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次初恋-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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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记得他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
尽管早就知道她失去了对他的记忆，但是韦溟盛还是被那种陌生的眼神折磨得快要发疯了。他仿佛低下头就能看到自己的心被她的陌生一点点地割锯着，疼得说不出话来。
“可是哪怕只有我记得我们的约定，也没有关系。我会在你身边等着你回来。”
“我想你。”他拿着手机，“我想你，想你，若璇，我想着我们过去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每天想一次，周而复始，这些你知道吗？可是现在哪怕每天能看到你，可感觉还是离你那么遥远，尤其是看着你离罗桀诚越走越近。”
他刚输完这一行，又全部删除了，随手敲了一个笑话发了过去。
现在的若璇对自己毫无印象，也没有任何感觉，把那些话说出去又有什么意义。也许她会因此而困惑和苦恼吧，也许她从此会逃避着自己，当自己是怪物吧。
“以前蹦极的时候，她说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愿意陪着我，可是出了那次车祸，我叫着她的名字，她却没有半点回应的时候，我第一次祈求上天，假如有什么痛苦，都降临在我的身上吧，就算牺牲我的全部，我也不要她陪着我受到任何的伤害和苦难。如果前面真的是悬崖，我宁可一个人跳下去粉身碎骨，也不要她陪着我一起跳。所以，就算她不记得我了，可是她还好好地健康地生活着，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呢？”
韦溟盛对着手机，低声地说。
韦溟盛有的记忆若璇没有，她却被手机里的笑话逗得笑出了声，不停地在那里对着手机傻笑。邻座的几个女孩子都别过了脸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若璇赶紧收好了手机，正色地坐直。少顷，又偷偷地把手机摸了出来……
散会的时候，诺亚伸了一个懒腰问：“你晚上的化装舞会穿什么？”
“也许穿吊带裙，你呢？”
“保密，我和江学长想了一个晚上才决定的，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这丫头还故作神秘吗？”若璇不由得笑了出来。
“这是邵若璇的包裹，麻烦请签收。”
若浣奇怪地在快递单上签了字，掂了掂包裹，好像也不是很重。正在疑惑中的时候，若璇已经走进了店：“需要帮忙吗，姐姐。”
店里没一个客人，刚刚所有的学生都去参加校庆开幕了，怎么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来光顾生意呢。
若浣把那个硕大的包裹往她前面一放：“需要帮忙拆了这个包裹。这是今天送来给你的快件啊，快打开看看是什么。”
“我的？”若璇正在问，剪刀已经被若浣递在了手边。若浣在一边睁着好奇的眼睛。
若璇打开了盒子，一套公主般的纱裙赫然躺在里面。若璇刚把衣服提起来一抖，若浣倒抽了一口气：“真漂亮。”
还有张小卡片，若璇拿起了一看，是一行字：“晚上8点，南瓜车到门口接。这次请准时，不许再生病。——罗桀诚”
又是罗学长？
若璇看着那套裙子，怔怔的。
若浣却好奇地问：“可晚上是化装舞会啊，请问你扮的是什么？”
