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将-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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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命组建陈谢兵团挺进豫西,毛泽东要把一把尖刀插入蒋介石的中原心脏上。
10月,陈赓率部渡过黄河后,在南下途中,被蒋介石派的陈赓黄埔时的同班同学李铁军率第5兵团7个旅紧紧跟踪,意在围歼陈赓兵团。结果,陈赓只派了一个旅在郏县一战就把李铁军“修理”了一顿,把他手下有名的“防御将军”武庭麟的15师全歼,活捉一个师长和两个副师长,害得李铁军连救援都没来得及。
打罢郏县,陈谢兵团刚到方城,李铁军率7个整旅又气势汹汹地扑了上来。结果,陈赓又在毛泽东的导演下演出一场牵牛大戏——即派一部分部队伪装主力牵着李铁军这条“大牛”西走,把它拖疲拖瘦,主力则改为向北、向东展开,随时准备出击平汉线,策应刘伯承野战军,并配合华东野战军的作战。一旦时机成热,就一举歼灭李铁军兵团。这既是一个破敌之策,也是一个进攻之策。
陈赓把这个“牵牛”任务交给了9纵副司令员黄新友率领的25旅和4纵陈康旅长率领的13旅,兵团其他部队则在豫西开辟根据地,伺机出击平汉线。但是这个“牵牛”任务并不轻松。两个旅总共不过五六千人,而要牵上李铁军全副美械装备的3万大军,不仅难度很大,而且很危险。于是,一场斗智斗勇的大戏就此揭开了序幕。
一天黄昏,13旅和25旅伪装成兵团主力,向宛西行动。兵团主力也暗中行动。当李铁军气势汹汹地扑上来时,一下就犯麻了:陈赓兵团一下子不知哪去了。
消失一天后,陈赓兵团又出现了。
这就是担负“牵牛”任务的两个旅。他们沿着南召城、刘村镇方向前进。为了造成声势,部队分成多路,浩浩荡荡,构成一幅宽大的扇面向前推进,大路小路,到处都是人喧马叫,每逢临近村庄时,又有口令传下来:“往后传,放慢脚步,拉开距离。”队伍拉得长长的十几里路,都望不见尽头。到了夜间,连长、排长一反以往夜行军肃静、不准讲话的惯例,特意对战士们说:“多暴露目标,多大声唱歌,多大声说话。”结果,就连平常不大爱说话的战士,也都热烈地谈笑起来,活跃的更是活跃得不得了,又是唱家乡戏,又是跳秧歌舞,声震大地。拉大炮的马匹也凑趣似地放开嗓门,延颈长嘶。
可是,部队离开南召走了40多里,后面还没发现敌人的踪影。陈康旅长传令部队驻下等待,并且派出一支部队专门绕路返回到已走过的村庄宿营,在沿途大小村庄全都号上房子。部队一驻下来,动手修锅台,结果,连里修,排里修,班里也修,有的一个班修好几个灶,做饭的做饭,烧水的烧水,不烧水不做饭的锅灶也烧上一堆火。霎时间,满村子烟气弥漫,红火映天,一个百十户人家的村子,驻上几个排就热闹得不可开交。第二天,驻地老乡就到处传扬开了。有的说:“老八路过来啦,光骡子,马就过了半夜!他们发展得这么快啊,好几万人啊!”
