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生花-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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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剪了很多下来。”
看着屋内的气氛似乎不太妙,花匠有些迟疑,但雨织很快就梳理好情绪,她笑着接过花束,赞赏地道:“真的好美!有的东西,越到毁灭的时候,越是美得惊心动魄!”
不知是在赞美蔷薇,还是在慨叹她自己。她捧着那巨大得足有一人宽大的花束,轻快地旋转了一圈,就像蔷薇是她唯一的舞伴一样。
书颜急切地穿梭在冷家那迷宫般的走廊上,循着暗沉的香气,她终于找到了雨织所说的房间。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她略有迟疑地看了眼对面的一间。这两姐弟的房间相隔这么近,似乎连通着某些诡秘的联系。她几乎想要立即打开雨炙的房门,却又在瞬间疑惑了。
到底该打开哪一间?
这种问题,只有她才会遇到吧?这么可笑、这么可恶、这么可怕的问题!她知道,自己是因为嫉妒作祟才挑衅雨织,但雨织那种安之若素的态度,的确是太可恨!不知出于哪一种直觉,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推开了雨织的房间——
虚掩的门户,似乎在诱惑着某个入侵者的光临,当她踏进雨织那充满蔷薇香气的房间时,她感到一阵眩晕。香气中渗透着淡淡的酒味,甜腻而奢华,飘渺地烟霭在这仕女气息浓厚的华丽房间里,一片迷幻的色调吹响了暧昧的号角。
她感觉自己像个小偷,蹑手蹑脚。房间里没有什么,但却似乎有中吊诡的呼吸萦绕其中。她绕过雨织的黄铜床,脚步一阵拖沓,竟不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
“呀……”险险地抓住床柱,她的身子摔倒在床沿上,这才赫然发现,一个刺眼的身影,竟活生生地躺在雨织的床上!
那是一只中世纪风味的古董床,适合被雪白的蕾丝与玫瑰色的丝绸妆点,在这满是女性气息的床上,却横卧着一具线条洗练、皮肤黝黑的精悍躯体,在凌乱的绸缎丝褥间,坚实而华丽的男性线条就像是一个最具说服力的证据,暧昧地衍生在这个房间里……
书颜颤抖着,感到浑身上下的血液似乎在逆流!一股强烈的恨意潮涌而出,看着那张熟悉的,俊美的容颜在丝被间安适地恬睡,她发疯似地嘶哑尖叫起来,疯狂地伸出指甲尖利的双手,撕扯般地掀开那缠绕在修长躯体间的被褥——
被单下华丽的躯体一丝不挂,这个可怕的现实让她急红了眼睛——说不清是妒恨,还是被蒙骗的不甘,她吼叫着哭喊,声浪不断,利爪像匕首一样抓向那光裸结实的身躯,将睡梦中的人惊醒!
“唉——?!”猛一阵刺痛,让雨炙倏然醒来。张开眼第一下看到的,不是清晨美丽的阳光,而是一张放大的,扭曲的,痛苦的容颜,狰狞地冲自己吼叫着一些模糊的字句,他惊吓地弹跳起来,精悍的身躯犹如质地优良的软弓一般,躲开书颜愤怒的抓扯——
“书颜?!你在干什么?!”犹不知发生了什么,他愕然地问,一边伸开手臂阻挡书颜的进犯。
“我在干什么?!你怎么不问你自己?!你们好肮脏!看看你们姐弟平日干的什么好事?!都裹到一张床上去了!”书颜哭叫着,神态已近疯狂。
“你胡说什么?!”恼怒地大声呵斥,雨炙这才注意到自己浑身上下的状况,他惊恐地查看四周,突然感到头痛欲裂!
雨织的房间。他怎么会在雨织的房间里,以这样的姿态醒来?他昨晚干了什么?为什么一丁点也想不起来?!除了雨织那美丽的笑容,与自己那欲生鱼死的痛苦,昨日就像一个包裹着美丽糖衣的夜晚,充满了黑色幽默的恶趣味!
