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脉相思 作者:醉酒微酣(晋江vip2014-04-24完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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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西愕然的神情下,司瑜言削下一枝黄连木树枝,只见树梢呈现鲜橙色,与山中其他青翠的草木大不相同。司瑜言让宋西把红色的枝叶全都摘下来揉碎:“装在袋子里,你去找路。”
宋西明白了他的意思,装了满满一鼓囊红叶,信心满满地出发:“请公子在此稍作休息,小的找到出口再回来接您。”
司瑜言冷淡地挥挥手,等宋西走开之后,才徐徐靠着树干坐下,手捂胸口微微喘息。
若非因为……他去找路一定比宋西快很多。
云雾缭绕的山腰,半鲜半绿的树下,司瑜言阖眸静坐犹如画中谪仙,他曲起一条腿把手搭在膝盖上,宽阔的袖袍轻轻垂在地上,袖口沾染了几片干枯树叶。
咯吱,咯吱。
司瑜言耳闻脚步声愈发清晰,来人小心翼翼,似乎害怕打扰了他。他眼睛也懒得睁开,问:“找到路了?”
“宋西”脚步一滞没有说话,司瑜言猜想他应该是无功而返,叹息之余也无暇计较,依旧闭着眼说话:“休息一下,待会儿再试。”
一只温热柔软的手搭上他冰凉的额头。
司瑜言猛然睁眼,下意识抓住“魔掌”就要拧断偷袭者的手腕,可等他看清眼前的人,却不自觉愣在了那里。
这位偷袭者还不算太丑。
在艳绝独世的司瑜言眼中,人只分为两种:丑和不算丑。普通人都是丑的,在他看来不算丑就已经是最高的赞誉了。放眼普天之下,能得到他称赞一个“美”字的人还没出世,当然,他自己美是毋庸置疑的。
被他抓住的是位姑娘,十七八岁年纪,穿着灰扑扑的粗布衣裳,宽大的腰身如麻袋似的罩在她身上,看不出身段是否窈窕。缎子般的墨发简简单单拢起一个寻常发髻,和大多数村姑差不多,头上并没有一样饰物,只有一只雕工尚可的木钗。她此刻正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司瑜言漂亮的唇,似乎生怕错漏了他一丝丝的表情。
司瑜言最讨厌女人们流露出这种“痴迷倾慕”的表情,他眉头一皱手掌不觉用力收紧,不悦质问道:“你是谁?”
他一用劲,小姑娘漂亮的眼睛立即就蓄满了泪水,楚楚可怜地抬头望着他。司瑜言垂眸看见她白皙细嫩的手腕被捏出了红印,很快嫌弃地扔开,还在衣袖上使劲蹭了蹭,满脸鄙夷:“警告你,不准再摸我。”
姑娘撅嘴揉了揉手腕,不回答他的话,而是从身侧的竹篮里抓出一把红色树叶,询问地望着他。司瑜言看见宋西用来做标记的树叶被她捡了,宋西肯定又要在迷宫中多转悠一会儿。他恼她坏事,但转念一想却问:“你住这儿?”
若是药王谷的人,他倒可以省事了。
姑娘含笑点头,脸颊上有两个甜甜的梨涡,她伸手指向白雾中隐隐露出一角的小屋。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司瑜言偶遇了房屋主人,心情瞬间转好,便站起来掸掸袍子,傲慢地昂起下巴:“走吧。”
仿佛别人来迎接他是天经地义一般。
姑娘看他干脆利落地起身,嘴角弯起露出娇俏的笑容,亲热拉着他的袖子就往路上走。
司瑜言再次一脸嫌恶地甩手,扔开她的触碰:“你流口水了。”
这些女人是怎么回事?看见他都是一副恨不得生吞活剥的表情!
姑娘赶紧摸摸下巴,然后狐疑地看着他,意思是没有流口水呀?
