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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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华山的景色依旧，冬日的萧条将成华山脚下的破旧墙壁描述的恰到好处，枯黄而倔强的小草在墙头依旧挺立着，厚厚的没有任何杂质与印痕的雪掩埋掉了原本的石板路。在来的路上，阿丑便听说成华村早在几十年前村民便迁徙到其他地方了，走的走，散的散，往日的热闹也早成了往日，当年的李二张爷爷想必也已经轮回到了不同的世家里面。
　　通往成华山的石路已经被雪掩埋，看不清楚路面，亦不知哪里才是那石头堆成的路，即便当初走了七八年也没能记住那些石头的位置。
　　阿丑哀愁的一笑，没有想到自己出门了一趟，在回来之时竟然是这个样子。大袖一挥，一条蜿蜒盘旋而上的石板路便呈现在了眼前，石板断的断，缺的缺，甚至有些地方早已经没了石板，凄凉的感觉从阿丑的心底涌上。
　　一步一步的慢慢稳稳的踏着石板走向那曾经最快乐的地方。耳旁响起大小师傅的朗朗笑声和师兄姐们的关切的问候。不知为何，阿丑此刻多么多么希望成华顶上还有人，告诉她欢迎她回来。
　　然而事实便是事实，它有着就连时间都无法比拟的残酷。断瓦残垣，被雪压塌的房屋，杂草杂树横生，成华顶已经是一片废墟了，早早的成了平地，它也将冬日的凄凉解释的淋漓尽致。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消失掉了，就连大小师傅都不等自己，飞去了其他星球。
　　阿丑的泪水在也忍不住的流淌了下来，划过脸颊，滴落到雪地上，落出一个个小小的坑，瞬间也凝成冰坑。她再次承认，她不是坚强的人，面对这残破的墙壁她无法不哭泣。
　　刺骨的寒冷让她再次深深的感受到了那日冬日里的寒冷……
　　阿丑想要重新建一下成华派的房子，可是她却发现即便建立了也不会再有人来了，于是放弃了这个念头。离开成华山之后，阿丑想要寻找下个目的地，可是若想要去情一诺岛没有充分的准备是不行的，可是现在若不去情一诺岛，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待着。
　　“东边？西边？南边？北边？”阿丑看着都是白色的四面，哀怨的一笑，即便自己成仙了又如何，还不是照常没家可回。
　　“修神吧，等修成了神也变能够回家了呢。”阿丑心底自我安慰着，想到这里，她又充满了信心，决定寻个地方开始修炼，不管那些乱起八糟的事情了。成神又是一个伟大的目标。
　　雪再次开始静静的下了起来……
　　　
　　“没有想到最后还能回到蓝水星。”幽冥衾和已经从阿丑身体里挤兑出来的祝梓轩两人踏上了幽冥岛的地牌上。
　　“对啊，没有想到竟然会在几十年后再次回到这里。”祝梓轩笑着，眼里却放出嗜血的光芒，或许在自己兄弟面前就不必在装了。
　　“要夺回吗？”幽冥衾邪恶的笑着，抚摸着面具，瞧着旁边的祝梓轩。对他现在的表情没有感觉任何不妥。
　　“当然，不管怎么说，被抢的东西一定要抢回来，哪怕到最后自己在送人呢。”祝梓轩笑着，第一个迈出了脚步。
　　“这才是你啊，梓轩，残酷无情是你的本性……”幽冥衾看着祝梓轩的背影轻轻的道，默然又在心底问道，为何你会突然在那个山洞里，你究竟真的爱过她吗？为何你什么答案都不给？
　　那一天的冬日，雪放肆的从天空中飘落下来，像是羽毛，又像是棉絮，后来再听人们讲起那场雪地时候，眼神里都带着恐惧和敬畏，那雪不是白色的，而是红色的，染满了整块幽冥岛，怕就是这场雪地原因导致了来年的青草中都隐隐透着一股血腥味道。
　　“他们竟然不在，该死的。”幽冥衾手中提着巨剑，眼神厌恶的看着地面上躺着的凡人尸体，手一挥，他们的尸体变融化在雪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要他们还没能修炼成神，那定然可以寻到他们。”祝梓轩淡笑着，手指轻轻的擦拭脸颊上的鲜血，看着指尖的鲜血，不禁自嘲着，伪君子说的也不过是自己这般人，温柔那只是表面，残忍才是他的本性，阿丑只是他生命中的例外。如今，那个女人也不再需要自己了，她的心已经寻了回来，再也不需要自己这个代替品了，他对她已经没了任何用途了，他的本性再也压制不住了。