“不止吧,我们村夜里住了好几千,村口路边修的尽是锅台。”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快,越传越远,越传越神。
这天下午,部队进了刘村镇,收拾了当地一小撮土顽,一个侦察员兴冲冲地跑来向陈康报告:“旅长,敌人来啦!”陈康高兴地跑到山上,拿起望远镜一看,果然,敌人像一串黄蚂蚁正沿着山沟往上爬。不一会,山下便传来一片枪声,后卫部队和敌人打起来了。陈康松了一口气,说:“嘿!这条‘牛’总算牵上了。”
部队立即继续前进。战士们知道“牛”跟上来了,情绪立刻活跃起来,
正在上下高兴之时,情况却又有了变化。当天晚上,陈康刚进到大石桥,侦察员又赶来报告:“敌人在刘村镇吃了顿饭马上缩回去了。”
过了一天,敌人依然没有跟上来。
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李铁军是广东梅县人,为人狡黠,用兵谨慎,在黄埔军校时与陈赓还是十分要好的“哥们”,因此直到两军对阵时,在军中,他每次提到陈赓时还是不改口,称敌手为“陈大哥”,弄得他手下的那些大将们嘴巴翘得老高:“都两人打仗了,别说远的,上次在郏县就被他吃掉一个师,还大哥大哥的!”但是,他还是不改口。他是兵团司令,手下大将也奈他不何,结果,一有情况,手下就说“你大哥什么什么”的,他也不在意。这次“大哥”吃掉了他的15师后,他对“大哥”提防多了,处心积虑打探“大哥”的虚实,地面、空中的侦察活动不断,结果偏偏“大哥”只有这支正在大张旗鼓西进的“牵牛”部队被他侦知去向。
他知道陈赓用兵诡谲,因此仍按住主力不动,只派一个旅远远地来盯梢。这个旅一赶上来,只见东一个箭头,西一个箭头,到处是路标,岔来岔去,又见沿路各村用的锅台多得无数,弄不清楚究竟过了多少部队,加上在刘村镇又挨了一阵痛打,便断定:“陈赓主力在此!”慌慌忙忙回去报信。李铁军说:“我大哥智商过人,还得侦察。”他又派出情报人员四出活动,打探虚实。因此,也弄得他的大军就迟迟不前。
这可把陈康急得要死。因为陈赓正率兵团主力向方城、叶县一带移动,如不能迅速地把李铁军牵走,时日迁延,让他识破“牵牛”意图,事情就不好办了。因此必须马上把举棋不定的李铁军“牵”到预定的路线来,为此,他一面报告陈赓司令员,一面连夜召集会议,研究迷惑和诱敌的办法。第二天,他还在着急的时候,接到了陈赓发来的电报:
“坚决打下镇平。”
陈康看过电报,仔细一琢磨,一拳打在腿上:“司令员真是洞若观火。请将不如激将!”
镇平在南阳西面,是南阳通往内乡、西峡口的孔道,拿下镇平县城,南阳的背后就受到威胁,只要镇平一打响,李铁军定会硬着头皮闯过来“救援”。
陈康是陈赓手下一员猛将,与陈赓有“大陈小陈”之说。他马上行动,当夜就包围了镇平县城。围城以后,13旅就拉开架势,布置火力。此时13旅有几门山炮,但炮弹不多,一般不轻易舍得用的,这次陈康为大造攻城声势,把全旅的山炮和各团的火炮都集中起来了。
次日拂晓,先是几十个司号员一同吹起冲锋号,接着便是震天动地的炮火急袭,排山倒海,炮火炸垮了城垛,摧毁了碉堡,掀掉了城楼。炮火如此猛烈,甚至13旅趴在工事里准备冲锋的战土也猜疑起来,纷纷问道:“是不是我们的大部队真的来啦?”城里的守敌已被炮火轰击得魂飞魄散,惊恐万状。截听敌报话的侦察员跑来向陈康报告:
“城里守敌正在声嘶力竭地向李铁军求救!”
“他们如何说的?”
“他们说‘共军主力围攻镇平,几百门大炮轰击,万望火速增援’……”
听到这里,陈康和周围的人全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战斗进行得异常顺利。天一亮,13旅完全攻占镇平,捉了1000多俘虏,缴获了大量的武器、弹药和粮食。与此同时,向守志旅长率领的25旅也占领了石佛寺。
这一仗果不出陈赓的预料,“老同学”李铁军终于中计。当两个旅战士刚打开粮仓,把粮食分发给老百姓时,陈赓发来电报:
“李铁军的主力部队整3师正在急向镇平。”
但当整3师气急败坏地赶到镇平城下时,13旅已补充了弹药,吃饱了饭,睡足了觉,浩浩荡荡地西进了。
这样,李铁军这条“牛”终于被牵着鼻子西进。李铁军被引进迷魂阵中还一路上打着哈哈,和部下说:“我这大哥,嘿嘿,虽然号称智多足谋,但还是怕我这手头的硬家伙!你看这些美式装备,谁敢碰一下?”李铁军一高兴,手下更是大意,用报话机指挥部队行动全都用明语。对此,李铁军也不责备,反而说:“我知道我大哥会听到我讲话,他听到了,又有什么办法?我要追,他拦得住?同是一个班的,以前天天在一起,又是打闹呀,又是开玩笑呀……”他又回忆起过去的同学时光了,他手下大将们“胜利追击”,也是听得手舞足蹈,纷纷说:“同学战场上兵戈相见,自古就是千古奇闻,你大哥追得直怕少生了两只脚,更是奇奇闻了!”
