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李天晴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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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萧默然给了他两个字。
“什么?”
“她不是小姑娘,是我夫人。”
小二总算听明白了,很惊讶的看了上弦一眼,一副完全不能置信的表情。
有这么奇怪吗?她有什么配不上他的?值得这么惊讶。
虽然她衣着朴素,那不过是因为她懂得节制生活简朴,就算坐在优雅天成的他身边,看起来好像他的侍女,那也是因为她平易近人,还有,她是没有他那么美啦,可是皇帝要那么美有什么用?够勤政爱民,懂得任用贤能,才是关键吧?他叫谁是小姑娘?她已经成婚,亲政,已经十八岁了,不,是快满十九岁了。她还上过战场为国杀敌,她是女英雄,不是什么小姑娘。
“就照她说的上吧。”
咦,他这么简单就同意了?
上弦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萧默然见上弦吃惊的看着自己,对她微微一笑,说,“弦儿,这里的叫化鸡很有名,你呆会儿仔细尝尝看。”
他今天也是便服,一身很普通的藏青色袍子,头发也只是用同色的发巾一束,这样的装束,走在大街上,十个人中倒有两三个和他穿的一样,明明很普通的,可是他一笑,还是让上弦一阵恍惚。
唉,他是名满天下的美男子,就算身上套的是一个破麻袋,也还是一样悦目。只是随意的一坐,自然流露出尊贵优雅的气质,难怪刚才那个小二不信她是他的夫人,她这样的黄毛丫头坐在他身边,真的是……
哼,就是因为他英俊儒雅,才让他当皇夫的,就算她再怎样容颜粗陋,配不上他, 成王败寇,是他自己造的孽,活该。
心里虽然这样为自己打气,可是上弦隐隐有些泄气,其实她这样仗势欺人,并不是君子所为吧。而且,他会和她成婚,只是情势所迫,他并不喜欢她……
上弦想到这里,心里一紧。不过很快她就释怀了。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傻话,她这辈子,谁也不能喜欢,所以才叫孤家寡人嘛。这样和他成婚,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什么时候,他要在背后捅她一刀,也不必惊讶,因为本该如此。没错,本就该如此。只是,心里还有不甘,这就是所谓得陇望蜀吧。月上弦,你该得的,能得的,都已经到手了,千万不要对不可能得到的有什么痴心妄想。只是,胸口又疼了起来,自从中箭几乎死过去以后,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会这样疼,不过,伤好以后就不疼了。不知道为什么,成婚以后又开始时时发作,想来这病会跟她一辈子了。
菜不多久就上来了,果然有一味叫化鸡。
上弦正想动手,却被萧默然抢先一步,用银箸试了毒,然后慢条斯理的撕下一片,放进嘴里仔细品尝。上弦突然觉得这一幕好生眼熟,好像曾经发生过一般,不对呀,她从来没有来过这家饭店,怎么会觉得今天的事眼熟呢?
萧默然似乎觉得没有危险了,才点头示意上弦可以吃。原来他是在为她试毒。也对,不是所有毒都会令银变色,最稳妥的办法是用人来试。只是以前只知道他武艺高强,却不知道他还识毒,居然艺高胆大到亲自尝毒,他就不怕尝到他自己分辨不出的什么奇毒而不治身亡吗?
上弦也吃了一口鸡,尝到鸡的味道,突然浑身一震,想起来了,以前真的发生过这样的事。
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她还是不懂世事的小姑娘,有一天缠着默然哥哥要出宫打猎,默然哥哥真的带她出宫了,还抓了一只野鸡烤给她吃。那次,一向有了什么好东西都会先给她的默然哥哥烤好鸡后,没有立即给她吃,反而自己先吃了一口。她当时还小,不懂那是他在为她试毒,很小心眼的暗暗不高兴了一下。可是她并不是会记仇的人,这件事很快就忘了,如果不是今天吃到的叫化鸡,味道很像默然哥哥那天烤给她吃的,只怕这件事永远都不会想起来。
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她就要疯了。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呢?他明明是会为她试毒的默然哥哥呀,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吃饭,吃饭,不要再想这种事了,不是已经决定再也不想这件事了吗?可是,她觉得胸口好疼,快要不能呼吸了。
隔壁一桌聊天似乎提到了她。
“这么说,当今的这位元庆帝,乃是不输两位先帝的谋略家了?”
