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年+番外 作者:玉小涅(晋江2012-04-14完结)-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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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想到手术要是不成功,初秋绝望的表情,她就胆颤心惊的厉害。
刚开始她们急匆匆赶过来时,初秋还拉着医生问父亲的状况,询问有没有生命危险,手术成功的几率有多大,虽然害怕的厉害但还算镇定,直到见到病床车上浑身是血的人后整个人就崩溃了,哭的惊慌失措,后来等到床被医生强行推进了手术室后,她反而渐渐安静了下来,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盯着走廊的地板,三个小时里不仅一句话都没有,就连表情都没有,那双眼睛空洞的像是没有一丝灵魂。
☆、第 13 章
若雨再次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随后走至初秋面前,一把夺过她手上的手机,翻到时振轩的号码,摁下去。
手机经过短暂的铃声之后,终于被人接通了,里边传来陌生而礼貌的女声,“你好,时总现在正在开会,不方便接听电话。。。”
若雨来火的直接截断话,破口大骂,“开TMD的什么会啊,他老丈人现在在医院生死未卜,他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的忙着开会,时振轩是成心躲着电话的吧,都打了几十个电话,现在才接。。。”
手机那端的小姐被对方一顿粗俗的骂声吓住了,沉默了许久一语不发。
若雨冷笑,“你告诉时振轩,如果一个小时内他人还不到,那么他以后也别出现在初秋面前了。”
若雨用力挂断电话,转头又看了初秋一眼,发现她正抬头看着她,眼中终于有一丝光彩,只是哀戚的神色让她心里也抽痛得难受。
若雨走过去,坐到初秋身边,轻搂过她的肩头,“别怕啊,吉人自有天相,叔叔会没事的。”
“嗯,”
“我出去买点东西,咱们吃饱了才有力气守着对不对?”
初秋笑容虚弱,“谢谢你,若雨,不过我现在真的没什么胃口。”
“笨蛋,没胃口也要多少吃一点,你要把自己的身体饿垮吗?”若雨白了她一眼,“你等着,我去买饭,你想吃什么?”
初秋定定的看着她,良久,“我真的吃不下。”
“那我就买些寿司吧,”若雨起身,按住她的肩头嘱咐道,“我很快就回来了,所以等我。”
“嗯。”
直到看见初秋微不可闻的点头,若雨才转身离开。
她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初秋才收回视线,目光怔怔的看着掌心里的手机。
“啪!”
手术室门外的灯忽地暗了。
初秋恐慌的抬头,唇色立即褪成苍白。
手术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穿着隔离衣的医生护士鱼贯而出,初秋踉跄着跑上前,一把抓着主刀医生的手腕,嘴唇抖个不停,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病人脑室内脉络丛破裂出血,出血量大不止。。。”医生看着悲伤的她,叹气道,“我们已经尽力了,家属还是尽快办理后事吧。”
轰!
轰轰!!!
脑子瞬时一片空白,耳边像是有千百个大鼓在猛烈的敲击,初秋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向她宣告父亲死亡的医生,身子抖个不停,全身一阵一阵的发冷。
“家属请节哀。”
见惯了生死的医生示意身旁的护士扶住初秋,转身去了更衣室。
初秋甩开身旁搀着她的护士,目光空洞的看着从手术室推出来盖着白布的病床车,好像全身的力气被人抽光一样,她慢慢的,慢慢的走过去,像个僵直的木偶一步一步的终于走到床前。
“爸爸。。”
她出声才发现自己哑的说不出话来。
“爸爸,”她再次轻轻唤他。
“爸爸,求求你,求求你。。”
话说的语无伦次,悲伤早已将她淹没,可是奇怪的是眼角干涸的竟然流不出一点眼泪。
手抖如筛糠的缓缓掀开了白布一端,白布下闭着眼睛的男人因为车祸,面孔早已被碎玻璃刺的伤痕斑斓,几乎已经快要看不原来俊朗的面貌。
他该有多痛!
