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远-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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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强烈要求换台;要么就是捂着眼睛、缩在被子里偷偷地看,常常把我逗得哈哈大笑。
“唔!”他被我揶揄的口气弄得不乐意了,伸手就要扒开沙子。
“别动!”我按住他的手,“真的不会有虫的,放心!”
他撅着嘴看了看我的腿,指了指道:“那你陪我一起。”
“等一下!”我举着相机起身,拍掉屁股上的沙、道:“让我给你拍几张照!”
“不要拍照!”他马上捂住了脸。
我拉下他的手、用力盯着他,“保证把你拍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估计这些词儿他听了也是白听,根本不会明白。
“不要拍照!”他还是扭着脸。
“致远!”我拧起了眉头,“除了结婚证书上的照片,你跟我都还没合影过呢!”
他定格了几秒钟,这才回头看着我、嘟着嘴道:“那你把自己埋起来再拍!”
“这么帅的老公,不先拍两张不是亏了?”我捏着他的下巴做色迷迷状。
“不帅!”他的嘴撅得更高了。
“帅的!我说帅就帅!”我今天非得跟他较这个劲儿不可了还!“再说了,谁昨天还臭屁兮兮地跟我说我还蛮帅的哦,呵呵!”我学着他的样子、扮了个鬼脸给他。
他扭着嘴巴不吭声。
“你的身子是我的!”我用力戳了戳他的腿、嚷了起来:“你说把自己送给我了,我爱怎么折腾都行!今天你拍也得拍、不拍也得拍!再说了,我还准备拍结婚照呢,总得先预习预习吧?!”
“啊?!结婚照?!”他差点尖叫了出来。
“嗯!”我把下巴高高地一扬,“穿婚纱、拍美美的照片是姐姐我的人生一大梦想之一……不是跟你说过吗?”
“真的……要拍啊?”他面露难色地看着我。
“真的要拍!”我用力点头,“这一辈子我只结一次婚好不好?难不成让我终生遗憾啊?”
他挠了挠脑袋,忽然笑了起来、点点头,“哦!”
“这还差不多!”我也挠了挠脑袋……他的。刚要起身,想起一个重要问题来,又蹲下、指着他的鼻尖道:“你也只准结这一次,听到没有?!”
“哈哈!傻瓜小笛!”他乐了。
“哼!”我冷哼了一声、以示警告,这才起身、试拍了两张,调整了一下光圈和快门速度之后,我把我的致远收入了镜头之中。事后,让我我最得意的一张是他穿着白色亚麻衬衣、为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的背影:他的背后是我为他堆起来的月白色小沙包、身边是空空的轮椅和往两边绵延的白色细沙滩、前面是蔚蓝一片的大海和被白云映衬着的碧蓝如洗的天空……再有,是一枚圆圆的、已然跃上天际的超大金币!
光是这一个背影就足以让我再对他沦陷一百次!
等我咔嚓、咔嚓了好多张,正面的、侧面的、背面的,做了三百六十度全景照之后,他再也没耐性了,用力拍着身边的沙地道:“再不来我就走咯!”
“呵呵!”我嬉皮笑脸地跳进了他早已给我刨好了的沙坑里,和他肩并肩地相互靠着、举着我的小相机拍了好多恶心兮兮的照片,再然后,我们就面向着大海说些肉麻兮兮的话。
“小笛,我好爱你哦!”
“致远,我也好爱你哦!”
“小笛,我把我自己送给你咯!”
“致远,我也把我自己送给你!”
“呵呵!”
“嘻嘻!”
“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臭小笛!”
“你才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呢,臭混蛋!”
……
地球以外的某个星球上有一桌子绿色的小人在很紧张地讨论着一个紧急情况:地球、北半球、中国、海南、三亚、亚龙湾、万豪酒店的私家沙滩上、出现了一对肉麻到让人吃不下早饭的白痴夫妇!
作者有话要说:去海边吧,和爱的人!
