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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昭彰云隐 作者:阿晋(晋江2012.7.22完结)-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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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杰走到清浯身前,又问,“我来了几次都没找到人,他们下山了么,干嘛去了?”
  
  清浯没有回答,只是低头默默干活。
  
  景杰只当他没听清,对着他的耳朵连声唤道,“清浯,小清浯……”
  
  清浯似乎被他吵得无可奈何,终于停下手中的活,却是一脸淡漠地答道,“夫人想集齐四时花卉,听说青坪一带产有耐寒的木槿花,便与少爷一起去寻了。”
  
  景杰闻言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怪不得一直没见那小子,怎么出这么远的门也没来跟我说一声。”
  
  清浯斜斜看他一眼,便又继续埋头干活,一脸清冷的样子,似乎不想再被人打扰。
  
  景杰好像全然没看出清浯的疏远,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也随他俯身细看眼前的花木,小心捏住一支开得正好的杜鹃道,“这种素心杜鹃很难找的,是夫人新近植下的吧,我前一阵过来都还没见到。”
  
  清浯仍不理他,景杰也不介意,只是继续品评篱笆间的花木,东看看西看看,一边说一边也动起手来,徒手截去杂枝枯叶,随清浯一起忙碌起来。
  
  景杰虽是自说自话,居然一副不亦乐乎的样子,他常年和药草打交道,不一会儿便修整好一片花木,再看看清浯正暗自跟一株紫丁较劲,不由笑着接过他手中的铰刀示范道,“这样斜着剪下去比较省力气,对花木也好。”说完,又把铰刀递向清浯,道,“你试试。”
  
  清浯只是沉默着看着景杰,不接铰刀,也不说话。
  
  景杰伸手在清浯眼前晃一晃,笑道,“小清浯,怎么不说话,你傻掉了么?”
  
  清浯忽然挥手打掉景杰手中的铰刀,终于怒道,“你怎么还有脸来找我家少爷?”
  
  清浯这话说得太突然,景杰怔了怔,他低头搓一搓手指沾到的绿色汁水,再抬起头来,还是微笑着,“我为什么不能来找他?”
  
  清浯本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此时脸涨得红红的,愤怒地看着景杰,嘴巴张了张,最终却只是低低道,“你是少爷最好的朋友,你忘了么?”
  
  景杰直直看着清浯,干脆答道,“我没忘。”
  
  清浯此时眼圈竟也红了,“少爷已经很惨了,你为什么还要往他的伤口上撒盐?”
  
  景杰道,“我没有……”
  
  清浯打断他的话,凄然道,“你知道的,少爷就是嘴硬,其实他心里很在意墨执,这几年,他们父子的关系好不容易才好转一些,就是因为你,他才被墨执赶出来。”
  
  景杰苦笑一下,望着前方的高山林海,听清浯继续说下去。
  
  “你也知道,少爷从没为这件事怪过你,”清浯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可是到头来你竟然这样对待少爷,你怎么……你怎么对得起他……”
  
  “我怎样对待他了?”景杰反问。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清浯没想到景杰竟会这样说,还说得如此平静,本来一直努力克制的情绪终于一股脑涌了出来,不由厉声道,“景杰,原来你竟是一个这样冷酷的人…。。”
  
  “我怎样冷酷了?”景杰又问,语气中一抹自嘲般的淡然。
  
  清浯简直气结,伸手指着景杰道,“你真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么?我本来还不愿这样想你,可是……可是……”
  
  “可是我从莫良手中把他已经到手的圣主骗了过来,是么?”景杰替清浯把话说完,还是淡淡的语气。
  
  “你终于承认了!”清浯的眼中似乎要冒出火来。
  
  景杰笑了一下,目中却是隐隐的苦涩,“莫良也是这样想的么?”
  
  清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冷道,“我且问你,少爷和韩羽交手时本来已经占尽优势,你为什么忽然冲到台上去?”
  
  景杰直言道,“有人对他不利,我只是想帮他。”
  
  清浯道,“是谁对少爷不利?”
  