　　“接下来去哪里？”幽冥衾询问着。
　　祝梓轩不言，斜眼看着幽冥衾，笑着，“去你想去的地方。”
　　听到这话，幽冥衾笑了，为自家兄弟了解而笑了。他不知道祝梓轩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与阿丑的关系，但他想等找到阿丑在跟祝梓轩说这个事情，想必他是能够理解的……

　　再回蓝水星，进一步的加深

　　冬日的雪在春风和煦的抚摸下渐渐的消散，嫩绿的枝芽也慢慢的抽了出来，燕子也回归到了自己的家乡。春天特有的泥土气息萦绕鼻尖，整个身体都有了复苏的欲望。一切都回到了最美的日子里。
　　“嗯——果然还是春天好……”阿丑伸张开双臂，迎接着久违的太阳光。本来只是打算在里面待几天，可是练着练着便忘记了时间，在从洞里面出来便是这久违了的春天。
　　抬抬手，遮挡一下耀眼的太阳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心底的没落却越来越严重，在自己练功的时候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没了那个男人好像生活之中少了一份热闹，缺了一份情感。
　　“啊——去找狐。”阿丑深深地吸上一口气，猛松一口气，将所有的烦恼一如往常那般抛之脑后，不想去理会。或许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她才能够学会坚强，学会如何去遗忘。
　　在离开成华山之前，阿丑又回了一趟原本成华派的地方，依旧没有去修葺房屋，只是在那废墟前站了许久许久。一切都成为了过往，何必在去修缮，流去的总会流去。
　　在去情一诺岛之前，阿丑先回了趟天山书院，这一趟让她动了武，开了杀戒。
　　“阿丑……”这次在舒大叔这里，阿丑不仅见到了舒大叔，还见到了凤家的凤熙以及他的儿子凤齐——那日在紫藤花院里站的年轻男子。
　　“凤叔。”阿丑礼貌的应答着，宛如她还是当年那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爹，你们认识？”凤齐略显吃惊的道，但是很快的也明了，毕竟凤家可是大家族。
　　“嗯。她就是你清慈叔整日念叨的那个乖徒儿——阿丑。”凤熙笑着，不时打量着阿丑，却微蹙了眉头，他竟然已经看不透她的修为了。
　　“原来你就是阿丑。”凤齐笑着，似乎从清慈哪里听过不少阿丑的事情。
　　“嗯。”阿丑淡淡的应着，眼睛却撇看向了舒大叔。
　　“放心，放心，你那个院子啊，早就空出来了。”舒大叔像是看透了阿丑的心思道，“你这个孩子啊，说倔也不倔，说不倔啊，还总是不让别人碰你的东西……”
　　“我这次是来告别的，晚些日子我就要去情一诺岛了。”阿丑的眉头舒展开来，她知道找舒大叔肯定是对的，他了解她的。
　　“前些日子蓝毅来我这里寻你了，你可知道？”舒大叔道，“他还说下次见到你定要告诉他一声，你走之前要不去见见他？”
　　“不必了。”阿丑摇摇头，淡漠的一笑，“他应该明白了。”
　　“明白？”舒大叔一愣，似有不解，“什么明白了？你跟他说话怎么都那么奇怪？他一个劲的说你是不是在埋怨他，所以才不愿意见到他和木嫣什么之类的……”
　　旁边的凤熙听到此话眉头微微一蹙，眼里划过异样，似乎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情。
　　“说道蓝毅，我想起前些日子幽冥衾也回来过，他也问我有没有见过你。”舒大叔摸着下巴，那双贼眼溜溜的看着阿丑，来回的巡视着，似乎想要看出什么，“他问你的时候可是很着急的模样，生怕你出事……莫非你们……”
　　“舒大叔不要乱说。”阿丑打断舒大叔的话语，“我们只是朋友，再说了，幽冥衾不是已经跟木家定亲了嘛，我怎么可能在跟他扯上关系呢。”