11…3
看过日出、做过晨运(别想歪了,我说的是从酒店出来的一路狂奔!)之后,我们去西餐厅美美地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然后回房间洗澡、用昨天用过的浴巾马马虎虎地擦干、爬上床补眠。
直睡到日上三竿、才心满意足地醒来,互看一眼,相对无言地傻笑了好久才起床。
“饿吗,老公?”
“不饿,老婆!”
“出去走走好吗,老公?”
“好的,老婆!”
持续白痴中……!
推着他闲庭漫步地在酒店大花园里逛了一圈,又顺着酒店外长长的木排、沿着沙滩走。他忽然指着远处海面上飞来飞去、五颜六色的拖曳伞道:“老婆去飞一个!”
“不去!”我摇头,“早就飞过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指着动力伞道:“老婆去飞一个!”(NND,老是叫我去飞一个!也不怕我掉下来他接不住!)
“不去!”我再摇头,“早就飞过了!”
“那你……”他回头看看我,问:“就这样陪着我走多没劲啊?”
“有劲!”我使劲点头,“别再问我这样的问题了,老公!”
“呵呵,好的、老婆!”
看着他两个旋儿的头顶,我在想:也许我去玩点儿什么才能让他放心?于是我说:“诶,我们去坐快艇好吗?”
“嗯?”他仰头看着我,“我们?”
“嗯!我们!”我点头。
他迟疑了一下,问:“怎么坐啊?我上得去吗?”
“上得去!”我抬手指了指远处拉着拖曳伞的快艇道:“喏,就是那个。抱你上去就行啦!”
他顺着我的手指看了看,撅起嘴、摇了摇头,“不要,很吓人!而且……有别人在!”
我笑了,蹲在他面前、用眼睛在四周划拉了一圈,“这么多别人呢,你不是都好好的?船上就只有一个别人,你倒不乐意了?”
他贼溜溜地四下看了看,嘟着嘴、指了指我给他盖在腿上的浴巾道:“现在我有这个呀!”
“这个是盔甲啊?让你天下无敌了?”
他怔了怔,然后点了点头。
我耸耸肩,起身推着他继续漫步。
路上不时有招揽生意的人过来搭讪,什么“潜水、潜水”、“香蕉船、香蕉船”、“沙滩摩托”、“半潜”之类的林林总总、五花八门。每遇到一个,他的背都会僵一下,听我拒绝了人家之后、他就会回头看我一眼,然后撅撅嘴、又回过去。
我知道他的心里还在耿耿于怀,总觉得是自己拖累了我,于是我索性推着他绕出了海滩、绕到了外面的大马路上,然后找了一家搭建在木排之上、俯瞰海景的餐厅、挑了个头顶上椰树最茂密的座位坐了。“有点儿饿了!我们叫一份饭,两个人分着吃好吗?”
“哦!”他点点头,自己调整了一下轮椅的位置、又把自己的腿尽量多地藏到了桌子下面。
我先叫人送了两杯鲜榨芒果汁过来,一人一杯地捧着,然后才慢慢翻着贴着色彩鲜艳的照片的菜单。说实话,每个东西我都想吃,因为每个东西看上去都很诱人。琢磨了半天,我终于下定决心、叫了一个海鲜饭。
他抱着玻璃杯一直在偷偷笑我,等我合上菜单了、才指指我的脸道:“口水!”
我捻起一张餐巾纸装模作样地擦了擦嘴角,再团成一团扔到他头上。
他嘻嘻笑着、没收了我的暗器……把整叠餐巾纸都藏到了自己的腿上,这才趴在桌上、抱着杯子,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果汁,一边一个劲儿地盯着我瞧。
我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躺、抬腿把脚翘到了另一张椅子上,面向着大海、任由他对着我的侧脸放电。
“小笛……”唉,又来了。
“嗯?”
