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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昭彰云隐 作者:阿晋(晋江2012.7.22完结)-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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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日带我到这来,无非是为了激怒我,”白鹏目光一沉,“你们想的可真好,借我的手,杀你们最忌惮的人。”
  
  岳阳见白鹏语露机锋,心知这件事毕竟累及茵茵清誉,担心白鹏迁怒,心中正盘算着圆场的话,却听白鹏又道,“你去告诉墨鹭那个混蛋,他的目的达到了。”
  
  白鹏下意识摸摸背后的锦盒,转首看蔓开的花叶,一字一顿道,“若是梁霄还有贱命在,我必让他生不如死,若他即刻便去见阎王,我必让他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要说:对白鹏这个人,竟生出了些喜欢的心。




☆、永不相认(一)

  新年将至,长夏到处都是喜庆忙碌的景象,街巷满是出售各色年货的商贩。白鹏乘马缓步穿过人群,停在一个红漆大门前。
  
  扣了几次门环后,一个老家人探首出来,看见居然是白鹏,马上开门躬身行礼,“原来是白执,真是不巧,赤执刚好不在家。”
  
  “梁霄呢?”白鹏问。
  
  老家人道,“梁爷也不在。”
  
  “梁茵茵呢?”白鹏又问,刻意把这个名字念的别有意味。
  
  “嗯……”老家人颇有几分犹豫,“茵茵姑娘这两日身体不适,不太方便见客。”
  
  “我是客么?”白鹏冷道,“我是她父亲。”说着,伸手一扫,便把老家人从眼前拨开,径直走进赤府。
  
  他虽已多年没进过赤府,但赤鹤生性淡泊,多少年过去,宅院仍清素如故,白鹏轻车熟路来到内宅,他不知道茵茵住在哪间房中,只在院中站定,朗声唤道,“茵茵。”
  
  老家人不知白鹏来意,但这几日外面的传闻甚嚣尘上,只觉白鹏来者不善,已私下打发人去通知赤鹤和梁霄尽快回府。
  
  白鹏唤了几声,角落里一间房门缓缓开启,茵茵掀开厚重的门帘,出现在门口。
  
  白鹏来到茵茵面前,凝重的神色竟现出一抹隐约的暖意,他看着茵茵憔悴的面容,轻声道,“茵茵,我来接你回家。”
  
  茵茵茫然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茵茵,跟我回家。”白鹏说着,伸手想要牵起茵茵的手。
  
  茵茵冷冷地将手放到身后,不肯让他碰她一下。“我不认得你。”她的声音像数九的天气一样冰冷。
  
  白鹏看着她淡漠的目光,心中竟有几分好笑。他这辈子从来都活的体面优雅,没有人可以羞辱他,但自取其辱的事,他这一生还是做过两次,仅有的两次。一次是豁出一切想要留住他的妻子,另一次,便是眼下,明知会被拒绝,依然试图带她回家。
  
  白鹏并不和她争执,而是从背上解下那个精致的锦盒,取下盒盖,将锦盒递到茵茵面前,“茵茵,我特意买来给你的。”
  
  锦盒中居然是一个做工精巧的布偶娃娃,憨态可掬,栩栩如生。见茵茵不说话,白鹏又道,“还记得吗,你小时候有个一模一样的娃娃,你每天都把她带在身边,可是有一天,你不慎把她掉到池塘里了,为此你哭了很久,我曾想着,一定要再买一个给你。”
  
  茵茵的目光在布偶娃娃上流连片刻,淡淡道,“不记得。”
  
  “他不会娶你,我也不会允许他娶你。”白鹏低低叹息一声,终于提到梁霄,“你为什么还执意留在他身边?”
  
  “无论他爱不爱我,”茵茵昂首看着白鹏,目中是跟方才完全不同的神采,“我都会陪在他身边,直到他死,直到我死。”
  
  “为什么?”白鹏道,“他玷污了你,他毁了你,你知不知道!”
  
