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锦十八 作者:城南柿子(晋江2014.3.23完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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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中的景色幽美宁静，珥儿今天还没有出来看过，现下出门，不住地惊叹连连。她兴奋的声音不断地在颜陌桑耳边响起，倒也与早上独自逛荡相比，别是另一番滋味。
　　颜陌桑含笑听着珥儿的各种赞叹。
　　两人一直在外面逛着，不知不觉中倒也度过了整个下午，直到暮色四起时，才赶回了借宿处。进了屋子，四下一打往望，东方栎和陆伯烨都没有回来。
　　直到四野黑幕，夜色已起时，他们才回来。
　　“哎……真是太饿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陆伯烨的声音从门外穿进来。话音刚落，果然就见着他推门而进。颜陌桑淡淡地瞥一眼，又回过头，没有说话。
　　都到了。见人已齐，户主老夫妇俩儿，就利索地收拾好，端出早就做好的晚饭。
　　饭桌上，没有人说话，都专注于桌上的饭菜，静静地吃着。
　　颜陌桑一口一口地扒着饭，时而不时地看看饭桌上的其他人。就见东方栎面色如常，只是认真地吃着晚饭，不由撇撇嘴角，转而看陆伯烨。这货更是全身心地投入吃饭，像再没别的能引起他的注意力，更觉无趣。
　　一顿晚饭就在这么不痛不痒的状态中过去。
　　饭后，颜陌桑没有立即回房，她心下疑惑并好奇着，自是不愿回房憋着。既然他们不说，就自己去问啊。
　　东方栎见到颜陌桑进来，也不惊讶，只是吟吟笑着，但莫不语。
　　“你们今天下午……”
　　东方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近颜陌桑，微弯腰俯到她耳边说，“想知道？”
　　颜陌桑点点头。
　　东方栎顿了顿，缓缓说，“说不如看来得方便。如何？”
　　“好。”颜陌桑应答地非常快。
　　“你先去外面等一下……”
　　颜陌桑抬眸看了眼面前放大数倍的东方栎的脸，这厮满是笃信，当下就转身往外走。
　　穿过里屋往外走，就见陆伯烨迎面过来，正整理着衣摆，“这是去哪儿啊？”
　　颜陌桑不吭声，只斜着眼看了看陆伯烨，神态意味深长，不言而喻。
　　陆伯烨当下了然，一副“我明白”的模样，“喔喔喔~~喔喔喔~~”。
　　颜陌桑佯装一副“那我去了”的羞涩模样，微微一笑，往外而去。
　　陆伯烨立在原地，一脸高深莫讳的笑容，满意地看着颜陌桑离去。不就是上茅房？　……我懂我懂啊……
　　从屋里出来，等在夜色里，一想到刚才陆伯烨的反应，就忍不住一阵发笑。
　　没一会儿东方栎就出来了，看见颜陌桑，径直走过来。
　　“现在走么？”颜陌桑问。
　　“嗯。”东方栎应了一声，揽过颜陌桑，低低地说，“你不会武功，等会儿抓紧我。”
　　颜陌桑一愣，随即很快明白过来。是还有很远？……
　　略思量，点点头。对东方栎，颜陌桑有着难以描述却极为深厚的信赖。
　　东方栎没有再说话，开始运足内力，足尖点地，顺势腾空而起。颜陌桑一晃，猛得抓住身边的东方栎，心有余悸。
　　这是颜陌桑第一次被人带着在半空而行，全程都屏住呼吸，闭着眼，不敢往下望，只感觉耳边呼呼的风声。
　　“轻松点儿。”东方栎的声音低低地响起。
　　颜陌桑不为所动。
　　东方栎无奈地叹口气，终是说，“你这样……有点影响我啊……放轻松……”
　　颜陌桑心念一动，终是动了动眼皮。
　　“试着去享受这个过程……”东方栎再接再厉，“想象成鸟也好鱼也好，自由自在，畅快淋漓……”
　　“我是人！”颜陌桑闷闷地打断。
　　东方栎不置可否，知道颜陌桑还没有习惯，有些反逆情绪很正常，当下也不与其争执。而仅是凑到颜陌桑耳边，低声说，“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声音低沉却带着股安稳人心的力量。