司瑜言毫不掩饰地扔给她一记白眼,然后大步往前冲,鼻腔发出不屑的冷嗤。但是他的冷淡并没有折损小姑娘的热情,她挎着篮子兴冲冲跟在他身后,蹦蹦跳跳像只吃到鲜草的小兔子。
司瑜言眼角余光瞥见她欢欣雀跃的模样,再次冷哼一道,表现出极度的鄙视。他一路都不再跟她说话,只是逢岔路口稍微伫足,等着她上来带路。姑娘个子不高,只到他肩膀,所以走路也不如宽肩长腿的他快,每每司瑜言回头不耐烦了,才看见她一步一步踩着他的脚印姗姗来迟,篮子里总会多一些草药。
想来她是名采药小婢吧。司瑜言这样猜测。
山雨飘忽来了又走,连白雾也渐渐淡去,几缕阳光穿透云层折射下来,照在采药姑娘小巧细腻的鼻尖上,映衬出一小片细蒙蒙的汗珠。她低着头,提着裙摆大步往前走,秀气的足踩在司瑜言留下的脚印里面,就像穿上船鞋,逗得她低低发笑。
司瑜言瞥见这一幕,撇撇嘴角:“蠢,呆,痴。”
三个字,概括出他对她的第一印象,也是他对大多数女人的印象。
司瑜言说话声音不小,可采药姑娘大概走得太过专心,居然没有听见,又或者是听见了也没往心里去。而且她险些一头撞上司瑜言的胸膛,还好司瑜言及时伸出手,用一根指头抵住她的肩膀,声色愈加冷漠。
“看路。”
姑娘耸肩吐吐舌头,这才抬起充满灵气的眼看他,含笑指向他身后:“到了。”
若非因为她开口说话,司瑜言差点要以为这是个哑巴小婢,她的声音勉强入耳,不粗不哑,甚至还肖似山间的泉水,透着股清澈明亮。但她的发音有些奇怪,大概是因为乡下人说话口音很土?
反正司瑜言认定了采药姑娘就是个村姑,所以自然而然用一种俯视的态度来看待她。
独自坐落在迷宫后方的小木屋,并不像有许多人住的样子。姑娘带着司瑜言走进去,他瞬间恍如进入了谁家药园。
但凡眼睛能看见的地方都摆满了各种草药,有些是种在花盆里的,有些是晒在簸箕里的,还有的结成一束挂在房檐底下。除了留有一条小路勉强能走,这里还见缝插针地放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光是闻气味司瑜言就知道里面装的也是药。
采药姑娘有些局促,她先进院子把东西勉强收拾了一番,至少是不挡着进门的路,这才请司瑜言进去。司瑜言面无表情,迈着优雅的步伐随她进屋,看也不看两侧乱七八糟的景象。
邋遢。这是他对采药姑娘的又一个评价。
直到司瑜言进屋坐下方才脸色才稍微好一些,屋外虽然糟糕,屋子里倒勉强算得上干净整齐,墙壁雪白窗台明亮,地也不是泥地,而是铺了层打磨过的石头,擦洗地一尘不染甚至还能照出模糊人影。屋里没有床,只有一方类似贵妃榻的坐处和几根形状古怪的凳子,司瑜言理所当然地坐上了贵妃榻,然后视线落在了墙脚几株兰草盆栽上面。
看叶片和花形应是兰草,但具体什么品种竟然连他也分辨不出来,只能闻到散发出的幽邃密香。很特别。
司瑜言本来对陌生的香味有些抵触,但又想药王谷山峰隐秘,这里生长有稀有兰草也不足为奇,所以便没有往心里去,反而琢磨着以后回家也要栽几株这样特别的品种。
这时采药姑娘端着杯子进来,司瑜言瞥见便说:“不喝茶,喝水。”
村姑懂什么茶道,煮出来的茶汤喂司家的狗都不吃。
姑娘微怔一下,还是把杯子递了过来:“不是茶。”
司瑜言低头一看,水色呈现出浅浅的褐色,他嗅了嗅确实没闻到茶叶的气味,反而是一种清苦草药的气息。姑娘见他凝眉犹豫不打算下口,便催:“喝呀,喝了就好了。”
莫非是药王谷里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要喝草药水祛除毒瘴?司瑜言抬眉问道:“必须喝?”
