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谋 作者:小襄(晋江vip12.9.19完结)-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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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听她如此说,忙制止她,上前一步道:“杀人偿命天理所在,更何况你……”
青萍听到此,将头深深埋进臂弯,瓮声瓮气道:“我去投案。”她猛地抬头,一只手去抓灵儿,“灵儿,求你照顾我娘。”
灵儿握住她的手,心中一阵不忍:“放心。”朗声向外道,“带顾清萍去掌刑司。”
两名内侍闻声进来,将顾清萍拽起来,往外走去,顾清萍满脸泪痕望着顾铭,越走越远。
灵儿愣神了半刻,走至顾铭身边,冷冷道:“你这等薄情薄幸之人,又怎当得起我朝今科状元!”说罢,一拂袖,转身出了屋子,杜秋默默随后。
苏琳琅瞧着顾铭发白的脸,鄙夷地说:“忘记告诉你,方才我说与她的话,也是说与你的。你不配拥有徐毓秀,你更下贱。”
说罢也是一拂袖,昂首走了
顾铭一阵腿脚发软,竟兀自跪倒在地,趴在地上默默的哭了。
掌刑司审了青萍一夜,第二天回了皇后娘娘,彼时,灵儿正在皇后寝宫安坐。
“江西南康人氏顾青萍,年十五,在秀船进京途中,利用严姣儿想嫁祸与她的行径,将严姣儿自己加入自己妆粉中的胡椒粉换做大量苍耳粉,导致严姣儿后期中毒咳血。”
“因口角杀害秀女徐毓秀,抛尸河中。”
“扮鬼恐吓秀女吴霁雨,导致其风病发作自缢身亡。”
“因口角杀害宫女徐谨言,并放火烧宫意图毁尸灭迹。”
“以上种种皆有证可查,顾青萍也皆做供述。”
听着掌刑司五品掌司内侍的陈述,皇后并不做任何表态,灵儿在一旁却心中黯然。
她杀害徐毓秀,并不是因为口角,除了又顾铭的原因之外,恐怕也是唯恐徐毓秀认出她来,将她揭发吧。只是徐毓秀压根没有认出她来,她这一招的确猜错了。
步步为营,最后却仍是棋差一招,全盘皆输。
听完陈述,皇后眉头一挑,冷冷道:“本宫长这么大,从未听说这么这么丧心病狂之事!一个女子,怎会歹毒成这副样子?”她微微侧脸,看向谢灵儿,“昭仪妹妹可曾见过。”
灵儿醒过神,摇头道:“妾身看错她了。”
皇后微微一笑:“昭仪爀要自责,先前本宫也还不是看错了人,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谁的心事。”
她思量一时,对掌司道:“将她发往掖庭,暂时关押死牢。待禀了圣上,再做决断。”
掌司恭敬应了,宣皇后又道:“这等恶毒贱妇理当凌迟处死!”
灵儿心中黯然,只是不知如何自处。
待那掌司恭敬退去,宣皇后微微一笑,命身边宫娥奉上椰汁红枣炖雪蛤等一应吃食,让灵儿在宫中小坐与她说说话,一时还有一人要引见给灵儿知道。
灵儿心中疑惑,便用小勺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陪皇后说了些闲话。
过了一时,有宫娥向宣皇后耳边低语,宣皇后微笑点头,便见一名宫娥领了一名身形窈窕的女子款款而来。
上着粉色夹袄,下着粉色襦裙,一双入鬓眉下是一双含情脉脉的双眼,娟秀口鼻、清丽眉目,看上去美不胜收。
灵儿心中一咯噔,竟不自禁道:“万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小襄衷心祝福看文的各位永远快乐!
☆、101谢卿(上)
几月不见;万蓉裳面色红润气色绝佳,已全无当日病恹恹的模样了;灵儿虽有些疑惑她为何在皇后寝宫;但见她气色如此之好;心中倒也为她高兴。
万蓉裳微笑上前,款款施礼:“婢子问昭仪娘娘安;愿娘娘百事顺意。”
灵儿浅笑道:“万姐姐快请起,你我为同届秀女,不用如此多礼。”
万蓉裳起身便侧身站在一旁;微笑地瞧着灵儿也不多言;宣皇后用帕子拭了拭嘴角;轻声道:“可也真巧,上回本宫身边的丫头去绣房取绣样,正逢着她在那做活计,瞧着她的绣活很是出众,便带过来给我参详……”说着向万蓉裳看了看。
万蓉裳闻言,俯身下拜,口中谦卑道:“蓉裳感念皇后娘娘恩德,必将悉心服侍。”
宣皇后微微一笑:“起来吧。”
灵儿心中却百转千回,有一些念头忽的划过心头,本届秀女均归银冠子所管,万蓉裳自染上红疮便被众人所厌弃,银冠子更是将她关于逢恩宫后的小屋任其自生自灭,如何又到了绣房做活,这么巧又被皇后娘娘挑上?
