹剑穿刺而出,竹影交错纷乱,大片大片的叶子纷纷打旋,飘舞,轻飘飘的落下。
我跃下来,站定,眼中尽是漫天飞舞的落叶,它们在半空打转,飞旋,最终落在我身上,地上,满满都是。
舞完了剑,只觉得痛快淋漓,妙不可言。
我忽然转头,竹叶晃花了我的眼,纷纷扬扬的落叶中,原若卿一袭白衣,笔直地立在落叶归去。
我揉了揉眼,又揉了揉,那道挺拔的身影还在。
原若卿向我走来,他的样子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优雅而出尘。他的嘴角荡漾着笑意,眼里蕴满了柔情,他什么也没说,我就被软化。
他来到我身前,拂去我头顶上沾到的竹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