　　“噢？那为何他……”舒大叔不死心的继续道。
　　“你认为我们可能会在一起嘛？”阿丑一笑，那个男人来寻她怕是另有其事吧。
　　舒大叔刚想开口问什么，却听阿丑身后的人反问道，“为什么不会在一起呢？”
　　阿丑一愣，继而一笑，头也没有回，一听声音便知道这是那个臭男人来了。
　　　
　　在阿丑原来居住地地方，幽冥衾和阿丑两人单独的待在一起。
　　“你竟然真的跑出去没有在回来。”幽冥衾扳着脸，冷笑地看着眼前没有丝毫内疚的阿丑。
　　“与你何关呢。”阿丑淡笑着看着眼前的男子，心底有着一股莫名的疼痛，说不上来，也挠不到，霎时间竟也有了一股气。转过身，将原本收起来的紫藤花又种回了原来的地方，再次使用幻术幻化出藤椅。
　　“你……你……你这个女人怎么就那么不会替别人着想呢？”幽冥衾恼怒的看着阿丑背影道。
　　“不会替别人着想？”阿丑怒气的转过身，话语里已经带上了一股浓浓的弹药味道，“我不知道你说的别人是谁，若说这别人是你，我想那就没必要了，我跑出去，你没有追上来，那不就得了……我告诉你，幽冥衾，咱们的双修已经结束了，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更何况你与蓝家有亲，娶得人必是蓝家的……既然不能再在一起了，那你找我干什么啊？我替不替你着想又怎么样？再怎么关心你也没有用了。事情到了这一地步，你还来找我做什么？难道我还有其他的利用价值嘛？那你直说，不要在拐弯抹角了。”
　　阿丑的话一句接着一句，让幽冥衾想要辩解都没能有机会辩解。蓦然又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阿丑，看着她的怒颜，一时间心底竟然如吃了蜜般的甜。
　　“你……在怨我没有追你出来吗？”幽冥衾像询问着道，“若我追你出来，现在你就不会那么生气了，对吗？”
　　“……”阿丑看着一脸诚心请教模样的幽冥衾，心底的那股气更加旺盛了，冷笑着道，“不管追不追，我们都不可能在继续双修下了。”说完，便朝着屋内走了过去，她希望幽冥衾能够明白的离去。
　　“为什么不能继续双修？”幽冥衾没有离开，反而追着阿丑的脚步赶了上来。
　　“因为不能双修，所以不能双修。”阿丑蓦地住了脚，回头，手指着幽冥衾的鼻子道。
　　“既然你不愿意与我双修……那么为何见到我却又是如此的生气？”幽冥衾伸出手用恰到好处的力度握住了阿丑的柔荑，眼睛紧紧的盯着，想要记住柔荑上面的每一个细节。
　　“你……你……放开……”阿丑欲抽回手，却不管怎么样都抽不回来。当看到幽冥衾的下一个动作，顿时吼道，“无耻——”
　　幽冥衾伸出舌尖小心翼翼的轻轻的舔了下阿丑的指尖，激起阿丑身体的一股莫名的战栗感，让她的脸瞬间如红透了的苹果。
　　“滚开——”阿丑越使劲的抽回自己的手，幽冥衾握的越紧。
　　“你……你在不松开……我就……我就……”阿丑气的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声音越来越弱，甚至带上了哭腔。
　　听到阿丑快要哭泣的声音，幽冥衾松开了她的手指，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丑紧紧的抿着嘴，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看着低头的幽冥衾，眼里含满了泪水。男人都是不可靠的，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会不惜一切，为了自己眼里的幸福，可以抛弃一切都不顾。
　　　
　　“阿丑……阿丑……”大门外舒大叔的声音响了起来，惹得阿丑不得不背过身擦拭眼角的泪水，以掩盖刚刚发生地事情。
　　“衾——”蓝萱悦耳的声音传进了阿丑的鼓膜里，异常的刺耳。
　　“怎么了？衾，你好像不太高兴。”蓝萱关心的问着幽冥衾。
　　果然是美男，到哪里都会有女人追。阿丑心底低低的骂着。在转身之时，脸上已经带上了标致的笑容，然而这笑容又很快的僵硬住了。
