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贤妻 作者:闫灵(晋江vip2012-09-04完结,种田)-第2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次,让他明白一下该怎么与家人相处,所以他不打算说话,由着妻子发火出气——尤其大哥在这儿,主心骨是他,大哥不管,他们爱怎么就怎么吧。
赵絮嫣见丈夫没吱声,自知他是放任自己这么做,既然有丈夫撑腰,自然变本加厉,“怎么?小叔子难道是想让你二哥打我不成?”
政昔别开眼,不跟女人计较。
吴氏道:“老二家的!你少说点!”威严四立。
赵絮嫣自然不能不听婆婆的话,闭嘴是闭嘴了,却饮泣了起来,看上去相当的委屈。
“娘——”映蓉跑到自个娘的旁边,抓着娘的衣襟,也跟着一起哭,颇有点孤儿寡母的无助状。
“今天不是来哭的!”吴氏见二儿子不出声叱责妻子,不免有些气他。
赵絮嫣哭得更厉害,钱诗诗却聪明的擦干眼泪——婆婆是她的依靠,她得听话点。
“他大嫂,抱映蓉出去,别让她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吴氏吩咐一声长媳莫语。
莫语暗暗看一眼丈夫跟政亦,他们俩什么都不说,这是打算继续看戏?好吧,她陪他们一起沉默,看这戏能唱出什么结果来,起身打算搂映蓉过来,却被赵絮嫣抢先,“不用你们赶,我们自己走!”拉起女儿的小手就要往外走。
“啪——”吴氏真得火大了,狠狠拍了一掌桌面,她是当家主母,辛苦支撑这个家十几年,如今居然会被小辈顶嘴、甩脸子,谁家的父母会做成这样?“政亦!”
政亦看向母亲——
“让你媳妇回来坐好!”她直接教训儿子。
政亦随即命令妻子道:“你坐好!”
赵絮嫣咬唇,气嘟嘟地坐回原处。
吴氏站在主位上,颇有君临天下之感——这个家还是她说了算的,她必须要让媳妇们弄明白,别随意顶撞她!即使是儿子,也都得听她的,“大灾大难都过了,如今平安回来了,你们却为了点小事闹得不可开交,我生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气我!”随即看向小儿子政昔:“政昔,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长幼有序?虽然你已成家立业,但是长兄说得话,你照样得听,以后再跟哥哥们反嘴,你就滚出这个家!”再依次看向三个儿媳,“我一向不管你们,不是怕你们,是不想像普通人家那样,闹得家无宁日,你们自己也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做媳妇就该有做媳妇的样子!别动不动吊脸子、说风凉话!”
大厅里的空气像是静止了一般,直待吴氏坐定!“政亦,继续说!”
政亦继续将明细报出来——现银,老大家剩一百五十两,老二家剩一百两,老三家剩一百两。
报完数后,政亦将明细放到母亲手边,再回到原位坐定。
又是一阵冗长的静默——
吴氏依次看看三个儿子,后道:“官府的职位都翻新了,政亦和政昔如今无业可从,政然啊,你看你有什么办法没有?总不能在家坐吃山空。”
始终没说半个字的李政然将视线从茶杯转向母亲,“我正想跟母亲说这件事,南方叛乱不止,朝廷认为白老将军未能及时制止,罢官免职,新军也即将被解散,差不多也就是十天半个月旨意就会传过来,可能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兔死狗烹,政治斗争的常态,匪乱压下去了,加上现在又没有胡乱,自然没白老将军什么事了——朝野争斗瞬息万变,支持白家的三王爷上个月业已病逝,可见白家失势是必然了,而小小如他们这些芝麻属官自然要被那一波波的大浪拍死在沙滩上。
他的公职没了?!这是莫语的心声,凭良心讲,她是高兴大于难过的,因为他没了公职就可以天天在家了,不用再给谁卖命!
“什么?!”这是除莫语以外全家人的惊叹。
吴氏喃喃道:“可你这次不是还带了那么多兵卫帮咱们搬家?”既然要解散了,怎么还会有人听他的命令?