采药姑娘认真点头:“嗯,喝了对你好。”
喝就喝吧,反正走那么久也渴了。司瑜言仰头一饮而尽,嘴里没尝到什么奇怪的味道,但舌根有些发麻,想来是掺杂了草药的缘故。
采药姑娘见状眉开眼笑,她轻快转身放下杯子,然后打开旁边桌子上的木头匣子,从里面取出布巾蒙在脸上,把口鼻都遮住,还把袖子也扎紧,紧接着她从匣子里又拿出一个布包,看起来沉甸甸的,转身朝司瑜言走来。
“你叫什么?”
司瑜言见她过来,一时兴起问她的姓名,可乍见她一副古怪打扮,心头猛然一跳:“你这是……”
话还没说完,司瑜言忽然浑身一软就倒了下去,脑子里天旋地转。
采药姑娘蒙面走来,露在外面的眼睛绽放出兴奋的光芒,她用古怪的口音说:“默默。”
她是在说她的名字……司瑜言愤怒又不甘,想质问她居心何在,可嘴巴有些不听使唤,嘴唇也麻麻的,只会重复她的话:“默默……默默……”
忽然掌心触碰到温暖柔软,小姑娘牵着他的手写字,一笔一画。
司瑜言在心里拼凑笔画,昏迷过去前才恍然大悟。
原来不是默默,是脉脉。
相逢未相识,脉脉不得语的“脉脉”。
脉脉见麻沸散已经起了作用,费力抱起司瑜言的腿推上床,然后迫不及待地去解他的腰带。
作者有话要说: 酒叔终于终于终于回家了!!!好想小妖精们啊~~~群吻╭(╯3╰)╮
脉脉出场霸气外露,恭喜小孔雀一来就被剥衣服看光光,羞射……
☆、第三章三七
司瑜言这辈子从来没这么屈辱过。
一双软手不停在他身体上游走,先是脱掉了他的外袍,然后是中衣、里衣,甚至是裤子。他被剥得一丝…不挂,赤…裸裸躺在榻上,偏偏那双绵软小手还不解渴似的,不断在他光滑的皮肤上摸来摸去。
一寸一寸,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司瑜言想反抗,浑身却是麻木无力,丹田里也聚不起真气,只能勉强撑着就快溃散成云雾的理智,想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村姑想对自己做什么。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她一定和那些觊觎他的女人一样,使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要和他成就好事!
做梦!休想!
司瑜言在心底怒吼,就算她长得不丑,他也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他气得颤抖,一方面是为即将遭受的“侮辱”而暴怒,一方面却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大意,被这个外表纯良无害的小丫头算计了!真真是奇耻大辱!
察觉到他不安的情绪还有粗重的喘息,脉脉暂时放下手里的东西,双手轻轻抱住他的头,把脸颊贴过去亲昵磨蹭,意在安抚。
可惜她这样示好的举动不仅不能安抚司瑜言暴躁的内心,反而激起他更加愤恨的情绪,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力气,明明喝了麻沸散浑身不听使唤,却硬是撑开牙关张大了嘴,一口往尽在咫尺的脉脉脸上咬去。
就算杀不了你也咬死你!
遗憾的是……他力度不够,撕咬变成了轻吻。
脉脉在被他吻上脸颊的时候略微一怔,转过头来错愕地看着他。
只见司瑜言脸色潮红呼吸不稳,狭长的眼眸还罩上了一层薄雾,迷蒙又朦胧地看着脉脉,让脉脉觉得自己捡了只缺爱的可怜小兽,激得她爱心泛滥。
于是,脉脉掀开蒙面的布巾,在司瑜言微微嘟起的嘴唇上啄了一口。
她水灵灵的眼睛弯起,浅笑着说:“不会很痛的。”
“……”
司瑜言肺都要气炸了。她还亲他!她竟然敢亲他!而且她说什么不会很痛……她果然是想做那种不要脸的事!
怒火加剧了麻沸散在他血液里流动的速度,司瑜言终于在折腾了许久之后,很不争气地眼前一黑,彻底昏迷过去。
这时脉脉才收敛了脸上温和的笑容,从布包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不苟言笑地在司瑜言胸口出摸索片刻,按住靠近心脉的一处凸起,缓缓切下去……
哗哗,哗哗。
司瑜言苏醒的时候听到水花溅起的声音,他睁开眼看见草棚屋顶,脑中还有些眩晕。他眨眨眼,好半天才恢复了神智,眼角瞥见一个灰扑扑的身影在不远处,他费力转头望去,看见脉脉正在洗手。
她的手很好看,手背肌肤白皙,手指纤长,指甲也晶莹饱满。她涂了香胰子搓出满手泡沫,仔细地清洗指缝掌心,最后用清水冲掉沫子。
司瑜言看了一会儿,勃然大怒,捏起拳头狠狠砸向身下的床榻,一跃而起。
她什么意思?嫌弃他脏吗!