李铁军大军紧紧尾随着“牵牛”部队。每天差不多都是这样:13旅等在前面牵,整3师在后面跟。停停走走,走走停停。两军相距经常远不过半天路,近不过三五里,有时仅只一河之隔,但李铁军总是可望而不可及。
那么多敌人在后面追,开头战士们心里也有点慌,万一李铁军一发狠猛追上来,这几千人马还不被他3万大军包了饺子?但陈赓却不知有什么“法术”,敌情总是准确地“送”来,李铁军一行动,他的电报就来了,啥都知道,敌人今天走多远,到什么地方宿营,都说得一清二楚,因此陈康说:“不要怕。只要保持好通讯联络就够了。”
尽管如此,“牵牛”并不是件轻松活儿,既要牵上“牛”又不能叫“牛”咬住,战士们常常是米刚刚下锅就又要前进,背包刚刚解开又要出发。后卫25旅一天不知要和敌人打多少仗,有时即使是一枪不发,也要大量修筑工事留给敌人“看”。但大家始终情绪饱满,信心十足。
可是,李铁军的处境却艰难多了。他整天上气不接下气地跟在后面,前面“大哥”说走就走,他可不敢休息,“大哥”一停,他就得赶快拉开“进击”的架势,一准备好了,突然“大哥”又走了。另外他的部队臃肿,辐冀累赘,一天赶个两头黑,走不了三五十里路,还上下累得一个个龇牙咧嘴,脚瘸腿软。夜晚,刚要伸伸腿,缓缓气,又被“大哥”的小部队不断袭扰,一夜数惊,这样昼夜不安,又疲于奔命,不说他的手下,就是他本人也是越追越狼狈。可是,他还迟缓不得,一缓下来,“大哥”那边又有新行动了。
一天终于战机又来了。
“大哥”又围住了一个叫内乡的镇子。被围守军向他频频告急,整3师的牛性发作,兴冲冲地扑了过来,和内乡的距离逐渐缩短:40里,30里,20里……本来已被吓破了胆的城内守军也突然活跃起来了,把老乡们逼到城墙上来向共军“喊话”: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投降吧!”
这一喊把25旅攻城战士气鼓鼓的,有的干部也要求下令攻城。可是,一经提醒“别忘记咱们的任务是‘牵牛'啊”,他们的怒气立刻烟消云散,马上拉紧“牵牛”的“缰绳”悄悄转移而去。
原来陈赓见“牛”走得太缓慢了,奔袭内乡只是他为了把“牛”牵得紧些,让它跑得更快的一个计策。
结果,25旅前脚才走,整3师先头部队的炮弹就从湍河那边打过来了。接着,又是一方急走,一方得意洋洋地紧跟,前面跑得急,后面的追得快,转眼间,一个整3师全被“牵”到了赤眉镇。
赤眉镇是由内乡通向伏牛山深处的一个隘口,再往里走,沟深路窄,大部队运动不便。陈康估计李铁军在此可能又会憨思苦虑,举棋不定。离开赤眉镇不久,他连夜派出一支侦察分队返回诱敌,另派一个营在关口布了个阵地,第二天,李铁军前卫赶到这里,双方又从早上打到下午,整3师围了过来,连续发动了十几次猛烈攻击,都被击败退下去。李铁军高兴地说:“这下抓住了大哥主力了!”亲自赶到关口来督战。他一来,先是用大炮轰,轰到太阳偏西时,才下令“冲锋”,可他的手下一个猛子冲上去时,“大哥的主力”早已撤出战斗,向夏馆镇转移了。
李铁军满以为大功即将告成,得意忘形,第二天竟然丢掉辎重,扔下大炮,拼着命往山里追,一直被诱至伏牛山中。而这一追击,李铁军集团已被拆散:其主力20师被钳制于方城、南阳之间,整3师这条“肥牛”被拖向西峡口、夏馆镇山地。“牵牛”任务已基本完成了。
随即,陈赓下令兵团主力向东挺进,发动新的攻势,连克方城、南召、泌阳、唐河、桐柏、临汝、下店镇、上店镇、鲁山。这一下,在伏牛山中担任“牵牛”的两个旅估计整3师不会再跟得那么紧了,打算休息了两天,等它一下再说。不料,李铁军突然派出了两个旅由西面包抄过来,准备“合围”。直到这时,他还没醒悟过来,还在使劲找“大哥”主力决战呢!
