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有意,水无情-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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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般清明,又似胧紗般,虛妄!
秦如风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袱,伫立在柳树下,焦灼地望着小径尽头的拐角处!今日夜半,是芳婷和他约好私逃的日子,可是时辰已到,却未见芳婷!他只好在树下焦躁地来回踱着!
秦坚乍听芳婷和秦如风准备私奔的消息,觉得实在难以置信!秦如风,自幼聪慧过人、乖巧懂事,绝不会做出这种荒唐事情来!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一面派人稳住芳婷,一面率人前来一看究竟!刚刚拐弯,便见秦如风背了个包袱,在树下徘徊着,似在等什么人。一见此情景,他便知晓消息所言非虚,顿时火冒三丈,怒气冲冲地大步朝秦如风走去!
秦如风远远望见父皇率人从小径尽处拐出,心里“咯噔”一下,父皇怎么会知道的?不管如何,出逃失败,父皇如何处置自己,并不重要,关键是芳婷和他以后再要见面都很难了,更休提其他的了!霎时,心似沉入了大海般!他缓缓地双膝下跪,匍匐在地,口中一字一顿地喊道,“儿臣恭迎父皇!”
秦坚眼眸喷火,怒视着秦如风,愤怒地喝道,“混帐东西,竟然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说罢,手用力一挥,“啪”一声,打了秦如风一个响亮的耳光!
秦如风脸上立刻火辣辣地疼,他一动不动地,只是一声不吭地恭谨伏跪在地。
秦坚用手颤抖着指着秦如风,满含汹汹怒气地说道,“原以为一番劝导必能让你放弃妄念,没想到你……早就耳闻你行为不端,朕还不信,于立储之事,时有悔意!今日看来,朕是立对了!”稍顿了顿,他问秦如风,“你还有什么话说?”
“儿臣无话可说,只是此事全是儿臣一个人的主意,与芳婷无关!”秦如风语气沉缓地说道。心下已经明白了,从立储至芳婷订婚,一切都是有人预谋好了的,自己浑然不知地一步步堕入了这预先设计好的圈套里!
秦坚怒火难平,胸膛急剧起伏,狠狠地看着秦如风,宣布道,“睿王行为不检,着在睿王府禁闭,没有诏令,不得外出!”话尚未尽吐,秦坚已经感到心急胸闷,两眼发黑,待勉强支撑着说完最后一个字,竟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父皇…,父皇…!”“砰砰砰”,又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来!”秦如风微拧眉头,冷冷说道。
一个追风堂弟子推门而入,朗声说道,“堂主,师傅请你到他房间去!”
“知道了!”
秦如风又坐了一会,方往师傅风扬房间去了!秦如风跨进房间,见到风扬依旧坐在床上,脸色虽然苍白,但是已经没有了前些日子那黲人的青色,眼神锐利,看来恢复得还不错!
“师傅!今日感觉如何?”秦如风边问边向床边走去。
“唔,还不错!”风扬笑着,对秦如风说道。
秦如风在床边坐下,伸手握住风扬粗糙、满是褶皱的手,轻声问道,“师傅,不知有什么事情?”
风扬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秦如风的手背,沉吟半晌,方说道,“我此次中毒甚深,且时日不短,虽然暂时脱离危险,但是已经深入骨髓,不知还能活得了多久了。有一事,我穷极一生,都未能查彻明白,希望风儿能了却我的心愿。”
“师傅!”秦如风听到风扬如此说,不由有些动容,伸出另一只手,紧紧环握住师傅的手。
“生死有命,孩子!”风扬宽慰道。沉吟片刻,他缓缓说道,“这件事情是关于我的女儿,风翘紫,”说至此,他停住话头,望了望秦如风,说道,“她是你娘!”
秦如风一听,顿时惊呆了,禁不住脱口问道,“我娘?”
风扬点了点头。
那么多年来,从没有人在自己面前提过亲娘,全没有想到她竟然是师傅的女儿!当下心潮彭湃起伏,手不禁有些微微颤抖,但很快便压抑下自己内心的激动,镇定地问道,“那师傅您也就是我嫡亲外公了?”