“谁说不是呢?当初竟王萧默然因为感激两位先帝出兵为他复国,才会放着好好的国君不做,到月尚来做太子太傅。本来如今陛下已经亲政了,再也没有借口留他在月尚,可是谁让这位太傅大人才智过人呢?陛下竟然一纸婚书,就把他永远地留在月尚了。”
“你这样说,好像是女皇强人所难,你怎么知道那两人不是真的相爱呢?听说那位竟王殿下,没当王之前,就是女皇的伴读,焉知他二人不是日久生情?何况,他是女皇的先生,如果不是他自愿,女皇怎敢对他用强,那可是欺师灭祖的大罪。女皇小小年纪,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陛下班师回朝那天,好些人亲耳听到赤宫里传来打斗的声音,陛下回朝以后,竟王麾下的羽卫军就被调离京城了。大家都说那天是陛下带着王师回来逼宫,第二天就宣布他们的婚事,不到一个月就行了婚礼,听说竟国那边的聘礼都还没有来得及送到,不是逼婚是什么?”
“你这话太武断了吧。女皇才十八岁,怎么做得出这种事呢?”
“你觉得陛下现在还小,做不出这种事,难道你忘了,两位先帝也是在十八九岁的时候成婚,将南北月尚统一起来的?有道是龙生龙,凤生凤,陛下小小年纪,就有乃父母遗风,这是月尚之福啊。只是苦了留在竟国的老王爷,等了十年,还等不到侄儿回去接掌国事,听说现在已经气得一病不起了。”
……
隔壁一桌还说了些什么,上弦已经没有心情听了。原来,在老百姓心里,她是欺师灭祖大逆不道,逼迫自己恩师的逆徒。为了自己的月尚,硬把竟国的国君留在身边,让它群龙无首,还说默然哥哥的王叔已经被气病了。竟国那边的聘礼的确是到现在都没有送到呢,想来那位素未谋面的老王爷根本不想承认这门婚事,所以才会拖到现在吧。说什么让他成为笑柄,原来被人耻笑的是她,堂堂一国之君,要用逼婚的手段才能成婚,真是……滑稽。
最最滑稽的莫过于她心里清楚,他们议论的竟然是真的。是她逼婚,他才成了她的皇夫。
是她有私心,才不放他回竟国。不是为了什么月尚,只是为了她自己。现在的她已经再也找不到冠冕堂皇的理由骗自己了。她会逼他成婚,乃是因为对他有非分之想。
不懂,不懂,如果他从来没有对她好过,那她也不会……,可是,他明明曾对她悉心保护,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呢?难道说,从一开始,他就是在骗她?是她太笨,她无能,猜不透他的心思,就算他一次次要置她于死地,她也没法相信。她的心总是在为他开脱,也许他是有别的用意,也许他不是真的要她死,也许……。
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也许她会是又一个因美色误国的昏君,也许她已经是昏君了,从她决定和他成婚那一刻起就是了……
心里虽然百转千迴,表情却还是平静如常,这控制表情的功夫,如今是尽得他真传了。面前这一桌从一进这饭馆就盼望着的饭菜,已经吃不出是什么味道了。再看萧默然,刚才那些话,他一定也听到了,也没有任何表情,他心里是不是在想,似她这般不战而降的对手,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她是真的不想变作他的对手,只是,这种事什么时候轮得到她来作主。
这一餐就这样食不知味地用完了。
当站起身来,准备离去之时,她也准备好了和他的下一场战役。
和他肩并肩走出饭馆,已经是黄昏,街上开始亮灯了。
就这样默默地跟着他走,他不说话,她也静静地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知不觉走到一处繁华的所在。人头攒动,灯火绚烂。
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人在向她挥手。
她凝神细看,原来是工部侍郎林静言。她也是来看灯的吗?