全身上下一定都是伤吧!
出车祸时,他一定痛的恨不得死去吧,所以才离开了她是吗?
“爸爸,求你,不要丢下我,你怎么狠心,你怎么狠心丢下我,。。。”
“爸爸。。”
“爸爸,你是长命百岁的,你会看着我幸福的,你说过的,你说过会长命百岁的不是吗?”初秋抱着父亲的身体终于泪如雨下,嚎啕大哭,“爸爸你说过的话怎么可以反悔,你怎么可以反悔。。。你不可以丢下若若,你怎么舍得丢下若若呢。。。”
“小姐,请节哀。”
两旁的护士见状不妙,立刻上前架着初秋拖开病床车。
“那是我爸爸,是我爸爸,”哭的喉咙沙哑的少女早已没有半分力气去挣脱护士的手臂,“求求你们放开我,那是我爸爸。。。”
“小姐,死者已逝,请节哀自重。”
“啊!放开我!”
“放开我!”
初秋眼睁睁看着顾制衡的病床车被护士小姐推走,挣脱不得的她气血攻心,眼前一黑,便跌进了无底的黑渊。
正午的阳光从落地窗铺洒了卧室一地的白光,
长长的餐桌上,少女仰头呵呵笑开,眉眼均是晶亮的光芒,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那一碗面条放到他的面前,声音都带着讨好的笑意,“爸爸,这可是我亲手做的长寿面。”
她看了四周空旷的客厅,压低声音笑眯眯道,“姐姐和振轩哥都没这待遇,快尝尝味道。”
男人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那爸爸我还真是荣幸的很啊。”
“爸,爸爸,以后每年的生日我都帮你做这碗长寿面好不好?”她坐到他旁边,趴着桌子看着他,“虽然这是第一次,面可能有些难吃,不过我想以后我的手艺会越来越好的。”
“该不会你这丫头找不到人,就拿我试菜吧?”
男人佯装板着脸,眼里的笑意却泄露了他的伪装。
“瞧您说的,分明是小人之心,我是那种人么,”她理直气壮的辩驳,“我就算在怎么无耻,也不会拿您老开刷不是?您就这么不相信您女儿啊。”
男人笑出声,拿起筷子挑了面进嘴里,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咸了,我说丫头啊,你放了多少盐?”
“不多啊,”她一脸讶异,“就三勺盐。”
男人无奈的抚额。
“好吧,我承认,我放了五勺盐。”
他已经彻底无语了,摆摆手,“你的心意我收到了,这面就算了吧,以后跟着张嫂好好学手艺,明年再这么难吃,别想我会答应你的要求,说吧什么事?”
“啊,爸爸,你太厉害了,”她立刻谄媚的捧着笑脸,“你怎么这么厉害啊,我能不能今晚不去参加那个什么宴会,我还要写论文呢?”
