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公主-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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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气息紊乱,脸色苍白,像是心力交瘁的现象。”
“是我不对,我不该让她做那?繁重的工作。”单邑自责地拍打自己的头。
“知道错就好了,用不着打头,打头会把人打笨的!”老大夫倚老卖老道。
老大夫人老贪杯又嗦,但心不老,眼睛不花,喜欢多管闲事。单邑十万火急地派四名士兵把他?来指挥使府邸,他就已经知道在帘帐后的姑娘,必定和单邑关系匪浅,搞不好,就快有喜酒可喝了!
“老大夫,她的病情到底严不严重?”单邑回到主题。
“不算严重,只要你对她好一点,我想她应该很快就会替你生个白胖胖的儿子。”老大夫铁口直断地说。
“儿子?”单邑一脸雾水,仿佛老大夫讲的是吐蕃话。
“瞧我老糊涂,忘了恭喜大人,她有喜了。”老大夫拱手道喜。
“你说什??你再说一遍。”单邑如被晴天霹雳打到般,面色焦黄如土。
“难道她不是大人的……”老大夫比出小指头。
“她不是……她是……你别管她是什?。”
“根据她的脉象,这位姑娘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单邑呆住,他根本没有做父亲的心理准备,这一辈子也不会有,虽然他深爱她,但她却恨他;他们注定只能做敌人,不能做夫妻,更不能拥有共同的孩子。老天爷!他在心中?喊,?什?给他这样的难题?
“我该怎?办?你说我该怎?办?”单邑一筹莫展地喃喃自语。
“如果是大人的骨肉,那大人就应该赶快筹备婚宴。”老大夫肯定地说。
“我不能娶她,而且她也不会嫁给我。”
“那……我也不知道该怎?办。”
“胎儿该怎?办?”
“我马上开几帖安胎药,一人吃两人补。”
“不行,不能有胎儿。”单邑像被毒蛇咬到似地惊声大叫。
“那我就开打胎药,把胎儿打掉。”老大夫叹口气,勉强挤出话来。
在帘帐里的耶律珠儿,眼角滑下伤心的泪水,?了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她狠狠地咬噬自己的手指头,咸腥的血味流进她的喉咙,但她却没感觉,她丧失了所有的感觉,只剩下恨……
单邑忧心地问:“打胎药会不会伤到母体?”
“请大人放心,我会开最好的打胎药,保证对姑娘的身体无害。”
“最好的打胎药有多好?”单邑的心不知?何扭痛起来,但他不允许自己在老大夫面前露出破绽,不过悲伤却浮上他的眼眸,让人一目了然。
老大夫不动声色地说:“无色无味,清如开水,喝下去完全不会有不舒服的感觉。”其实他是骗单邑的,他从来不做替人打胎的缺德事。
“好,骗她是开水,就这?办。”单邑不疑有诈。
“大人,你也来把个脉吧!”老大夫手指忽然按在单邑的手腕上。
“本官身强体壮,无病无痛,不劳大夫费神。”单邑急急甩开老大夫的手。
“大人的气色极差,乍看之下,症状跟这位姑娘差不多。”
“我最近有点累,公事繁忙的缘故,你随便开几帖补药给我好了。”
老大夫耸了耸肩,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唠叨。“身子好补,但心病还是需要心药医哪。”
“老大夫你别乱猜了,我才不会?了她烦心。”单邑不打自招。
“她?指的可是趴在床上的姑娘?”老大夫装傻地问。
单邑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地交替,他真服了老大夫,比猴子还精,不过他懒得回答他的问题,他要赶快赶走老大夫,免得吵醒耶律珠儿。“好了,好了,没你的事了,我派个人随你回去抓药。”
“大人你自己保重。”老大夫背起药箱,往门口走。
“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单邑不放心地叮咛。
“这件事是指你的心病吗?”老大夫捉弄地问。
“要跟你说几遍你才懂,我没有心病,这件事指的是打胎的事。”
“大人放心,老夫的舌头不长。”老大夫吐了吐舌,证明自己所言不假。
“快走吧!”单邑把老大夫推到门外,然后赶快回到床边,拉开帘帐,触目所及是有着十数条像蚯蚓般鞭痕的背部,眼中一阵哀戚……
虽然骗指挥使的罪名不轻,但老大夫相信,当单邑看到那位姑娘的肚子逐渐隆起时,一定会感谢他的手下留情;老大夫愈想愈高兴,自己做了一件善事,忍不住微笑起来,步伐轻盈得像踩在云端上。
但是趴在床上的耶律珠儿和坐在床边的单邑都不知道他的诡计,耶律珠儿继续佯装昏睡,眼泪则是流进绣枕里,单邑的心情也不好受,眼泪往心里流……
???
