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名著电子书 > 蕾蒙娜 [美]海伦.亨特.杰克逊 >

第46章

蕾蒙娜 [美]海伦.亨特.杰克逊-第46章

小说: 蕾蒙娜 [美]海伦.亨特.杰克逊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历山德罗。阿西斯和麦吉拉。法──”
  费利佩一阵心疼,走开了。蕾蒙娜决不会冒名结婚的。那么,在蕾蒙娜离家不到十天的时间里就和亚历山德罗。阿西斯结婚的这个女人是谁呢?是他心爱的印第安女人,抑或是早就订过亲的人?那么蕾蒙娜的坟墓在哪儿,在哪个孤独的、与世隔绝的地方呢?
  现在费利佩终于相信她死了。再找下去已毫无用处。但是他回到家里后,仍然在不停地猜测。这天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便坐了下来,给从圣迭戈到蒙特里的每一个神父写信,询问他们的结婚登记簿里有没有亚历山德罗。阿西斯和蕾蒙娜。奥特格纳这两个名字。
  毕竟,叫亚历山德罗。阿西斯的人也许并不止一个。那些给成千上万个印第安人施洗礼的老神父们要想出那么多不重复的名字来是够伤脑筋的也许,除了老巴勃罗姓阿西斯外,还有别人也姓阿西斯,至于亚历山德罗么,到处都有十几个呢。
  这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也落空了。除了加斯帕拉的登记簿里有个亚历山德罗。阿西斯外,其他的任何登记簿里都没有。
  费利佩在离开圣帕斯库拉时,曾看见一个印第安男人和一个印第安女人,在一头满载的骡子旁行走。两个孩子,两个年幼的、路都走不动的孩子,骑在骡子背上,置身在那些包裹之间,只露出一半脸儿。那女人伤心地哭着。“又是被赶出家门的人。上帝帮助穷人吧!”
  费利佩暗自思忖;他掏出钱包,给了女人一块金币。她惊讶地抬起头来,好像这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谢谢!谢谢,先生!”她叫道;那个男人也走上前来。“上帝报答你,先生!我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先生知道哪儿有活干吗?”
  费利佩真想说,“好吧,就上我的牧场来吧;那儿有你的活于!”要是在从前,他毫不犹豫就会这么说,因为这一男一女都有端庄的脸──年轻、健壮。但是现在莫雷诺家的财产每况愈下,就连现有雇工的薪水也难发了。“不,兄弟,非常遗憾,我不知道,”他答道。
  “我的家离这儿很远。你们打算到哪里去?”
  “圣哈辛托,”那男人说。“听别人说,那里的美国人还不多。
  我有个兄弟住在那儿。谢谢,先生;愿圣徒报答你!”
  “圣哈辛托!”费利佩回到家后,这个地名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他知道,叫这个名字的那座高山在很远的地方。“胡安。卡,”有一天他说,“圣哈辛托有许多印第安人吗?”
  “你是说山?”胡安。卡问。
  “哎,我想是吧,是山,”费利佩说。“除了山还有什么呢?”
  “还有一条山谷也叫圣哈辛托,”胡安咎道。“圣哈辛托山谷美丽、宽阔,只是那条河不怎么样。一年里大部分时间是干涸的沙滩。
  但那儿的牧场很好。我知道山谷里有一个印第安人的村子;圣路易斯雷伊的一些印第安人就是从那儿来的;山上有一个大村子;全国最野蛮的印第安人就住在那里,哦,他们可凶啦,先生。”
  第二天早晨,费利佩赶往圣哈辛托。为什么没人提起过,为什么他自己不知道这些村子呢?也许还有一些村子他没听说过。在费利佩敏感的脑子里,希望破灭得快,产生得也快。在一个小时里、一分钟里,可以既看见他精神振奋又看见他灰心丧气。当他骑马走近圣贝纳迪诺睡意蒙蒙的小村路时,看见近处的地平线上,一座高耸的山峰,在南方天空的映衬下。随着落日余辉的变化,从青绿色变成鲜红色,又从鲜红色变成青绿色,他自言自语道,“她在那里!我找到她了!”
