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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昭彰云隐 作者:阿晋(晋江2012.7.22完结)-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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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霄仍怒目看着盏七,他知道,这绝不是盏七告诉赤鹤的,不过是赤鹤自己的推测,虽然只是推测,他也还是相信这个推测的真实性。
  
  曾经,盏七跪在他的剑下,泪流满面,他当时还只是一个执行任务的杀手,但是,他怎么可能对她下手,在他心底,她始终是他的小师妹,自己从小宠到大的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师妹。独自嗜血的十年,她亦是他无法面对的人。
  
  后来,他终于几乎对她痛下杀手,便是在这间荒芜已久的石室,这曾是程风闭关修炼的地方,也正是在这里,盏七将一切和盘托出。这一回,她没掉一滴泪,甚至没有流露一丝悲伤,只是坦然等着墨玉给她一个了结。从那一刻起,少年时那份关于她的明媚的记忆轰然倒塌。他虽然没有杀她,但对她做过的事,终其一生,都不能原谅。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这个毒辣的女人。
  
  梁霄看着赤鹤,冷冷道,“你为她做得太多了。”说罢,又看向盏七,眸中灼人的气息渐渐淡去,此时竟现出几许令人痛惜的无助,“我只想知道茵茵现在在哪。”
  
  盏七迎着梁霄的目光,“师兄,你何苦还是那么执着,那个小丫头,真的那么重要吗?”
  
  “茵茵在哪?”梁霄又说一次,声音陡然抬高。
  
  盏七摇头,“我不知道。”
  
  赤鹤道,“你什么时候和茵茵分开的,有没有派人陪在她身边?”
  
  盏七道,“我只是把茵茵从你府中带出来,另行安排了别人送她到这间石室,现在看来,他们还没到这里就已经被人劫走了。”
  
  梁霄面上已变了颜色,“如果茵茵有什么意外,我绝不会放过你!”
  
  盏七却又微微笑了,“师兄不如现在就杀了我,那小姑娘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盏七话音未落,仓啷一声,梁霄探身将她迫到一棵树前,树叶分扬落下,墨玉闪着寒光横在盏七颈下。
  
  盏七的笑容终于现出些微苦涩,“师兄,你早该杀了我。”
  
  赤鹤再次闪身介入他们二人之间,伸手推开梁霄的剑,将盏七拦在身后。
  
  他知道梁霄不会真的下杀手,他只是担心盏七一再激怒梁霄,梁霄在盛怒之下恐怕还是会伤到她。他一早便看出,盏七是在故意激怒梁霄,他不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竟让她如此决绝。
  
  梁霄的声音格外冰冷,“赤鹤,她根本不配你这样对她。”
  
  赤鹤没有说话,只是固执地留在他和盏七之间。
  
  “为了她,你宁愿死,可是她……”梁霄终于没有说下去,微微闭目,又道,“为什么你宁愿死,也要替她抗下所有的事?”
  
  赤鹤道,“你也知道,她本不是这样。” 
  
  “我只知道,她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梁霄目中现出同盏七一般的绝然,“如果还有下次,只要我还能握剑,就绝不会再让她从我的剑下活着离开。”
  
  梁霄收剑,翻身上马,迎着如血残阳疾驰而去,身后,尘土骤起,寂寂飞扬。
  




☆、步步惊心

  茵茵在一片黑暗中醒来,只觉周身寒冷彻骨,轻轻活动一下麻软的手脚,艰难地坐了起来。她四下打量,仿若置身于无尽黑暗中,唯有头顶一抹微弱光束斜斜打在墙壁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光斑。茵茵追着那条光线看,很快判断出自己被囚在一间密室中。蜷缩在异常寒冷的密室中,思维却一点点清晰起来,她开始努力回忆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日趁赤鹤府中混战,盏七偷偷找到茵茵,向她说明眼前情势,询问茵茵是否愿意配合她的计划。茵茵虽然不清楚盏七的身份,对她却有莫名的信任,因此并未多想便点头答应,随后盏七安排自己的贴身侍女送茵茵到勒马峰,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茵茵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茵茵以手支着仍然晕眩的额头出了会儿神,渐渐从起初的慌乱中平静下来,索性盘膝坐好,心中虽然害怕,还是按照梁霄教她的吐纳之法,凝神运气,理顺体内气血,之后,再次抬头看看头顶微弱的光束,终于站起身来。
  