“你要是……想潜水啊什么的……”他挠着脑袋、扭扭捏捏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就去,千万不要担心我。”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他知道我这一眼是什么意思,更加扭捏了,“嗯……我就是、就是想……”
“我很开心,致远!”我缩回腿、坐得端端正正地面对着他,“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问过我,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会在干什么这个问题?”
他凝神想了想,“嗯”了一声。
“那你觉得如果我们还没遇上的话,我现在在干什么?”我问他。
“嗯……”他垂下视线,手臂动啊动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忍不住了,猛地弯下腰、看看他在桌子底下干什么坏事。没有,就是在抠浴巾上面的一个点。“抠坏了要赔的!”我怒,“想问题就想问题呗,搞什么破坏啊?”
他皱着鼻子、憨憨一笑。“你在干什么啊?谈恋爱?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旅游?说不定在天上飞来飞去?”他朝远远的海面甩了一下头。
“把餐巾纸拿来!”我朝他怒喝。
“不要!”他把藏在腿边的餐巾纸碟子又往后放了放,“你告诉我嘛!”献媚地朝我笑。
“你看你这小样儿!自己说那些甜得死人的恶心话还不够,还要折腾我?!”我狠狠戳了戳他的鼻尖。
“嘿嘿,说嘛、说嘛!”他倒也不否认自己的小心眼儿。
我盯了他一会儿,忽然乐了,伸手夹住他的鼻尖道:“我怎么觉得我们两个才新婚、可是已经像老夫老妻了呢?”
“什么意思啊?”他愣了愣。
“你撅撅屁股我就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我叫一碗汤面上来你就知道我是小气鬼!”我托着下巴,眯缝着眼睛看着他、继续分析道:“还有,就像那辆车,我明明知道惊喜是什么、你也明明知道我已经知道你的把戏了,可是我们还是会继续惊喜下去。还有,你明明不太喜欢我给你的惊喜……嘘,别打断我!”我竖了一下手指头、制止他的分辨,“我也明明知道你不喜欢,可是你看,现在我们两个傻呵呵地坐在这里,开开心心地讲这么无聊的话……难道不像老夫老妻吗?”
他听了、歪着脑袋、也眯着眼睛看我。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我在他的小眯缝眼之下轻轻哼起了邓丽君的名曲,我觉得这首歌简直就像是为我量身定制的一样!“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除了你我不能感觉一丝丝情意!”唱到这儿,我一手捧心、一手摊在桌上朝他伸着,做垂死挣扎状。
他一直静静地听着,到这儿的时候咯咯笑了起来,一把抓住我的手、也学着我的样子、捧着心扑倒在桌上。
服务员端饭上来的时候、在远处愣了愣,等我们两个嘻嘻哈哈地坐直了之后才敢过来。
“真漂亮!”我对着端上来的盘子乐开了。
圆圆的盘子上垫了些绿绿的、水淋淋的棕榈叶,叶面上是半扇很大的贝壳,贝壳里面是用奶油和奶酪局出来的海鲜炒饭,旁边还盛了一小碟红艳艳的蕃茄酱。
色香味俱佳的炒饭让我和小混蛋食欲大震,你一勺我一勺地分享了贝壳里的每一颗米粒。
吃饱之后,我把腿往对面的椅子上一伸、又恢复了刚才的那副大爷的坐姿。仰起头靠在椅背上,看着头顶上的椰影婆娑、枝叶轻轻摇晃之间崭露的蓝天白云和夺目的阳光,然后长出了一口气、呵呵傻笑开了。
方致远就趴在桌面上,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微笑着。
“致远,”我扭头看看他,“我好幸福!”
他怔了怔,随后就把嘴角咧到了耳根子,跟着我呵呵地傻笑着,不一会儿、眼眶都红了。“我从没想到过我会这么幸福,小笛!”
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扯着嗓子放声唱了起来:“任时光匆匆过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唉,邓阿姨的在天之灵要是听得到我的歌的话,估计得被我这么中气十足、铿锵有力的田震唱腔给气坏了!