“嗯,是的。你娘江湖出身,按理不会和贵为太子的你爹认识,可是他们却偏偏相识了,而且感情甚笃。你娘自从跟了你爹后,便很少再参与堂内之事,可是在你娘诞下你之后不久,江湖上出了一件大案,并且风闻此案为追风堂所为。这件大案便是二十年前的沐家血案。你娘一直自持武艺高强,独来独往,当时竟然背着我,且不顾你爹的劝阻,执意孤身一人去调查此事!因为此事,你爹气急败坏,亲自带人去找你娘,结果都未能将你娘劝回去。你娘执意坚持调查,期间曾给我寄来一封信,约略说了说安好之类的话。之后,便杳无音信。我派遣堂内弟子四处寻找,可是你娘却如蒸发了般,再也没有找到!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暗中查彻,终于在前段时日,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你娘的失踪可能和暗香楼有关。风儿,此事希望你能在师傅有生之年查澈清楚!”
娘失踪二十年了?为什么父皇从没有提到?也从不曾找过娘呢?秦如风向师傅郑重地点点头,心中则早已乱如麻,各种疑窦丛生。
正文牭诙逭?防不胜防
'更新时间:2006…8…11 9:25:39牋本章字数:4411'
第三日傍晚,我们到了枫洲,下榻于悦来客栈。
我刚梳洗完毕,正准备喝点茶润润喉,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
夜浮生满含笑意,推门而入,“云儿!收拾好了吗?”话音未及地,一片如晚霞般明丽的紫红映入眼帘!
“差不多了!”我边说,边不由自主地打量起他来。
夜浮生今日显然是刻意修饰了一番,换了一身紫红色织金锦便袍,袍边绣以黑色宝相花,腰间束黑色锦带,发束白玉冠,脚登黑缎粉底暖靴,似踏祥瑞降临人间的仙人般飘逸、出尘。我一边上下大量着他,一边打趣道,“夜,今日装扮得如此隆重,怕不会只是陪小女子吃饭吧?”
夜浮生对我冁然一笑,乌黑的深瞳如夜空中的繁星般璀璨,“晚上和我一起去见个人,如何?”
我是最讨厌应酬的,听到此,不由微蹙双眉,有些不悦地问道,“谁?在哪里?”
“百花坊,那人……”夜浮生如流水淙淙般悦耳的声音悠悠传入我的耳际。
我听到“百花坊”几个字,心下便明了他并非真心想让我一起去,不过怕我知道了不开心,才告诉我,而且既然与人约在在那里相见,必是男子无疑,既然他能表现得如此磊落光明,自己何不大方些,遂嘴角一勾,笑眯眯地走到他身边,亲昵地用手挽住他的胳膊,娇声道,“枫洲城挺不错的,晚上我想去逛逛,你就自己去吧!”
夜浮生听了,不由侧目望过来,眸中闪过一丝怅意,伸出纤长的手指将我额前垂下的碎发轻轻捋到耳后,温宛地对我说道,“那我让沐灵月晚上陪着你!”
明明不想我去,待真顺了他的意吧,又偏偏不快!没想到,夜浮生也有提得起,放不下的时候!我望着夜浮生,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用了!一会我自己去找她!”
“好吧!”夜浮生接着从怀里取了两张银票出来,塞到我手中,歉疚地说道,“今晚我就不能陪你了,喜欢什么,自己去买!”
“嗯,知道了!”我点点头。
他轻柔地吻了吻我的头,便步出了房间!
不知是不是因为几日来旅途奔波劳累,本来只是歇息一下,不想竟然真睡着了。待我再次醒来,天已经全黑了!感到肚子有些饿,便起身去找沐灵月一起吃晚饭。我们下榻时要了四间上房,可是沐灵月和沐清影的房间在长廊尽处。不知是因为宿客之人都出去了,还是因为夜寒天冻早早歇下了,总之整个客馆显得清冷、沉寂。长廊顶挂着两盏灯笼,幽暗的烛火忽明忽灭地散发出昏黄的光亮,那淡淡的黄色光晕弥漫在狭窄幽深的长廊中,显得那么鬼魅、阴森。整个长廊回荡着我踩着楼板向前走的“咯吱咯吱”的声响,虽然细微,但在此时却显得极其刺耳,每一声都震颤着我的心弦!我由不住加紧步伐,急步走到那两间相隔的房前,因为不知道沐灵月住哪一间,所以我将挨着的两间房都敲了一遍,奇怪的是两个房间内皆无人回应。沐灵月许是没见着我,便自己去吃饭了吧!正要走,却听到一间房内好像有动静,我的心不由一紧,立刻驻足侧耳倾听,周围一片静寂,只有远远传来地寒风如狼号虎吼般“呼呼呼呼”刮着的声音。我想恐怕是因为这气氛自己有些神经过敏了吧,也就不放在心上,自己去客栈店堂内用晚饭了。随便点了两个小菜,草草用完,便准备出去逛逛!