“不去就不去吧,”他好笑的摆摆手,“每次参加什么宴会你就像看到洪水猛兽一样的表情。”
“宴会是不恐怖,宴会上那些自命风流的富家少爷们就恐怖了。”她撇撇嘴,“我现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别人我可不想招惹。”
他笑的拍拍她的头,面容慈祥的看着她清丽的脸,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落寞,“爸爸我啊,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我的宝贝女儿能够幸福,所以为了这个愿望,就算有什么苦难,我啊,都会咬牙撑住,活的长命百岁的。。”
初秋醒来时天刚亮。
她发了高烧,呓语不断,整整昏迷了三天。
两天的时间里,芯悦已经动作迅速的将一切都打点好了,举行了祭奠仪式和尸体火化,就连棺木下葬这样一连串的流程都没有初秋参加的事,甚至连父亲的骨灰她都没有机会见一眼。
她醒来能够做的,可以做的只有跪在父亲的墓碑前忏悔着这一切。
阴雨连绵,整个空旷的墓园安静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时振轩放下工作匆匆赶到那里时,只见到那抹黑色的背影笔直而倔强的跪在墓碑前,全身已经被雨淋湿透了却仍旧一动不动。
天地间只剩下悲怆的气氛,萧瑟一片。
一模一样的场景,只不过是人物的交换,时间忽然倒流到多年以前。
公司破产,受不了打击的父亲从公司的天台跳了下去,那个时候的时振轩一夕间从高高在上的少爷变成了欠债累累,人人躲避的孤儿。
父亲下葬那一天,生前那么多的亲戚好友却只有顾制衡一人来了,场面冷清的令人心底生寒。
谁也劝不走,他就是那么笔直的跪在墓碑前,以那么孤单而倔强的姿态跪在哪里,面无表情的盯着墓碑上的照片。
也是阴天,下着小雨,空气里都是雨水混着青草的气息。
顾制衡见劝说他无效,于是牵着初秋和芯悦无奈的离开。
然后整个死一般安静的墓地就剩下他一个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身后忽然响起鞋子踏着泥水的声音伴着雨水滴答滴答敲打着伞面的清脆节奏,他抬起被雨水冲刷到几乎睁不开的眼皮转头就看到了初秋。
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她穿着素白的衬衫和毛衣,撑着一把青色的伞,身后是大片被阴雨淹没的黑色背景,面容清淡素雅,就好像月光下悄然绽放的白莲。
他转开脸,声音带着冷漠的隔绝,“你走,我不需要任何同情。”
初秋扔掉伞,陪他跪着。
他见她这样,惊讶不已,愤怒,心痛还有感动同时绞在一起,一时间心底五味陈杂。
“顾初秋,你疯了吗,你想干什么?”
他听见自己在雨里咆哮的声音。
她费力的看向他,被雨水冲刷的眼几乎睁不开,声音清淡却温和,“我在陪着你,你看不出来吗?”
他承认他当时真的气急了,一把将她扯起然后推开,“我不需要,不需要这些虚伪的同情,不需要你可怜的施舍,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跪在这里,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滚!”
她脚步不稳,就那么被推倒在地,白色的衣服沾了一身的泥。
隔着雨帘,她望着他,没有愤怒,没有悲伤,没有任何一种宣泄的情绪,她说,“振轩哥,我没有打算给你施舍或是可怜,我只是心里难过,那里面是时伯父,我也想以我的方式送他一程。”
后来她陪他吹了一天的埙。
第一次,他哭了,那是时振轩第一次哭,也许是她的埙声太过悲凉勾得他心境悲凉而无望。
她那么美好,美好的就像久行走于黑暗边缘的行者仰首间忽然被刺到的那一缕阳光,明亮而温暖,只不过阳光虽然明亮却最终无法照亮前方漫漫的长路,它只能让人眷恋却无法将人救赎。
回忆淡去,时振轩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
终于走上前,他将伞挡在她的头顶上方。
初秋依旧跪着静默不语。
除了雨声,四周万籁俱寂。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发文 第一次写作 什么都不懂 也不懂规矩或是什么的 只想写故事 给喜欢我文章的人看
☆、第 14 章
门被人轻声扭开,时振轩放轻脚步走到那张白色的欧式豪华公主床前站定,目光定定的看着床上抱着膝盖一动不动的女孩子。
从顾制衡的碑前回来之后,五天的时间里她就维持着这种姿势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不吃不喝,也不去厕所洗漱,任何表情都没有,仿佛就像个精致的木雕假人。
就在昨天他曾试图扳她的手指和身体,强硬的喂她吃了两口饭,她就是不张口,好不容易强灌进了几口汤,却见她难受的呕了出来。
他实在无法,只好继续给她输营养液吊着,即使怎么动作,下一秒她还是抱着这样的姿势缩在床脚,好像只有这样她才会感到安全。
“别这样好不好?”他叹息拥她在怀里,“你不可以在这样下去了,在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她依旧不开口。
“初秋,”他唤她,“乖,听话好不好?叔叔不在了,我还在,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她抬眼,目光空洞的看着他。
即使这么微小的动作仍令他欣喜若狂,她终于正眼看他。
“初秋,我让张嫂炖了些汤,等会喝些汤好不好?”