  茵茵扬手打翻白鹏掌中的锦盒,布偶娃娃滚落在坚硬的土地上,头和身子歪成一个可怖的角度,就像她和白鹏无法修补的过去。茵茵沉声道,“我不许你污蔑哥哥!”
  
  白鹏目中闪过一丝刺痛,“那你告诉我,他到底有没有对你做过越轨的事?”
  
  茵茵茫然望着前方屋宇上的残雪,没有立时回答。耳鬓厮磨算不算越轨,赤诚相对算不算越轨,她是自愿的,而他最终放弃了,这又算不算越轨。
  
  白鹏道,“茵茵,只要你说没有,我就相信,只要你说没有,我马上就去杀光散布谣言的人。”
  
  茵茵终于开口,“这和你有关系么?你信还是不信,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白鹏轻叹一声,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能一而再地容忍她的冷漠和敌意,但他还是尽量让自己平静道,“在碎叶,有人看见你们衣衫不整地在一起。”
  
  茵茵身子一震,讶然看他,她的目光瞬时出卖了她。
  
  白鹏握紧双手,是真的,果然是真的。他抬脚,踏在地上布偶娃娃的头上,踩得粉碎。
  
  茵茵道,“你想怎么样?”
  
  白鹏猛然探手捏住茵茵下颌,目光咄咄,“他有胆子碰我女儿,我便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景杰心中没来由地一跳,手一抖,饱蘸的笔尖失了方位,一滴圆润的墨汁便落在笔下的白纸上,晕染出一片墨色。
  
  可人麻利地为他换上一页新纸,以指尖展平,在上角压上镇纸,便又安静地侍立在一边。
  
  景杰迟疑了片刻,还是没写出一个字,终于把笔放下,对可人眨眨眼睛,“小可人,还有栗子羹么,我有些饿了。”
  
  可人甜甜一笑,“遵命。”说罢身子一旋,出了书斋。
  
  景杰又拿起笔,咬着笔杆发呆。房门吱扭一声又开了,传来肆无忌惮的脚步声,不用抬头也知道,在他面前这么大摇大摆的,只有他的右法使了。景杰像以往一般等着莫良跟他插科打诨,可是等了一会儿,对方居然一直很安静。景杰抬头,“莫二,今天怎么这么消停?”抬眼却意外看见莫良负手而立,一脸严肃。
  
  莫良默默站了一会儿,才像往常般不管不顾地将案上书册笔砚一把推开,侧身坐了上去,沉吟片刻,终于开口,“我大哥方才给我讲了一件事,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景杰坐直身子,搁笔倾听。莫良已尽量缓和了语气,小心斟酌词句,但是景杰的脸色还是骤然凝重。
  
  新春将至,可人每日都为临水阁馋嘴的家伙们备下不少年货,这日中午刚刚做了一炉新鲜的栗子羹,她取出一小碗放在蒸笼里加热,很快溢出令人垂涎的香气,不一会儿,她便用木盘托着送到书斋来。
  
  可人刚要敲门,书斋的门却呼地从里面拉开,景杰风一样闪身出来,跟可人撞了个满怀,托盘和栗子羹叮叮咣咣掉在地上。
  
  “圣主……”可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景杰目不斜视,径直向楼梯走去。莫良随后跟出来,向可人点点头便一路追过去。
  
  景杰直接来到马舍,翻身上马,一紧马腹狂奔而去。“景杰……”莫良自身后唤他,他只是不理,莫良叹口气,顾不得多想便也策马随他一路疾驰。
  
  穿过几个路口,拐进一条小街,不多远便到了仁心堂。景杰连马也顾不得拴,甩开缰绳,大踏步走入店堂。
  
  此时并没有病患,只有两个抓药的客人刚付完钱离开。穆韬晦一见景杰便笑着招呼,“小杰,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景杰道,“穆先生,小六哥在吗?”
  