“你终于醒了!”单邑尽量不让声音显得高兴。
“我没死,你很失望对不对?”耶律珠儿眼神充满恨意。
“没有,我很高兴。”单邑没好气地说。“你的身体,我还没发泄够。”
“我不想见到你,请你出去。”耶律珠儿别开脸,声音虚弱无力。
“你搞清楚,这儿是指挥使官邸,不是辽宫。”
“既然你不出去,那我走好了。”
“我没准你走,你哪儿都不准去!”单邑凶狠地说。
“你有本事就砍掉我的双腿。”耶律珠儿掀开被子,这才发伙自己上半身一丝不挂,但她假装没看见单邑眼中跳跃的眸光,仍然坚持起身下床,但脚一碰地,一阵天旋地转袭来,迫使她只好坐回床上,将被子拉到脖子下。
“总有一天,我会的。”单邑挑了挑眉,似乎在嘲笑她多此一举,她的胴体他已经看过不下百遍。“哼!”耶律珠儿别过脸,她知道她的脸红到耳根了,她对自己很失望,他的目光总是让她感到浑身软绵绵,连招架的力气都没有,真是没用!
隔了好一会儿,单邑打破岑寂地说:“李德进和董伟跑了。”
“关我什?事!”耶律珠儿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两个人一定是怕纸包不住火,逃?上策,不过就算他们逃到天涯海角,也是死路一条。
“他们作贼心虚,但还是被我派人抓进大牢了。”
“这?说,我是白白被鞭打了。”
“是我不对,误信谗言,我向你道歉。”
“一声道歉能弥补我的伤痛吗?”耶律珠儿转过脸,眼神咄咄逼人。
“你要什?补偿?”单邑自知理亏,气势不再像先前那?高涨。
“让粉莲回来照顾我。”耶律珠儿毫不犹豫地说。
粉莲还没把回大辽的计划完整地告诉她,她急于想知道,但在她的心中,其实更担心“两虎相争一会造成两败俱伤,她必须知道单邑和赵孟果相争后,单邑会受到什?样的伤害?会不会要了他的命?
老天!她到底是怎?了??什?到了这个时候还挂念他的安危?
她应该关心她自己的安危,可是他在她的心中却凌驾在她之上……
她的心究竟生了什?天大的怪病?
单邑看到她眼神不太对劲,像是载满忧烦的小舟,浮浮沉沉,心中有了戒意,猜想粉莲回到她身边,一定有陰谋,会是什?陰谋呢?他不动声色地答应。“明天一早我就让她回来。”
“我很累,我想睡觉,能不能请你出去?”