  这座山感染了他,就像它总是感染丽婶一样,它给人以一种难以捉摸的、庄严的感觉,似乎有什么掩藏着的东西被它提示了出来。“前面是圣哈辛托山吗?”他用鞭子指着那座山问一个过路人。
  “是的,先生,”那人答道。正说着,转角那儿跑来两匹黑马,那人急位跳到一边,差点被马踩到。他站稳了身子,嘀咕说,“这个田纳西来的家伙,不把那两匹魔鬼似的黑马看好的话,早晚得撞倒人。”
  费利佩朝那两匹马瞥了一眼,然后两脚一夹马肚,追了上去。“巴巴!天哪!”他激动得忘记了一切,大声呼叫起来,他拼命地催着马,边跑边叫,“前面的人停一停!赶黑马的人停一停!”
  乔斯听见四处都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急忙勒住贝尼托和巴巴的□绳,莫名其妙地四处张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没容他提出任何问题,费利佩赶了上来,径直骑到巴巴的马头前,飞身下马,拉住巴巴的□绳,叫道,“巴巴!巴巴!”巴巴听得出他的声音,开始喷起响鼻,跃起后蹄倒竖起来。费利佩几乎要发疯了。在这一瞬间,他忘记了一切。他们身边围上了一群人。圣贝纳迪诺的人们对乔斯这两匹马的来历一直心存芥蒂,难怪这会儿有个旁观者听了费利佩的大声叫喊,便面露疑色地看着乔斯,“这匹马你怎么弄来的?”
  乔斯是个爱说笑的人,他从来没有着急的时候。能使他改变慢条斯理的说话方式的人还没有生下来,这种时候永远不会到来。在他回答提问之前,甚至还盘起了二郎腿,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费利佩;然后他用悦耳的声音说,“嘿,先生,──从你的肤色我敢肯定你是位先生,──要问这匹马,以及那一匹马,怎么会到我手里的,说来话长呐。它们不是我的,两匹都不是我的。”
  乔斯的话费利佩听得稀里糊涂,就像当初他对蕾蒙娜说活一样,乔斯看在眼里,格格笑了起来。
  “如果我说墨西哥话,也评你就能听懂了,”他说,然后他用流利的西班牙语把刚才的话简要地重复了一遍,又补充说:“它们是圣哈辛托一个印第安人的;至少那边一匹是他的;这儿一匹是他妻子的。听他们说,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这马就是她的了。我从没见过这么看重马的人。”
  没等乔斯说完,费利佩就跳进马车里,把自己那匹马的□绳甩给人群里一个小孩,叫道,“骑着我的马跟上来,好吗?我得跟这个人说话。”
  找到了!找到了──赞美圣徒──终于找到了!他怎样才能迅速向这个人说明一切呢?
  他一只手搁在乔斯的膝盖上,叫道:“我没法向你解释;我没法告诉你。上帝保佑你!永远保佑你!肯定是圣徒带你到这儿来的!”
  “哦,天哪!”乔斯心想;。“又是个念念不忘‘圣徒’的人!
  我不明白,先生,”他说,又说起田纳西方言。“是汤姆。沃姆西叫我来的;我今天下午要把他的行李运到他家里。”
  “带我上你家里去,”费利佩说,仍然激动得发抖。“我们不能在这街上说话。我要听你告诉我关于他们的一切。我在找他们,找遍了加利福尼亚。”
  乔斯脸色一亮。他肯定,这对那位温和可爱的蕾蒙娜无疑是个佳音。“我这就带你去,”他说;“但先得在汤姆家停一下。他在等我。”
  人群失望地散去了;他们本以为可以看到一场活捉偷马贼的好戏,但他们受骗了。“祝你好运,田纳西人!”“把那匹黑马交出来吧,乔斯!”散去的人群里有人这么说。圣贝纳迪诺不太发生引起轰动的事情,因此遇到这么一个引人注意的场合,人们自然不愿轻易放过。
  乔斯拐了个弯,马车驶进他家所在的那条马路,他看见他母亲急急忙忙朝他们跑来,她的太阳帽歪戴在头上,眼镜向上推起,戴在头发上。
  “怎么啦,妈妈!”他叫道。“出什么事啦?”
