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有病,得治!(网络版) 作者:君子匪(晋江vip2013.04.10完结,情有独钟)-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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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很小,很小。
我内心各种呼啸:笨蛋,这本不是你表痴情的时候啊!
我恶狠狠瞪向曾奚,却看到他的目光染满了破碎的灰色,那神情像一根看不见的弦,狠狠的勒住了我的心。
疼……
我心脏似是抽了一下。
翠羽草的毒!
我开始不自主的微微痉挛起来。
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毒发的!我狠狠咬着下唇,拼死了让自己看上去若无其事。
蓦然间,师父像是在展示所有权一般,十分霸道的将我整个人都拥在了怀里,一只胳膊环住我的脖颈,一手轻轻抚上我的后背。
我怔了一下,背后曲桓穴处悄然传来阵阵热流,不消片刻,心口的剧痛便渐渐缓和,我靠在师父胸口,不再去看曾奚。
啪,啪,啪。魏祈鼓掌笑道:“精彩啊这出戏。时音姑娘,敢问曾都尉今日恰巧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听你说这一番话?”
许久,曾奚的声音响起:“不是恰巧,我是来找她的。”
我险些气晕了过去,曾奚你真是不会说谎的笨蛋!
“我想带她走,不过现在看来我没这个资格。”曾奚说。
“那你还不快滚!”我厌烦道。
曾奚微微侧过身来,定定的看我。
他勾了勾唇角,笑意干干净净。
“我知道。”他吐出这三个不知所云的字眼后,缓缓转过身,举步离开。
我怔怔看着他的背影,像一把锈了的刀。
“慢着。”
师父开口。曾奚止步。
诶?我猛的抬头看师父,使劲儿朝他使着眼色,声音从牙缝儿里一点点挤了出去:“师父你别给我添乱!”
师父看上去很开心。
我往后仰了仰,拉远了和他的距离,于是发现我观察的没错,师父的确很!开!心!
“你,你笑什么?”面对师父突如其来的诡变,我总是如临大敌。
“为师一直在等。”师父笑眼弯弯。
“等什么?”
师父的目光越过我,落在魏祈身上,他的人却缓缓弯□,微凉的嘴唇贴上了我的耳廓,气息撩拨着我的耳畔:“阿音啊。”
我抖了一下,嗅出了一股浓浓的阴谋得逞的味道。
果然,师父清浅的声音充斥着戏谑的味道:“其实从魏祈进门的时候起,为师就知道你会为了护着你的小竹马而放出狠话的。”
“所以……”我失声。
“所以为师忍着没杀他,就是在等你讲完嘛。”师父的尾音被他飘然而出的身形拉的老长,眨眼间他炽烈澎湃的杀意便倾轧向了魏祈。
“你是故意的?!”我气的发抖。
师父击出一掌时突然回过头冲我勾了下唇角,“当然。”
我一阵恶寒。
为什么我会遇到这样的师父!谁能让我死三遍啊死三遍!
魏祈到底也不是庸手,随着师父的强袭急速后退,动作轻灵迅捷。
谁知师父只是一招虚晃,猝然间便跃至魏祈身后。
哐嘡!
大门被重重关上,眼一花,门栓已横,又是一声噪响,木桌蓦地飞起抵住大门,屋内蓦地暗了下来。
魏祈和众侍卫皆是一愣,继而抽刀朝师父砍去。
见这情形,曾奚踏出一步,振臂出剑,便要跃上前去。
“保护阿音!”师父低呵。
曾奚脚步一滞,当即闪至我身前。
师父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不许碰她。”
我:“……”
曾奚:“……”
说话间,师父双袖飞扬,衣袂翩振,转瞬已扭断了屋内几名侍卫的脖子。魏祈挥刀而上,刀光似电,劲力带起虎虎风声。
“师承无极门吧。”师父散漫一笑。
数招间,师父猝然横切魏祈脉门,一抖,一震,魏祈手中长刀飞脱。
魏祈见状,惊骇之余转身就跑。
白光一现,师父挡住了魏祈的去路。
魏祈惊怒:“大胆……噗!”