　　“放轻松……按我说的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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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栎的气息在身边萦绕，颜陌桑渐渐稳下心绪。
　　终于试图克服内心的情绪，深息呼气，颜陌桑慢慢遣散心中的不安与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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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直到彻底适应了风在耳边的呼啸，敢看树枝在脚下一晃而过迅急地往后靠的过程，颜陌桑渐渐高兴起来。扭头看向东方栎眼神带着满足与得意。
　　东方栎满意一笑，冲颜陌桑点头给其认同。
　　颜陌桑更觉心中的愉悦兀得放大数倍，实实在在地充斥在胸膛，被人承认的感觉确实……真，棒！！
　　见颜陌桑欢欣的小样儿，确认已是彻底适应了，便说，“小心了~要加快速度罗……”
　　说完，颜陌桑便真的感觉到风刮过的声音更大，周围的树木的黑影也以更快的速度在自己身后消失……
　　小小一晃神……
　　但这次颜陌桑没有之前那么抗拒了，很快就又适应下来。有东方栎在一旁，面对未知的尝试，颜陌桑不会那么的畏惧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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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就这样以急速掠过高枝叶结，向着山谷的另一方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好艰辛啊~~~~~求暖求收藏啊~


☆、今晚什么都好；但为什么就是没月亮！

　　耳边所有的风声终于停下；一切复归平静。
　　脚接触到大地的真实触感让颜陌桑眼神一亮，环顾四周就见周围景色已是大变样。
　　没有了郁郁葱葱，连绵不绝的绿意，也没有了小农小户的泥砌土房，面前所见的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这是大气磅礴的碉堡楼房，鳞次节比。此起彼伏，连成一片，气势如虹。四周悬挂着的大灯笼，将此处照得格外亮堂堂。但在漆黑的夜色里，这样一处亮如白昼的地方，凭白让人觉得肃穆而诡静。
　　颜陌桑回过头看向身后的东方栎，疑惑求解。
　　东方栎只是用眼神示意她看前面。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见最上方一块硕大的牌匾在灯光的照耀下正泛出冷冷的光芒。几个大字钉在上面，苍劲有力…英雄堡！
　　“今天下午就是准备来这里。”东方栎的声音响起，“但没来成。”
　　“为什么？”
　　东方栎看着颜陌桑暖暖地笑笑，很清楚地解释，“因为陆伯烨。我不想让他知道这里。”
　　颜陌桑点点头，算是听了进去。
　　“有没有觉得熟悉？”东方栎突然轻声地问。
　　听此，颜陌桑脑中白光一显，却依旧化为虚无，什么也没有想起，只得摇摇头。
　　东方栎当下温暖一笑，轻轻地拍拍颜陌桑，什么也没说，只是跨前一步，朗声道：“在下东方栎拜访英雄堡堡主！”
　　声音在夜色下清朗无比，清晰地在回荡。
　　冷眼旁观全过程的颜陌桑立在一旁，脑中在极力急速地转动。为什么会问自己是不是熟悉？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偏僻而诡异的地方……
　　可以感觉到里面小小的细微的躁动后，黝黑的大门“哐当”一声打开了。
　　大门蓦得打开时，颜陌桑终于思绪顿显，她毫不犹豫地就抓住回忆，是……
　　大门洞开后，一个身影从中走出，他背后是明亮的灯火，照耀得他的身姿清晰无比。这是个浑身散发着英气的男子！
