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忧伤-第3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相互问候后，那对夫妇说明了来意。
十年前，他们相中了店里的一件潮红色的婚纱，留下了联系电话，店里后来打电话说不能卖给他们。当时新娘很任性，婚礼都没有办，就随着新郎去了新加坡。十来了，他们想补办一次婚礼，特意从新加坡飞回来买一件当年的那款婚纱，十年了新娘都没有把这件婚纱忘掉。记得当时是这个店面，只是没挂出牌子来。可是在店里转了几圈都没看见当年的那款，想问问能不能帮忙联系厂家问问有没有库存，实在不行请当年的设计师再做一件也可以。花多少钱都愿意。
花木兰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那版婚纱只有那么一件，这个我们帮不上忙了。〃
看着那对儿夫妇一脸的可惜，轩笑笑：〃这样吧，你们十天后来取吧。〃花木兰惊讶地看向轩，轩只是微微笑着。
那对儿夫妇的脸上立即显出盛大的喜悦来。一连说了很多个谢谢，拿出信用卡说多少钱都愿意。轩轻轻推了推他拿着信用卡的手，〃算我免费送你们的，这个婚纱不卖钱。〃
5
俏正躺在床上摆弄着手里的塑料瓶，瓶子里的栗子已经长了一层霉菌，却还舍不得扔掉。
想把栗子轻轻地倒在桌子上清理一下上面的霉菌，却因为瓶口太小怎么也倒不出来。又轻轻磕了两下，终于滚出来一颗，温柔地捡在手里，裂口里生满了厚厚的一层霉菌。用指甲轻轻抠了下，突然裂成了两半。心向挨了一刀，很疼。把两半托在手里，像两颗完完整整的半心。鼻子还是忍不住酸了起来。
有电话打进来，〃俏姐，栗子店被小混混砸了！快来啊！〃
俏赶忙下楼打车去了自己的栗子店。店名很文艺一瓶伤痛，开在B大的附近。店里的栗子都是去壳后装在瓶子里出卖的，采取了先进的真空技术将瓶内的空气完全抽掉以避免其腐烂。经常会有刚刚恋爱、恋爱中、分手的学生来买一瓶做纪念。想用这瓶永不腐烂的栗子肉来做某种长久的纪念。店里打零工的一个小姑娘曾问她：〃姐姐，你说爱情真的能像瓶子里的栗子那样永不腐烂吗？〃俏摇摇头，〃我宁愿让他腐烂，只要那还是他。〃
出租车停在了〃一瓶伤痛〃旁，事情没有电话里说的那样严重。一个酒气冲天的男顾客手里拿着一瓶发了霉的栗子肉质问店员为什么会这样，说他女朋友和他分手了，就因为这个腐烂了！俏上前接过瓶子，在瓶底找到了一个破开的小口子示意给那个男顾客看，〃你买的时候可没这个口子！〃那个男顾客咬牙骂了句：〃这丫头故意的！〃就出了店门。
小店员冲着那顾客的背影嘀咕：〃俏姐姐要是有男朋友肯定揍扁你！〃俏忍着泪冲她笑笑。
6
孤儿院进行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改革，所有的孩子都不再以孤儿的身份出现在这里，而是这里的学生。虽说基本的生活状况并没有实质的改变，但倡导者只是想给他（她）们改一个名字，让孩子们的心灵上不再出现类似于〃我是孤儿〃的字样。这个方案是林在写给民政部门的建议信中提出来的，并且被当地的各大媒体转载，有望在全国施行。
当年在水房里被林扶起的那个叫小虎的男孩儿回来〃探亲〃。自从十年前被凯父托人领养后，这是他第一次回孤儿院，或许也是怕弄痛了自己的回忆吧。看见操场中央穿着〃义工〃背心正领着孩子们做游戏的林，小虎微微皱了皱好看的剑眉。
他问林：〃哥哥，你不是……〃他想问林不是疯了吗，溜到嘴边的〃疯〃字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在他们之间流动着一股叫做〃彼此相惜〃的默契。