师父反手一耳光,打的魏祈鼻血门牙齐飞。
门外撞门之声愈来愈大,不出片刻这大门便会被撞开。
师父朝曾奚这边看来,道:“小竹马,借你的剑一用。”
我黑着脸看向曾奚。
曾奚一脸迷惑:“什么?”
“师父问你借剑。”我只好解释。
曾奚倒也没多言,卸刀扬手,墨色的光滑掷向师父。
片刻后,惨叫声乍起。
曾奚背起手,“阿音,有这么个师父,你也挺辛苦的。”
我低下头靠着门框用拐杖在地上画着圆圈。
眼见大门被撞的晃荡不停,师父并没有折磨魏祈,而是一剑给他了个痛快,将他钉在了门板上。
师父跃了过来,一把将我抱起,沉声道:“快走吧。”
“你们走吧。”曾奚道。
我微惊,“你做什么?”
曾奚不回答我,却转而看向师父。
“顾牵机,好好问问你自己,你那到底算不算爱?”曾奚指了指师父的胸口,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背影迸发出战神般英武的锐气。
“带她走!”曾奚猛然抬手,重剑从魏祈身体里抽出,他顺手抡了个圈,带起一道血色的光辉。
我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师父圈在我腰上的手臂蓦地收紧。
曾奚从容的打开了已变了形状的大门,正在撞门的兵士愣了一下。
重剑伫地,曾奚一身雪亮戎甲,单手拄剑,声音温和有礼,却隐隐带着杀伐之气:“急什么?要进去蘀你们魏大人收尸吗?”
领队副官的目光溜着地面朝内看去,不由又惊又骇:“大胆逆贼!竟敢诛杀朝廷命官!来人,把这逆贼和里面那两个要犯给我抓起来!”
长剑出鞘。
“玉临关鹰翼军曾奚在此!哪个敢过!”曾奚咤声,背影威武决裂。
肃然死寂。
武将抽刀大吼:“缉舀逆贼,重重有赏!”门外蓦地哗声震天,数百将士齐齐抽刀朝曾奚涌了过去。
“曾奚!”我嘶吼,声如裂帛。
“顾牵机,带她走!”
曾奚大吼,回首他最后看了我一眼,目光在顷刻间凋落成泥。
“曾奚!!”
我大喊,腰间却骤然一紧。师父抱着我三两步冲进楼上客房,一掌震飞了临街的窗户,然后蓦地跃起,单臂攀住屋檐,足尖轻点借力,凌空一个翻转,飞身上了屋顶。
我的目光越过师父的肩膀朝下看去。
曾奚的身影跳跃在重重刀光剑影中,他银两的戎甲早已布满斑驳的血迹,身前倒下的尸体愈来愈多,他手里的重剑编织出一张密不透风的嗜血之网。
高举刀枪的兵士如潮水般涌上。
再涌上。
“师父,师父,你把我放在这里就好,求你去救他吧,他会死的啊……”我绝望的祈求,换来的却是冷漠的回应。
“不行。”师父脚步不停,踏着屋脊施展轻功。
“求你了啊!!他会死的!!”我仰首哀声呜鸣着。
“放下你你会死的!”师父愤怒呵斥。
我急怒攻心,奋力去掰师父的肩膀,伤口处传来阵阵剧痛,我忍不住冷汗涔涔。
“胡闹!”师父骤然沉下脸,利落的点了我的穴道。
“师父……”
我瘫在师父怀里,大瞪着眼,眨也不肯眨。
直到那个英武挥剑的身影最终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直到眼前的一切变得支离破碎。
直到我模糊了意识。
……
38章
数日后我和师父回到了龙池山。
路上的时候;师父派出的暗探传来消息,说曾奚重伤被抓,眼下正被羁押在重犯牢里择日提审。
我微微松了口气。无论如何,至少他还活着。
下了马车后;师父抱起我一路没停的奔上了斗羽峰,踹开门进了屋,将我轻轻的放在他的床榻上。
我说我要回我的住处,师父理也未理,只是小心的托起我的手开始拆解纱布。
经过十几天的恢复,碎裂的骨头虽然尚未完全愈合,但外观看上去的确大有起色;不似前日那般惨不忍睹了。
师父看了一会儿我青红不堪的手,起身跃出门去;不到眨眼的功夫又回来了。
我看着他进屋取了新手帕,投到水里浸湿后拧了拧,走过来一寸寸一点点的轻擦着我的手指。
师父垂着眼,神情端肃冷冽,眉目间沉浮着丝丝怒意。
我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也不想知道。
屋里死一般安静。
片刻后敲门声响起。
“教主,您要的栖骨膏。”一名教众在门外道。
“进来!”师父应声。
黑衣教众推门走了进来,还没将药膏放到桌上,就听师父隐含着怒气的斥责声响了起来:“不过是取个药,去了这么久!”