如此想着,却不能露了半分痕迹,便向着万蓉裳笑着说:“蓉裳聪敏有加,能得皇后娘娘的眷顾当真是福气。”
宣皇后点点头:“这几日昭仪可算是操碎了心,如今宫里可还安宁?”
灵儿想起这几日的烦乱不堪,也有些心烦,便轻轻道:“谢娘娘挂怀,南徵宫自走水之后,另给宫人安排了住处,走水之地也做了清理,如今也算恢复了正轨。”
二人正说着,忽听的外面有人通传:“贤妃、淑妃娘娘求见皇后娘娘。”
想是贤妃和淑妃来的勤些,皇后也不让人去传,那贤妃和淑妃便在一群宫人的簇拥下喜眉笑眼的进来了。
灵儿自进宫来,多见的是皇后、云贵妃及与自己同时进宫的几位,这两位资深妃主倒见的很少,如今见她二人来了,忙恭敬起身,静立一旁。
乔贤妃闺名娥儿,说起来年纪不算大,只有十九岁,而许淑妃许雪娇则与皇后一般年纪,两人之中,乔贤妃略微活泼些,许淑妃气质则很沉稳。
灵儿初进南徵宫时,二位妃主曾送与她一对錾花錾金银枕和一只镶嵌了宝石的鎏金马,她二人向来在宫中也不多生是非,灵儿心中对她二人也颇有好感。
见二人进殿给皇后娘娘行了礼,灵儿忙向二位施礼道:“臣妾问贤妃娘娘、淑妃娘娘安。”
见灵儿颇知礼,乔贤妃倒先笑着拉着许淑妃坐下,笑着说:“昭仪妹妹何必多礼,便叫一声姐姐又何妨?”
灵儿还未答话,皇后便在一旁笑道:“昭仪总是一口一个娘娘的叫本宫,本宫都觉得生疏呢。”
许淑妃在一旁轻道:“昭仪年纪小,许是腼腆罢。”
灵儿一笑便又向二位施了施礼:“臣妾见过二位姐姐。”
乔贤妃见她乖觉,愈发笑的甜美:“几次见昭仪都看的不仔细,今日瞧着,果真是绝色佳人,怨不得圣上疼你。”
灵儿心中窘迫,面上不露声色,赞誉道:“臣妾不过偶尔得了圣上的眼缘,至于容颜是万万及不上皇后娘娘与二位娘娘的。”说着,又略带了些羞赧道,“臣妾在宫外的时候,便常听人说这么一句话。”
乔贤妃与许淑妃都有些好奇,皇后也在一旁静静听她说。
“皇后娘娘莫怪臣妾无礼了,宫外人都传说,大周双姝,宣氏二后,为天下女子之典范。”灵儿说罢,内心有点儿忐忑。
皇后一禀神,倒不说话了。
乔贤妃听完笑着说:“连太后娘娘都夸上了,不过说的可真是,咱们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容颜可谓是天下第一了。”
皇后听这话,有些愠怒:“说的什么胡话,昭仪年纪小,把宫外那些话说说也就罢了,你也跟着凑热闹。”她虽面上带了些愠怒,但仍是微笑,灵儿便放了下心来。
乔贤妃看了灵儿一眼,向皇后道:“昭仪说的难道是假话不成,当年姐姐未出阁时,谁人不知太尉府有一位倾国倾城的千金?”
