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似剪刀-第2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村姑守则第N条,若想轻而易举的从别人口中得到你想要的信息,不是费尽心思的去套他的话,而是——装作一个好奇小白兔,用最白痴的语言来将你的无害发挥到极致。
而他显然是被我披着兔皮的单纯皮囊所蒙蔽,嘴角一裂,给了我一个憨憨的笑容后便道:“呵呵,李姑娘想必是入世不久,不懂这江湖之事,‘空洞派’在江湖上可是一等一的门派,我们能加入‘空洞派’成为杜掌门的弟子是我们三生修来的福分,你说此等荣耀岂是人人都能拥有的?”
点了点头,我笑道:“听大哥这样一说,能成为‘空洞派’的弟子果真是有着些别人羡慕不来的福气,看来‘空洞派’的地位在江湖上跟那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是一样的了。”
“哈哈,李姑娘这句话说的极对,如果说三年前,武林龙头是‘云邑山庄’那么三年后,这武林龙头的位置非我们‘空洞派’不属啊。”
心中暗暗一惊,难怪当初请我吃饭时,杜家那老头不出现了,敢情就是一国家级的领导人,难请是在所难免的啊。
礼貌的告别了被我兔子外表欺骗的看门大哥后,我继续踏上了寻找溪边的漫漫路程,这死东西敢情我不找它,它也不找我来着。
你叫我如何忍心取你的骨?
拨开重重的枝桠藤条,在进入洞内的那一刻,我的心跳竟一下子变快了许多,看着那湮灭在黑暗深处的寒潭,我竟然失去了往前迈步的勇气。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如果,如果我拿不到溪边的骨头,是不是就意味着荷生就真的没有回生的希望呢?
手紧紧抓着岩壁上的湿苔,滑腻腻的青汁透过手缝蔓延到了手背上,丝丝蜿蜒的如那行走在我心头的红线,缠绵的我连呼吸都觉得是在残喘。
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时,我心意已决。
如今都到了如此地步,我是断没有要放弃的理由,更没有这最后一步的胆怯可言。
拼,尚有一丝希望,不拼,那就是等于满盘皆输,连带着之前所受的所有苦痛与委屈,甚至是折磨,全都抹的一干二净,不会留下任何一丝价值的痕迹。
所以,为了让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不至于白费,那么唯一的一条路就是——继续下去。
青苔塌滑了一片,伴随着簌簌的掉落声,我沉重却不失坚定的脚步声在洞内“咚……咚……”的响了起来。
空荡荡的回音在昏暗潮湿的寒潭洞内犹如空谷回音般绵长寂寥。
满目绿色中,荷叶无风自动,摇弋生姿处一抹如长在荷花池中的身影如磁石一般的将我的目光吸收殆尽。
白净的脸庞映着粉色的荷瓣,犹如着了光的琉璃,只要有一丝光源,他就可以散发出星辰般的璀璨,海藻般的墨香长发静静的飘拖在水面之上。
虽然他已经没有呼吸了七天,可却丝毫没有减少他脸部本有的血色与发丝本有的柔韧,他,果真如生在了荷花池中一般的被赋予了无可比拟的魅力与生命力。
荷生,荷生,原来他真的是来自荷花深处。
突然,背后飘来一丝异常的气息。
暗叹自己的反应力何时变的如此之差时?我手印暗捏,“嚯”的一声转过了身。
但见悄无声息站在自己身后的是它时,我不自觉的将手放了下来,心上也是变轻了许多。
“你来的正好了,也省的我去花费时间找你了,呵呵……”
“这么久没见你,还以为你是选择了人性,没想到,你最终还是受不了色相的诱惑,来了这里。”
“……”
我眉毛一挑,刚想反驳,就忽见才短短几天,它似乎憔悴了不少(啊,请原谅我用形容人的词语来形容一只兽),两只眼睛也似没了先前的那种凶恶光芒般的无神看着我。
这是什么状况?
转了转眼珠,我没有急于为自己辩解,而是绕着它的周身转了一圈。
在发现它全身上下的毛发除了那条白晃晃的大尾巴外,就还是通体漆黑,更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我当下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道:“说吧,你这几天去哪呢?作为一只已经有了主人的灵兽,不但对主人的死活不管不问,更是当作什么事都发生似的逍遥快活,老实点,通通交代,否则……哼哼……”
见我坐下,它迟疑了一下,最后迈着缓慢的步子,到了我身边,竟就着我也坐了下来。
沉吟半晌,接着它有些低沉的声音在这洞内响了起来,这一次,不是灵语,而是真正的口语。
“如果,你真的想要我骨,就——拿去吧!”