  没等他说完,她看见了那两匹黑马,连忙取下太阳帽拼命挥舞着,叫道,“喂,乔斯,乔斯,听见没有!停下!我特意来追你:“她喘着粗气不停地说着,她循声音有一半被辘辘的车轮噪声淹没了。显然她没看见坐在乔斯旁边的陌生人。“哦,乔斯,我听到了最可怕的消息!那个叫亚历山德罗的印第安人被人打死了;被害死了;我是说,被害死了;就是这么回事。山上下来一个印第安人,拿着一封给印第安人事务局的信。”
  “天哪!亚历山德罗被打死了!”费利佩脱口叫道,那声音撕心裂肺。
  不知所措地看看母亲,又看看费利佩;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几乎使他难以控制自己。“哦,天哪!”他气急地叫了一声,转向费利佩,“这是我妈妈,她真正喜欢他们两个。”又转向他母亲,“这位是她哥哥,他见到巴巴,认识了我,就在那边的马路上。他正到处寻找他们。”
  丽娜马上就明白了眼前的一切。她擦着泪汪汪的眼睛,哭泣道:
  “哦,我明白了,世界上真有他们所说的‘上帝’,肯定是上帝把你带来的。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她哥哥费利佩,对不对?她好多次向我提起你!哦,天哪!我们怎样才能找到她呢?我以为她死了!我想,看见他被人开枪打死,她肯定也不会活下去了!他对我说,他们去的那个地方,任何人都上不去,我是说白人。哦,天哪!天哪!”
  费利佩目瞪口呆、心惊胆颤地站在那里。他绝望地转向乔斯。“请说西班牙话,我听不懂你们的话。”
  乔斯慢慢地从他母亲那激动的、前言不搭后语的叙述里弄清了事情的全部经过,翻译给费利佩听,费利佩大声呻吟道,“太迟了!太迟了!”他像丽婶一样认为,蕾蒙娜肯定经受不住亚历山德罗被人枪杀的沉重打击。“太迟了!太迟了!”他哭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进屋里。“她肯定当场就死了。”
  “我看她没死,绝对没有死,”乔斯说;“她还有个孩子需要照料,决不会死!”
  “你说得对,乔斯!”丽婶说,“我想你是对的。只要那个孩子还在她的怀里,任何事情都不会使她死去,就是野兽也别想害死她!
  她没有死,只要孩子活着,她就不会死。孩子是她的安慰。”
  费利佩双手蒙脸坐在那里。他突然抬起头来,说,“那儿离这里多远?”
  “山谷里面三十多英里,”乔斯说,“天知道他们住的那座山有多高。爹爹说,爬圣哈辛托山就像爬房子的墙壁一样。爹爹整个夏天都和亚历山德罗一起在那儿打猎。”
  这些刚刚认识亚历山德罗的人说起他未竟那么熟悉,听到他的惨死,他们竟像朋友一样为他悲伤,这听起来多么奇怪,多么难以置信啊:费利佩觉得神思恍抱起来。他振作起精神。说,“我们一定得去。我们必须马上动身。你能让我把那两匹马带上吗?”
