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金奖童话库(1)-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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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放荡而傲慢的手,把人民心甘情愿地献给他的钱丢一点给诗人们、作家
们、艺术家们,他们便会为他效劳了。
这些格言使骄傲的可爱王子很高兴;因此到了十二岁,这可爱的孩子带
着一种早熟的固执,拒绝张嘴去念那些字母。国王在最有耐心和最有能力的
人们当中挑选了三个教师:一个神父,一个哲学家,一个军官。他们一个一
个试图降服这固执的年轻人。但结果呢,神父的说教毫无用处,哲学家的策
略并不奏效,军官的拉丁文呢,也没有能灌输到可爱王子的头脑中去。可爱
王子战胜了他们,成了自己唯一的主宰,一任他的偏好行事,没有束缚,没
有法则地生活着。他像一头母驴般地固执,像一只火鸡般地易怒,像一只猫
般地嘴馋,像一条水蛇般地懒惰,归根结底,真是一个十足的王子。虽然如
此,他仍然是美丽的蔓草王国的光荣,也是只重风采和美貌的人民所寄予希
望和爱情的人。
二巴惹小姐
① 意大利著名的骑手,曾久居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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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怪国王虽然是在宫廷里长大的,但他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可爱王子的
无知并不使他高兴。他常常忧虑地想,他的王国落在一个很容易受最下等的
阿谀逢迎所欺骗的王子手里,将成为什么样子呢。但是,怎么办?用什么办
法来对付他呢?这个孩子,是他宠爱的妻子临死时所遗留下的。与其看见儿
子哭,他宁愿把王冠给他;温情的慈爱使他放弃了一切可行的办法。虽然诗
人们那么说,爱情并不是盲目的;唉!要是真能那样迷迷糊糊地爱着,也就
太幸福了,沉醉在爱里的人,虽然对孩子的前途感到担心和苦痛,终于还是
心甘情愿地成了他所爱着的忘恩负义的人的奴隶和随从。
每天晚上,在朝廷议事以后,古怪国王总到果斯多洛侯爵夫人家里去过
完他的一天。从前,这位侯爵夫人曾把国王抱在她的膝上教他跳舞,她是唯
一能够使国王回忆起他美好的童年和青年时代的人。有人说,她很丑陋而且
有点怪癖;但是,这世上的人心是这么奸诈险恶,毁谤一类的话最多只能相
信一半。侯爵夫人有着高大的个子和银白的头发;很容易看出,在从前她曾
经是美丽的。
有一天,可爱王子比平时更胡闹,国王带着忧虑的神色到了侯爵夫人家
里。他习惯地坐到一张准备好了的牌桌边,拿起纸牌,开始玩七巧图。那是
他用来平静自己的思想,在几小时中忘掉王国事务的忧虑和烦恼的办法。他
刚刚把十六张纸牌摆成整齐的一个方块,便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侯爵夫人,”他喊着,“您看我这个最不幸的父亲和最不幸的国王。
可爱王子虽然天性可爱,却变得一天天愈来愈任性,愈来愈放纵了。天呵!
我难道应该把这样一个继承人留在我身后,把我的人民的幸福托付给一个戴
王冠的傻子!”
“大自然的法则就是如此!”侯爵夫人回答说,“它总是往一边发展,
懒散和美丽伴着走,才智和丑陋不分离。在我家里就有一个例子。几天以前,
人家给我送来了一个曾侄孙女,她只有我一个亲人了。这孩子黑得像一只蛤
蟆,瘦得像一只蜘蛛,再加上调皮得像一只猴子,可是还不到十岁,却博学
得像一本书。陛下,请您自己判断判断吧。喏,我的小怪物来给您行礼了。”
古怪国王转过头来,看见一个孩子,她的各方面正如侯爵夫人所说的那
样。圆圆的额角,黑而野性的眼睛,蓬蓬松松的盘得像中国式样的头发,粗
而黝黑的皮肤,大而洁白的牙齿,一双红红的手装在那长长的臂上,这当然
不像一个仙女。但是,蝴蝶都是从蛹里出来的。如果让孩子张开她的翅翼,
长大起来,你会看到这个丑陋的十岁小女孩,会变成怎样美好的妇人呵!
小怪物走近国王,对他行了这么一个严肃的礼,使得本来并不想笑的国
王忍不住笑起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国王抚着孩子的下巴说。
“陛下,”她庄严地回答说,“我是多那·多洛莱斯——洛若里奥——
龚夏——巴尔达拉——梅尔希奥拉——加斯巴拉·依·托多桑托小姐,父亲
是高贵的唐·巴斯居拉尔一一巴托洛梅奥——法朗斯哥·特·阿细斯依……”
“够了,”国王说,“我不想问你家谱,我们在这里既不是举行你的洗
礼,也不是举行你的婚礼。人们平常怎样叫你的?”