今天的林静言换下了那身英武有余,柔媚不足的天青色朝服,穿了一条淡紫色的裙子,头发上簪了一只淡紫色的发钗,也是位美人呢,看来是为了节日精心打扮过了。咦,站在她身边的那一位,剑眉星目,俊逸出尘,头戴道冠,身穿杏黄色的道袍,分明是一位……道长。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嘴角虽然很自然地摆出笑容,但其实心里很是诧异,不明白林侍郎怎么会和道长走在一起。
林静言拉着身边的年轻道士,快步的走向她。边走边对她挤眼,一脸顽皮,一付要对谁恶作剧的表情,看得上弦莫名其妙,也为她暗暗担心。
她还是没成婚的闺女吧,在大街上和修道之人拉拉扯扯,不太妥当啊,上弦忍不住用眼角余光扫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人特别注意他们,偷偷替她松了口气。
待她走到面前站定,因为得了她刚才使的眼色,知道该配合她,上弦于是面带微笑不言不动,等着看她怎么出招。
林静言没有对她和萧默然行礼,反而推了推站在身边的那个道士,对他说,“小语,这是我的好友,你能看出来她是干什么的吗?”
原来游戏是这么玩的,上弦恍悟,不由得也仔细凝视眼前这位……道长,想听他有何高论。
虽然穿着一席道袍,可是这位道长却不像修道之人,让上弦说,在她见过的人里面反而是常常身披铠甲的石二先生比他更像。这个人虽然英俊潇洒,气质清雅,却没有作道长该有的与世无争,飘渺如仙的气质,而且他俊美得有点……邪气。
想到这里,上弦自己也有些意外,明明这位道长看她的目光诚实无畏,坦坦荡荡,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对第一次见面连话都还没说的人就做这样的负面评价,她真是太轻率了。
那位道长先看了看站在上弦身边的萧默然,然后又凝视上弦片刻,目光灼灼,看得上弦直想往后退。
“姑娘和公子都是身份尊贵之人,现在是在管理祖业。至于以后嘛……”
他的话说一半,留一半,静静地看着上弦,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眼睛半睁半闭,竟然是说不出的……魅惑。
上弦正觉得尴尬,她从未见过男子如此的眼神,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站在一旁不发一语的萧默然将上弦往身后拉了一拉,微笑着说,“道长此言差矣,内子已经不是姑娘,而是鄙人的夫人了。”
是她听错了吗?怎么她竟然觉得他的话里带有一丝怒气,他不是容易动怒的人呀,而且,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上弦觉得应该出面缓和一下气氛,
“道长如何称呼?”
没想到是林静言抢着回答,
“他叫林无语,是我弟弟。”
那道长微微一笑,算是默认。
弟弟吗?不像啊,应该是哥哥才对吧?上弦有些意外,这位道长怎么看都应该比林静言年长少许,不应该是弟弟呀。
上弦正在踌躇该不该坦承自己的身份,林静言又抢先一步说,“小语,你总说你的相术高明,这次牛皮吹破了吧,站在你眼前的可是女皇陛下和皇夫殿下,你居然都没相出来,以后可不许在外面招摇撞骗了。”
听到她这句话,上弦心中一凛,林无语没有相错啊,她现在确实还是个姑娘,而且也的确身份尊贵,月尚第一人,还有谁比她的身份更尊贵的?在管理祖业,没错呀,月尚不就是她的祖业吗?这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林无语忽然收起了他似笑非笑的神情,一脸肃穆的说,“陛下印堂发黑有水难之相,今年当避水。”
上弦听到他这句话,饶是她一向好脾气,也有点恼了。这个人,神情……轻佻不说,还对初次见面的人说这种话,难道他真当自己是仙师?刚才还觉得他有几分道行,如今只觉得他卖弄过头了,白费了这一副好相貌。
虽然心里着恼,碍着林静言的面子,又要顾及天家威严,毕竟不好失礼,上弦还是笑着说,“多谢道长指点。”
“陛下,你千万不要信他的,他总是喜欢故弄玄虚,除了医术还不错以外,别的本事就没有了。”林静言很唐突的说。
