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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斯巴达克斯-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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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巴达克思!……你说什么?……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女人能够从我这儿夺取你的心?”

    “不是女人……不是,”斯巴达克思悲哀地摇着头答道。“没有什么女人能阻止我变成一个幸福的人……一个一切人中间最最幸福的人……不是的!这……这……不,我不能够告诉你……我不能说…我被神圣的永矢不渝的誓言约束住了……我已经不再是一个属于我自己的人了……这已经够了……因为,我再对你说一遍,我不能够而且也不应该说……你能知道的只是……”斯巴达克思用颤抖的声音说。“我要远远地离开你……失去你的神圣的亲吻……我是多么不幸……多么不幸啊……”他用极悲痛的声调说:“我将是一切人中间最不幸的人!”

    “你怎么了?你发疯了?”范莱丽雅惊叫道,她用她那双纤小的手捧住了斯巴达克思的头,紧锁着双眉,用她黑艳艳的大眼睛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斯巴达克思的眼睛,好象要从这里面看出他是不是真的失却了理性。

    “你疯了?……你说什么?你对我说什么?谁禁止你属于我,属于我一个人呢?说呀!快消除我的疑虑,减轻我的痛苦,告诉我——是谁呀?……谁禁止你属于我!……”

    “听我说,听我说,我的亲爱的、神圣的范莱丽雅呀,”斯巴达克思用颤抖的声音叫道,从他那扭歪了的脸上可以看出,那激荡的矛盾感情正在他的心胸中进行残酷的斗争。“听我说……可是我不敢说……我没有权利告诉你究竟是什么使我远远地离开你……我只能让你知道,没有任何别的女人……绝对没有别的女人能够使我忘掉你的魔力。你一定明白这一点。你在我的心目中比女神还要崇高伟大。你必须明自,在我的心灵里不可能对任何别的女人产生感情……这—点你必须相信。我对你用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名誉起誓,也用你的生命和你的名誉起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对你起誓:不论我近在你的身边或者远隔千里,我都永远属于你,也只能属于你,你的音容笑貌和我对你的记忆将永远留在我的心里。我又崇拜你一个人,我只把你一个人当作女神……”

    “可是你怎么了?你既然这样爱我,为什么不把你的痛苦告诉我呢?”可怜的女人问道,她好容易才不让自己哭出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不肯把秘密告诉我?难道你还怀疑我对你的爱情和真诚吗?难道我给你的证据还少吗?你还需要别的证据吗?……说呀……说呀,……命令我好了……你要怎么样?”

    “多么痛苦啊!”斯巴达克思发疯一般地叫道。他在绝望之中扯着自己的头发,咬着自己的手。“我热爱、尊敬和崇拜这个最美丽的女人,她也爱我,我却要离开她……我竟没有权利告诉她……连告诉她一点儿也不行……因为……我不能……不能……”他绝望地叫道。“我是个多么不幸的人,我不能说!”

    范莱丽雅哭了,她抱住他,可是他却从她的搂抱中挣脱了。

    “可是我会回来的,会回来的……当他们允许我解除我的誓言的约束的时侯……就在明天,就在后天,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范莱丽雅,这不是我个人的秘密。总有一天你会饶恕我的,而且那时侯你会更加爱我……如果你能够爱得更深挚,如果你具有比我们现有的感情更强烈的感情……再会吧,再会吧,我的神圣的范莱丽雅呀!”

    斯巴达克思用异乎寻常的意志力强迫自己挣脱了他心爱的女人的拥抱,她正哭泣着哀求他怜悯。接着,斯巴达克思象醉汉那样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密室;同时,接连受到极大刺激的范莱丽雅,便立刻倒在地板上昏过去了。

正文 九、一个醉汉怎样把自己想象为共和国的救星

    在卢齐马斯·考尔涅里乌斯·苏拉下葬将近整整四年之后,罗马纪元六百对年三月一日前十五天(二月十五日),奎林的子孙才开始庆祝鲁彼尔卡里亚节。那一天是罗缀拉斯和莱莫斯规定庆祝罗马建城和奉祀他们的乳母鲁彼尔卡以及使土地丰产的牧神潘的节日,同时也是纪念罗缨拉斯和莱莫斯的神奇童年的节日。