林回头望了望那些开心的孩子，粲然一笑，〃我是装的，后来才意识到我的逃避会给别人带来痛苦。我不想这样下去，呵呵。所以……〃林耸了耸肩，笑得看来很是轻松，随即轻缓地叹了口气，但听在小虎的耳鼓里却不免重了些。彼此心照不宣地笑着。
第四十章我们
一本名为《温暖的忧伤》的手抄本〃自述集〃被A大的学生们争先传阅着……
1
我是袁。
爱情，需要有豁出去的勇气。
从看见轩手里的那张相片起，我就爱上了那个女孩儿。从那美好的微笑中，我窥见了她心里郁结的冰冷，我知道，她是一个需要我来取暖的女孩儿。而我宽阔的胸膛，在那一刻就注定了为她而生。
我知道，轩是了解鳗的，但他只是把由这份了解衍生的挚爱写在了相片的背后。一见钟情的情感让我忘记了什么是面子，什么是荒唐，甚至不惜违逆所谓的原则。
俏是真的爱我的，至少可以说在很长一段时间是这样的。但我只当她是我的妹妹，就像当初的鳗只当我是她的弟弟。有时我甚至会想，如果俏也如我对鳗那般不惜一切地对我，那么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我会不会也如鳗一样扛不起汹涌的情势？我的内心中是不是也在急需着一份温暖？或是一份其他的俏所能给的什么呢？
对于林和俏的事情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一起，或是分离，有的人在乎的是心里的心之所向的牵挂，有的人看重的是天长地久的相守相依。我找不见俏，无法问她在乎的是哪种？我找得见林，他却总能轻易地把话头扯到别处去。
抄袭了轩写在相片背后的关爱，隐瞒了凯为鳗受伤的真相。我曾经在心里无数次暗暗说着对不起，说到不敢去看他们的眼。我在心里一次次咒骂着自己自私的卑鄙，骂到没有勇气再提什么原则、道德。但每当我看见鳗的笑脸，听见鳗的声音，用我的温热暖着鳗一点点消失的冰冷，我便会理直气壮地回复给自己一个响亮的答案一切都值得！
2
我是凯。
我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习惯：畅想未来。因此我想我还算是一个有梦想的人。
我把我未来的模样畅想出了很多很多个版本，唯独没有失恋、没有跛脚。
有人曾问过我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些事算不算得上一个悲剧？我说不算。因为我从没有感觉过真正的悲伤，有的只是痛，刻骨铭心的痛。
我一次次畅想着自己的未来，可事实上我所经历的每一件大大小小的事都没有限度地偏离我的畅想，于是也算是成就了你们所看到的惊心动魄，虽然缠绕在我心里的依然只是淡淡的伤痛。
我爱过鳗，鳗也爱过我。我的爱很长，鳗的爱很短。幸运的是，我们的爱出现过交集，我们在同一时间无可救药地爱过彼此。诚然，后来的种种让我不得不承认，我只是一个影子，一个当轩笔挺站立时投下的不经意的影。可是，我真的无法止住向鳗靠近的脚步。我在努力，努力成为一个真正的形象。
可是，严酷的现实展示给我彻彻底底的无望，我改变了注意，我突然意识到我更适合做一个影子。不过不再是谁的影子，而是一个不凭借任何人自己站立起来的影子。我要站在鳗的身旁，站立成守候的姿势。
老天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在我们身边悄悄地藏了很多很多个玩笑，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随便开一个给你，却让你无论如何也笑不起来。小栗就是老天开给我的一个玩笑，在我最困顿最孤寂的时候我爱上了小栗。说不清爱她的哪一点，却就是真真切切地爱了，与对鳗的情感无关，与我彼此的困顿和孤寂也无关。这个玩笑，老天找到了对手。我笑了出来，笑得还很爽朗。当小栗慌乱地说出那一句句〃对不起〃的时候，我似乎听见了老天在肆无忌惮地笑我的张狂。我想到了死。那一刻我发现，一个人真的是受不起太多的重创。