　　果然是他！颜陌桑豁然开朗，难怪见到“英雄堡”三个字时，东方栎要问自己是不是觉得熟悉！
　　韩杞径直走到东方栎面前，抱拳相握。他看起来和之前在烟花一条街没什么分别，依旧是一身如墨的黑衣，冷冷的，不苟言笑。
　　东方栎还之一礼。
　　站在一旁的颜陌桑打量着二人，没有说话，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两个人？……
　　“东方公子，请”韩杞语无波澜地开口，并随即右手向后一伸，微侧的身子随之做出个请的姿势。
　　东方栎有礼地报之一笑，拉过呆愣在原地的颜陌桑，就往里走。周围的灯火摇曳，闪闪烁烁，在夜色下化成一片。
　　“怎么回事？你和韩杞很熟？”边走，颜陌桑边用仅两人可闻的语音小声询问。
　　“不。不熟。”东方栎出乎意料地回答，声音同样低低的，“烟花一条街下游的河边。他救落水的顾不凡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那为什么来这儿？这么偏远的地儿你都找得来？这是韩杞的地盘啊~满腹疑惑的颜陌桑还想询问，但东方栎却报以一个相信的笑容，拉着颜陌桑就往堡里走去。
　　没有丝毫顾虑还在一旁的颜陌桑，东方栎就开口询问，语气轻松随性，“东方的提议，韩兄考虑得如何？”
　　韩杞冷冷地瞟了眼旁边的颜陌桑，但见东方栎神色如常似乎毫不介意，当下也不墨矶，便开口道。“甚好。东方公子的提议可行，韩某无异议。”
　　如此，东方栎满意一笑。
　　三人已在不知不觉间穿过好大一条路，走进大堂里。
　　大堂很宽敞，早已被火把照耀得亮如白昼。，可以见到最上方阔气摆放着的主座，上面铺放着的是珍贵的白虎皮坐垫。颜陌桑走进来便觉察出一股唯有刀口上讨生活的江湖人士聚居之地才有的气息，那样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凌肃与潮腥扑面而来。
　　三人依次落座，空旷的大堂中，只有东方栎和韩杞的交谈在不断地回响相撞，颜陌桑从头到尾一字不发。
　　在他们谈论的片断中，颜陌桑依稀拼凑出事情始末。
　　英雄堡群众庞大但缺少生存活计，一人一张口，勉强支撑着其实真不简单。针对这一点，东方栎可以为其提供充足的资源与路子。与之匹配的，英雄堡要相应地提供他们的人力。他们这是要…合作！！
　　心下了然的颜陌桑不动声色，静静地坐在一旁，听他们二人具体的商柞洽谈。
　　与之同时，心上也剔透地锊过很多事，原来江湖大派英雄堡的总部，是在武沽坡遮蔽的山谷的最深最隐秘之处，真的是……太会找地方了！！但为什么东方栎要带自己来这儿？他为什么要让自己知道？
　　心中疑云未解，但颜陌桑也不急，好耐性地等在一旁。
　　也不知过了多久，东方栎和韩杞才终于达成共识，两人漫长的商谈结束。
　　东方栎回头看着颜陌桑，轻轻一笑。颜陌桑点点头，当下从座位上起来，和东方栎并排着就要往外走。韩杞也不多作挽留，事情已达成，他不作无用功。
　　在两旁英雄堡群众举起的星星点点闪烁着的火把中，颜陌桑低垂着眼睑跟着往外走，从进堡到现在韩杞也没多看自己一眼，果然，他还是不记得自己的……
　　心下并没有多少失落和难过，但还是不由叹口气，低低的叹息声仍是引起了东方栎的注意力。他停下来，看着颜陌桑，眼神深渊如墨。
　　“没什么。”颜陌桑摇头，但见东方栎并没有继续走的意思，也停下了脚步。看向东方栎，倒也瞬间明白过来。
　　“你来武沽坡就是为了和韩杞谈合作的吧？”既然东方栎给自己机会问，也就不要辜负。
　　“是。”东方栎如实回答，也在意料之中。
　　“喔。”
　　“不问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儿？”
　　“想问的……”
　　“最开始其实是想一个人来的，但……”东方栎顿了顿，“姑姑折腾得太闹心，也就把你也带出来了，武沽坡的风景很棒。”
　　确实是个散心游玩的好地方，颜陌桑了然认同。
　　其实东方栎只解释了为什么带自己来武沽坡，并没有多说为什么带自己来英雄堡。颜陌桑很清楚，但不想再多问，为什么……或许已经可以或多或少能猜到了……
　　是因为韩杞吧。前段日子自己动不动就往烟花一条街跑，所之为何，东方栎是最清楚不过的……
