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不思议1-铁血宰相的书房-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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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得轰隆一声,被撞倒的格架像骨牌似的,一个一个向后倒去。正身在格架间的尔书雅与仇愬,瞬间便被格架、布匹及木箱彻底埋住了。
“天啊!快来人啊!仇左相跟小雅给压下头啦!快来人啊!”
一见到闯了祸,绣坊里的女人们一个个呼天抢地了起来,然后抱的抱、搬的搬,就想赶紧将被埋在里头的尔书雅及仇愬救出。
耳旁,听得见那不远处的呼救声,身旁,满是掉落的布匹与箱子,可尔书雅却一点也没有感到任何疼痛,因为,她身在一个坚实又宽广的怀抱中……
闻着那股安心又熟悉的气息,尔书稚的意识,一时间有些恍惚了,直到她的耳旁传来了一个模糊的嗓音后,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说话。”
“我……我没事。”蓦地一愣后,尔书雅连忙低声回答道。
“嗯!”听到尔书雅的回答后,仇愬的轻应声中明显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你……”尽管呼吸有些不顺畅,尽管心跳那样急速,但尔书雅还是忍不住回问着,“你呢?”
“没事。”仇愬的回答,依然那样的淡漠从容,可他搂住尔书雅的手臂,似乎缓缓地收拢又收拢。
紧紧倚在那个坚实的怀抱中,听着那胸口传来的急速心跳声,尔书雅的眼眸缓缓模糊了。
因为她明白,要再想拥有他此时此刻的这般拥抱,或许要等到隔世,甚或隔世的隔世了……
一想及两人再无任何交集的未来,尔书雅再忍不住心中的悸动与心痛,轻轻仰起头,将颤抖的唇,轻印在仇愬的颈项间。
那个坚实的身子,微微地颤了颤,而后,竟低下了头,将唇轻刷过尔书雅的红唇,一回又一回……
恍若没有未来般的无声泪流着,尔书雅任着仇愬用唇将自己脸上的泪滴一滴滴的吻去,直到耳旁的杂音愈来愈近、愈来愈清晰后,才发现他早恍若无事般的仰起头来。
“仇……仇左相……您请恕罪……”当终于将仇愬及尔书雅救出后,老姑娘领着众人一起跪在仇愬跟前,口唇不住地颤抖着,“请恕罪……”
“都起来。”坐在绣坊临时搬来的座椅上,仇愬淡淡说着,“我没事。”
“谢大……哎呀!大人,您的额头……额头……”听到仇愬的话后,老姑娘先是松了一口气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望向仇愬,但在看清他的脸之后,她的眼眸整个瞪大了,“快请大夫来啊!快啊!”
“我没……”望着众人那大惊小怪的模样,仇愬又淡淡重复了一回自己的话。
未待他将话说完,他却发现自己的额头旁出现了一只颤抖的小手,正用一只绣帕轻轻擦拭着他额上的血滴。
而这只小手的主人,是尔书雅!
望着仇愬额上的那个创口,她的眼瞳中满是心疼,红唇一张一阖地却发不出声,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颗滴落脸庞。
“我没事。”
“你有……你有……”
“我真的没事。”
“你有……你有……”
听着仇愬与尔书雅口中那重复来、重复去的相同对话,绣坊中的一行人,便这样目瞪口呆地头一会儿左转、一会儿右转,不断来回望着他们两人。
“我走了。”仿佛是发现绣坊中人们眼中那好奇又古怪的神情,仇愬索性直接站起身踏出大门,留下傻傻站在原地的尔书雅。
“这仇左相还真是超乎想像的大度哪!竟然没问我们的罪。”
“岂只大度而已,简直就是英雄救美、铁汉柔情的最佳写照哪!”
“喂!你们注意到了没?”听着身旁那七嘴八舌的低语声,望着仇愬那怎么看都有些局促的背影,老姑娘喃喃说着,唇旁浮出一股暧昧的笑意,“仇左相把小雅绣到一半的手绢拿走了哟!”
第十章
“小雅,快、快,别绣了!”
七日后的一个夜晚,当尔书雅如同往常般坐在房中,绣着一个永远也送不出的梅花手绢之时,突然,老姑娘喳喳呼呼地领着一帮女眷直接冲入她的房内。
“怎么了?”望着那群个个手忙脚乱、七手八脚将自己身上衣衫往下扒的女眷们,尔书雅心头猛地一惊,“你们怎么了?”
“还问我们怎么了!”将尔书雅推坐在床上,老姑娘急急梳理着她那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口中不断叨念着,“我就知道像你这样的人绝不会是普通人的,我早知道的!”
“我……”脸色有些微微的惨白,因为尔书雅比任何人都明白“不是普通人”这几个字所代表的真实含意。
“快,大夥儿动作快一点,再慢,人头就要落地了!”
人头落地?
那么,她的身分,真的……再隐藏不住了?
那仇愬呢?仇愬怎么样了?