李政然笑笑,“下属们看得起,帮个忙而已。”
“那咱们家怎么办?!”吴氏无助中带着绝望,他们岂不是又要回到几年前那种疾苦的生活里去了?
“母亲不用担心生计,如今我们都大了,自然不会再让母亲操心这些事。”李政然道。
说是这么说,可担心总是难免的,难道真的是船到桥头才转帆嘛!这以后该怎么办呢?
一场盛况空前的家庭会议,因为李政然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而变得偃旗息鼓,所有人都开始踌躇将来,哪里还有心思争吵?
不欢而散。
莫语很好奇丈夫今天在全家人面前半句话都没有的原因,他是长兄,该制止那争吵的场面才对,可是他没有,反倒是任凭发展,这很让人疑惑。
“今天你怎么不出声?”端饭给丈夫时,莫语如此问一句——因为白日的争吵,今晚各屋回各屋吃自己的去。
“出声干什么?”李政然反问她。
“……娘很生气。”他出声至少婆婆不会那么生气,她今天之所以发那么大脾气,主要是觉得儿子没站到她身后去。
“都憋着气,让他们发一下也好。”政亦、政昔私下都向他这个大哥诉过苦,也不好说谁对谁错,他都听着,不指名谁错是因为没必要,更不想在兄弟之间确立谁跟谁的关系更好,何况母亲一向喜欢主导,而且私心偏向三弟,这是自小就能看得出来的,他不参与是等她自己去处理,公平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母亲自己做主,至于会变成什么结果……让她自己去看结果吧,“对了,避难之前,吕家向母亲拿了多少银子?”
“娘没说准数,不过看她手里剩得银子,恐怕一两千两是有的。”莫语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李政然的筷子停在半空中,像是想什么想得很出神。
“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一向不太管婆婆那边的公帐,突然这么问,显然是出了什么问题。
“攻城之后,见过吕家的宗亲……说吕家举家迁往了京城。”
举家前往京城?“可他们没给咱们留信啊?亲事过了年可就要办了,这——”
“再等些日子看看。”看他们是否还记得给他们送信,“你暂时不要跟母亲说,免得猜得不对,白让她和欣乐担心。”他要想办法查查这件事。
莫语点头,余光瞥见小床上的女儿早已醒来,忙去抱了过来,刚凉好的鱼汤,特地熬得很浓——最近奶水一直不足,不得不想办法添补一下。拿汤勺一点点舀起来喂哺女儿,小乔乔到也不算挑食,米汤和鱼汤都能喝,不过仍是瘦了一些,看着就心疼,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肉割给她。
“你多吃一点才是要紧,也就免得担心她吃不饱了。”李政然道,不到一个月没见,妻子女儿都瘦了一圈,他心里当然不舒服,与三弟妹一样的日子,人家没变,她到瘦了,想来政亦跟他说政昔太过私心还是颇有些道理的——谁不疼自家的妻儿?她们娘俩会瘦都是因为他这个当丈夫的不在家,想来丢了公职也算是件好事,至少妻女这边可以多照顾一些,“我丢了公职,你怎么想?”问她。
莫语擦完女儿的小嘴抬头,“我?”抿嘴笑,“说真话?”
可不,问她自是要听真话。
“你能留在家里自然是最好的。”不过那么一来,又担心他无所事事会无聊。
李政然放下筷子,顺手接过女儿,让妻子可以吃饭,“你就不怕坐吃山空?”