最深刻的痛苦永远都是最在意的人给的。我做了最后一次影子，把最后的问候给了鳗。出乎意料的是，我没有死。或许是老天怕失去我这么好的一个对手太可惜了吧？
十年的时间能改变很多，但有些东西是任再久的流逝也不会有分毫改变的。
好了，不说了。小栗在喊我吃饭。
3
我是小栗。
栗子心的传说是骗人的，这个我告诉过俏姐姐。其实真假也并没有多么重要，要的也就是那么一份心意。
我和凯的相识以及最初的那些交往现在想想都觉得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那时我真的有一个男朋友。高中时我们学校要上晚自修，上到很晚才能放学。有那么一次我被几个流氓拦在了路上，他们对我动手动脚的。他下班回来恰巧赶上了，冲过来大喊：〃警察别动！警察别动！〃把那几个流氓很轻易地就都给吓跑了。我满怀感激地冲他说：〃谢谢你警察哥哥！〃哪知他却笑得前仰后合，吹了吹挡在眼前的头发，〃见过我这么帅的警察吗？〃那天他送我回家。
他在肯德基打工，每天晚上我们都能在那条路上相遇，慢慢地就谈起了恋爱。他是不爱学习的那种人，初中时就从学校退学了，一直在外面打工。那时我们家的经济条件也不怎么好，他就说要挣钱供我读大学。后来我考上了A大，我本可以去外地读更好的学校，但为了他我没有走。他在一次和小混混的斗殴中受伤了，他瞒着我说是因为有人要抢他的钱才打起来的，当时我们正因为一个在酒吧卖酒的女孩儿冷战着，在A大看见俏姐姐和男朋友那么幸福，我非常羡慕，我决定不和他计较了。
那时我去小鳗书社看过书，总觉得这个坐在轮椅上的老板肯定经历过很多事。从那满屋子女性化的装修看来，他的心思肯定很细腻，这样的人往往容易骗。我们文学院办报纸需要钱，我就主张去他那儿拉赞助，没想到他竟然那么大方。
当时我那男朋友正说要和朋友做买卖，在为本钱犯愁。我就从凯给的赞助里偷了些出来，后来甚至还趁他不注意从抽屉里偷过一次。后来我还和他们说谎是我男朋友生病需要钱。可是，有一天我发现了真相，原来他要钱不是要去做买卖，而是给那个酒吧女孩，打架也是由于争风吃醋。我们彻彻底底分手了。
在和凯的接触中，我其实早已经爱上了他。后来以为这份情很可能只是一时冲动，没想到的是，却越来越强烈。因为当时自己的作为实在没脸去找他表白。直到隔了十年后，才终于鼓起勇气和凯表白了。没想到，他真的答应了我，谢谢，真的谢谢！
4
我是俏。
人是会变的。
我不是善变的人，但我却也一直在变。
我不太敢回忆，怕自己又会忍不住哭出来。妈妈给我安排了很多次相亲，都被我拒绝了。每次问我为什么，我都给不出理由。
一直没有回A大，应该是不敢吧！怕什么呢？怕自己会哭。
我的〃一瓶伤痛〃被B大的学生们喜欢着，就像当初我们A大的学生喜欢幽酩书屋那样喜欢。昨天有一个B大的男生来买一瓶栗子，然后走到门口又折回来，让我店里的妹妹转交给我。现在我房间里摆着两瓶栗子。一瓶发了霉，一瓶是真空的。
从A大回到家，有很长的一段日子，我总是梦见林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一句句地责备我。我总是无助地从梦中惊醒，再一遍遍回忆曾经和林在一起的日子，一面回忆着一面痛哭流涕。
我感觉到我越来越像一个人，鳗姐姐。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5
我是鳗。