    所谓鲁彼尔卡里亚就是指帕拉丁山南坡下奉献给潘的那座树林中的一个山洞或者岩窟。它朝着罗马城的大议场,说得更准确一些,它在新街和神圣的帕拉下山南坡之间,正对着那棵“鲁米那里”无花果树。

    这—牧人节日的起源,正如当时和现在的许多历史家所相信的,还在阿尔卡第亚存在之前。当阿尔卡第亚人迁称到这—带并在爱万德尔王统治下过活时,就在那个地方举行奉祀牧神潘的节日了,而祭祀的仪式也因此跟他们在阿尔卡第亚里基亚山所奉行的相仿。

    不论怎么样,这些仪式的起源不是完全可以听信的,但只有一点是无可怀疑的,那就是这个节日老是在举行。即使在共和国末期也没有被人们认为过时,关于庆祝鲁彼尔卡里亚佳节,独裁者恺撒曾经发布过特别的命令。

    矗立在鲁彼尔卡里亚岩洞前面的那棵“鲁米那里”无花果树,大家都认为是一棵神圣的树。因为按照传说,母狼正好就是在这儿的一棵无花果树下哺养罗缪拉斯和莱莫斯的。这就是“鲁米那里”无花果树名称的来历,因为“鲁米那里”无花果树的意思就是“乳母”无花果树。当第一棵无花果树衰老枯萎的时侯,祭司们就举行庄严的仪式换上另一棵,而以后每逢种在那儿的无花果树枯萎时,就总是举行同样庄严的仪式换上另一棵。在罗马人中间流行着一种迷信的说法:在“乳母”无花果树绿色的时候,罗马城也总是繁荣昌盛的。

    因此,罗马纪元六百八十年二月十五日的鲁彼尔卡里亚节,就完全是按照过去的成规,用盛大的仪式来庆祝的。

    那天一清早,“鲁彼尔卡斯”祭司就聚集在鲁彼尔卡里亚岩洞中了。那些祭司都是从贵族中挑选出来的最优秀的青年子弟。他们在那儿等待着祭祀的开始。

    在这些“鲁彼尔卡斯”祭司中,我们可以看到:卢齐乌斯·陀米齐乌斯·阿海诺巴尔勃斯是一个漂亮的、二十一岁的金发青年,他在罗马纪元七百年被选为执政官;卢齐乌斯·考尔涅里乌斯·伦杜鲁斯和昆杜斯傅和乌斯·卡伦诺斯,他们两个人都是二十四岁,而且后来也都做了执政官,前者在罗马纪元七百零五年执政,后者则是在罗马纪元七百零七年被选为执政宫;维比乌斯·潘萨,那时刚满二十五岁,后来在罗马纪元七百十年和阿提里乌斯·希尔齐马斯一起被选为执政官;那一年维比乌斯·潘萨在摩手那城下与玛尔古斯·安东尼的军队奋战,但是他没有能看多自己的军团最后得胜的情形,因为他已和他的同事希尔齐乌斯一起在战场上牺牲了。

    正当“鲁彼尔卡斯”祭司团的年青贵族,披着祭袍站在鲁彼尔卡里亚岩洞中等待的时候,外面有一大群青年贵族向着岩洞走来,他们送来了两位二十一岁的青年:玛尔古斯·克劳提乌斯·玛尔采鲁斯和赛尔维乌斯,苏尔比齐马斯·鲁夫斯,这两个人的父亲都做过执政官,他们自己后来也被选为执政官。这两个青年都穿着白色的宽袍,头上戴着常春藤编成的花冠,因为在就要开始的祭祀中,他们将担任重要的角色。

    这队青年刚和洞内的青年聚集在一起,专司奉献的助条就拿起刀来杀死了做牺牲的十二只羊和同样数目的小狗。接着一个“鲁彼尔卡斯”祭司,从另一个祭司手中拿起准备好的短剑,把它在牺牲的鲜血中浸了一浸,然后在克劳提乌斯·玛尔采鲁斯和苏尔比齐乌斯·鲁夫斯的前额上碰了一下。于是另外几个“鲁彼尔卡斯”祭司,开始用几块在羊乳中浸过的皮替他们拭净了额上的血迹。血迹刚一擦净,玛尔采鲁斯和鲁夫斯就按照风俗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这种仪式按照传统的做法,是净化牧人的象征。

    紧接着这一仪式以后,又在岩洞中特辟的一角举行洗仪。然后,“鲁彼尔卡斯”祭司、净化了的青年以及他们的那群朋友就在餐桌旁坐了下来。那些桌子上,早已为他们准备好美味的食物和最醇厚的葡萄酒。