“咱们的钱足够花用个十来年了。”若是他们小家过日子,那些钱足够他们无所事事十多年还有富裕,“呃,上次见面太匆忙,我忘了跟你说,你让我爹在甲山那儿盘下的田地,契约都好了,只等把钱送过去就行了。”
点头,“王虎正好要回去一趟,就让他带过去,顺便……那些田就让岳父大人自己先收种,那地对我们来说只是个保障,用不用得上还未可知。”
“我知道了。”乔乔满月时,他送父兄回去时,让父亲在甲山那儿留意田地买卖——他要买地,她明白他的意思,是担心自己万一不在了,她跟女儿能有个栖身之所,当时爹爹听后也十分欣慰,一口就答应了保证给他们找到最划算的田。
所以他没了公职对她来说是件大好事,反正后路都留好了,最差就是坐吃山空后回家种地呗,只要人在就行。
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和私心,差别在于多或少,经常或偶尔而已
***
与大房这边一样,二房、三房也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二房政亦和赵絮嫣让赵家的兄长在七番镇上购置了一处临街的宅子作为后路。
三房政昔和钱诗诗则在钱诗诗表兄的牧场入了股。
至于欣乐,吴氏之前已将她的彩礼和嫁妆做了抵押,银票就放在女儿身边。
各有千秋不是?
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干吗要让天诛呢,那多悲惨?
患难是可以见真情,但同样也能见到分歧和私欲,不是只有李家这样,所有家庭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
***
只是男丁们停了公职,下面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二十四 野性的交换
白家军解散了,但李政然直到入了冬才闲下来。
因为家中暂时没有进项,吴氏不得不缩减一部分费用,家中的两个婆子打发了其中一个,放了冬儿回乡,长工解了契,门房也请了个年老费用少的,杂七杂八地省了不少内费,连饭食都清淡了不少——没办法,今时不比往日嘛。
今年的冬天来得很晚,过了大雪节气才下了第一场雪。
清晨推开门,雪竟没过了门槛。
李政然一向早起,一番洗漱后,找来工具开始清理院里的积雪,从门前到院口,直到蜿蜒出一条小道——
近日的早饭一向是各院吃各院,因为吴氏最近节俭的有点吓人,各房实在清淡的有点受不了,干脆找借口在自己屋里吃。
“伯伯,早。”映蓉穿了一身红棉袄,站在院口脆声跟李政然打招呼——
积雪虽清,但路仍然有点滑,李政然怕侄女滑倒,弯身将她抱过了路滑的地方,最近小侄女经常到他们这儿来,跟他们一道吃早饭、散步,每天都很准时——可以理解,最近家里奉行节俭,而他们这院,为了给妻女补身体,吃得一向不错,早上他们多半是出门吃,也就免了妻子起身去做——夜里照顾女儿,早上总要贪些懒才不致累倒。
“大娘早。”映蓉不过四岁,个头随李家人,细且高,看上去像六七岁的娃儿,从大伯身上跳下来,一路小跑到莫语跟前,莫语刚洗漱完,头发还没挽,正帮女儿穿衣服。
“映蓉今天起得真早。”莫语称赞一声,顺便将穿好衣袄的女儿交到丈夫的手里,起身去拢自己的头发。
“大娘,你的头发挽得真好。”映蓉趴在梳妆台上仔细看着莫语挽头发,看着看着,她有了个重大发现,“大娘,你的眉毛是长上去的?!”
一般女子的眉毛都是拔光后重新画上去,像她娘就是,大娘却是长上去的!
莫语笑笑,“不要跟大娘学,大娘是偷懒。”不拔眉也就不用画眉,也就免了每天早上的画眉时间,三两下挽好了髻,顺手拾了梳妆台旁的棉坎肩穿上,“映蓉今天想吃什么?”赵絮嫣每天都把女儿放到他们屋,估计是清楚他们夫妻俩都疼孩子,不会让孩子饿着,就此占点小便宜吧。
“火烧夹酱牛肉。”小丫头昨晚就想好了。
“好,火烧夹酱牛肉。”莫语拉侄女一起出门。
一家三口,不,应该说是四口,一前一后从后门出去——
街上的积雪早已被沿街的店家扫除干净,只余下薄薄的一层碎冰贴在灰泥砖上,担心滑到,莫语一手攥着丈夫的衣袖,一手拉着映蓉。
这些日子主屋不开早饭,他都是带她出来喝早茶——之前她一直很少能吃到外面的东西,如今才知道外头有这么多新奇的早餐。
“大娘,杏仁茶——”映蓉指着街对面那家冒着腾腾热气的杏仁茶摊位,是嘴馋了吧?