“你说我胡说!你在雨织的房间里这样,你还骂我?!”书颜已经毫无理智可言,她甩甩头,痛苦地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爱得刻骨铭心的男人,突然发觉,自己的“敌人”,不是雨炙,而是另一个,值得千刀万剐的女人——
“不…不……!不是你的错!是那个女人,她骗了你!她好恶毒!不可原谅!!”咒骂着,书颜像风一样冲出了房间!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零散的歌声,伴随着翩翩的旋舞,梅咪眼睁睁地看着雨织这样,抱着那束鲜花自得其乐地,在大厅里漫舞足足有好几分钟了。
自从楼上开始传出第一声尖叫开始,雨织就这样,充满快乐气氛地径自舞动起来。她身姿曼妙、舞步轻快,仿佛把蔷薇花束当成自己的最佳舞伴,以最动人的舞姿来诠释着自己的心情。只是不知,在这副坚强而美丽的躯壳里,到底充斥着这样的心情……
幻影在此插个嘴:
《两生》写了不少时间了,这是第一本自己觉得写起来很舒服的文。朋友都说文章灰沉沉的,其实,偶是一边听着元卫觉醒的歌一边写的,用膝盖想也知道我其实写起来很爽。
老是想着些有关世界末日的事情,我想我或多或少有些变态了(笑),比起男猪,我很喜欢雨织这个女子,自私自利的一面写起来很愉快。很感谢JMS居然愿意看我写的灰色文章,在此,幻影致上十三万分的感动!幻影最近很懒,国庆节明明是咱国家的节日,幻影却偷偷地拿来做私人休假了,而且玩得欲罢不能,更新也就显得拖沓了不少。不好意思,偶会尽快补上的!呵呵……
蔷薇的尖叫
有人说,看起来全身上下武装到牙齿的蔷薇,其实是世界上最胆小脆弱的花蕾。
因为它的花瓣是那么柔嫩,所以,它才会长出那么尖利的刺来,用满身荆棘包裹自己的脆弱,企图寻求一个安全的港湾。它们总是群落而生,因为孤独会让它们的力量薄弱,只有紧紧地纠缠在一起,枝连叶、藤缠刺,才有足够的力量抵御外敌的侵犯。
它们很胆小。
但它们也很美丽。美丽总是带有一种强烈的诱惑性,即使它们把自己保护得滴水不漏。被它们的美丽所吸引的同时,必须冒着被它们的荆棘伤害的危险,攫取它们的那一瞬间,侵略者自身也伤痕累累……
那些荆棘,其实无法保护蔷薇。永远无法。
雨织怀抱着的那束蔷薇,已经没有了扎人的刺。它们温顺地躺在美丽女子的怀中,静静地散发着浓郁的芳香,仿佛雨织的怀抱,是它们最安心的港湾。她顾自吟唱着属于自己的歌,将楼上那尖锐的叫骂声当作自己舞曲的伴奏,一步步旋转着狐步,姿态是那样高贵动人。
在梅咪眼里,雨织的舞步就像一个精灵,孤独而清冷,永远没有人前来与她共舞,因为恐惧她周身尖锐的荆棘。
拥抱她的结果,必然是浑身鲜血淋漓!
她拒绝有心人的接近,却又等不到想要的人来摘取。这是一个令人痛苦的连锁反应,注定了她一生孤独,永远逃不出上一代悲剧的轮回。
梅咪很想问,雨织到底在快乐什么?她的快乐在哪里?永远无法拥抱所爱,这样的结果为什么会令她欢笑?她真的在笑,真的快乐吗?
蔷薇在刺伤别人的时候,心里又是怎样想的呢?它是否也渴望着,有个不畏荆棘、无惧痛苦的人,能够为了它披荆斩棘,最后将它珍爱地捧在掌心呢?
梅咪不知道。
她只看到雨织在笑。笑得那么天真,优雅而曼妙的四肢,在光滑的地板上轻灵地移动着,留下一个个芳香而孤寂的足迹。
楼上的争吵似乎如火如荼,紧接着还爆发出物体坠落的巨响!梅咪听得心惊,雨织却笑得放肆。她似乎终于忍不住,扭过脸来,笑问梅咪:“梅咪,我是好孩子么?”