  穆韬晦见景杰神色严峻,心里虽然不解,还是立时答道,“他在后头睡觉呢,中午不知去哪又喝多了……”他一句话没说完,景杰已经快步向后厅走去,穆韬晦不放心,也急忙从柜台后转出来,随后跟去。
  
  店堂与后厅不过隔了一张屏风,小六子斜倚在软榻上,睡得正香。景杰看了他一眼,随手抄起桌上的半碗残茶,迎头浇了他满脸。
  
  被凉水一激,小六子激灵一下坐起来,一时不知出了什么事,只是懵懂地看着景杰。见他醒了,景杰一把将小六子从软榻上拽下来,上去就是一拳,小六子猝不及防,被打得滚倒在地,撞倒身后货架,药材散了满地,狼狈万分。
  
  穆韬晦从没见过景杰这样,情急之下竟不知如何劝解。莫良此时赶到,三两步冲过去自身后抱住景杰,景杰仍是拳打脚踢,好几次差点挣脱,似乎非要将小六子狠揍一顿才肯罢休。
  
  “我哪儿得罪你了,你这是干嘛……”小六子好半天才爬起来,连连后退,直到将整个身子贴在墙角。他跟在穆韬晦身边多年,自小便认识景杰,两人交情虽算不上深厚,但多年下来关系也还不错,因而此时看着景杰气势汹汹的架势,不由又是气恼又是委屈。
  
  “景杰,有话好好说,也许是误会。”莫良狠命扳住景杰的肩膀劝道。
  
  景杰指着小六子怒不可遏,“我问你,外面的谣言跟你有没有关系?”
  
  小六子酒未全醒,只觉景杰不可理喻,心中有气,脖子一梗道,“外面的谣言和我有什么干系,倒是你,凭什么动手打人?”
  
  “我再问你,”景杰道,“当日张崇山宴请你和穆先生,你可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今日中午,你又说了些什么污言秽语?”
  
  被景杰这么一吼,小六子方觉不对劲,拍着脑门想一想,顿时想起墨枫中午请他喝酒,从他嘴里把话套了个干干净净,不禁恼恨道,“妈的,被算计了。”
  
  景杰挣开莫良,冲上去拽住小六子衣领,又道,“你为什么中伤他们?”
  
  小六子道,“我没有……”
  
  景杰手下用力,将他抵在墙上,小六子本来身量不高,如此一来,双脚几乎离地。“你酒后胡说八道,毁了别人清誉,你知不知道?”
  
  被按在墙上动弹不得,好半天才顺过气来,小六子越想越憋屈,不禁怒火中烧,借着酒劲口不择言道,“我说的都是事实,那么下贱的事都做出来了,还谈什么清誉,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
  
  景杰被气狠了,不由分说对着小六子又是一拳,厉声道,“再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穆韬晦在一边急得跺脚,莫良轻轻拍拍穆韬晦的肩,这一次,他没拦着景杰,他亦觉得小六子这回说得真是过了,活该挨打。
  
  小六子颇不服气,继续道,“我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二人既然敢做下苟且之事,还怕别人说么。”
  
  “你根本什么都没看到,”景杰怒道,“分明就是肆意猜测,胡说八道!”
  
  “我亲眼看见他们二人在院子里衣衫不整,搂搂抱抱,傻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还用猜么……”他话没说完,又狠狠吃了景杰一拳,嘴角顿时淌下血来,小六子心中怄得一口恶气直冲头顶,粗着脖子又道,“想必在房中还没尽兴,眼看幕天席地的事都要做出来了,如此不知羞耻,活该被人唾骂……”
  
  景杰气白了脸,再不说什么,拳头雨点般落下,小六子毫无招架之力,几下便被打得瘫倒在地。这一回莫良真的紧张起来,看这架势,景杰恐怕真会要了小六子的命,急忙过去又拉又拽,景杰发了狠,就是不肯住手,莫良没办法,只好用自己的身体隔在二人中间,也被连带打了好几拳,才好不容易制止景杰。
  
  连拖带拽才把景杰从仁心堂弄出来,莫良径直把他扔上马背,又在马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这才上了自己的马,一路狂奔,来到覆满白雪的离水畔。
  