①
“陛下,”她说,”人家叫我巴惹。”
① 意大利语,意思是疯子。据说在蔓草王国里,人们说着混杂的语言。——原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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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人家叫你巴惹呢?”
“因为这不是我自己的名字,陛下。”
“这倒是奇怪的。”国王说。
“不,陛下,”孩子回答说,“这很自然。我的曾姑母认为我疯疯癫癫,
因此没有一位圣者愿意收我做他的教女;这就是她给我取这个不会冒犯天堂
里任何圣者的名字的原因。”
“回答得好,我的孩子,我看你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并不是每
一个人都能够讨好天堂里的所有圣者的,既然你知道得这么多,你能告诉我
怎样的人才算是一个学者么?”
“可以,陛下。一个学者就是这样一个人:说的时候知道他所说的是什
么,做的时候知道他所做的是什么。”
“呵!呵!”国王说,“我的学者们要是能像你所想象的那样,我要把
学士院变成国家的国务院,我会把王国交给他治理。那么,一个无知的人又
是怎样的呢?”
“陛下”,巴惹说,“无知的人有三种类型:一种是什么也不知道的人,
一种是他说着自己也不明白的事情的人,一种是什么也不去学习的人。这三
种人统统都应该烧死或者吊死。”
“你对我讲的是一个格言。你可知道:人们是怎样给格言下定义的?”
“知道,陛下。人们称之为民族的智慧。”
“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格言的意思没有标准。”巴惹说,“它们有的说白,有的说黑,
世上有各种各样的颜色,适合于人们各种各样的爱好。格言就好像一口钟,
依照着听它歌唱的人的脾气,它回答是或否。”
这么说着,巴惹忽然双脚跳起来,去抓一只飞旋在国王鼻子上的苍蝇。
接着,又撇下完全莫名其妙的国王,走去拿了她的玩偶,坐在地上,把玩偶
抱在手臂里摇着。
“怎么样,陛下,”侯爵夫人说,“对这个女孩子,您怎么想?”
“她太聪明了,”国王回答说,“她活不长的。”
“呀!陛下,”女孩子喊起来,“您说这些话对曾姑母是不好的,她最
多活不过十年了。”
“闭嘴!小波希米亚人!”老夫人微笑着说,“难道要你来教训国王么?”
“侯爵夫人,”古怪国王说,“我起了这么个奇怪的念头,甚至不大敢
对您说,可是我实在想照这个念头去做呢!我对我的儿子已经无能为力,理
智说服不了这个固执的人。谁知道疯癫会不会能更成功一点呢?我想让巴惹
做王子的教师。这不听话的孩子拒绝了他的一切教师,而对于一个女孩也许
不会拒绝的。唯一的障碍,是怕没有一个人会同意我的意见,所有的人都会
反对我。”
“不管它!”侯爵夫人说,“所有的人都是这么傻,这就有理由不要和
这些人一般见识。”
三 第一课
就这样,巴惹担负起教育年轻王子的职责,没有一点正式的名义,在朝
廷的公报上也没有提到这件事,只是说国王以他通常的智慧一眼就找到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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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的天才,把他孩子的心和智慧托给巴惹,并从下一天起,就把可爱王子送
到侯爵夫人家里,准许他和巴惹在一起玩。
剩下了巴惹和王子两个人,默默地互相看着。巴惹比较大胆,先说话了。
“你叫什么?”她对她的新同伴说。
“那些不认识我的人叫我殿下,”可爱王子用着一种带刺的口吻回答,
“那些认识我的人简单地叫我亲王,大家都对我称‘您’,礼节就是这样的。”
“什么是礼节?”巴惹说。
“我不知道。”可爱王子回答说,“当我跳,当我喊,当我要滚在地上
的时候,人家对我说,这是不符合于礼节的:于是,我就安静下来,可是我
却厌倦了:喏,这就是礼节。”
“既然我们在这里是为了玩的,”巴惹说,“那就没有什么礼节。好像
我就是你的姐妹,你就是我的兄弟一样,我就不叫你亲王了。”
“但是你并不认识我。”
“这有什么关系?”巴惹说,“我会爱你,这不更好么!人家说你跳舞
跳得绝妙;教我跳舞吧,你愿意么?”
僵局打开了。可爱王子搀着女孩,不到半小时,就教给了她这时候正流
行的波尔加舞。
“你跳得多好呵!”他对她说,“你一下就掌握了步子的节奏。”
“这因为你是一位好教师,”她对他说,“现在轮到我来教给你一点什
么了。”
她拿了一本有图画的书,指给他看好些建筑物、鱼、伟人、鹦鹉、学者
以及奇怪的野兽和形形色色的花朵,这各种各样都使可爱王子欢喜的东西。
“你看,”巴惹说,“每张图画上都有说明的。我们读吧。”
“我不会读。”可爱王子说。
“我教你。我来做你的小先生。”
“不!”固执的王子回答说,“我不愿意念书。我的教师们使我厌倦。”
“这很好,但我不是一个教师。呀!这里是一个A字,是一个好看的A。
念:A。”
“不,”可爱王子皱着眉头说,“我永远也不念A。”
“为了使我高兴,念吧!”