是已被押入大牢中去了,抑或是根本就……
听着老姑娘口中的大呼小叫,望着屋外一群脸上严肃异常的陌生男予,尔书雅的脑子虽乱成一片,可她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无论会发生什么事,她一定必须咬住牙根,否认与仇愬的任何关系,就算因此而失去性命,她也绝不要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惨白着一张脸,尔书雅紧紧握住手中那块接近完成的梅花绣帕,任这群其实心地良善,却因她而不得不遭到性命之忧的女眷们将她随意摆布……
不久之后,一部马车,将尔书雅载至了一栋奢华至极的豪华宅邸前,而几名原本忧心仲仲的家丁们在看到她出现后,脸上竟一起露出了一阵古怪的狂喜,并且二话不说,立即将她领至一间金碧辉煌的大厅中。
“丫头。”
一入大厅,望着坐在大厅正中央那个目隐怒光,却强自平静的老者,尔书雅的唇角忍不住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李……李大人……”
是的,李大人,李东锦。
他终究还是识破了她的身分了?
那么,这一回,她真的……再无任何的机会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叫我李大人?”望着尔书雅那虽苍白如纸,却依然淡雅脱俗的柔美面容,李东锦努力地在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
“我……我……”看着那个诡异至极的笑容,尔书雅再说不出一句话,只感觉到一股寒意由脚底直达发梢。
“傻丫头,还不快叫义父!”
就在尔书雅不知自己究竟会遭受到如何的严刑逼供时,突然,李东锦身旁一名娇滴滴的女子娇俏地走至她的身旁低语道。
“义父?”听到女子的话后,尔书雅整个愣住了。
她为什么要称李东锦为义父?
难道这是他想将她强留在国舅府中,却又不想让其他人发现她真实身分的一个权宜之计吗?
“乖!”听着尔书雅那句其实疑惑、诧异大过称谓的“义父”,李东锦竟满意至极地大笑出声,然后走至她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肩,“你放心,身为我李东锦的义女,我绝对会让你嫁得风风光光,不受半点委屈的!”
嫁?嫁给谁?
根本无从得知了,因为在李东锦手轻拍着尔书雅的肩头时,他竟迅速点了她身上的几处穴道。
从那时起,尔书雅再听不见、看不得、说不出、动不了,只能感觉着自己被人送入轿中,被抬至某处与某人拜了堂后,便被送入了一间大大的房屋之中。
苦涩又无助地处在那股全然的黑暗、寂静与僵硬之中,尔书雅完全不清楚时间究竟过了多久。
她只知道,当她的手指开始可以微微的颤动,尽管听觉与视觉尚未完完恢复功能,但她所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颤抖着手,由发髻上拔下一支金步摇。
就在她刚将那支金步摇藏在身后不久,突然,她感觉到自己头上的红盖头被人揭起了。
身子,几乎是彻底僵硬着的,但当发现来人坐至她的身旁后,她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金步摇往前一刺!
感觉着手中的金步摇狠狠地刺入了来人的身上两寸,尔书雅咬住牙、颤抖着手想再往下刺去之时,她的身前,蓦地响起了一声低语——“心里头舒服些了吗?”
听着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此刻却带着一丝无奈与沧凉的嗓音,尔书雅的呼吸,一下子静止了。
“怎么是你……”颤抖着手松开了金步摇,尔书雅将双手缓缓往身旁那张脸上摸去。
感觉着尔书雅那恍若目盲似的举动,仇愬眉一皱,伸手连点了她身上的几处穴道。
终于,看见了。
尔书雅终于望见了眼前那个埋在她心底、她永难忘怀的俊颜,以及她刺在他肩上,那把金光闪闪却又怵目惊心的金步摇。
“你……”眼眸整个瞪大了,半晌后,尔书雅才回过神来,慌乱地掏出怀中的梅花绣帕擦拭着仇愬肩上不断流出的鲜血,眼中积蓄已久的泪,彻底洒落在他的衣衫上,“为什么……为什么……”
是的,为什么会是他?
她没想到是他的,真的没想到会是他的!
而他,又为什么不阻止她?。
若她没有发现是他,便继续再往下刺去,那么……
“别哭了。”望着尔书雅那仓皇失措的眼眸与举动,仇愬举起没受伤的手,用拇指揩去她脸上的泪珠,“我没有怪你,要怪只能怪李东锦那老鬼!”
“你快点拔了它……”将绣帕按在仇愬的伤处,尔书雅颤抖着唇角不断轻喊着,“快点……”
“没事,死不了的。”随意点了自己肩上的几处穴道,仇愬将金步摇拔出后往旁一扔,完全无视自己的肩伤,反倒是一把将尔书雅抱起,将她抱放在喜床上后,又走至水盆处取出怀中的一条手绢,浸湿了后,再走回喜床旁,将她脸上的泪与慌乱中沾上的他的血轻轻拭去。
但无论仇愬怎么擦,尔书雅脸上的泪就是擦不完。
“若我是那古灵精怪的傲娇十九爷,大概转瞬间便能有一百零一种方式逗你笑。”最后,仇愬只能望着手中的绣帕自嘲似的笑了笑,“只可惜我不是他,所以只能让你哭。”
“你……”根本不明白仇愬为什么会在此时说这样的话,尔书雅只能不住地摇着头,“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事情很简单,因为与我论及婚嫁的李东锦义女不知是被哪个坏男人拐跑了,所以,李东锦只好临时认你这个近日来在天都最引人瞩目的女子为义女,一方面替自己博点好名声,一方面也免得这场原本 轰动全天都的婚事反倒成了众人的笑柄。”仇愬依然低着头淡淡说道。
原来是这样……
听着仇愬简短的说明,尔书雅终于明白了自己如今为何坐在这里的真正原因。
但在明白了真正的原因之时,她的心底却是那般的苦涩。
原来,她只是一个替代品,毕竟由仇愬刚才那一席他早知李东锦义女逃婚的话语,她便知道,无论李东锦送来的人是谁,他根本不在乎!