  景杰看着清浯,没有回答。
  
  清浯又道,“怎么,说不出了?好,我再问你,少爷的龟甲为什么会碎?”
  
  景杰道,“是被他自己的内力反噬的。”
  
  清浯哼一声,“可笑。”顿一顿又道,“怕是不管怎样,少爷的龟甲最终都会碎掉。”
  
  景杰的声音沉一沉,“你什么意思?”
  
  清浯道,“一开始你口口声声说不会参加龟甲征召,可后来呢,苍翼硬是因你改变了规则,怕是苍翼早与梁霄私下达成一致,早就内定了你,枉我家少爷苦苦拼到最后,你不过看一场好戏,袖手等着捡一个便宜的圣主……”
  
  “清浯,”景杰终于正色道,“你针对我就好,不要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
  
  清浯嗤道,“就算不是因为梁霄,也必是因为……因为……”
  
  “谁?”这一次换景杰咄咄看着清浯。
  
  “自然是景宸天,”清浯彻底被激怒,再也顾不得许多,冲口而出,“大家都说,说他和苍翼……说他们……”
  
  二人携着山间清凛的风对峙,迎着景杰的目光,清浯到底还是把最后一句话咽了回去。
  
  山风卷着残花吹落在景杰身上,揉碎了他目中的沉静,有那么一刻,清浯甚至感觉到景杰的手下意识攥紧,他以为景杰随时会给他一记老拳。
  
  许久许久,景杰依然安静地站在清浯面前,他收回目中的寒意,好像忽然很累,只是轻声道,“清浯,我知道你从来不会以恶意度人,这些事必是别人说给你听的。”
  
  清浯看着景杰,不置可否。
  
  景杰仍是淡淡的语气,道,“你要是看见莫良,告诉他我很想见他。”说罢,俯身拾起地上的铰刀,放到清浯手中,又道,“我想见他,并不是要向他道歉,我并没有哪里对不起你家少爷。”
  
  许是方才情绪爆发得太过激烈,此时,清浯只觉心中的愤怒慢慢抽离,只剩难过,像是一把钝器狠狠击在心上,看着景杰转身离去,闷闷地只想大哭一场。这么多年,那个总喜欢唤他小清浯的家伙,又何尝不是他的朋友。他站在摇曳的花木间,一颗心硬硬地对自己说,你没做错,没做错。可忽然涌出的悲伤却不住提醒他,他伤了别人,还伤得很厉害。他低下头,擦一把溢出的泪水,纵使没有做错,便有了肆意伤害的理由么,更何况,景杰真的是那样的人么,真的是么……
  
  …………………………………………………………………。
  
  此后时日,景杰日间照常在临水阁理事,经年积压的事务繁琐冗杂,他按照杜扬整理出来的由重到轻的次序先拣要紧的做了批示。报到临水阁的主要是圣域辖内帮众间的纷争,景杰自小在长夏长大,身边又有莫良这样一个好事之人,江湖中大大小小的人和事他大多也了解一些,因此根据自己的判断和杜扬的查探,定夺眼下这些纷争对他来讲倒也不难,不过是酌情凭心而定,至于那些错综复杂的厉害关系他倒是不多考虑,因而悬置多年的争端不过三两下就做了定夺。
  
  景杰只认理不认人的作风颇合杜扬心意,于是他积极跟进,即刻便将新任圣主的决断传达下去,而那些被涉及到的帮众,由于还拿捏不准新任圣主的分量,无论是赏是罚,倒是都很配合的接受了,如此一来,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因为果断公正,景杰倒是博得了一个好名声。 
  
  偶尔,杜扬也会把他听到的一些外界对景杰的赞誉说给他听,杜扬是个就事论事的人,他不过是简单地把听到的话告诉景杰,不掺杂任何私人情感,仿佛只是汇报一件无关紧要的琐碎案件。景杰听了,谈不上开心,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触,通常只是一笑置之。这些日子以来,景杰时常看着窗外浩渺的离水发呆,可是当他回过神来,往往又想不起来自己刚刚在想些什么,于是无奈地笑一笑,便又埋首到那些繁复的卷宗中。
  