  光束自一侧墙壁顶端斜向下投射过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缓缓移动。茵茵伸手向上比量一下,随后在怀中摸了一下,那把匕首居然还在。她将匕首高举过顶,匕首在光束的映照下闪若寒星。 
  
  茵茵利用匕首改变光束的方向,将墙壁上的光斑一点点移动,小心查看密室内的情况。她发现密室并不大,正中央摆放着一个黑黝黝的东西,隐约有寒气升腾,下意识伸手触摸,触手坚硬冰冷,竟然是好大一块玄冰。
  
  茵茵发现玄冰上好像躺着什么,小心把光线移过去,只见幽蓝冰面上竟放着一个娃娃般大小的人偶,小小的面孔雪一般晶莹,闭着眼睛似熟睡一般,煞是好看,只是在这样的情境下突然出现,不由透出几分诡异。茵茵心里咯噔一下,还是忍不住凑过去细看,只见人偶眼睑处依稀生有疏长的睫毛,待再近看,赫然发现晶莹面颊上竟然还有细幼的汗毛。脑中轰然炸响,茵茵踉跄着后退几步,匕首叮一声掉在地上。
  
  这根本不是人偶,分明就是一个真正的婴孩。
  
  密室瞬间又是一片黑暗,只剩茵茵急促的呼吸声。婴孩苍白得几近透明的面孔不停在她眼前晃动,茵茵只觉毛骨悚然,惊恐将她攥紧,她一跤坐倒,头脑中嗡嗡一片。
  
  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出现在她身后,于黑暗中循着她的呼吸声绵绵拍出一掌,茵茵猝不及防,单薄的身躯立时贴着地面飞出去,狠狠撞在玄冰上才又重重摔在地上。
  
  茵茵匍匐在地上,甚至没来得及哼一声,血沫自嘴角渗出,她本能地蜷成一团,疼痛、寒冷、恐惧让她一时间甚至无法思考,她就像一只濒死的小动物,被绝望攥紧在死寂的黑暗里。
  
  那人缓缓向茵茵走去,脚下忽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俯身自地上摸起一把小巧的匕首,继续走到茵茵身边,蹲□子,伸手环在她肩上,扶着她半坐起来,另一只手执起匕首,寒光轻闪,正对茵茵心口,足以一刀致命。
  
  茵茵的意识本已迷离,但一丝沉香之气让她恢复了片刻清醒,她感觉到自己正被轻柔地抱着,一瞬间,下意识反手拥住身边的人。哥哥,眼泪顷刻流了下来。
  
  茵茵倚在来人怀中,只觉对方的怀抱温香轻软,纵使在半昏半醒之间,还是觉察到来人不是梁霄。这份柔软和温暖让心底的记忆悄然浮现,寒冷的冬夜,妈妈也曾这样将她搂在怀中,让她取暖,轻柔地哄她睡觉。
  
  茵茵紧紧抱住来人,将面颊贴在日思夜想的怀抱里,喃喃道,“妈妈……”
  
  举起的匕首颓然落下,那人的双手轻轻颤抖,竟也将茵茵紧紧拥在怀中,两行泪水簌簌落下。
  
  “芯儿……”
  
  …………………………………………………………………
  
  梁霄又来到白府门前,如烟翠柳已完全浸在暮色里,在和煦晚风中缓缓飘摇,生出丝丝蔓蔓的凄然。
  
  夕阳即将褪尽的时候,苍翼终于出现在他面前。
  
  映成金子般的少年容颜,邪魅地笑,“小狼,每次你主动找我都是来打架的,怎么,皮子又痒了么?”
  