“不,永远不!好了,这已经够了,我不欢喜别人不同意我的意见。”
“先生,”巴惹说,“一个高尚的男子绝不会拒绝妇女们的任何要求。”
“我拒绝的是那些穿裙子的恶魔。”年轻的王子干脆他说,“让我安静
些,我不再爱你了。从此,你得称我亲王。”
“可爱亲王或者是我可爱的亲王,”巴惹回答说,因动怒而气得脸都红
了,“您必须念,或者说明为什么不念。”
“我就是不念。”
“不念?您再说,一次、两次、三次?”
“不!不!不!”
巴惹举起了手,噼:啪!于是国王的儿子被打了两个巴掌。
有人曾经对巴惹说过。她那么聪明,甚至连她的手指都是聪明的,她竟
信以为真,可见永远不应该和孩子们开玩笑的。
得到巴惹这第一次教训的时候,可爱王子全身发抖了,面孔涨得通红,
大颗的泪珠挂在眼睛上,他那种愤怒地看着他的青年女教师的神气,竟使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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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十分害怕。接着,可爱王子突然以最大的力量重新控制了自己,用一个稍
带感动的声音说:
“巴惹,喏!A。”
于是,就在这天,这个房间里,他学会了二十四个字母,一星期之后,
他已经能够熟练地拼读单词了;不到一个月,他已经不需要预习就能读各种
书本了。
谁觉得幸福呢?那是古怪国王。他不停地吻着巴惹的双颊,他老是要她
和他的儿子或者和他自己呆在一起。他把这个女孩子当成他的朋友和他的参
谋,这对于所有侍臣们是个极大的轻蔑。
可爱王子一直是忧郁而沉默地学习着他年轻的教师教给他的所有一切;
不久,他回到从前的教师那里,他的聪明和他的温柔使他们大为惊诧。他的
文法复述得这么好,使神父有一天偶然也想到了,他从来也没有懂得的这些
定义,却原来是有一点意义的。可爱王子的学问同样也使哲学家很感到惊奇,
每天晚上,哲学家总是教给他和神父在早晨教给他的相反的东西。在这些教
师中,他感到最少厌恶的是那个军官。说实在的,刺刀(这是那军官的名字)
将军是一个能干的战略家,他会像一个古人那么说话,只是带着一种轻微的
文字上的差别:
“我是男子,有关残杀可怜的人类的艺术对我并不是陌生的。”
是他把护腿上的纽扣和军服上镶边滚条的秘密告诉了可爱王子。也是他
教给学生说,对于一个王子,最重要的功课是在步兵学校;至于政治,那就
是为了战争而检阅,检阅是为了战争。
古怪国王所了解的治理国家的艺术,”或者不完全是这一种办法。但是,
除了对将来他还不能预知外,他是为了可爱王子的进步而感到那么地幸福,
他丝毫也不愿意扰乱这种了不起的教学成就;而这种教育,过去长期以来曾
经是那样地使人绝望。
“我的儿子,”他常常对可爱王子说,“不要忘记巴惹给你的帮助。”
当国王这么说着时,快乐得涨红了脸的巴惹,温柔地望着王子。虽然她
有那么多才智,她竟还是傻子般地爱上了他。而可爱王子却冷淡地回答说,
感恩是王子们的美德,总有一天已惹会懂得她的学生是把这一切都记在心上
的。
四 巴惹的婚礼
当可爱王子到了十七岁的时候,有一天早晨,他去看古怪国王。国王的
身体已经非常衰弱,渴望在死以前能够看到他儿子结婚。
“我的父亲,”可爱王子对国王说,“您那些贤明的话,我思索了很久,
您给了我生命,但是巴惹在唤醒我的智慧和心灵的时候,给我的更多。我觉
得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表达我的心愿,就是娶那个使我成为这样的人的女人。
我是来要求您允许我向巴惹求婚的。”
“我亲爱的孩子,”古怪国王说,“这真是一个使你显得高贵的举动。
巴惹不是王族血统;在另一种情况下,我不会挑选像她这样的女人给你做妻
子的。但是,当我想到她的美德,她的功绩,特别是她替我们所做的事情,
我抛掉了这些无用的成见。巴惹有着王后的灵魂,愿你和她一同登上宝座。
在蔓草王国里,人民那么地热爱才智和仁慈,因此他们会原谅你这被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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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为不适当的结合,而我认为这门亲事还是适当的。挑选一个聪明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