陈康只好连夜撤离,迅速进到伏牛山深处。谁知他原以为李铁军会不到黄河心不死,还要继续进攻,奇怪的是,他却又不来了。正在疑惑间,陈赓的电报突然传来了叫人欢喜欲狂的消息:平汉线破击战大获全胜,蒋介石的重要屯兵基地许昌、漯河等23座城镇被我攻克。指挥32个旅“清剿”大别山的白崇禧不得不仓惶抽兵回援。
原来李铁军此时才像醉汉喝了酸汤似地清醒过来,星夜“驰援”平汉线去了。
于是,13旅立即尾追整3师,由“牵牛”改为“赶牛”。
牵了这么久的“牛”,终于到宰杀的时候了,战士们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忙着磨刺刀,补鞋子,追击的命令一发出,部队就像决堤的山洪,一泻直下。战士们一天天像长了飞毛腿,一昼夜就赶了200多里。
李铁军万万没有想到,他赶去平汉线,不仅是给他的难兄难弟奔丧,也是自己奔向坟墓。当整3师日夜兼程赶到西平县西南的祝王寨、金刚寺一带时,陈粟大军和陈赓兵团的主力早巳摆开了聚歼的阵势,13旅也已绕路赶到前面“恭候”了。当“小陈”陈康率领部队赶回平汉线时,“大陈”陈赓一见到他高兴地说:
“你们打得不错,先把‘肥牛’牵走,又把‘瘦牛’赶回来了。”
这时小陈忍不住问了一个问题:“司令员,你怎么对李铁军的行动算得这么准呀?”
陈赓一笑:“毛主席给了我一台电台,李铁军用明语呼叫,我每天只要守着电台,他的一举一动闭着眼睛也都知道了!”
这时,毛泽东的命令又来了:陈赓主力东向平汉路进行大破击。
在平汉路大破击前,陈赓将“牵牛”的任务又交给11旅。李成芳旅长先期率领两个团,经方城、唐河、泌阳、桐柏至明港,前往接应10纵由大别山向桐柏展开,并吸引整3师“跟进”。整3师以为陈赓主力在桐柏,慌忙从宛西跑到桐柏。结果,在陈赓破击平汉路的战役开始后才发现他的主力在东边。于是,整3师尾追上来,结果又被11旅“牵上”,一步一步地进入在遂平、西平之间布下的“口袋”。
随即,陈赓指挥主力向谭店一线集结,粟裕指挥华东野战军一部沿平汉线向南急进。李铁军此时才发现“形势极端不利”,急忙下令向东南方向撤退。当夜,当他猬集于祝王察、金刚寺一带时,“大哥”的兵团主力终于出现了,总攻也跟着开始了。
这次围歼李铁军的还有华野3纵,两支劲旅一起向李铁军兵团发动了猛攻。战至最后,李铁军只率少数残敌逃跑,整个兵团部及整3师全军覆灭,他手下的3旅、20旅旅长被击毙,团参谋长李英才、副参谋长邹炎、整3师师长路可贞、3旅参谋长饶亚伯以及20旅参谋长沈炳宏都被生擒,参谋长李英才在祝王寨跳寨墙逃命时跌伤了腿,被抓后就埋怨李铁军:
“太窝囊,真是混蛋。”
围歼整3师之战后,陈赓命令部队立即向南开进,围歼20师,在确山,又把20师打得几乎溃不成军。以后,李铁军提起“陈大哥”就几乎要哭:
“都是黄埔同学,老天爷为什么偏偏厚此薄彼?!”
11与胡宗南大战300回合
对于李铁军“都是黄埔同学,老天爷为什么偏偏厚此薄彼?!”这句话,陈赓的黄埔同学胡宗南体会更深刻。
(1)
陈赓与胡宗南都是黄埔1期生。在学校时,胡宗南是属孙文主义学会的,陈赓是属青年军人联合会的,两派常因思想和立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