  梁霄不吭声,只是审视地看他。
  
  还是一如当年的目光,还是那么不屑。苍翼微微蹙眉,他太了解梁霄了,知道他的骨头有多硬,也知道他的性子有多倔。他不知道的是他为何而来,可是,只一瞬,他就猜到了。
  
  “你是来求我的?”苍翼挑眉问道。
  
  梁霄看着他,没有回答。 
  
  苍翼信手摘下几枚柳叶,放进口中轻轻嚼了起来,“甘中有甜,一等的杞柳。小白就是讲究,都已经出了他家宅子,植什么树,种什么草,还是一点不肯马虎。”说罢,又摘下几枚递到梁霄面前,“你也尝尝看。”
  
  看着梁霄清冷的面容,苍翼似笑非笑,“怎么,不愿意?”
  
  梁霄终于接过柳叶,面无表情地放入口中。
  
  “味道如何?”苍翼倒是兴致盎然。
  
  这一回,没等他回答,苍翼已继续道,“你是不是觉得如同嚼蜡?”一张清隽面庞直探到梁霄眼前,鼻尖几乎相触,笑嘻嘻道,“我帮你加点味儿可好?”说着,抬手啪一声拍在梁霄面颊上,无比清脆的一声。
  
  梁霄站在那里,没有躲,亦没有分毫移动,片刻之后,一线鲜血沿唇角淌下。
  
  苍翼摇摇头,“你小时候,我也这样打过你一巴掌,你还记得当时你的反应是什么?”他修长的手指在梁霄淤青的面颊划过,唇角隐含笑意,“你竟然跳起来回了我一巴掌,我万没料到你小子居然敢还手,结果,还真就被你打回来了。” 
  
  暮风陡起,衣袂随风,苍翼通身透出适意清雅,一双眼睛却晦暗不明,“现在,你练成了天底下最快的剑,怎么却变得像个脓包?”鼻中轻哼一声,笑容渐渐隐去,“不反抗,就是你求我的方式?”
  
  梁霄拭去唇角的血,终于开口,“你不是一直想废了我握剑的手吗,下手吧。”
  
  苍翼道,“程风所有的心血都在你的手上,说不要就不要了么?”
  
  梁霄凄冷一笑,“一只手算什么,不如直接废了我的武功,师伯不是一向喜欢这样做么。”
  
  原本闲适握于掌中的柳叶,顷刻碎成粉尘,零落在飘摇的晚风里,苍翼眼底寒光一闪,直逼梁霄双眸。
  
  梁霄却视若无睹,继续道,“否则,我早晚是你的麻烦。”
  
  苍翼眉梢轻挑,“那女孩的父亲好像是小白吧,他正在府中悠闲地喝茶,你在这要死要活地做什么?”
  
  梁霄面容一凛,沉声道,“你把我怎样都行,放了茵茵。”
  
  苍翼盯着梁霄,“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知道我的容颜如何得来?”夕阳已经完全西沉,哪怕是在朦胧的晚景里,依然可以深深感到苍翼的面容,俊美到诡异。
  
  那样的目光,让梁霄心底隐隐升起一股寒气。
  
  苍翼又笑了,一时间好像天真少年,话语却狠辣异常,“那小姑娘在一个只有我才知道的地方,她生的那样好看,我打算像以前一样,扒了她的皮植到我脸上来,小狼,你觉得如何?”
  
  墨玉仓啷出鞘,寒光晃得苍翼微微闭目,梁霄扬手,竟将墨玉递到苍翼手上。
  
  梁霄道,“我骂过你,你可以割我的舌头,我打过你,你可以砍我的手,我不肯向你下跪,你可以打断我的腿,只是,请你不要伤害她。”
  
  春日的风拂在苍翼面上,麻酥酥地痒。梁霄凌厉中又透出几分无奈的目光,让他想起另一双眼睛,也是一样的孤注一掷,于决绝中不肯为自己留半分退路。那样的决绝,是他最恨的记忆。
  
  苍翼不过轻轻抬手,墨玉划出一轮美妙的弧线,嗤一声深深刺进泥土里,鲜血溅了满地。
  
  安静散于泥土上的几枚柳絮又飘摇着飞向空中,忽上忽下了好一会儿,在越来越暗的光线中终于落在一只血肉模糊的手上。墨玉自梁霄手背纵贯而过,仅余一截剑柄在晚风里,兀自嗡嗡颤动。
  