今夜是个阴沉的夜晚,如一笔最浓的墨挥了下来,既无繁星,也无皓月。寒风呼啸,将地面的枯叶、白日繁华留下的垃圾一起卷向空中,漫天飞舞,扬起冬夜最撩人的舞姿。夜风拂过脸庞,如刀割般,身子似纸鹫般要飘向空中了,彻骨的寒冷通体而发。街上冷冷清清,一个人也没有,店家均打烊歇业了。一片肃杀、萧瑟的冬景打消了我出去闲逛的兴致,直接回房休息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睡得多了,现在躺在床上毫无睡意,正在百无聊赖之际,突然想到夜浮生在百花丛中会不会左拥右抱呢?即便知晓是逢场作戏,一股浓浓酸意由不住在心底渐渐蕴开!想着,便已经跳下床,换上夜行衣,越窗而出!我直接向城内不多的几处灯火通明的地方寻去,不一会便找到了百花坊。
这里并无一点萧瑟之意,反而门庭若市、繁华喧嚣!大红灯笼高悬,门前飞盖云集,坊内华灯碍月,几位打扮得异常妖冶的女子,极力绽放她们自以为最美的笑容,在门口迎候往来进出之客。她们那粗陋的笑脸被红灯笼散发出的幽红暗光一映称,反而显得如鬼怪般邪异、丑陋,让我看着觉得一阵反胃!耳边不时传来百花坊里男子淫亵的欢笑声和女子扭捏做作的娇媚声。我不由驻足,心里真得很怕看到夜浮生在这淫邪、欢酒场合中的样子。可是略一思忖:倘若他真是那般人,早些明晓,不是更好?又何必自己欺骗自己呢?想定后,我便绕到百花坊后园墙外一条僻静无人的胡同,从此处跃墙而入。
这里非但没有我想象中的艳俗,反而清雅幽幽。数楹修舍,一片苍苍翠竹遮映,夜风中纤细的竹枝随风摇曳,枝叶拂得哗哗作响,似一边歌唱一边长袖善舞的婉媚女子在寒寂冬夜跳着最柔美魅人的舞蹈。若非我知晓这里是百花坊后园,真要以为进了哪位大隐于市的高人住处。舍内有几点飘忽的烛火,昏黄的光芒从屋内传出来,在这寒意深深的夜晚,在这雅意浓浓的园中,让人产生几点温馨、几丝暖意。我不禁好奇,谁在这粗俗之地修此清逸的居舍呢?不禁躬身悄悄走到窗下,将窗纸捅个洞,向里张望,却发现了让我惊异之人!里面坐着的人竟然是沐清影!他和一个男子环桌而坐,不过并未交谈。这个男子,高鼻深目,皮肤雪白,似我以前时代的白种人。桌上有一些酒菜,两人基本没动。他,怎么会在这里呢?正呐闷,却清晰地听到了夜浮生的谈笑声,转眼,他已经和另一个高鼻深目、气度不凡的男子从里间走了出来。沐清影和刚才和桌而坐的男子立刻起身恭立!