本来听到这样的话,我应该高兴才是,可看着它那似经历了千年沉浮般的沧桑模样,我竟一下子失了感觉的呆呆看着它。
看着看着,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它,沉默了片刻,我终是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开口道:“那个,溪边,其实我知道这样对你,是有些不公平,但,你也看到了,如今荷生变成这样,如果你不帮他的话,他就真的是回魂无力了,连佛祖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灵兽修行千年,想必也是为了得道成仙,倘若你救了他,佛祖定会在你的功德录上记上一笔,日后对你,肯定也是有所帮助的,你说是吗?”
转过头,它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眼里没有任何的感情也没有任何的波动,就那样如两颗黑宝石般的照耀着你,照着照着,竟让我心虚的低下了头。
李清韵啊,李清韵,你都在胡说什么?
明明想人家的骨头,却还在那里堂而皇之的找种种的借口,只为了在自己取走它骨头的时候,心里能得到一丝安慰,为了不至于让自己自责,就这样无耻的说出这一番混账话来。
“我说过了,如果你真的想要,就拿去吧,无需找那么多的借口,我既然——已经打算做你的灵兽,就定会服从于你,无论你要什么?无论是骨头还是命,只要你开口,我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猛的抬起头,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看着它。
“你——你刚刚说什么?”
看了我一眼,它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站了起来,黑乌乌的身形经我一仰视竟蓦然高大了许多。
“有些话,我不会说第二次,你准备好了吗?”
“可……”
看了眼那在荷花潭中的少年,它淡淡道:“如果你再磨蹭的话,他就真的没有时间了。”
循着它的目光,我将视线也一并投了过去,但见原本还色泽红润的荷生才一会的功夫竟如凋谢的花朵,刹那变的枯萎了许多。
“这……这是怎么回事?刚刚他还好好的来着?怎么才一会的功夫他就——”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它打断道:“现在的他才是一个死人该有的模样,刚刚的他不过是因为吸收了这寒潭与‘五步莲’的寒气与灵气才会保持生前的模样,如果一旦过了午时,那么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是回魂无力。”
“午时?通常不都应该是子时的吗?阎王勾魂不都是子时的吗?怎么这会子就就成了子时?”
只要一想到他接下来的时间不过短短几个时辰,我就心急如焚般的全乱了方寸。
“子时那是黑白无常的勾魂时辰,如果对于那些刻意被强留在人间的魂魄,一旦被发现,就会由阎王亲自来勾,午时阳气最盛,魂魄一旦被勾出了体内,就也同时意味着烟消云散,而阎王选择这个时辰勾魂,则是对魂魄生前主人的最大惩罚,意在警告其他的人,若想逆天而行,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这……这……”
闻言,从石块上下来,我顿时手足无措,整个人也都变得神思慌乱。
“这该怎么办?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才是对你们双方都好的方式?”
揪着脑袋,我蹲在地上,痛苦不已的一遍遍呢喃。
“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我活了一千年了,这世上的遗憾到处都是,必须要有一方舍弃,一方才能成全,所谓的‘得失’想必就是如此吧。”
闻言,我像被炸弹炸到了一般,从地上猛的跳了起来。
“不,我不相信,一定会有两全其美的方法,一定有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你不知道并不代表就没有,只是我们都没想到,都没想到而已,一定有的,一定有的。”
估计是我被的突然轰炸,也估计是被我的蓬头垢面所吓到,惊杵了须臾后,它突然掉转过头去,淡淡的应了声:“或许吧!”
便慢步踱向荷生所在的位置。
刚刚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才敢那么义正言辞的吼出这一嗓子,现下冷静了下来,想想它都活了一千年了,一千年都没有想到两全其美的方法,我怎能只凭一两个时辰就想出一个对大家都好的法子?
呵……自己果然是有些不自量力,不自量力到当初只因不想看到他们就清高的跑出来说要透气,结果连累的荷生丢了性命,丢了过后又大言不惭的说要帮他复活,如今,如今竟弄到要以一命抵一命才能为自己当初的任性划下一个句号。
如果早知如此,我定不会如此任性,如此要强!
泪无声的滑了下来,一滴一滴的似火油般的炙烫着我的心,爷爷,我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嘀嗒”一声,似是屋檐上的水珠滴落在了江南的青石板上,睁开眼,泪水模糊中,我看见溪边叼着一片荷叶,屈膝跪在了我的面前。
“溪边……你这是做什么?”