如果你不经意间邂逅了一个能让你感受到浅胡桃色温暖的女孩儿，或许那就是我。我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女孩儿，总是以一种近似奋不顾身的姿态扑向〃爱〃这个温暖的字眼，因为我小小的心里装满了大大的冰凉。
自以为每个人的内心之中都有着一块和外表看上去截然相反的隐秘地。伪装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一种品质。恰如我，喜欢用暖色的穿着包裹着冷色的心。
轩，我还是会说他是情感上的君子，在不羁的眼神背后刻满了责任。遭遇他的爱就已经注定了两个人要共有一份长达一生的伤痛。他就是一座被烟雾缭绕着的大山，你们看见的是烟雾醉人的迷蒙，而我看见的偏偏是山。于是，他爱上了我，也便注定了我的痛。
凯不经意的出现就好像我会不经意地出现在你们的眼里，恰恰是这个不经意注定了同样不经意的结局。对于他在我心头留下的情感印迹，如果还要比喻的话，那么他就是一个不放任何作料的〃肉夹馍〃，分居两侧的是厚实的深沉，夹在中间的便是浅蓝色冷冷的暖。
其实，我并不想游刃于复杂的情感缱绻之中，我只是冷，只是想用我暖暖的外表抓住一份日日夜夜都能暖着我的一个人。只是想有那么一天，我穿着冷冷的色调心里也会是一片盎然的春天。
相比于我的奋不顾身，袁的该叫做飞蛾扑火了吧？只是，他扑进了我的心里，带着浴火重生时满身的疼痛融化掉了我心里那一整座冰峰。或许你会说这算不上爱，随你吧。他从来都没有和我计较，我又为什么要计较呢？其实爱与不爱不论你怎么定义都是会出现偏颇的。我能知道的是，我抓住了我想要的温暖。
你说我自私也好，为袁鸣不平也罢。我不在乎。
6
我是轩。
〃不哭〃，这是一个好名字。
花木兰是个好女人。我们有一个好女儿。
人总是要有点儿追求的，我就是一个有追求的人，并且一直有。常听邻居们说想起多久多久之前的年月会觉得自己很好笑，很无知。我可从不这么想！
我是一个服装设计师，这会是我一辈子的事业，但并不是我的追求。我追求的是我难得一变的个性，致使我改变的人是花木兰。
鳗是我的初恋，这个不容否认。那个时候我是受人瞩目的设计师，更是一个极富个性的人。我只会以一种方式生活，那就是任由我的性子来。那时，我狂妄、高傲，追在我屁股后面大喊大叫的那些浓妆淡抹的女孩子无论如何献媚也无法引起我的注意。说实话，我是沉浸在那种极其自我的感觉里。自我到眼里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女生，似乎很可笑。鳗的出现很偶然，但我们却疯狂地爱上了对方。
我说过，我只会任由性子地生活。而那个时候，我的性子就是不被任何人和任何事束缚，当然包括鳗。花木兰说我是一个极富责任感的人，对于这种说法我真的很惭愧。对于鳗，其实我没有做到。
也许鳗自己不会在意，但我不得不说我是对不起鳗的。她为了和我在一起才放弃的学业，虽然没有事先和我商量，更主要的是接下来的日子我带给了她太多的痛苦。那时候我从未想过这些事。但现在我却常常为此而自责。我是爱鳗的，疯过之后，我想我会回到她的身边，我是把她当做了我的归宿。但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容忍自己的男人出去随心所欲地疯玩的，就像没有一个男人会同意自己的女人穿着内衣满大街乱跑一样。鳗选择放弃我的爱，这是对的。
花木兰是个好女人。她什么事都能想到我的心里，并且从不计较。让我不得不尽我的全力对她好。哪怕就权当一份偿还呢！
我感觉到了这么一个事实：身边有怎样的女人就会有怎样的性格。当然，这是对身边有女人的人来说。
我越来越喜欢安安静静踏踏实实的生活了。我从不像很多人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