“嗵!”
教众直挺挺跪了下来,吓得捣蒜似的磕头:“弟,弟,弟子知错,教主恕罪啊!”
“师父,你知道药房离斗羽峰有半座山的脚程么?”我睁开眼。
师父冷眼看我。
“你必然知道的,对吗?”我说。
师父没有否认。
“可即便你知道,你也不会去考虑你的弟子来回一趟需要多少时间,因为你是教主。”我又说。
许是那教众头一遭见有什么人敢如此顶撞师父,头也忘了继续磕,只是目瞪口呆的盯着我。
“你出去。”师父挥了挥手。
还没来得及眨眼,那教众已经跳起来跑的没了影。
师父掀袍往床侧一坐,托起我的手腕,墨眉微蹙,“若不是你那番折腾,现在手指会好了大半的。”
我苦笑:“我做不到心安理得看他送死。”
师父依旧看着我的手,面无表情道:“送死也是他自愿,就算他不那么做,为师也照样可以带着你离开。”
师父的冷漠叫我出离愤怒:“饭不煮也照样能生着吃的!你怎么不直接抓一捧生米塞嘴里呢?”
师父突然若有深意的笑了:“阿音,我若喜欢生吃的话,你早在我肚子里了。”
我盯了他一会,扬起手就朝师父推去,气愤道:“我没心思跟你开玩笑!”
师父刷的沉了脸,闪电般扣住我的手腕,语气全是森冷的警告:“你的手若再不好好护着,待得长成萝卜状的时候,你可不要来跟我哭!”
我失笑:“我的手我自己会负责,我为什么要去找你哭?”
“你的手?”师父的语气像在说什么天大的笑话:“阿音,你要记住,你的一分一毫都是为师的,你没有任何对自己不负责的权利!”
我极力抗争:“我就不信你能永远把你的想法强加到我的意志上!”
师父睥夷,轻哼道:“你以为为师就舀你没办法了么?”
我突然像被抽了底气,彻底偃旗息鼓。
师父的确道出了一个严峻的现实,那就是在和师父的斗争中,我每一次都是处于下风的,没有例外。
我垂下头。
师父蓦地长叹一声,倾身上前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
“阿音,你这条命算是为师捡回来的,你不珍惜,我还舍不得放手呢。”师父温和的语气和以前一样,又不太一样,明明是责备,却又带着无尽的宠溺。
我猛然抬头,脸上带着指天为誓的坚定,大声道:“我不服!我要咸鱼翻身!”
师父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慢慢道:“咸鱼翻身不也还是咸鱼么?”