“从这衣服上好像看不出来啊。”
她们困惑地看着那衣服。
8点来的比想像中快，为了今天的舞会，若浣把什么都拿了出来，往若璇脸上刷墙。
“姐姐，我不要啦。”若璇开始还挣扎，却被若浣骂得劈头盖脸的：“外面每个女孩子都打扮得那么精致，你打算蓬头垢面地穿着那么漂亮的裙子去舞会吗？”
也是啊。
若璇把头发放了下来，还被若浣折腾了半晌，镜子里逐渐出现了一个影子。
“哇，真的是公主啊。”若浣得意地赞叹说，“你不愧是我妹妹啊，和我一样漂亮。”
若璇皱了皱眉头问：“姐，你是在表扬我还是表扬你自己啊。”
若浣不置可否地笑着。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若璇也觉得很陌生，精致的妆容，美丽的纱裙。看着还真的是不大习惯啊。
若璇穿着那裙子，窸窸窣窣地出门了，外面可真冷，这舞会是要把人弄感冒吗？她看了看周围，真奇怪，韦溟盛这一天都看不到人，他会不会参加舞会呢，不是说没有伴的话是无法入内的，他该怎么办呢，为什么后来再给他消息都不回了？——真是的，自己干吗要给他发消息呢？她有些生气起来，却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气韦溟盛还是自己。
她四处看了看，也不见罗桀诚的车，抱着手臂站在门口等着，早知道在屋里再多呆一会了。
正想着的时候，肩上忽然被披上了一件燕尾服。
转过身一看，罗桀诚穿着衬衫打着领结站在背后。
若璇一看那燕尾服，知道是罗桀诚特意脱下给她的，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罗桀诚看着若璇穿着那长长的纱裙，月光下摇曳着银色透明的美丽。
“是谁说她是丑八怪呢？”罗桀诚微微地笑了起来，心里想：“她会成为公主的。”
“字条上不是说是南瓜车来接我吗？南瓜车呢？”若璇故意开着玩笑。
罗桀诚拍拍身边的一辆脚踏车。
“这个？”若璇吃了一惊，“可这是南瓜车吗？”
“不是吗？” 罗桀诚做出为难的表情，指了指车头的车框，那里竟然放着一个硕大的老南瓜。
“南瓜车？”若璇看着罗学长，有些惊诧，却看到他绅士地对自己做了一个手势，请自己上车，不由得微微一笑，坐到了车的后面。
车穿过了校园，原本校园里就充斥了打扮古怪的人们，忽然看到这辆脚踏车飞过，在今天的校园里远远比最名贵的跑车更吸引人的目光。
若璇在这些目光的扫射中有些紧张，只敢低头看脚上的鞋。
到了会场的门口，若璇正预备进去，却见罗桀诚神秘地笑笑。
“等一下。”他说，竟把那个老南瓜递给了她。
“嗯？”若璇惊诧了。
“打开吧。”迎着他鼓励的目光，若璇把那个南瓜打开一条缝，里面就射出了光。
是一双水晶鞋。
竟然是一双水晶鞋！在月光下发出了迷幻的光。
若璇倒抽了一口气。
这是一双只在童话故事里才存在的水晶鞋。
和这水晶鞋比，一切衣服一切点缀都是陪衬和配角了。
这个夜晚也因为它而散发出了童话的气息。
她抬起了头，困惑地看着罗桀诚。
他却笑：“灰姑娘怎么可以没有水晶鞋呢？”
灰姑娘？
翰江灰姑娘？
若璇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糊里糊涂地换上了鞋，被罗桀诚拉进了会场。
会场里的灯光反射在她的鞋上发出了七彩眩光，让全场每个人都恍若身在童话故事中。若璇看到了扮成猫和老鼠的诺亚、江学长脸上的惊诧表情，看到了一天没露面，正穿着海盗衣服的韦溟盛和他身边的美女金韵韫……
罗桀诚用这双鞋给了若璇名副其实的“灰姑娘”的称号。在这个会场里有原本对她的奚落、嘲笑的人，也有嫉妒她的人，但都在这一刻被叹服打倒了，水晶本就是最晶莹美丽的东西，在它的面前，除了赞叹还能如何呢？
哪怕是一向对外表自负的金韵韫也不禁呆住了。
这个夜晚是属于灰姑娘的。就像是一场梦。对任何一个女孩子来说，有这样的一个夜晚，哪怕只有一个夜晚，也足够回味终身了。