“呃?”梅咪愕然。这样的问题她无从回答。她不知道雨织是否是传统意义的好孩子,但对于这个被她一手抚养长大的孩子而言,她这半个母亲实在说不出自己的孩子有什么缺点。
“我一定是个坏孩子!因为我不是爸爸的女儿。我像妈妈。”雨织淡然地笑着,似乎在描述着他人的事:“妈妈就是一个总做错事的女人,所以,我也不是好东西。我就是她所做的事情里最错误的一桩!雨炙就好了,他像爸爸,什么好事都被他占去了,所以,我这个坏孩子不管做什么也是理所当然的,是吧?”
“小小姐,你在说什么啊?”梅咪担忧地道。楼上的声音听来可怕,她很想上去看看。
“梅咪,答应我,不管我做了什么,都不要抛弃我,好不好?”雨织的神色突然黯了下来,洁白的小脸上浮现出一片青色的阴影,梅咪心惊胆战地看着,不敢说出口,自己所看到的气色——属于一种可怕的死相!
“小小姐——”梅咪正要回应,就听见楼上传来一阵高跟鞋的杂沓声!显得异常急迫,带着暴风雨般的急骤,战鼓一般擂响,噪音大作——
梅咪回头一看,只见去而复返的书颜浑身上下笼罩着一阵强烈的怒气,满面泪痕,状若疯妇!她飞快地奔了下来,笔直地冲向雨织,一边伸出她那尖利的手指,一边疯狂诅咒——
“冷雨织——我要杀了你!你这个可怕的妖精!!”
一切发生得太快,梅咪促不及防!她老迈的身体也容不得她前去阻止,而这时,一道修长精悍的身影也风驰电掣地出现在楼梯转角——
“小少爷?!”梅咪大叫一声。今天是怎么了?!向来整洁的雨炙,竟然只套着条长裤,手里还拎着件衬衫便冲出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梅咪,抓住书颜!”雨炙焦急地冲下楼来,在书颜的指甲快要划上雨织的脸时,他一把撂住脆弱的女性身体,以强劲的力道隔开两个女子的距离。
“冷雨炙!你疯了?!”书颜错乱地大叫,声泪俱下。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敌人一脸自若地站在雨炙身后,捧着鲜花的娇容艳丽得如同吸饱了鲜血的女巫!
“你冷静一点,这是误会!”雨炙烦躁地以食指指住书颜,口气里难得地带上警告的口吻:“听到了吗?不管你信还是不信,都不要用那种思想来玷污雨织!我只是喝醉,在雨织的房间里躺一会罢了,你懂了吗?我不想解释第三次!”
平日温和而冷僻的男子,如今却声色俱厉地警告指责自己,书颜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狂乱当中!她哀叫着,大吼起来:“你说我玷污她?!我已经忍了她很久了!雨炙,你眼睛瞎了吗?她根本不是你姐姐!她拿看男人的眼光在看着你!”
书颜的指责,就像一只涂满剧毒的标枪刺中雨炙的心脏般,让他那俊美无暇的面孔难堪地扭曲起来!他躲闪着雨织那略带狡黠的目光,仿佛自己内心深处最阴森黑暗的部分被活生生地剥开,坦呈在光天化日之下!
“你做了什么?让贺小姐这么生气?”雨织惟恐天下不乱地加入进来,洁白的小手轻柔地拍拍雨炙光裸的肩头。
“别碰我!这里不关你的事!”雨炙咬牙切齿,一反常态地呵斥雨织道。他现在仿佛处于一个危险的夹缝当中,足下的支点岌岌可危!似乎只要走错一步,一切都会崩溃!
书颜看着他们俩之间紧绷的情势,稍稍吸吸鼻子,镇静下来,用一种谈判的口吻质问雨织道:“冷雨织,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明知道雨炙在你房里,为什么用那种方式骗我上去,你想引起什么?你居心何在?”她贺书颜并非市井泼妇,能够当上'冷氏商会'的总裁秘书,并非完全靠着雨炙的裙带关系,实力也是她上位的最佳证明!适才虽然因为愤怒而被蒙蔽,但理智还是存在的。
她早就下定决心,不管雨织怎么阻挠,都要得到雨炙!在这个世界上,完美无暇的男人几乎绝迹!而她则幸运地遇上一个——这个叫冷雨炙的男人,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手!