灵儿听着便一直点头,这样一直闲聊着,日头便移到了正中天,灵儿便想着告辞,只是还未及说话,便听外有人通传:“圣上驾临。”
皇后和二位妃主忙起身迎接,灵儿也紧随其后。
那少彻朝服未换,便大踏步进了来,身后跟了一群内侍宫监,进来之后,举目?p》墓耍底牛骸捌鹕戆伞!笨醇槎诤竺嬲咀牛覆焦デA肆槎郑膊焕砘屎蠹跋湾珏愕溃罢夷隳亍!?p》
灵儿心中一慌,偷眼看了看宣皇后,见她面色略微一变,忙挣脱了少彻的手,冲少彻眨了眨眼睛,不落痕迹地后退几分。
少彻皱着眉头,看了□周,哦了一声,又道:“皇后也在。”说完这话又觉得不妥,这里是皇后寝宫,她不在谁在?轻咳一声向着皇后道:“皇后最近倒清瘦了些”
说着便坐下了,贤妃和淑妃在一旁侧身坐了,皇后面色稍霁,命宫人奉上金栗酥等茶点,少彻拾了一块边吃边道:“为谢昭仪起新殿的事,皇后听说了?”
宣皇后温婉轻笑:“昭仪妹妹住的南徵宫远离内苑,出入不便,如今又出了这么许多烦心之事,起新殿原是应当。”她又看向灵儿,笑着说,“如今看顾南徵宫的护卫队是四品护卫卿杨行之,他向来很是妥帖,定能护昭仪举宫安定。”
灵儿在一旁听皇后这么说,虽奇怪她忽然提到这位护卫卿,但面上不露声色道:“如今倒也安宁了,多谢娘娘。”
少彻听她二人说话也不以为意,指着手中的金栗酥道:“朕不爱吃甜食,不过昭仪宫里的杏仁酪很是好吃,这金栗酥有点太甜腻了。”
宣皇后面不改色,仍旧笑的温婉:“那一会儿倒要向昭仪妹妹请教请教了。”听见皇后这么说,贤妃和淑妃也在一旁笑着附和说要向灵儿宫中讨教
灵儿忙应着点点头,她宫里的许多甜点都是她遣雪竹去跟娆娆学的,娆娆爱吃甜食,一向喜欢自己研制,做好了便遣人送到灵儿宫里来,后来灵儿干脆让雪竹去学了来,无事就做着吃。
少彻拍了拍手,道:“昭仪随朕走一趟吧。”
听闻此言,灵儿规规矩矩地站起身,向皇后、贤妃、淑妃辞行,宣皇后神色和缓,温婉点头,又携同贤妃淑妃行礼恭送皇帝。
少彻牵了灵儿之手,便往外走。
灵儿手被少彻执着,心中却有些不得劲,她如今虽受宠,却是做不出那种倨傲的样子来,圣上待她不同旁人,她心中感念,但现下她遭受的还不多吗,这些足以让她烦心烦神了。
想到这,脸就有点儿挂起来。
少彻回身看她,皱眉说:“朕见你一回你怎么板着脸,怎么了?”
灵儿抬眼看少彻,哭丧着脸道:“没什么。”
少彻一捏她脸,略微弯了弯腰,看她:“哭丧着脸做什么?是不是皇后欺负你了?”说着,将灵儿手一拉,就要往回走,慌得身后一众宫监都跟着回身。
灵儿一跺脚,拉住少彻,急忙说:“怎么会!皇后娘娘温柔端方怎么会欺负灵儿呢。”
少彻闻言一笑,回转身牵着她继续慢慢走,口中说着:“朕急着找你是有事,你且过去了,就高兴了。”
灵儿好奇心被勾起,仰脸去追问:“什么好事儿?是给我寻了只鹩哥吗?”
少彻哭笑不得:“你现下还想着那只鹩哥呢?”
说起这鹩哥,上回灵儿宫里名叫生生的鹦鹉有一回不见了,灵儿着急找了许久找不到,少彻便答允了她送她一只更加聪敏的鹩哥,虽然后来生生又回来了,但灵儿倒把鹩哥的事儿记得牢牢地。
灵儿重重地点了点头,少彻捏了捏她鼻尖,宠溺着笑:“除了鹩哥呢,你觉得什么事儿能让你高兴?”
灵儿边走边仰着头想,嘴里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回身跟少彻说:“如今呢,我也没什么能高兴的事了,除非……”她抱住少彻的胳膊,仰脸看他,“除非能见到我娘亲……”
少彻见她的小脸仰着,一脸恳切,想着她小小年纪远离父母到了京城,倒有些心疼她,想到紫宸殿里候着的那人,便笑了笑,道:“别人呢,有没有可想的?”