　　“是因为韩杞对么？”颜陌桑终是没忍住，猜忌顾虑还不如全权说个明白，“你以为我喜欢他，所以这次带自己过来，要确认是与不是，对么？”
　　东方栎一愣，反应过来就随即一笑，揉揉颜陌桑的头发，说，“不是。”
　　这次换颜陌桑一愣，不是么……
　　“是因为韩杞。”东方栎说，清楚明白，“但不是这个原因。”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和我合作的是谁，毕竟，韩杞，你也知道不是么？”
　　是……
　　颜陌桑轻轻地咬了下嘴唇，原来如此……
　　原来只是为了避免自己以后会误会，与其埋下隐患，不如一开始就开诚布公。
　　不由一笑，直叹东方栎心思缜密。
　　只是为什么要消费心思避免自己误会，彼此不就是朋友加上酒楼合作伙伴么？
　　好吧……这也是个理由……为了以后双方合作愉快无隔阂，他有义务让自己知道他的其他合作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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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栎又运功带着颜陌桑回到了谷中借宿的人家。
　　夜色依旧是静悄悄的。
　　颜陌桑有些疲惫了，没什么过多的话语，就要进去休息。倒是放开颜陌桑的东方栎注意到了旁边，径直往周边的某处走。
　　“伯烨这是在做什么呢？”东方栎走近，语无波澜地问。
　　“喔呵呵……”大石上的陆伯烨一惊，“赏月呢……今晚月亮特别好看……”
　　“是么……”东方栎哑然一笑，顺着他说。
　　今晚的夜空亮亮的，闪耀着的确实也是不计其数。繁星闪烁，星光璀璨，这叫一个好看啊~~但……唯独没有月亮！！
　　站在原地的颜陌桑看着两人；只觉好笑；倦意顿消。
　　后知后觉的陆伯烨也终于注意到了，心中不免狠狠地一瞪老天！今晚没有什么不好，怎么偏偏没有月亮？！但面上自是呵呵地傻笑。
　　东方栎也不多说，就等着陆伯烨笑个够！
　　一连笑了良久，也不见东方栎和颜陌桑放过自己，陆伯烨终于如戳破的球般，焉了下去。这两个人有什么不好，怎么偏偏这么有耐心？！
　　“好了。好了。我承认我就是在这里等你们的。”陆伯烨终于气馁，没好气地说，“你们呢？去了哪儿？”
　　颜陌桑不开口，就等着看东方栎如何回答。
　　“今天晚上星光不错。”东方栎说得煞有其事，“我们一起去看星星……”
　　还顺势换上一副“我得逞了，不服来打架”的贱贱表情，成功地再次挑拨起陆伯烨的暴怒情绪……
　　颜陌桑不由一阵发笑，只能这般感慨：东方栎真该感谢陆伯烨提供的灵感，扯起来比陆伯烨靠谱多了……
　　就那么好玩又有趣地看着前面两人天马行空的胡扯瞎闹，一时也忘了疲惫。
　　“小姐。”
　　身后突然响起一声熟悉的呼唤声。
　　是珥儿，原来她也没睡，颜陌桑心中怀着歉意地走近她，安抚了她一下。然后回头看看一旁胡扯瞎扯的两人，眼神示意自己回房了。
　　这一夜，过得分外的迅速，转瞬间已是天明……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两更；补前天　~~


☆、所以呢，你们就尽全力折腾吧……

　　晨光初显时；一行人启程回锦城。
　　自从昨晚知道东方栎来武沽坡的真实目的后，颜陌桑就把最初来这儿时的理由抛诸脑后了。
　　结果，众人动身时，蓦地就多出个人来那个传说中的厨子！！他不多言不多语地跟着在后面走，颜陌桑注意到他后，不由欲发赞叹起东方栎，这厮，当真是滴水不露……
　　一如来时一样，回去，先要徒步走过一段漫长的路程。
　　好在风景优美如画，大家对行程也知根知底了，欢笑谈闹之间，不知觉也就能走过大半。
　　颜陌桑边走着，也边无声地嘀咕。在武沽坡山谷最深处……英雄堡在这么隐蔽偏僻，进进出出，得多费劲儿啊……真的是打心底佩服这些江湖中人……
　　江湖……？！
　　颜陌桑突然就想起他们哪儿是自己这种平平常常的普通人，这种行程在他们看来哪儿算回事嘛？！……他们是江湖人啊，都是会武功的啊……
　　颜陌桑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