尽管比任何人都隐约明白他欲与李东锦联姻的背后目的,尽管对仇愬的爱意早压抑不住,可此时此刻,尔书雅却依然不希望自己,是以这样的方式,成为他的妻……
“你该不会认为李东锦是路上随手将你捉来的吧!”当尔书雅心痛欲裂之时,她的耳旁突然传来仇愬的低沉嗓音。
“什么……”缓缓望向仇愬,尔书雅望着他虽望着自己,可眼眸却没有直视她,而是凝视着她手中那只沾血绣帕。
“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是个闲来无事爱逛绣坊的人,并且一辈子也没进过什么绣坊。”将尔书雅手中的绣帕取走,仇愬缓缓将它在床上摊平,“唯一的一次,就是令天都城全以为我与你一见倾心、两 情相悦的那回。”
“什么?”听着仇愬那似乎话中有话的言语,尔书雅有些愣了。
“你当我们走出来时,你那一脸的嫣红与被吻肿的红唇没人瞧见?”轻抚着绣帕上的红梅,仇愬的嗓音依然那样平静,“你当我走时拿走你那条绣帕,没人发现?”
“你……”听着仇愬如此形容着那日两人的相见,尔书雅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了。
“我本就估计李东锦为了让我与他的关系更加密不可破,一定会想法子将你送我为妾,如此一来,我不费吹灰之力的便可让你再度重回我的书房中,只是没想到,被人这么一搅局,你倒成了我明媒正娶的妻。”
“你的城府…真的好深……”听着仇愬以那样淡漠自持的神情述说着一切,尔书雅轻咬着了唇,有些心伤地喃喃说着。
其实,对于仇愬的能耐,她从来都不曾感到任何怀疑,但此刻的她,真的很想、很想知道,他之所以要她,是因她是她,还是因为她是苏拉?
“我必须这样。”听到尔书雅的话后,仇愬静默了一会儿后,突然背过身去,“可你知道吗?这世上,我唯独不想听到对我说出这句话的人,是你。”
“你……”听着仇愬那低得不能再低的语声,听着他话声中的苦涩与苍凉,尔书雅的眼眸,缓缓蒙胧了。
“我有一半鬼族的血统,来自我那全勒琅国都以为是东琅族人的母亲身上,而如今这世上,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超过十个……薛密,是其中之一。”
尽管早就猜想到仇愬与鬼族的关系密切,但尔书雅从没有想到他竟有一半的鬼族血统,而且他还将这个极可能威胁到他生命的秘密如此直白地告诉了她!
“曾经长达二十年,鬼族想以武力与心狠手辣又位居高位的李东锦为敌,但结果就是,鬼族几近于灭族,留下来的,只剩手无寸铁的女子,与行将就木的老人……”
听着鬼族那曾经的痛苦往事,纵使未曾亲身经历,但尔书雅的身子,也不禁微微发寒着。
“所以,她们只能等、只能期盼、只能咬牙让自己成为东琅族人,然后以时间换取空间,等待着她们的孩子们长大成人,在政、经、财军……等等各方面成为足以与李东锦莫大权力相互牵制、抗衡,甚至合作的力量,为鬼族寻求与其他族人同等的生存权力。”
原来,这就是他一直在做的!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他宁可背负着全天下的骂名,也要令自己那样无情、那样坚定,那样毅然决然、义无反顾地投向权力的核心。
“你们……做到了……”再忍不住心中激动地轻轻由身后搂住仇愬的颈项,尔书雅的心是那样的疼,“做得很好很好……”
“不,还不够好。”仇愬痛苦地低下头,“在李东锦力量依然如势中天的今天,在那些离散于天都之外的鬼族同胞们依然无法抬头挺胸地回归家园的那天前,我们做的永远不够!”
“会有那么一天的,而我一定会帮助你的。”心痛着仇愬肩膀上扛着的重担,心痛着一直以来他一个人孤军奋斗的辛苦,尔书雅再忍不住地哭倒在他的后背,“因为我也是鬼族的一员。”
“谢谢。”任着尔书雅的泪水透湿了自己的后背,仇愬微微一闭眼后缓缓说道:“现在,你的安全已彻底无虞了,若你想去十九——”
“我哪里也不想去!”未待仇愬将话说完,尔书雅便将他的话打断,然后低下头轻轻凝噎,“因为除了鬼族的苏拉之外,我还是……还是一个……对你……对你……”
对你有着深深爱慕之情的女子啊!
尔书雅口中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