因为嘴里含有东西,所以它只能用灵语和我说话。
“寒潭之水,死人饮之可保容颜,活人饮之则会刹那毙命,我虽是千年灵兽,但也是血肉之躯,只要你拿此荷叶盛上半盏寒潭之水,不消片刻,我便会死去,到时你将我的皮肉剥下,便可得到我的骨头,磨碎后,将其粉末给他服下,次日他便可以复活。”
“碰”的一声,我想也不想的就将那举在面前的荷叶打落在地。
随后,我歇斯出声:“做不到,我做不到,你怎能让我亲手将你杀死,剥你的皮割你的肉,再取你的骨,我做不到啊,溪边,我真的做不到……”
随之一声痛哭,我将自己整个人都伏到它身上,双手更是紧紧的抱着它的脖颈。
“溪边……溪边……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你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亲们~~
昨日因u盘的原因,没来的及及时更新,为了弥补云某人的罪孽,特此欢呼一下~~~~~~~~
今日两更~~~~~
记得是晚上八点钟噢~~~~~~~
(*^__^*) 嘻嘻……
没有谁比谁的命金贵
“这是你的选择,你叫我如何回答于你?”
“我也……不愿的,我真的不愿意这样的……虽然你很凶也很可恶……更喜欢吃死尸,但是……我真的不想你死,真的不想……以前不想,现在更不想……你如今……已是我的灵兽,你叫我于心何忍的这样对你?于心何忍啊……”
“我和他之间你必须要舍弃一个,这是一定的,如果你不想我死,那就意味着他要死去。”
“不,不,他不能死,你也同样不能舍弃,你们两个一个都不能少。”
从它的脖颈间抬起我泪眼婆娑的脸,我急切道:“溪边,你一定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救荷生的,对不对?一定有的,对不对?你告诉我,只要不伤害你,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只要能救荷生,你让我吃什么苦我都愿意,你告诉我,好不好?”
那双幽深碧绿的眼睛注视了我良久,就在我满含期待时,它突然嘴角一咧,目中似有一道异芒道:“有是有,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去做?”
闻言,我顿时喜上眉梢:“你说,你快说,我一定去做,一定去做。”
离我稍远了几步,它的声音悠远的如飘散在空中的云烟:“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几天前,我将你抓伤的事?”
点了点头,当然记得了,那伤口至今还在牵扯的疼了。
“那你是否还记得因为我抓伤了你,连带着自己的身体也一并受伤?”
话说到这里,它缓缓转过头看着我。
眉眼低低,我脑中灵光一闪,又是兴奋又是有着一丝迟疑的抬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已是同体,你伤了我就等于伤了自己,反言之,就是……如果想取你的骨髓,从我的身上也可以同样得到是吗?”
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它最终点了点头。
见它点头,我整个人刹那如掉了魂似的双腿无力的跌坐在了地面上。
一方面我因有了不至于伤害溪边就有救荷生的方法而感到高兴,另一方我却因要自己亲手拿取自己的骨髓而感到害怕。
虽说我的命不是很值钱,但若要我亲手了结自己的性命,说不害怕、说不舍得,那都是骗人的,命只有一条,没了就永远没了,我李清韵才活了十几载,人生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事物都等着我去享受、就连那些戏文中常唱的“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绝美爱情,我也没得及尝试,更有爷爷的养育之恩都还没来的及去报答……
许许多多的事情如过眼云烟般的一幕幕回放在我的脑海中,人生如此美好,我怎能说结束就结束了?
可……
看着那遥遥坐在荷花潭中的绝美少年,他——也是有许多东西都不曾享受过,就这么心甘情愿的为我离去了,不是吗?
眯紧的眸子中,我牙关紧咬,这世上没有谁的命要比谁的金贵?更何况他是因我而死,一命抵一命,本是天经地义之事,这是你欠他的,无论如何都要去还。
“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不想,我会替你去做。”
感觉到它一步步的走向荷花潭,荷叶嗦嗦,我睁开了眼。
“溪边,等一等。”
见我从地上站了起来,径直的走向它,它显然有片刻的诧然。
“溪边,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为我做到如此地步吗?”
从鼻子处传来的阵阵“哼哧”声,它将脑袋扭到了一边。
“这是所有灵兽的宿命,主人让做的事情,灵兽们绝没有不去遵守的道理,这也是所有灵兽代代相传的死契,只要主人有需要,我们就得随时随地为其效命,不管我们愿不愿意!”
抬平视线,看向远处那一大片荷潭,我轻轻的吁了口气。
“是啊,这是死契,千百年来都是如此,灵兽就是主人的附属品,是为主人而生的,只是——你们灵兽的祖先在定下这条死规定时似乎忘了一件事。”
见它虽不看我,却是竖直了耳朵听我说话,轻笑一声,我道:“如你所说,灵兽也是血肉之躯,它们同样会知道什么叫疼?什么叫苦?甚至它们也知道什么叫伤心——与绝望,主人们如此对它们,它们都会感到痛、感到心寒,只是却因为一句死契而不得不千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