罗桀诚牵着她的手，走到了会场的中心，轻轻地拍了一下手，会场的顶部竟然飘下了泡沫做的白雪，打在他们身上。
一支舞曲响起来。
罗桀诚对若璇做出了邀请的动作。
若璇呆在了原地，这都是她没有想到的。
这是梦境吧。若璇想着，她都不知道该动哪只手和哪只脚了。
罗桀诚微微笑着，低声在她的耳边说：“这不是求婚，不用考虑那么仔细，就一支舞罢了。”
若璇被他那么一说，反倒不好意思了，应了一声，机械地把手放在罗桀诚的手心里。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一边的韦溟盛挽着金韵韫跳舞，金韵韫脸上瞬间放出了微笑，短暂的失色后她恢复了美丽的表情。
若璇呆呆地看着他们，他们的样子真配，可是韦溟盛怎么能和金韵韫跳舞呢，这实在是……！
“若璇？”
“啊？”
“若璇？”
“嗯。”
罗桀诚看着发呆的若璇，顺着她的眼睛，看到的是韦溟盛，他的心里却没有丝毫胜利的感情。
第十九章：对不起，若璇
一曲终了，罗桀诚把若璇送到了场边，为她拿了一杯饮料。
金韵韫走到了他们跟前，对罗桀诚做了一个手势。
罗桀诚有些意外，不知道她怎么会主动邀约自己，看了看身边的若璇。若璇赶紧说：“没关系的，你们去跳吧，我休息一会。”
“罗学长？”金韵韫抬了抬手示意罗桀诚。
罗桀诚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还是拉起了金韵韫的手，走到了舞场中间。
……
若璇转头扫视了一圈，却不见韦溟盛。她在舞场里转了个圈，张望着，终于找到了韦溟盛的影子。韦溟盛已经退出了舞场，一个人坐在门口的草地上看着月亮发呆。
不知怎么，看到他，她不由自主地微笑了起来。
“你在干吗？”她走到了他的背后轻咳了两声。
“我在看月亮。”他的声音为什么听上去那么难过，若璇呆了一呆。
若璇抬起了头，看着天空上那轮雪白的月亮。
韦溟盛微微叹了口气，她不再记得和自己一起看月亮的情形了。
“你今天晚上的舞伴很漂亮啊。”若璇嗫嚅着说。
韦溟盛没转过头，说得很直接：“这么夸金韵韫，不觉得违心吗？”
“你是蜜蜂的屁股吗？说话怎么那么带刺啊？”若璇扬了扬眉毛，在他身边坐下，揉揉脚后跟，说实话穿着这样高跟的鞋子跳舞，脚还真的很疼啊！
韦溟盛看了看她，冷冷地说：“看来这鞋子除了好看是百无一用啊。”
说话间他不由分说就抓过了她的脚，竟脱了她的鞋，把那双水晶鞋甩到了一边。
若璇被他吓到了，“啊”的尖叫一声：“你干吗啊？”
“你和它总有一个得去垃圾箱旅行，你选择哪个呢？”那个坏蛋看着她坏笑，“这是舞会，是来跳舞的，不是来为了漂亮受罪的。”
舞场里的音乐传了过来。
他拉起了赤脚的她。
“干吗？”
“当然跳舞了。”
“在这里？”
“这里有什么不好吗？有月光、草地、空气，……”他俯身在她的耳边说着。
他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让她大脑有了刹那的空白。
头顶不是舞场眩目的灯光，而是那银色的温柔月光，她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她赤脚在草地上移动的时候，草轻轻的软软的，这样的温柔比水晶鞋更让人眩晕。
若璇垂下了眼帘，她的脸一点点热了起来，心跳得几乎要爆炸了。为什么，在这一刻她感觉到自己像是个公主，拥有着全世界的幸福……
哪怕……
哪怕没有水晶鞋。
“罗学长今天花了不少力气啊，是不惜一切也要把邵若璇抓在手心里的意思吗？”金韵韫凑在罗桀诚的耳边，“你和韦溟盛是前世有仇吗，抢了人家的爸爸，还要抢人家喜欢的女孩子？”
罗桀诚却也镇静如常，金韵韫来找他跳舞，他已经知道来者不善了。
“是罗学长告诉韦溟盛关于我和那灰姑娘帖子的关系的吧，罗学长是说过不会放过我，可为什么还要假借别人的手呢？”她果然那么说。