“嗯,我想我爹爹、我哥哥、我弟弟……”灵儿数着手指念着,“还有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还有叔叔婶婶姑姑姨娘舅舅……”
少彻听她说了一长串人名,委实哭笑不得,松开她手假作无奈道:“得,你去紫宸殿里瞧瞧吧。”
灵儿眼睛瞪大,好奇地看了一眼少彻,少彻手一扬,示意她去。
灵儿像明白了什么似地,竟不顾仪态飞也似地往紫宸殿跑,身后青葛见灵儿跑走,她也不怕圣上怪罪,忙跟着去了。
那紫宸殿外殿便是仪事的地方,穿过重重帘幕,灵儿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来的到底是谁?
在殿外刹住脚步,灵儿心砰砰乱跳,宫娥纷纷跪地请安,灵儿示意她们起身,又转过去,往殿中看去。
但见那通天入地的江山如画画卷下,一位紫衣青年背手而立,头上的玉冠下插了一支琉璃衡簪。
这支琉璃簪灵儿认得,哥哥束发之日,她竟鲁莽地将簪子摔断,哥哥笑着说断掉再镶好便是,便时时佩戴。
灵儿看到他的背影,已然泪水盈眶,哽咽地唤了一句:“哥哥”
那青年倏地转身,看到灵儿泪水夺眶而出,俊眉微微蹙起,英气勃发的脸上现出一丝心疼来,他使劲抿着嘴,似乎在控制着眼泪的掉落。
“哥哥”灵儿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来,双足轻点,便扑进了哥哥的怀中。
☆、102谢卿(下)
灵儿家中一兄一弟;长兄谢成煜,如今虽只有十九岁年纪;但在金陵已是大大有名;十二岁便已娶得省院试的头名;十五岁又夺乡试头名,去年的会试更是一举夺筹;只待明年的殿试。他长相俊美,在金陵也是极为有名的。
他此刻见到了阔别近一年的妹妹,又怎能不欣喜;一手轻拍灵儿脊背;哄着说:“好灵儿;是不是见到哥哥不高兴啊,一直哭。”
灵儿一抹眼泪,赖在哥哥肩头不起身,嘴里抽泣着说:“不高兴不高兴,你们也不来看我……”
谢成煜轻拭了拭眼角的泪痕,微笑道:“听话,如今你是正三品的宫妃,哥哥已是逾礼了。”
灵儿听哥哥这么说,一手去敲哥哥的背,气急败坏地说:“你再这么说,我不理你了。”
谢成煜一笑,双手扶住灵儿肩头,蘀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打量着:“叫哥哥看看,长胖了没有。”看了几下,却又眉头皱起,“瘦了。”
灵儿此时心中有万般委屈想向哥哥说道说道,听哥哥说她瘦了,嘴一瘪,又要掉眼泪。
谢成煜拍了拍灵儿的头,心中满是感慨,刚想出言安慰,却听有宫监高声念着:“圣上驾临。”
一路宫娥静默跪地,少彻大踏步进来,身后跟了阮章,见谢灵儿拭着泪在一旁站着,谢成煜跪拜在地,笑着说:“谢卿快请起。”他走至御案前坐下,“你我如今同是一家,又何必多礼。”
谢成煜听皇帝这么说,话里很是亲切,便起身侧立一旁,少彻又示意他坐下,让灵儿到自己身边来,笑着问:“灵儿觉得朕的礼如何。”
灵儿此时心中畅快,便抹了抹眼泪伸出大拇指赞扬道:“圣上好手笔,灵儿感激不尽。”
谢成煜见妹妹与皇帝说话竟如此随性,又见皇帝听了灵儿之言笑的甚是开心,方知自家妹子在宫中很是受宠,心下便有些欣慰。
此时阮章早命宫娥奉上茶点,少彻抿了一口茶水,问道:“谢卿一路从金陵上京,路途可顺畅?”
谢成煜回道:“回圣上、娘娘,金陵入京很是方便,自扬州乘坐官船,顺风顺水不出一月便可到达,如今舍下均在镇国公府中住宿。”
少彻点点头,略略沉吟了一会道:“谢尚如今已在刑部上任,也该另起一座宅子了。”他又看着灵儿道,“原该叫你父亲来瞧你,不过他新官上任诸事都需打点,朕也就没传他,你哥哥如今在翰林院里兼着六品编修,倒时时能与你见上一刻。”
灵儿见到哥哥心里早就是欣喜无比,听少彻这么一说,更是开心,刑部尚书乃是正二品京官,掌管天下刑罚,正可谓是皇恩浩荡。
欣喜之余,灵儿眉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