    当这些“鲁彼尔卡斯”祭司大吃大喝的时候,岩洞中开始挤满了罗马的公民。他们还挤满了岩洞外纪念潘的树林、神圣的帕拉丁山南坡前面的大路,以及附近的一切街道。在街道上的人群中间,特别多的是女人:有出嫁的妇人,也有年青的姑娘,里面有好些是从贵族家庭里出来的,由她们家里的佣仆、奴隶和角斗士陪伴着,在那儿等侯。

    她们究竟在那儿等待什么,一当那队快乐的、醉醺醺的“鲁彼尔卡斯”祭司从岩洞中冲出来的时候,就明白了。那些祭司每个人在短衣外面都披着一大块牺牲的牲畜的毛皮,手里拿着用同样的毛皮编成的皮条和鞭子,他们闹吵吵地从岩洞中涌出米,在街道上飞跑,鞭打碰到他们的任何人。

    姑娘们都非常相信,这些奉祀牧神的皮条的鞭打会帮助她们出嫁;已经出嫁可是还没有子嗣的妇人,更是深深地相信那些皮鞭具有使她们受孕怀胎的魔力。因此,贵妇人和姑娘们就迎着“鲁彼尔卡斯”祭司们满街奔跑,纷纷伸出手来接受他们的鞭打。街道上顿时腾起了一阵阵疯狂而又快乐的喧哗声。人群用快乐的呼喊和高叫,欢迎“鲁波尔卡斯”祭司们,他们就这样跑追了罗马城的最主要的街道。一部分年青的“鲁彼尔卡斯”祭司向斗技场胞去,从那儿循着女战神裴龙娜神庙所在的那条街道跑到凯旋街,然后向右拐弯,在雅诺斯神庙旁边掠过,再向右拐弯,循着法鲁曼德里街向第伯尔岛前进。另一部分“鲁波尔卡斯”祭司。跑过新街和泰倍尔诺尔街,然后拆入阿非利加巷向埃斯克维林门跑去。就在这儿城门旁,这些年青的祭司等待着他们家里的人把好几辆雕着青铜花纹、漆得金碧辉煌的四匹马拉的车子送来。年青的祭司们坐上了那些马车,被一大群骑马和步行的公民簇拥着,沿着通提伏里的大道,向离城几里远的阿尔布妮雅圣林前进,在那座树林里,有名的硫黄泉到现在还在那儿潺潺不息地流着。每一年的鲁彼尔卡里亚节,那些“鲁波尔卡斯”祭司总要在祭祀完毕以后乘车子到那个树林中去。按照古代的传说,那儿住着神奇的拉丁王法乌纳斯的后裔“法乌尼”。在绿色树林的幽僻角落中,“鲁彼尔卡斯”祭司们可以获得神圣的启示。正如我们在上面已经说过,另一部分“鲁彼尔卡斯”祭司是向第伯尔岛出发的。他们通过半条法鲁曼德里街就向左拐弯,循着短短的第伯尔巷很快地到达一座木桥旁边。这座桥在十一年后,亦即罗马纪元六百九十一年,由元老院下令改建为石桥,并且为了纪念道路总监法布利齐乌斯的功绩,用他的名字作为桥的名字。

    在人口还很稀少的第伯尔岛上,有三座有名的建筑物,就是:伊斯古拉庇乌斯神庙,朱庇待神庙和法乌纳斯神庙。其中以伊斯古拉庇乌斯神庙最为宏伟壮丽,那是在昆杜斯·法比乌斯·古尔盖斯和朱尼乌斯·勃鲁脱斯·斯采瓦执政的罗马纪元四百六十二年建立的。几千个人都死于那一年流行的可怕瘟疫。罗马派了一队求神的使者上希腊,到奉祀医药之神伊斯古拉庇乌斯的爱庇达乌鲁斯城去。当罗马的使者到了医药之神的庙宇中时,庙中许多条神蛇——那是一种养驯了的无毒的棕黄色蛇——中有一条向他们爬了过来。那队使者就认为它的出现是神圣的征兆:侍奉医药之神的神蛇发了慈悲心。自动地向他们表示亲善。于是他们向自己的船里走去,据说那条蛇居然也跟在他们后面游来了。他们把它请到船上,载着它回到奥斯提亚,进了第伯尔河的河口,循着潮水向上驶去,当他们的船到达特洛伊门时,那条蛇突然爬出来了,它从船上窜到河里,接着在第伯尔岛上隐没了。占卜祭司们把这条蛇的任住行为解释为伊斯古拉庇乌斯神的意愿,也就是说,他想在那个岛上建立一所奉祀他的神庙。神庙就这样建成了。