耶律珠儿故意打了个呵欠,单邑立刻起身,但他走到桌边停了下来,倒了一杯水,又走回床边,将水杯递到耶律珠儿面前。“你先喝了这杯水。”
“我口不渴。”耶律珠儿紧抿着唇线。
“我要你喝,你就唱。”单邑一手突然握住她下巴,作势要强灌。
“我才不要喝打胎药!”耶律珠儿愤怒地将水杯拍落,水全洒在被子上。
“你都听到了!”单邑松开手,脸上血色尽失。
“我的耳朵没聋。”耶律珠儿冷冷地说。
“我是?你好,那孩子不能留。”单邑又倒了一杯水。
“我的骨肉,不需要别人替我作决定。”耶律珠儿憎恨地瞪着他。
单邑心如刀割,他就知道她的心中没有他,不,应该说是她根本就没爱上他,她假装爱上他,?的只是伺机杀了他,完成美人计。
他应该听狄杰的话,可是,即使事到如今,他仍不后悔爱上她,不过他已经学会了怎样?装,怎样保护自己,不让她看出他内心的煎熬……他打起精神,以冷酷的语气说:“你别忘了你是什?身份,我又是什?身份,我们两个不可以有孩子。”
“我绝不会告诉孩子,他的父亲是谁。”耶律珠儿护子心切。
“我明白地告诉你,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孩子的身上流有我单家的血液。”
“你果然恨我!”耶律珠儿心口一窒,有股想痛哭的冲动,但她紧握着拳头,连指尖深深插入掌肉里都没感觉,她努力使自己全身肌肉和神经绷紧,不让他看出此刻她心乱如麻,只想哭……
“难道你不恨我?”单邑不屑地反问。
耶律珠儿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出其不意地抢过他手中的水杯,一口喝干,决裂地说:“好,我喝,反正孩子到了地府,自然会知道谁是毒死他的凶手。”看着她含泪饮下那杯水,单邑的心中竟忍不住揪在一起,他也舍不得这个孩子呀!但是情势所逼,他却不能留下他们俩的亲骨肉,这情景真教人情何以堪哪!
08
自从红?公主的身份曝光之后,单邑虽然封锁住讯息,但?了提防辽细到指挥使府邸救人,原本没有警卫看守的府邸,一下子多了五十个士兵巡逻,而且万一真有状况发生,营里的士兵会立刻赶来支持。
可是,单邑所设定的状况是辽人进攻,他没想到赵孟果……
郎中大人赵孟果听到风声,他早就怀疑单邑金屋藏娇,不然他不会搜遍整座边城,仍然找不到美人;但他不便跟单邑正面起冲突,可是他又不甘心,心中咒?单邑不识时务,不知交出美人巴结他。
现在可好了!美人原来就是红?公主,他有充足的理由到指挥使府邸抓人,于是一大清早,他带着一批人马团团围住府邸,他以?这时候单邑应该在白沟河边界巡逻,所以这是最好的时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抱得公主归。
但是他不知道这些他在边城临时以重金收买的打手,其中有不少人是辽细所冒充,?了营救公主而来。
士兵们见了郎中大人,除了下跪参拜之外,一点都不敢妄动。
赵孟果一群人大摇大摆得如入无人之境,当他找到耶律珠儿时,看到她穿着单薄,上半身只着了一件红肚兜,房里有好几个火炉,不过他的心儿比房里的温度更热,笑嘻嘻地说:“美人!不!我应该叫你美丽的红?公主才对!”
“你来干什??”耶律珠儿明知故问。
“我来请公主到宋宫作客。”赵孟果不怀好意地说。
“我不去。”耶律珠儿冷声拒绝。
“你一定要去。”赵孟果逐步接近。
“站住!”粉莲挡在中间,双臂如螳臂挡车般展开。
“挡我路者死!”赵孟果向后使了个眼神,随从纷纷亮出剑。
耶律珠儿拉了拉粉莲的衣袖,要她退到她身后。“郎中大人,请恕我不能跟你走,单邑说只要我敢走出府邸半步,格杀勿论。”
冷哼了一声,赵孟果眼皮一眨也不眨,假冒圣意地说:“我是奉了皇上的圣旨而来,单邑他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违抗圣旨。”
“圣旨在哪里?”耶律珠儿想也不想地戳破他的谎话。
“我说错了,是口谕才对!”赵孟果一脸狼狈地修改说辞。
“空口无凭,等你拿到圣旨之后再来。”耶律珠儿摆明刁难他。
“由不得你不走!”赵孟果手一扬,十余把剑一起指向耶律珠儿。
“休得无礼!”粉莲一旁大叫,随手拿起妆?上的梳子,朝赵孟果掷过去。
“唉哟”一声,赵孟果的额头红肿一块,他气急败坏地大喝。“来人啊!把这个该死的贱婢给我剁成肉酱。”
耶律珠儿威严十足地说:“不许?难粉莲,我跟你走就是了。”
不待赵孟果出声,原本拿着剑要杀粉莲的随从,立刻收起剑,赵孟果心中不由得佩服,红?公主那与生俱来的皇者气质。
“粉莲,把披风拿给我。”耶律珠儿总不能只穿着肚兜出门。
粉莲小心翼翼地替公主穿上披风,手抓着披风的底端,不让披风碰到公主的后背,这动作引起赵孟果的好奇。“公主你的后背怎?了?”