上弦见惯了她的心直口快,也不以为意,只是听说这个道士精通医术,倒要另眼相看了。
上弦还待要与他们客套,忽然觉得萧默然拉她的手一紧。
啊,看来他也不喜欢这位道长,想要甩开他们。本来她也觉得该和他们告辞了,不过既然他不喜欢,她就偏要和他们一起赏灯,气气他也好。
“林爱卿,你们今天也是出来赏灯的吗?不如结伴同行。”
“陛下,还是算了,我和小语还有别的事要办。”
喜欢热闹且不甚拘礼的林侍郎会拒绝,上弦有些诧异,不过人家既然说有事,当然就不好勉强了。
告辞离去,走了几步,上弦忍不住回头去看了一眼。
林静言竟然正对着萧默然的背影做鬼脸,见她回眸微微一愣,不但不心虚,反而露出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微笑,然后很豪气的挥了挥手。看到这一幕,上弦也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笑,这样的可爱,有谁会不喜欢,有谁会忍心苛责呢?
上弦为她的那个鬼脸心情大好,转回头去的时候,眼角余光扫到站在她身旁的林无语。他正宠溺的看着林静言。那个神情让上弦的心里微微一动,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常常用这种眼神看她。刹那之间,她对他的恶劣印象都消失了,只为那一瞬他露出的和她心里那个人一样的表情。
待上弦转过头去,林静言得意地对身边的林无语说,“看,我说得没错吧,她很可爱对不对?配那个美得已经带了魔性,又阴阳怪气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主意的摄政王真是……。”
说到后一句,眉头皱了起来。
林无语对她笑了笑,没有答话,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陷入沉思。
“小语,你可不能动她的歪脑筋。”
见他如此,林静言突然警觉起来。
“我不会的。”
得了他这句话,林静言松懈下来,很快一盏美丽的灯吸引了她的注意,让她忽略了他的眼一直盯着上弦的背影没有移开。
挥别林静言姐弟之后,上弦跟着萧默然一路静静的赏灯。眼中看到的虽然是灯,心中想的却是刚刚林静言作的那个鬼脸,还有林无语凝视林静言的眼神。那样的场景让她忆起很久以前那段无忧无虑的岁月,想得自己正在不由自主地傻笑都没发现,当然也没发现身边萧默然看她的的目光越变越冷。
回到宫中,早早地沐浴更衣,休息了。
萧默然看着怀中已睡熟的上弦,冷冽的目光慢慢放柔。
她不解情事,今天的事怎么能怪她呢?
那个妖道竟敢当着他面勾引弦儿,林无语,黄粱道的新任教主吗?他是两年前才刚接任教主之位的吧,难怪如此嚣张,视他这个皇夫如无物。这两三年只顾紧张弦儿和成国的战事,倒是没有分神来关注黄粱道拥立新教主的事,他父亲还是教主的时候从没有出过什么纰漏,如今他一个毛头小子想太岁头上动土吗?倒是志向高远嘛,只是不知究竟有多少斤两,看来该好好查一查他的底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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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
(本章字数:3001 更新时间:2006…2…10)
二月礼部开始上折子要上弦纳妃,按照惯例,大婚和纳妃本该同时进行,这次因为大婚事出突然,所以从权,当时议定的是亲政以后再办,如今上弦也顺利亲政了,礼部那边也不准备再拖下去。
可是上弦早已决定不纳妃了。
开什么玩笑,她现在的身体,哪里还能纳什么妃?有一个皇夫尚且让她心力交瘁,如果再多添几个,岂不是真的要了她的命了?更何况纳妃之礼又是一大笔钱,纳了妃之后总要把后宫好好修缮一番才能住人吧,这又是钱。如果说她月上弦真的还能留下子嗣那还罢了,可她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