  苍翼看一眼梁霄,“小狼,你越来越无趣了,我可能真的会杀了你。”说罢,回转身,渐渐消失于夜色里。
  
  梁霄歪倒在地,他的右手被狠狠钉在泥土里,一颗心却刹那释然。
  
  他深知苍翼的软肋,故意激怒他,哪怕真的就此丧命。苍翼的爆发终于证实了一点,茵茵的确不在他手里。
  
  如果是苍翼掳走了茵茵,盛怒之下,苍翼可以有一万种方法让他生不如死,绝不仅是这点皮肉之伤。皮肉之伤算什么,若不死,总有一天会愈合,而精神上的凌迟,才是永远的痛,像暗夜中的河流,至死不休。这一点,没有人比苍翼更清楚。
  
  …………………………………………………………………
  
  茵茵在暗室中几次昏厥,又几次在战栗中惊醒。她根据头顶光束的明暗变化,依稀辨识出自己被关在这里已经两天了。有两回,茵茵挣扎着站起来,沿着石壁四下摸索,却始终找不到出口,她大声呼救,希望有人可以听到,可是,一片黑暗中只有自己的声音闷闷地在室内回响。
  
  时间仍然在点点滴滴地过去,茵茵跌坐在黑暗中,两天水米未进,身体已经极度虚弱,好几次,她恍惚听见梁霄叫她的名字,欢喜得想要大哭,可睁开眼睛,还是死寂的黑暗。
  
  很快,茵茵开始出现幻觉,一会儿是梁霄温和的笑容,一会儿是冰晶最后看向她的凄然目光,一会儿是泉溪山上高高的冷杉和村前波光粼粼的溪水,一会儿又是密室中诡异的婴孩。她小小的身躯不停地颤抖,口中含混地唤着,哥哥,哥哥……
  
  不知过了多久,角落里一扇石门无声开启,黄夫人缓缓来到茵茵身边。她俯身抱起茵茵,出了石门,在幽暗的通道中前行不久,便出现一条暗河,一只轻巧的竹筏漂浮在黑黝黝的水面上。
  
  黄夫人把茵茵放在竹筏上,看着那张昏迷中的稚嫩面庞,轻轻叹息一声,喃喃道,我也不想这样……
  
  …………………………………………………………………
  
  不几日的时间,长夏的新柳已经从一片嫩黄变为葱茏浓翠,梨花刚谢,原本不过零星出现的柳絮已经漫天飞扬。
  
  景杰坐在院中柳树下,难得的闷声不语。
  
  黄夫人在藤架前整理药材,目光不时掠向景杰,终是默然无语。
  
  “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景杰终于叹息道,“五天了,还是没有任何音信。”
  
  黄夫人手下不停,只是轻声道,“查过苍翼了么?”
  
  景杰道,“梁霄说不是他。”
  
  黄夫人小心扬着手中的簸箕,仿佛不经意道,“他说不是就不是么?”
  
  景杰无奈摇头,他也不明白梁霄为什么那么肯定掳走茵茵的人不是苍翼。
  
  黄夫人自簸箕中拾出少许枯瘪草籽,扬手散在足边。几只雀儿立时掠来,埋首啄食,一只较大的母雀快速啄了数枚含在嘴中,扑棱棱飞回檐下巢中,立时有几只毛羽未全的雏鸟探头出来,大张着嘴等待喂食。黄夫人抬首看,目光倏忽一暗,沉默片刻,漫不经心道,“梁霄的伤势如何了?”
  
  “伤得很重,可是……”景杰话说了一半,欲言又止。
  
  黄夫人笑笑,接道,“可是他怎么也不肯让我为他医治。”
  
  景杰起身,来到黄夫人面前,“外婆,你和梁霄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黄夫人轻倚藤架,看着景杰道,“他那个人,倨傲冷硬,性子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阳光浮在漫天飞絮上,一片明快的色彩,茵茵纯净的面庞和梁霄受伤的手,同时出现在心底,景杰心中说不出的难过。
  
  那一日,他为梁霄上药时,一双手忍不住轻轻地抖,手掌上筋骨俱断,血肉翻张,该是很痛吧,但梁霄始终静默不语,连眉头都不曾蹙一下。茵茵不见了,他的心魂似乎也一起不见了。
  
  一柄快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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