    罗马纪元五百五十五年,根据大法官傅利乌斯·普尔波莱奥神前的许愿,在宏大的伊斯古拉庇乌斯神庙的附近建造了一座规模较小,但华丽的程度跟伊斯古拉庇乌斯神庙不相上下的朱庇特神庙。

    罗马纪元五百五十八年,也许是六年以后,市政官葛涅乌斯·陀米齐乌斯·阿海诺巴尔勃斯和凯乌斯·斯克利庞尼马斯·古里奥从三个做牲口生意的富商那儿,取得了一大笔罚金,他们就用这笔款子在伊斯古拉庇乌斯神庙的旁边,几乎正对着朱庇特神庙的地方建造了第三所神庙——奉祀法乌纳斯神的庙宇。

    就这样,在小小的第伯尔岛上有了三所神庙,这—个事实很明显地证明:在法布利齐乌斯和采斯季乌斯石桥建成之前,罗马城和这个小岛之间的交通,除了用小艇和渡船来往联系之外,还利用象苏布里齐乌斯桥那样用桩柱支撑的木桥。

    “鲁彼尔卡斯”祭司和一大群护送他们的人通过木桥来到岛上,准备把带来的牺住奉献给法乌纳斯神,因为按照神话中的说法,他是与牧神潘有亲戚关系的。鲁彼尔卡里亚节的风俗,就在这儿以新的酒宴结束。那家开设在伊斯古拉庇乌斯神庙旁,以烹饪美妙的菜肴和醇厚的葡萄酒驰名的酒店早已把一切准备好了。

    那些从埃斯克维林门出来决定在岛上消磨一天的游客,他们的兴致也跟“鲁彼尔卡斯”祭司们不相上下。他们纷纷到硫黄泉附近的洞窟和树林里去拜访法乌纳斯神。

    不论在古代或是现代的宗教中,神秘的祭祀仪式往往成为那种欢欣的但或多或少地带有某些狎邪成分的消遣或者娱乐的借口,狡猾的人就是利用群众的迷信来举行这些仪式的。酒宴由虚荣的“鲁彼尔卡斯”祭司们自己出钱举行。因为他们认为祭司的职务是非常光荣的;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使他们感到非常满意,那就是:这些快乐的祭司不但可以毫无拘束地恣意鞭打美丽的姑娘和迷人的少妇。而且还能得到她们报答他们的温柔的微笑和亲切的话语。

    在法乌纳斯神庙前面的拱廊下,一个二十五岁的青年正倚着一根柱子冷淡地观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跑来跑去的“鲁彼尔卡斯”祭司们。他住得身材高大,体格强壮,无疑,他一定有很大的力气。他身上的每一部分都长得很美。强壮的、好象由雕刻师雕成的脖子以及姿态倨傲的头,使他显出一副高贵的气派。象黑檀木那样光油油的、酒过香水的鬈发,衬出了雪白的又高又宽广的前额。那对富于表情、锐利而又威严的眼睛,样子生得非常好看。那对眼睛充满了善意的微笑的注视,能够吸引所有人的心,而那不时地从他火焰一般的眼光中、从他前额的皱纹中以及从他那对几乎紧锁在一起的漆黑浓眉中,透露出来的钢铁一般的意志,却能够征服所有的人。他的鼻子是笔直的,线条非常清楚、美丽,嘴显得小了一些,但是那突出的、闭起来相当厚的嘴唇却给人以强烈的印象——这显示出野心勃勃而又好色的欲望。雪白的脸,加上好容易才能觉察出来的橄榄色,使这个高贵、伟大、威严而又英俊的人显得分外具有吸引力。

    这就是凯乌斯·朱理乌斯·恺撒。

    他的衣着显得无与伦比的典雅。在他那套用紫色丝带束腰的紫边白麻布紧身衣外面,披着一件用极薄的丝绸制成的、雪白的、镶着淡蓝色阔花边的宽袍。紧身衣和宽施上的那些经过细心处理、文雅地下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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