“拜单邑所赐,他鞭笞我。”
“单邑这个混蛋,居然对公主大不敬!”
“我是他的阶下囚,他有权对我予取予求。”耶律珠儿有意暗示道。
“他……他还对公主做了什??”赵孟果气得牙痒痒的。
“我不想谈。”耶律珠儿故作难以?齿的羞愤样。
“可恶!我一定要杀了他,替公主报仇。”赵孟果信誓旦旦。
这时,略带醉意的单邑从敞开的门口走进来。“你要杀谁?赵大人?”
???
失去儿子的痛苦,使得单邑在离开府邸之后,快马直奔酒坊,他虽然一直告诫自己不能喝醉,但闷酒往往越喝越心烦,反正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在粉莲回到府邸以前,他冀望甘醇的烈酒能减轻他的痛苦……
一杯接着一杯,他毫无节制地狂饮,没人敢拦阻他,连打烊时间已到,伙计也不敢出声,躲得他远远的,只敢在他唤酒时,冒着生命危险送酒给他。
指挥使变了!这一个多月以来,边城的老百姓无不这?想,不过大家都以?他是因失去狄杰而藉酒浇愁,没人知道折磨他的魔鬼正是他自己。
看到他醉眼惺忪、脚步跟舱的样子,耶律珠儿担心不已,但其它人则是一脸掩不住的眉开眼笑……
赵孟果不慌不忙地说:“红?公主是重要的人质,我要将她带回京城。”
“我不准。”单邑言简意赅地说。
“我官比你大,我说了算数。”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放肆!顶撞上司,你该当何罪?”赵孟果勃然大怒。
“别以?我不知道你带她走的真正目的是什?!”单邑嗤之以鼻。
一阵哈哈大笑使得赵孟果的脸扭曲变形,他反击道:“你知道又怎样?我的目的跟你的目的一样,秀色可餐,不是?!”
单邑心中百感交集,脸上出现又羞又怒的表情,看上去像一只受伤的老虎,随时有可能乱开杀戒,他恨声地说:“我不准你碰她一根小指头!”
“来人啊!杀了他!”赵孟果决定先下手?强。
“郎中大人,他是单指挥使……”有一个随从嗫嚅道。
“闭嘴!他现在不过是只醉猫,谁取下他首级,我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然十几把剑不约而同地举向单邑,但房间太窄,不利施展,单邑退到屋外,怞出佩剑,如秋风扫落叶之姿,不到一会儿工夫,只听见十几声“叮叮当当”的掉落声,十几把剑一一落地……
这时,又有十余名打手围上,他们不像之前的那十数名随从不堪一击,他们全是经过特别训练的辽细,他们功夫底子比较好,使用的武器各有不同,互补所短,轮番攻击,一时间让单邑有些疲于应付。
单邑虽然受困于酒精作祟,剑招使得有些凌乱,但他心知这些人非善类,招招陰狠毒辣,不敢大意;幸亏他武艺高超,不到半住香的时间便已掌控局势,他出招不再像对付先前十余名饭桶,只是划破他们的手而已,他决心致这群辽细于死地。
“你们找死!”单邑大声一吼,十数名辽细一一毙命。
“快来人啊!”赵孟果儿情形不妙,大声疾呼。
这时,又来了更多的人,但情形一样,都不是单邑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