她还是不说话,短短两天时间,原本瘦削的脸看起来更小了。
“少爷,”门外传来佣人的声音。
“什么事?”
“门外有位自称是二小姐朋友的沈若雨小姐来看望小姐。”
时振轩眉头微皱,随后看了一眼床上像个木偶的初秋,想了一会儿吩咐佣人,“带她进来吧。”
若雨上楼进了房间,看到床上的形销骨立的初秋,两条眉毛心疼的立刻打成结“这是怎么了?才一周时间不到怎么就瘦成这样?”
时振轩起身,留若雨在房间,“你帮我好好劝劝吧,她一心求死,我也实在没有法子了。”
房门被时振轩带上,若雨缓缓走到床边坐下。
她心疼的伸出手摸到她尖尖的下巴和瘦的突出的颧骨,“顾初秋,你怎么就这么让人不省心,你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有病是不是?”
她还是不说话,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闯不进她的封闭的世界里来打扰她。
“顾初秋。”
若雨再唤她的名字,她还是面无表情。
“顾初秋,你说话啊,”若雨去摇她的肩膀,心里已经发慌,这样的初秋让她害怕,“顾初秋,你说话,说话,你别吓我,我是若雨。”
说到后来,她的声音已经隐隐带着颤抖。
“顾初秋,初秋,你别吓我。”她眼里已带上一层水汽,慌张的搂着她,像往常一样顺着她的背,“初秋别怕,别怕,我是若雨。”
怀里瘦的形销骨立的少女终于动了动睫毛。
“别怕,我是若雨,秋啊,别怕。”
初秋突然挣脱若雨的怀抱,防备的盯着她的眼,一直向后退,一直退到床角,“你走开。”
谢天谢地,她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虽然话音轻的几乎听不见,若雨却松了一口气。
“初秋,”
若雨故意逼近她,却没料到初秋却伸出手用力推开她,“你走开,走开。”
若雨诧异的僵住手臂,“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么?”
初秋仍旧推着手臂在半空中,眼神戒备,“你不要过来,走开。”
“顾初秋。”
若雨火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拉着她的身子向前拖,一直把她拖到室内的镜子前,冷眼看着她变幻不定的表情。
“这就是你,你想死是吗?”
初秋呆呆的看着镜子,眼光渐渐又要变的毫无生气。
若雨一巴掌扇过她的左脸,“好啊,你这么往死里作践自己,你拒绝任何人的关心,不就是想求一死么,但是你别忘了,你想去见你死去的爸爸,你爸爸却未必想要看到你这幅样子去见他。”
初秋身子一震,眼神茫然的盯着光滑的镜面,呐呐自语,“爸爸。。”
“因为有个好爸爸,所以你就可以这么放肆的作践自己?”若雨气的终于掉了眼泪,“生命是可以轻贱的么?即使再痛苦难过,你也要给我活下去,这条命你以为是你自己的么?你的命是你最亲的人留给你活下去的动力,你凭什么可以这么轻贱它?”
初秋转头看向她,眼里终于有了些生气。
缓缓的,初秋终于垂下头,声音低低的,“我是个不祥的人,所以不要太靠近我。”
宽大的落地镜子前,映着少女并肩而坐的背影。
房间静谧的可以听见两人清浅的呼吸。
若雨目光恍惚的看着窗外蓝白交接的天空,开口轻声道,“其实我一直没跟你说过其实我是私生女的事情吧。”
初秋身子僵硬,转首目光定定的看着若雨美丽的侧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