她干脆当着雨炙的面把话挑明,免得雨织暗地作怪。
的确,因为她的话,让雨炙狐疑地看了雨织一眼。雨炙的眼神里充满惊讶愕然,想当然尔,这个智商超过180的天才,不会愚蠢盲目到以为事情发展到这地步纯属误会。
她就是要这样!让雨炙干脆地明白,他身边的女人——冷雨织是个恶毒的女子,一边算计着他,一边设下计谋。
她迫不及待看着雨炙对雨织发泄愤怒的模样了!
“雨织……?”看看自己当前狼狈的状况,联想到适才在房间里时,一丝不挂的姿态,雨炙不敢相信地看着雨织。心跳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不住地扭曲颤抖着,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大笑三声还是痛哭一场!
自己设下圈套被揭穿,好戏也被迫收场了,雨织有些懊恼。本来只是想小小报复一下雨炙忽略她的生日,开个恶意的玩笑吓吓雨炙而已,结果因为书颜的挑衅,自己作茧自缚。但此刻雨炙用那种异样陌生的眼光看自己还是头一遭,她有些嫉恨起来。
“是!我是故意的!我就是要闹得天下大乱!你明知道我不喜欢这个女人,还叫她替我选礼物——”说着,她从梅咪手上夺过适才被自己丢弃的项链,劈头盖脸地扔向雨炙:“拿去!不要用这种洒狗血的伎俩来唬弄我!叫你的女人安分点,这里是我家,不要在我面前装模做样、耀武扬威!想爬到我头上,告诉她,给我提鞋她都不配!”激烈的愤怒,直接导致雨织口不择言。她忿忿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像个破罐子破摔的小孩。刻意把雨炙放在话题中央,隔山打牛地讥讽书颜,说着痛快的话,心里却不见得愉快多少。
雨炙愣愣地看着项链,他故意放在车上,就是因为不想把书颜选择的东西送给雨织。没想到,还是落入雨织手里。而且,很明显,这件东西挑起了雨织的愤懑。
“冷雨织,你太过分了!”书颜气得浑身发抖,她没料到雨织竟会这般。
“怎样?我说错了吗?你想借项链这种小玩意儿来羞辱我,没想到被我反将一军吗?贺小姐,做女人就要安分点才可爱,我跟雨炙是什么关系容不下别人嘴碎,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太贪心了!”
冷冷说着,雨织决定远离这混乱无厘头的战圈。她抱着心爱的蔷薇,俏丽地转身,对梅咪道:“梅咪,把那个水晶瓶子拿来,我要把这个插起来。”
众人都没有料到的是,雨织这句话,却将书颜压抑的愤恨全都引发了出来!她尖声叫嚣着,突然冲了过去,一把捉住雨织细瘦的手臂,反手就是一个脆亮的巴掌——
“该安分一点的女人是你!你这魔女!”
尖锐高亢的余音,在冷家空寂的大厅里呼啸回荡,当那响亮的声音嘎然而止的时候,所有人的呼吸都静止了!书颜胆战心惊地看着眼前那张洁白的面颊迅速褪去血色,而被她击中的地方,却像集中了雨织全身所有的血液一样,触目惊心地反射着一道清晰的鲜艳掌印!
就像一朵艳丽的蔷薇开在白雪般的脸上一样!那道血红的掌印狰狞地横亘在雨织无暇的脸上,红光像诅咒一般染红了雨织的双眼!她压抑地握紧了手中的花束,细嫩的手指在粗糙的花枝间挤压,花束发出了断裂破碎的细响——
梅咪忍不住以手掩住嘴——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雨织能够容忍的极限,已经被雨炙少爷的女友打破!当年的苍叶,因为无法发泄心中的懊悔愤怒,也用同样的方法在雨织身上获取心理的平衡——而那些无端的发泄,雨织还可以默默承受,如今却是因为雨炙……她还愿意承受吗?
雨炙细细地听着自己那诡异的心跳声,好慢好慢。雨织脸上的印记越是血红,他的呼吸就越是微弱。与之相反的,却是他的头脑,感觉越来越浑浊!就像掀起了某种风暴的预兆,随着雨织慢慢扭过来的脸,他感到有什么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