非掐死这女色魔不可!
司瑜言怒气冲冲跳下床榻,旋风般扑过去揪住了脉脉:“你做了什么?!”
脉脉露出一副惊吓却又迷茫的神情,呆呆吐了两个字:“什么。”
司瑜言看见她纯良无害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手掌抓着她肩膀一通乱吼:“你还跟我装蒜!你刚才干什么了?你竟然脱……还亲……不要脸的女人!”
司瑜言难以启齿,脸颊如飞来两团火烧云,越来越红。脉脉紧紧盯着他一张一合动得飞快的嘴唇,有些跟不上他说什么,只是迟疑地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别碰我!”司瑜言恼怒地扇开她的手。
脉脉委屈地摸了摸被打红的手背,抬眼哀怨:“你有病啊?”
司瑜言:“……”
你才有病!第一次见陌生男人就又亲又摸又脱!色胆包天的病!
司瑜言气昏了头,把手伸向脉脉的脖颈,看样子是打算慢慢掐死她。让敌人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亲眼目睹他们慢慢失去生命,是他最喜欢的报复方法。
“别动!”可是脉脉在此刻喝止了他的动作,眉心蹙起一脸凝肃,抬手抚上司瑜言的胸口,“你有病,不能动。”
司瑜言怔住了。
脉脉牵着他的手走回床榻,按住他的肩坐下,板起脸用一种大夫特有的严肃表情训斥司瑜言:“病了、要休息,不然,伤口裂开。”
她的口音依旧很奇怪,一板一眼又没有平仄,听不出喜怒哀乐。司瑜言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胸口有些异样,他低头扯开衣襟,看见心窝处的伤口被包扎了起来,两寸见方,纱棉底下隐隐渗出血迹,鼻子还闻到三七药粉的气味。
他震惊地看向脉脉。
他上药王谷确实是求医,可是她分明没有把脉,只消看一眼便找出了他的病症所在……连药王谷的采药小婢都这么厉害了,那施翁呢?
司瑜言不安起来。
脉脉还是看着他的唇,徐徐说道:“里面的东西,拿不出来,太靠近、心脉,师父才能看。你有病啊,慢慢治。”
摸清楚了她说话的习惯,司瑜言赫然发觉那句“你有病啊”不是骂他,而是这个古怪的小姑娘在陈述一个事实——他生病了。
司瑜言心里郁结的怨气稍微消散了一点点,但他立刻又更加郁闷起来。他没记错的话,她连他裤子也脱了吧?
他冷脸瞪她:“你只看了胸口?”最好是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不然……哼!
脉脉等他的唇闭拢,才说:“全身。”大夫检查病人,当然要全身都看啦。
……
“公子——公子——”
就在司瑜言准备掐死脉脉的时候,宋西成功绕出迷宫找了过来,站在院子门口大声喊:“公子您在里面吗?”他刚才仿佛听见了司瑜言说话的声音。
司瑜言报复的心情被打断,只好稍微收敛了杀意,冲着外头说:“进来。”
宋西绕开院子里的瓶瓶罐罐,小心翼翼踏入房门,正好看见司瑜言死命盯着一个姑娘看,活活要把人家脸上看出两个洞来。而那漂亮姑娘若无其事地整理屋子,压根就当他不存在一般。
哎哟喂,公子的春天终于来了吗?
眼睁睁看“不共戴天”的仇人在眼前蹦跶还不能把她绳之于法,司瑜言这口怨气越积越深,而脉脉视若无睹的态度更是激起他的千丈怒火。不过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能忘了他来此的目的……
不要脸的小女人!你等着!
“刚才的事不许对任何人说,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司瑜言沉着脸威胁了脉脉一句,继而拂袖转身走出了小木屋,宋西什么也不敢问,赶紧小跑跟上去。
脉脉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