  坐在石堤上,置身于数九寒风中,过了许久,景杰才慢慢平静下来。阳光并不耀眼,但天地相映的苍茫还是让他觉得目眩,他以手搭了个凉棚,看已俨然一片雪原的离水。
  
  “你的气消了没?”莫良看他面色终于和缓下来,才皱着眉头开口,“我还以为要出人命了,还从没见你发过这么大的火。”
  
  景杰叹一口气,“我收了力,不然都够他死几百次了。”
  
  莫良苦笑,“侯小宝总说我脾气坏,其实真正的爆脾气是你。”兀自揉着被无辜牵连的脸颊,嘟囔道,“早知道你会疯,我就不告诉你了,至少不亲口告诉你,真是自找苦吃。”
  
  好半天,景杰才轻声道,“我当时真是气糊涂了,现在想想,我打他,不只是气他胡言乱语,还因为,我很介意。” 
  
  莫良侧首看他,只是静静听着。这件事太尴尬,像他这么口无遮拦的人都少见的闭了嘴。 
  
  景杰抓起一把雪在手中揉搓,沉默片刻后忽然问道,“你相信小六子的话么?”
  
  莫良捂着半边脸,小声道,“要我说实话么?”
  
  景杰点点头。
  
  莫良这才道,“我信。”顿了顿,又苦着脸补充道,“你让我说的,可不许再发疯。”
  
  景杰苦笑一下,扬掉手中的雪屑,“其实一开始我也信了几分。”沉吟一下,又道,“但是,现在冷静下来,我不那么想了。”
  
  莫良道,“可是小六子亲眼看见……”他们都知道,小六子虽然偶尔贪杯,但绝对不会平白杜撰,搬弄是非。
  
  “发乎情,止乎礼,”景杰道,“我相信这才是事实。”
  
  “还是你了解他们。”莫良拍拍景杰的肩,“你信他们,我信你。”
  
  “若是碧落可解,又或者梁霄可以不管不顾接纳茵茵,只要他们两厢情愿,”景杰看着茫茫雪原,轻声道,“即使心里再不是滋味,我也会说服自己。我答应过茵茵,我会祝福他们。” 
  
  莫良心中一阵酸楚,捶景杰一拳,故意用戏谑的语气扬眉道,“别说的自己跟圣人似的,你这个对手确实太强了点,但是,打不过可以跑啊,干嘛非在一棵树上吊死,天涯处处是芳草。” 
  
  景杰没再说什么,须臾,歪头看看莫良被自己打得淤青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莫良翻翻眼睛,摆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架势,在景杰眼前挥挥拳头,然后,也笑了。 
  
  莫良支着头叹息,“最好这几日都不要看见侯小宝,否则,我这副尊容一定被他笑死。”
  
  景杰想着侯小宝幸灾乐祸的样子,忍不住埋首在肘间,又闷闷地笑了好一会儿。
  
  莫良起身,没好气地踹他一脚,“圣主爷,疯够了就回去吧,我可不想跟你在这喝西北风。”
  
  “莫二,”景杰仰首,怔怔看着灰白阳光,喃喃道,“爱一个人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莫良目光黯了一下,复又笑道,“因为你的酒量太差。”说着,一把将景杰拎起来,“走,让本少爷教教你,什么叫一醉解千愁。”
                          
作者有话要说:正在考虑,最后的最后,要不要让他们父女和好。鸿沟好像太深了些,真不好处理呢。




☆、永不相认(二)

  小年夜风波后,梁霄又去了勒马峰程风夫妇墓前拜祭,之后便准备与茵茵一起回泉溪。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一次,赤鹤没有挽留。看着茵茵强颜欢笑,赤鹤也不禁怜惜,强自按下心底凄然,想着,怡然喜乐的泉溪也许是一剂良药,最后的岁月,如此平淡度过,便好。
  
  谁料临行前,比前几日更加猛烈的一场风雪突然而至,数日不歇,狂风扬起数丈高的雪尘,细密雪花漫天斜飞,几乎路不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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