　　“洛……洛儿……”木嫣踉跄的跑到阿丑的跟前，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更是无情，鬓间的发丝已经成了银白色，眼角的皱纹已经延伸开了来，眼神里也有了一些污浊。
　　“你认错人了，木嫣阿姨。”阿丑扶住差点绊倒在地的木嫣。
　　不知道是阿丑的话刺激了她，还是阿丑的称呼刺激了她，一时间，木嫣愣了，盯着阿丑的脸愣在了原地。
　　“木嫣为了寻她的女儿已经多年无法修炼，现在甚至连神志都有些不清了。”幽冥衾在旁淡淡的道，这话像是说给阿丑听，又像不是说给她听，“若是在这般下去，想然她也撑不了多久便会入魔，到时候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阿丑听到幽冥衾的话呆住了，看着眼前哀伤的木嫣，心底如撕裂般的疼痛，当年木清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在她眼前清晰地浮现出来，若木嫣这样下去，也会那样吗？
　　“自从我姐姐被娇红挟持之后，她便每日以泪洗面，总是翘望着门口，希望姐姐她能够回来。”蓝萱似乎已经明白了幽冥衾的用意也在旁道，也在旁道，语气里几乎是带着乞求，“你与我的身形像极了，你可否代替我姐……代替我姐……好好地安慰我娘，不要再让她如此这般的伤心下去……”
　　“阿丑姑娘，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公平，但是请你看在清慈师傅的面上帮帮这个忙。”蓝毅也恳求着道。
　　“阿丑，你就帮帮忙吧，就当认了一个干娘。”舒大叔也在旁帮腔着。
　　阿丑低垂着眼睑，良久才点了点头，在抬眼的时候是清亮的，笑着对木嫣道，“我小时候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是正常的。”木嫣像是看到了希望，手指摸着阿丑的脸颊，摸着她那冰凉凉的面具，“你小时候被掠走才只有一岁，怎么可能会记得呢……”
　　“那你能够告诉我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吗？”阿丑笑着询问道，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你小时候可乖巧了呢，不哭不闹……”木嫣谈起她小时候的事情，眼睛放出了缕缕光芒，似乎有说不完道不完的事情。
　　幽冥衾看到这个情景，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如此这般，你还有理由拒绝吗？不管你曾经爱的是谁，现在的你必须只爱我一个，而且是永远只爱我一个。当他再次站到你的面前，你的眼睛里也只能看到我一个……

　　再回蓝水星，狭路相逢

　　94
　　在舒大叔强烈要求和蓝毅的恳求下，阿丑认了木嫣当干娘，成为了蓝萱的姐姐，也成了人们眼中‘蓝洛儿’的替身。或许是为了木嫣，或许只是需要一个替代品，碧蓝仙子等木家主家并没有说些什么，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默认了阿丑这个‘替代品’，象征性质的对外公布了阿丑的身份，并给了阿丑一些礼物。
　　“洛儿啊，你以后还是住你的双凤居，你小时候啊可就是在这里长大的。”阿丑再次来到了双凤居，然而，这次回来的身份却改变了，不必那么小心翼翼的生怕别人看到，光明正大的在木嫣的要求下住进了双凤居。
　　阿丑不得不承认木嫣对自己的好，几乎所有的好东西都在她这里了，堆满了整个双凤居。
　　“呵。”阿丑看着满屋子的东西不禁摇摇头，对于木嫣的这份情感，她不知道该不该接受，或许如果她没有带着记忆来到这个世界，她或许就不会有这份犹豫了。她不知道若换成其他人会不会也有这份犹豫。
　　“顺其自然吧。”幽冥衾站在阿丑身后道。
　　“呵，你怎么又来了？”阿丑没有回身看幽冥衾，若不是他，她也不会这般的进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