不待莫语出声,李政然道:“手上的东西吃光了再喝,吃不完会浪费掉。”
大伯虽然经常笑笑的,但说起话来她不敢不听,点头,乖乖地啃完手上的牛肉火烧——吃完这个她那小肚子里哪儿还有空档喝茶!
李政然早早吃完了自己的牛肉面,抱过女儿来玩,顺便让妻子吃早饭。
八宝粥配汤包,这是莫语的最爱。
她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最爱吃的东西,如今看来,还是自己的手艺不够好,因为从在家做姑娘时,就一直都是她做饭,后来嫁进李家,也做了挺长一段时间的饭,吃惯了自己做得东西,没觉得哪里好吃,这些日子常在外面打牙祭,才让她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大哥、大嫂?”是政亦的声音。
“爹。”酱牛肉还没吃完的映蓉三两下就跳到了自己亲爹跟前。
政亦正拿着一个油纸包,由里面散着的热气来看,应该是早饭,他惭愧地解释道:“容嬉得了点风寒,早饭没人做了,出来买些吃的回去。”顺带摸摸自家女儿的小脑袋,“不是让你在房里呆着嘛,怎么又跑去大伯、大娘那儿?”
孩子不会撒谎,嘟着小嘴答:“我想吃酱牛肉,娘说不行,要吃就跟大伯大娘出去。”
“……”政亦真有点生妻子的气,这像什么话?占人点小便宜又不会发财!
李政然见二弟脸色微赧,催促他,“早饭快凉了,吃了对身体不好,你快回去吧。”
政亦道别后,拉着女儿往家去,走出老远时,就见小映蓉踮脚把酱牛肉送到了自家亲爹的嘴里——
“嫉妒了?”看着远处的画面,莫语笑问丈夫。
李政然勾一下嘴角,再低头亲一口女儿的小脸颊,道:“我闺女长大了肯定也心疼爹。”没什么好嫉妒的。
一顿早饭吃完,日头也升到了屋檐,他们回家走得是正门,一进门就见门房外摞了一堆木箱。
李政然问一句门房老张头,“谁的东西?”
老张头六十多岁了,佝偻着背,无儿无女,是个孤人,来李家时说月钱给不给都无所谓,只要有饭吃、有住的地方就行,而且在众多人选中,他看起来还算老实,吴氏便留了下来。
老张头正一个箱子一个箱子从马车上搬下来,听李政然这么问,赶忙停下手解释:“舅老爷一家刚到。”
舅舅?!
李政然夫妇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底都看到了不解。
“老张,你先进去吃早饭。”李政然从敞开的门房里看到桌上的饭还冒着点热气,可见老张头早饭还没吃完。
老张头摆摆手,“没事,卸完了再吃也不晚。”
李政然有些不高兴,不知是不是因为舅舅随意使唤老张头的缘故。
夫妻俩来到正厅时,见舅父、舅母、表妹,以及两个丫鬟,一个小厮都在。
吴氏见到儿子,忙道:“政然,正好你舅舅刚到,过来坐坐。”
“舅舅、舅母。”李政然夫妇各自打声招呼。
刚坐下没多久,政亦、政昔夫妇也急匆匆来到前厅,一看眼前这架势,心里都明白了七八分——感情这是投奔他们来的?
还真是会赶时间,家里正霉着呢,居然又来了一堆吃客!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明眼人都瞧得出李家媳妇那热络的脸色下藏着“很介意”三个字,但明眼人却并不打算看出来,继续装糊涂……
***
吴家之所以来投靠李家,除了因为历城仍然很乱外,还有吴家舅舅效力的翁老爷在战乱时被乱匪逼得悬梁自尽,翁老爷一死,他也丢了饭碗,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