“那后会有期!”夜浮生对那男子作揖说道。
“好的!有消息,自会告知!”那男子也回礼说道。
见他们似快要出来了,而此行的目的似乎已经达到,我便回身,从院墙下跃出。
许是因为夜浮生和自己心中所想,所期盼的一样,欣慰的笑意情不自禁从心中溢出,渐渐漾到嘴边,漫到眸中。我漫步走在百花坊后园墙外的小胡同中,浮思翩牵,回忆着和夜浮生过往的种种甜蜜,想到开心之处,不禁轻笑出声,完全沉浸在自己甜蜜的回忆里,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一个人正暗暗跟着我。刚刚拐出小街,竟未注意到前面有棵大树,一不小心,额头碰到了树干。我抚着撞得生疼生疼的额角,不禁暗笑自己的痴傻。刚要起步,却听到了身后传来一股异乎寻常的深冷肃杀的寒意。我下意识地向后一仰身,“嗖嗖嗖”,两枚暗器贴面飞过,一只擦鬓角而过,“刷刷刷”地齐齐没入了树干。好险!一阵寒意悄悄爬上背脊,方才若稍有差池,现在已经不知身在何方了!我一扬身,猛地回望,一个娇小的身影一闪即逝,消失在深邃的夜幕中!是她?我不由骇然失色,怎么会呢?可是,刚才那身影的的确确是她的呀!或者,自己眼花了?我转身看那树里的暗器,这暗器非三柄飞刀,而是三枚梅花镖,心下狐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待细细观察完飞镖没入树干的深度,插入树干的角度之后,我已经基本确认刚才那人是谁了!不过,她惯常使用的是飞刀,今日为何是梅花镖呢?不论暗器用什么,但是我已经确信无疑射镖之人非她莫属!心中不禁怒火丛生!腾腾怒火让我将刺骨寒风、阴冷的冬夜已经完全忘怀!一边拔出一枚梅花镖,一边寻思她为什么会对我下手。为了夜浮生?不太可能,即便她真心有意于他,也还不至于与我拔刀相向吧?抑或还有别的原因?不过她这么做,难道不怕他知道?抑或他本来就知道,故意安排的?应该不会,一来夜浮生知道我功力高于她,若真心取我性命,断不会派她来;二来,撇开和夜浮生的个人感情不说,他好像也没有理由要我的命,即便从当初让我服下“长生”的初衷来看,自己活着绝对比死了对他有用!那么她为什么要杀我呢?无论如何,这事得由我自己来处理。一片暗黑的阴霾在心中散漾开来!我拿着那枚镖,回了客栈,敲响了沐灵月的房门。
“谁呀?”如寒冰般清冷,又略带些睡意的女声从房内传出!
“我,柳云昔!”我暗自压抑怒气,朗声在门外喊道。这人还真能装,如此伎俩竟然想骗我?其实,自己之所以仅仅凭着对那黑色身影的一瞥和细查飞镖手法便断定是她,也是因为在荠洲织绣坊前她的身影让我惊诧,实在没有想到其中会有个女子,因而多瞧了几眼,后来她对我飞出的那刀又让我后怕不已,因而对那手法记忆深刻!
“有事情吗?我已经睡下了!”沐灵月在房内慵懒地说道。
“嗯,我有事要和你谈!”我沉声说道,一股摄人的气势随声而出,冰冷的语气比这冬日的寒彻还要刺骨三分!见她仍无开门的意思,我冷笑道,“你最好现在开门!否则,待会就是你的庄主来叫你了!”
从刚才沐灵月声线传来的力度,我断定她其实就在门后。于是手上运气,轻轻在门上映了一个稍微凹下去的手形出来以示警告!
不一会,门“吱呀”一下打开了!沐灵月一身白色的衣裤,似刚从被窝里出来,神情有些倦怠地望着我,莫不是经历了刚才一幕,真要以为她一直在房里睡觉呢!她倚门而站,将我挡在房门外,冷冷地说道,“有什么事情,说吧!”
见她如此,我不由绽放了一个异常柔美的笑容,轻声说道,“沐姑娘,你睡得可真香啊?”
她瞥了眼我,冷言讥讽道,“你的事情,不会就是特意来问我睡得香不香吧!”
我嘴角一勾,漾出一个邪魅的笑容,用力推开她,径自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被窝,一片冰凉。看来,刚才我的推断没有错!
“柳云昔,你的癖好还真怪,半夜闯进屋来摸别人的被窝,莫不是来看我被窝里有没有人吧?”沐灵月慢慢踱到我的身后,讥讽地说道。
既然她敢半路袭击我,必有不怕夜浮生知晓的理由,而且她见我闪过飞镖后,直接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