  转眼已是仲夏,一日,景杰正在桌案前咬着笔杆皱眉,水畔的穿堂风扑簌簌吹打着敞开的窗棂,忽然,一个小巧物什从窗口弹进来,闪着乌亮的光,滴溜溜滚落在青石地面上。
  
  景杰放下笔,却是展眉微笑起来。他几步来到窗边,探首向下看去,笑意就像清爽的夏日晓风,道,“该死的莫二,还不快上来。”
  
  灿然阳光下,莫良正仰头眯着眼睛看他,见景杰向他招手,便探手在墙上借力,不过三两个纵身,已直接跃入位于二层的房间内。许是因为多日在外奔波,莫良肤色黝黑了不少,泛出年轻健康的光泽,精神也很好,他负手在房中四下信步探看,再回身时,向景杰露出促狭的笑意,道,“你每天就是被囚在这么个地方?”
  
  景杰摊摊手,“是啊,很惨的。”
  
  莫良走到案前,随意把上面的书籍卷册向内侧一推,便自顾自坐在桌案上,晃荡着二郎腿道,“看来还是本少爷的日子比较舒服,山花满溪,江水如蓝,这样的景致,怕是你都没空去看了吧。”
  
  景杰扯过一把椅子在莫良对面坐下,无奈地笑笑,“有杜法使这样严厉板正的人时时盯着,你觉得我还能有多自在么。”
  
  莫良歪头看他,话锋一转,忽然道,“你就让那小姑娘那么离开了?”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景杰却知道他话中之意,也不回答,只是闲散地看向窗外,只等他就此打住这个话题。
  
  莫良一脸坏笑,继续道,“那个你心心念念的人,听说又回泉溪去了。”
  
  景杰翻翻眼睛,又被他给噎到了,一时无语。
  
  莫良的神情终于认真了些,“为什么不请她留下来?”
  
  景杰微笑,“若是你钟意的人,心却在别处,又能怎么样。”
  
  莫良探身到景杰面前,挑眉道,“这还不简单,若是我,便连她的人带她的心,一起抢过来。”
  
  景杰仍就微笑,那个偎依着心爱之人含笑低头的倩影不觉又浮现心头。景杰努力隐去芜杂的心思,只是笑道,“莫二,不要太风流。”
  
  莫良重又坐直,二郎腿似有韵律般再次晃荡起来,终于止住这个话题,又道,“差点忘了,带了样好东西给你。”说着,自怀中摸出一支小巧的琉璃瓶,抬手掷给景杰。
  
  景杰接过,小心拔出瓶塞,一阵清新甘甜之气扑面而来。景杰不由起身,执琉璃瓶到窗边又反复闻过,这才赞道,“臭小子,从哪搞来的蜂浆?就连穆先生都没有这么好的藏货。”
  
  莫良嘿嘿笑道,“就知道你会喜欢,这可是我和我娘在幽境冰川发现的蜂巢中取的,这种高山蜂以冰山雪莲的花粉为食,产出的蜂浆自然非同一般。”
  
  景杰眉宇间一丝难掩的兴奋,“那蜂巢具体在什么地方?”
  
  莫良颇得意道,“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想把这蜂浆入药送到泉溪去?大可放心,我们采了一整个蜂巢回来,已经放置在勒马峰之巅,我娘为了养蜂,索性还在周围种植了许多高山雪莲,目前看来都还不错,供应些入药的蜂浆给你还是足够了。”
  
  景杰开心不已,干脆也坐到桌案上,伸手大力拍拍莫良的肩,“知我者,莫二也。”
  
  莫良被他拍的直咧嘴,身子向一旁侧了侧,这才道,“不就是一点蜂浆,你也不用高兴成这样吧,实话告诉你,其实这蜂浆不是拿来卖你人情的,而是想请你帮忙。”
  