“……”
我暂时放弃了抗争,沮丧的伸出手让师父上药包扎。
由于脚上并没有伤筋动骨,所以愈合的速度比手部快的多,眼下已勉强可以行走。师父查看了下伤口后,脸色果然大有缓和。
清洗上药包扎,前前后后委实忙了很久,其间我和师父谁都再没有说话,偶尔碰疼了伤口我也只是轻声哼几下。
屋里静极。
“我以为你会求我去救他。”师父用干净的布子净了净手。
我坐起身,定定的直视着师父的双眼。
“我求你的事,你没有一件答应过。”我眨了下眼,湣鸲堵淞诵矶嗤碌谋〕荆拔ㄒ淮鹩模阶詈竽阋仓皇乔崦璧吹乃盗艘痪洹沂逞粤恕驮僖裁挥辛巳缓蟆!�
师父的气息沉静了下来。
“所以我求了也没用,更何况身在险境的那个人是曾奚。”我又道。
“记性不错。”师父似笑非笑,“所以才很难忘记仇恨。”
我斜斜往后一靠,“师父,你从生下来的时候,就注定会继承你爹的宏图,成为天珩教教主的,对吗?”
师父没有否认。
我续道:“你这二十几年一定很顺,从来都是别人揣摩你的心思,你用不着考虑别人的想法,对吗?”
师父依旧沉默。
我笑了笑,再不说话。
“好好休息吧。”良久,师父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我回头,突然喊住了他。
“师父。”
师父蓦地顿足,背对着我。
我坐起身下了床,对着他的背影缓缓跪了下去。
“你不是不求我么?”师父的声音带着稍纵即逝的讥讽。
“我承认自己是个出尔反尔的人。”我说。
师父似是轻哼了一声。
我挺直了身板,看着眼前这个从小在魔教长大的男人,叹道:“师父,我不是求你去救曾奚,而是求你明白一件事。”
师父微微侧首,眼中锋芒犀利。
我抬头,缓缓的,清晰的说:“如果那天换做是你浴血引敌,我也会不惜性命去求曾奚救你的。无关乎爱,只关乎情义。”
师父依旧沉默,阳光斜斜穿过窗棱,洒了一地落拓萧瑟。
“你想说为师无情无义?”
我摇头:“我们看重的东西,本就不一样。”
四下压抑沉闷的如一潭死水。
我仰首看着师父一动未动的背影,看着看着,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哀凉。
良久良久,师父缓缓转身,漠然道:“如果为师死了,你会不会觉得解脱了?”
我懵了一下。
“阿音,你真的从未把我放进心里过吗?”
师父看向我,目光中似是有什么被掏空了,破碎又荒芜。
“怎会没有?”我迎着他的目光。
师父的神色凝了刹那。
我垂下眼帘,缓了一下,跪着蹭了过去,轻轻的抱住了他。
“师父,从你救下阿音的那一刻起,阿音的心里就有了你的影子。”
“一开始,我虽然称你为师父,但你并没有传授过我任何武功,只因为你懒的去教。后来尽管你心里明白我所背负的一切,却依然强迫我吃了葵木丹。再后来仅仅出于你对我的‘喜欢’,就强行将我软禁在龙池山。直到现在,你都在强迫我放弃报仇,尽管你从未有过灭门的惨痛经历。”
“对于这些,我都没有停止过反抗,甚至还给你带来不少麻烦。”
说着,我缓缓将额头抵在他的腰间,声音有些颤抖:“但是师父啊,阿音长这么大,能让自己心甘情愿认命的事不多,可独独遇到你并成为你徒弟这件事,阿音认了……”
我闭着眼,再也说不出话来。
师父的手慢慢抚上了我的头发,微凉的指腹轻轻下滑,拂过我的眉,我的眼,我的侧脸。
许久后,他掰开我的胳膊,转身离去。
“其实师父,你根本不是爱我,对不对?”临出门的时候,我蓦地开口。“至少爱一个人,是从学会尊重他开始的。”
片刻,门声喑哑,脚步渐远。
我独自跪在屋中间,缓缓坐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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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好几天,师父都没有出现。
师父的房间好像彻底成了我的,每天都有下人按时送饭,餐点都是些有助于安胎的事物,想来是花了番心思的。
我求过白石帮我去救曾奚,白石虽然有些为难,但告诉我他会量力而行。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尽管每天依旧心神不宁,但就算再没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