路人也好、餐厅服务员也好,都被我吓住了。
可是我不在乎,呵呵,反正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只在乎我的小混蛋!我觉得……我幸福得快要死掉了!于是,歌毕、我索性举起双手对着蔚蓝的天空大叫:“我结婚啦!我好幸福啊!”
晚上,我们到酒店的中餐厅美美地吃了一顿规规矩矩的正餐。小混蛋终于吃上他昨天就要吃的龙虾了……好贵啊!八百多块钱一斤、一只龙虾下来三千多块钱!我要晕倒了!
吃过晚饭,我们又在花园里闲逛。
逛到游泳池附近的时候,我看到树荫里的一张吊床刚空下来,于是连忙推着他过去、拉下轮椅手刹、打算抱着他上去。
“唔!”他摇头,“太软了,我上不去。你睡吧!”
我想了想,也有道理,便不再坚持、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结果坐得太猛、重心没掌握好,差点被扣了个大锅盖。
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懊恼不已地坐稳了、这才慢慢地把脚抬起来搁到了吊床上,躺下后、抓住了两边,对他使了个眼色,“推!”
“哦!”他使劲推了我一下。
我随着吊床轻轻摇晃起来,“用力点儿!”
他又推了我一下。
吊床摇晃的幅度更大了。
我一手枕着脑袋、一手抓着床沿,看着点缀着点点繁星的天空也跟着我摇晃,不禁心满意足地长出了一口气,道:“致远,要是能不回去该多好啊!”
他又推了我一下,问:“致新怎么办?”
靠!“诶!”我恼火地瞪了他一眼,趁着吊床晃到他身边的时候、狠狠拍了他一下,怒道:“他是你儿子啊?到哪儿你都惦记着他?!你就不能在这么幸福的时候不提这么扫兴的事儿啊?再说了,我看他没我们在眼前说不定过得更舒坦呢!”
我这么说是事出有因的!
方致新这家伙一直在接受那位老医生的针灸治疗,随着治疗的深入,去的时间也不定期起来,从起先的一周两次,最近开始又变成了一周三次,还辅以老医生开出的一些内服外敷的中药方子!
对,姐姐我还是那位倒霉的“余小姐”!其实第二次去的时候,我已经跟老太太说过自己的身份了,可是老太太老是忘记、再见到我的时候还是叫我“余小姐”!
前前后后这一个多月下来,他的左眼视力竟大有起色、已经可以分辨出近距离晃动的人影了……认人尚有待时日。虽然老医生说过,他要完全恢复视力很难,不过如果能够持续这样好转下去的话,也未必不可能。甚至就连他失明多年的右眼在多次针刺之后,光感也强了一些!(我不得不一次次地赞叹中医之博大精深和针灸的疗效之神奇!)而随着视力的逐渐好转,他也逐渐恢复了以往那种声色犬马的逍遥日子、开始常常夜不归宿起来!
这对我来讲倒无所谓,不回来最好、看着他冷冰冰的嘴脸都来气!何况自从那次我一不留神说了句“我们是一家人”之后,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给!害得我郁闷了好几天,这感觉就好像是捧了块大石头往井里一扔,然后就趴在井沿儿上等着水花溅上来(何小笛,你怎么这么无聊啊?),结果别说冲天水花了、就连点儿小波纹都没有!到后来我甚至希望他哪怕说一句:谁跟你一家人了?!也觉得是一种了结的方式(贱人!),可是他就是一点反应不给!
我是觉得挺好,可是方致远不觉得好,每天到临睡前总会打个电话给他、叫他回来,真是比人家做爸爸的……不,是做妈妈的!管得都严!我要数落他太婆妈吧,他就梗着脖子、一个劲儿地替他哥哥辩护、说他是受了余洁离开的刺激,到外面浇愁去了!
靠,浇愁的话、那方致新倒也要能喝啊!老医生三令五申地关照过,针灸加中药的时候,除了要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