  景杰狐疑地看着他,面上却还是难掩笑意,“快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莫良道,“还不是我娘,你知道,她一直很在意她那个脾气古怪的师兄,自从偶然发现了这蜂浆,我们便再没找什么木槿花了,这两个多月全用来琢磨这东西,哪怕只是个一厢情愿的念想也好,她还是希望多少可以尽一份力。”
  
  景杰了然点头。
  
  莫良又道,“还有,不要让他知道。”
  
  景杰道,“明白,我明白。”
  
  莫良拍拍双手,该交代的事情已经交代完,一时无趣,索性回头拿起几卷摊在案上的书卷漫不经心地翻看,一边看一边指着景杰不时标注的朱研小字笑道,“你每天就是在干这些事?也就是你了,换我可万万没有这份耐心。”
  
  景杰微笑看他,“我的那些旁注确实无聊的很,但是这些卷宗里记载的事情你肯定大有兴趣,你不一向喜欢八卦江湖轶事么?”
  
  莫良呵呵一笑,“你说的没错,只不过我这样随意翻看封档的卷宗怕是已经犯了杜法使的禁忌,你也是的,一点原则都没有么,怎么也不拦着我。”说着放下手中的书卷,双手并在脑后,闲适地闭目感受窗畔吹来的穿堂风,又道,“不看也罢,以后有什么趣事你讲给我听就好,我还怕听不到这圣域里的野闻闲趣吗。”
  
  景杰看着他,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书库里卷宗多得几乎顶到屋顶,我可给你讲不过来,不过只要你愿意,你完全可以大大方方自己去看,这圣域右法使的位子空了许多年了,我想来想去,没有比你更适合的人选。”
  
  莫良闻言睁开双眼,狡黠地笑笑,“怎么,是不是一个人撑不牢,想起我这个左膀右臂了?”
  
  景杰不再与他调侃,面上还是笑着,语气却郑重许多,“在我心里,这圣域右法使非你莫属,我确也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么?”
  
  莫良歪歪头,一时不置可否。
  
  这时,有细碎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只听轻轻叩门的声音,接着,一个女子甜润的声音道,“圣主,有客人来访。”
  
  景杰微微笑笑,“小可人,进来说吧,是谁来了?”
  
  吱扭一声,门被推开,一个娇俏身影出现在门口,可人十八九岁年纪,一身淡粉衫裙,更衬得甜甜的笑颜艳若桃李,她看见突兀出现在房中的莫良也不惊讶,只是笑道,“原来圣主有朋友在呢。”
  
  景杰一把将莫良从桌案上胡噜下来,揽着他的肩介绍道,“小可人,这是我的好兄弟莫良……”
  
  没等景杰说完,可人已经眨眨眼睛俏皮一福,“原来是莫二少爷,老听圣主提起你呢,今日终于有缘相见,果然风姿不凡。”
  
  莫良一把拍开景杰搭在他肩上的手,小声嘟囔道,“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像什么话……”说着向可人笑一笑,“可人姑娘过奖了,有你们圣主比着呢,我哪敢有什么风姿。”
  
  可人见莫良说话有趣,不由掩口轻笑。
  
  景杰到底还记着问一句,“小可人,是谁来了,又是那个难缠的彭三邦么?”
  
  莫良看看景杰插言道,“你忙正经事吧,我先走了。”
  
  没等景杰开口,可人已经笑道,“莫二少爷不必回避,其实来的也不是外人,是紫执府上的小姐和海湾姑娘,早就听圣主说你们都熟识的很呢。”
  
  景杰闻言也面含笑意,“这两个多月也一直没见过她们的影子,来的正好,小可人,我随你一起去请她们上来。”
  
  莫良侧头看看他道,“你现在怎的这么婆婆妈妈,那两个风风火火的丫头还怕她们自个走不上来么。”
  
  可人听了又轻轻笑了起来,也不多言,躬身福了一福,便依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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