罗桀诚皱了皱眉头：“金大小姐是打算向我兴师问罪的吗？”他笑了一下，笑容明显显得疏远，“金大小姐首先也得是一个有正常智商的姑娘啊，现在和我闹不是件聪明的事情吧。因为除了我，再没人能帮你争取到小盛了，不是吗？”
“哦？”金韵韫疑惑地发出了这个音节。
“虽然你不是很聪明，但是没办法，就尽你的能力守着你喜欢的韦溟盛吧。韦溟盛不是和你说过因为喜欢一个女孩子所以无法接受你吗，而那个女孩子就是你一直瞧不起的邵若璇。”
金韵韫因为震惊，舞步竟然停住了。
音乐还在继续，那轻快的音乐忽然变得那么陌生和可笑。
罗桀诚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微笑，将她拉了一把，带着她继续跳舞：“曲子还没结束，怎么就停下了呢？”他的礼貌之下藏着讥讽，“他们之前据说是一对情侣，可是因为一次意外，所以若璇已经忘记了小盛。这样的情况下，我想小盛是不会放弃若璇的，乘着现在我和若璇在一起的时候紧紧抓住小盛吧，这是你惟一的一次机会了——你打算站在舞场中间一个晚上吗？”
金韵韫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不可置信地一遍遍问：“怎么有这样的事情呢？……”
“偏生就是有这样的事情啊。”
罗桀诚流露出一种惆怅，忽然松开了金韵韫走到了舞场的边上，打开的大门外面的那片草地上是若璇和韦溟盛的身影。
“喂，有你那么笨的舞伴吗？”
“自己跳得不好就不要埋怨别人。”
……
而不远的边上，是那双孤零零的水晶鞋。
不穿水晶鞋的灰姑娘。
罗桀诚的眼睛瞬间缩成了一条直线，心口仿佛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这是什么感觉？他问自己。是嫉妒吗？可是是韦溟盛先认识邵若璇的，这是韦溟盛喜欢的女孩子，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嫉妒呢。
知道真相之后，他就一次一次地问自己应该怎么办。
一个是自己的弟弟，一个是自己真心对待的女孩。
“罗学长的意思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金韵韫竟然站在了他身边，看着草地上的那对身影，“不管他们是什么样的过去，我们都不能放手是吗？”
“放手吗？已经太晚了。”罗桀诚看着草地上那对起舞的影子冷冷地想着。
“邵若璇她会恢复记忆吗？” 金韵韫问道。
“也许会，也许不会。”
金韵韫忽然冷笑了一声：“你就不担心你弟弟会和你一起争夺她吗？更何况我还记得罗学长曾经和我说过的话。罗学长说，喜欢一个人，就不要把他推离幸福。不是吗？可是罗学长没打算直接告诉邵若璇关于韦溟盛的真相，而打算继续追求她吧。那么等有一天她恢复了记忆后，面对你和韦溟盛，她是会幸福还是不幸福呢？”
“仅仅一个人的回忆是没有任何力量的。”罗桀诚喃喃地说，“而对于现在的若璇来说，她没有任何关于小盛的记忆，而我会尽力让她拥有一切，我会让她感受到幸福的。我会让她将来的幸福大于她过去的一切。”
金韵韫偏着头看着罗桀诚，沉默了几分钟，忽然笑了起来：“罗学长不是一直不喜欢我吗？可是，我很喜欢罗学长呢，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啊。”
金韵韫说话的对象是罗桀诚，她的眼睛却牢牢地盯着不远处的韦溟盛。
自己真的和金韵韫是一样的人吗？难道爱情真的会让人变得自私吗？
罗桀诚没有任何表情，忽然握紧了拳头。
若璇和韦溟盛在场外的草地上赤着脚跳舞，忽然若璇的手被另一个力量抽了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