  “行,我想你对它们更有权力,一乔斯用田纳西方言毫不犹豫地说,全然不顾自己;然后,他改用西班牙语说完了自己的诚意:两匹马听凭他使用。
  “乔斯!他得带上我!”丽婶叫道。“那个姑娘遇到这样的难事,我待在这儿不会安心的;如果她真的死了,还有那个孩子要人照料呀。不能让他一个人去。”
  费利佩为有丽婶陪伴打心底里感激,他热情地表示了谢意,说得丽婶倒怪不好意思的。
  “告诉他,乔斯,”她说,“我不习惯人家叫我夫人。你对他说,他妹妹叫我丽婶,我希望他也这么叫。我希望我们能合得来。我觉得我跟他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就像当初跟他妹妹一样。我承认,我喜欢墨西哥人胜过喜欢低贱的北佬──喜欢得多;但这个‘夫人’我可消受不了!告诉他,乔斯。我想墨西哥话里也有‘婶婶’这个词儿吧,是不是呀?也许别的语言里找不出这个词儿来:他该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如果他叫我丽婶,就像我听惯的那样,或叫哈尔太太,那我跟他一起去要自在得多;丽婶或哈尔太太,两个叫法都可以;但最好叫丽婶。”
  乔斯有点担心,不知道他母亲是否还记得去圣哈辛托的路。她哈哈笑了起来。
  ‘你尽管放心,”她说。“我敢打赌,我能顺着原路顺顺当当回到我们来的那个地方去。那条路的每个地方我都印在了脑子里,就像一条大路那么平坦。这点你们全都做不到。但我们现在要于什么呢,我们要去爬山,那又是另一回事了。这方面我懂得不多。但是办法总会有的,乔斯,这是毫无疑问的。这回上帝决不会对拯救蕾蒙娜设置障碍;我一点也不害怕。”
  费利佩找不到比她再好的伴当了。虽说由于语言不通,难以交流思想,两人之间相对就比较沉默,但总的来说,这种不便并不像一开始看起来那么厉害。凭着共同的目的,一致的目标,他们相互很能理解,对于蕾蒙娜的感情,把他俩牢牢地连结在一起;这是任何语言都无法比拟的。
  他们在日落后才离开圣贝纳迪诺,但是一轮圆月把路途照得如同白昼。月光刚一泻下,丽娜就指着月亮爽快地说,“真走运!”
  “是啊,”费利佩答道,其实他根本听不懂她的话,“真好。它能照着我们赶路。”
  “他还说他听不懂英语!”丽婶想。
  贝尼托和巴巴似乎知道它们此行的目的,跑得飞快。整整四十英里路程,它们一刻也没减过速。突然,丽婶指着右边一座房子(方圆几英里他们只看见这么一座房子)说:“我们得在那儿过夜。再过去的路我不认得了。我想主人已经睡觉了;不过他们会起床接橘我们。
  他们常常这么做。他们很忙碌,一刻也不停。我了解他们。他们对于和他们一样的人很友好。他们劳累得要死。度正他们马上就要起床了。他们每天早晨天不亮就起床,喂牲口,准备白天的工作。我们来这儿暂住的时候,常听说他们、看见他们。我第一次见到那房子的时候,还以为屋里有人生病,所以深更半夜就起了床;但后来我们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这不过是他们的生活习惯。我对孩子他爹说,‘孩子他爹,你可曾听说过天不亮就起来喂牲口的事?’也喂他们自己。不等天亮,他们就吃好了早饭,连碗碟都洗净了;另外还作好了祷告;他们是卫理公会教徒,虔诚得可怕。我常对孩子他爹说,他们非常信仰上帝;我不怀疑他们信仰上帝,但是他们不像崇拜工作那样崇拜上帝;没有那么崇拜。信仰和崇拜是两回事。你在田纳西肯定看不见这种事。我觉得上帝有时候就是睡觉的意思;我对上帝安排天亮的时间很满意。但是尽管我向你说了这么些,梅里尔家可都是道道地地的好人!──天哪,我说的话他一句也听不懂!”丽婶暗自思忖,突然看见了费利佩脸上那莫名其妙的神色。“对于语言不通的人来说,相互间只能用‘是’或‘不是’来表示自己的意思;只要语言不通,彼此说的话大部分都没有什么用处。”
  梅里尔一家人弄清了费利佩要上山到卡惠拉村去的目的后,试图说服他不要骑自己的马去。他们说,如果他把那两匹马领上那条山路,尽管马的劲头很足,但也会死在路上的。那是一条崎岖的路。他们向他说明,那条路在峭壁间婉蜒,时常出现急转弯,简直就是一条羊肠小道。丽婶被这情景吓得直打哆嗦,但她没有吭声。
  “我得跟着他走,’她咬咬牙对自己说,“我现在不能退缩;不过如皋杰夫。哈尔一块来就好了。”
  费利佩本人对他看见和听到的这条陡坡的情况也不高兴。当初筑这条路是为了从山上往下运木材的,令人心怵的陡坡有六英里长。过了六英里后,它就在山脊和峡谷之间婉蜒,最后伸进一片大松树林的腹地,那里有一座锯木场。过了锯木场,它又延伸进更黑更密的树林里,往前十五英里,然后就是一片旷野、草地和绿草葱翠的小山丘,依然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3 3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