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江山 作者:镜中影(17k小说网vip2014-1-16完结)-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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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酒窝儿涌动,“小女子要不要感恩戴德?”
程志嚅嚅:“属下等人还将绳扣松了许多……”
“小女子感谢壮士慈悲。”
“……”
司晗远目于青山大川。
薄光玩兴正浓:“两位壮士仗义相助,小女子感激不胜,为表谢意,小女子今日下厨,为两位壮煮几样小菜下酒如何?”
两人叩头:“请四小姐饶命,四小姐饶命!”
“不赏光么?”她颦眉思吟,“那,我方才出门时望见那边有个大湖,欲湖上泛舟,无奈无舟可用。二位进山伐百棵大小均匀的木头,来绑木成筏如何?”
“是,属下遵命,属下这就去!”两人放脚狂奔。
同情目送两位下属的背影,司晗问:“他们在你的府里住了恁久,竟不知你做得一手好菜么?”
她嫣然:“府里哪轮得到我显露中馈之技?”
他犹不放心:“当真肯如此放过他们?”
她高扬螓首:“今日本大人满心欢喜,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心中一动,俯首以额相抵,笑问:“本大想讨教薄大人为何满心欢喜?”
她冷哼:“本大人心中的欢喜,只与自己的夫君共享,你是何人?”
“我么?”他蹙眉思索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小生不过是一个误入花丛的登徒子,昨夜孟浪,竟不知是采了哪朵倾世名花?”
她秀眸娇瞠:“大胆妖孽,以为本大人看不出你原形?看本大人收服你这妖孽!”
她一只粉拳打来,他握进掌心,趁机偷香窃玉。
“狂徒敢轻薄本大人……呀!”她飞起小脚,却因一阵酸软来袭向后跌倒。
小司大人收纳进怀,低笑道:“薄大人还是从了小生罢。”
“是本大人收了你……”
良辰美景,赏心乐事,纵千人千面,但凡打情骂俏,总逃不过柔情蜜意,概莫如是。
二九章 '本章字数:2327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21 07:04:40。0'
白云山夜袭之战,斩匪首,倾匪巢,官兵大捷。
实则,司晗收到无头箭信,警告晋伯切勿轻举妄动之时,脑中营救大计已见雏形。
第一步,好言交涉,赠粮施肉,诚恳甚至谦卑,使对方高居上风,优越充沛。
第二步,派人暗中跟踪提物运粮的匪众行迹,沿路留下南府卫队专用的夜路标识。
第三步,当夜出动,救人灭匪。
司晗选择在交涉当夜即进山施救,是料得这群乌合之众被围困多日,一日三餐必定少见荤腥,如今有肉上门,自是尽兴大啖。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正是最好时机。
司晗未必是朝中最懂得领兵打仗的人,但先是训练千影卫,后统领南府卫队,随行侍卫多出此类。上得战场,皇家禁军或者不是正规大军的对手,而诸如跟踪、暗杀、潜伏、夜行却是少有人及。为防军营有叛匪细作,他尚做了一番召集诸将商讨对策的表面文章,仅将真实计划告知瓦木、司晋,以拜托前者镇守军营,率后者配合夜袭。
结果,薄家大爷从天而降,接手了这项差使。
纵然如此,诸人行事仍遵循司晗安排,司晋、瓦木攻击叛匪头目嘎达所在处,薄天营救人质,按跟踪者留下的夜路标识,避开机关陷阱,直达匪巢。
司晋、瓦木这一路可谓势如破竹,饮酒饱食后的匪众无论是防备还是抵抗俱不堪一击,不及半个时辰已攻至匪首嘎达住营,经一番殊死对决,天色未亮前已然结束。
司晋打扫战场,瓦木赶往另一路会合。
“大图司!”
按事前侦查,人质关押在三面临崖的至高处,赶至半山腰,隐见前方有人影绰绰,正欲提醒身后诸人戒备,陡见火把高炽,有人声高喊。
“是大图司么?”来者匆匆数人,“属下是司大人的近卫,请问大图司可熟知这山中地况?”
看来者一个个形色紧迫,瓦木心中感知不妙:“发生了什么事?”
“司大人说的那位本土勇士,为了救监军大人,一并坠入悬崖!”
“什么?”
真真是个晴天霹雳。
~
“什么?”
天都城紫晟宫内,发出龙咆天啸,阖宫噤若寒蝉。
今日,云州方向递来战报,本是报捷的喜讯。天子阅罢,蹙眉盯着卷末须臾后,问:“这封战报是经由驿站递来,还是前方的八百里急报?”
“禀皇上,是前方八百里急报。”王顺回道。
“把送信的人宣进殿,朕有话当面问他。”
王顺好生纳罕:好端端的,皇上见一个送信的作甚?脚底不敢怠慢,速速到外面传话。一层层递达下去。
两刻钟后,送信的讯兵跪伏于明元殿正殿。
“你是打云州大营里出来的人?”
“……是,是。”小卒一名,得见天颜,端的是惶恐不胜,瑟瑟道。
“这份捷报出自谁手?”
“禀皇上,这是副将大人名小的传来,想来是副将大人……”
“副将?”天子锁眉,“你们的主将何在?”
“司将军他……他……”
兆惠帝眉心更紧:“司将军如何?”
“皇上问你话呢,还不快点利落回答!”王顺低声叱道,依据多年经验,圣上这是动怒的前兆呐。
讯兵一颤,道:“小的……小的只是一个讯兵,着实不清楚真实情形,但听那些人说,将军为了救监军大人,如今全是下落不明。”
“为救监军大人下落不明?”兆惠帝轻问,“把你所知的情形详细讲给朕听。”
“是,是。”讯兵膝下如跪针毡,使力强自镇定,“小的听、听有人私下议论,说监军大人被叛匪掳去当作人质,要挟司将军退兵,然、然后……”
兆惠帝淡声:“然后怎样?”
“然后司将军好像趁着晚上进山救人,大败敌军……可是,一直不见监军大人和司将军回营。”
“没有回营是什么意思?王顺你听得懂么?”
王顺打个激灵,朝讯兵弯腰叱道:“皇上要你回话,你一口气倒出来就行了,还要皇上一句一句的问你,脑子不够用不成?”
讯兵汗流浃背:“小的知罪,小的在外面粗鄙惯了,请皇上恕罪。”
“行了行了,快点说罢。”鉴于话题的主角是薄家四小姐,王顺此刻也是提心吊胆,“司将军和监军大人没有回营是怎么个意思?你们可有寻找?有什么下落没有?”
“有人说监军大人在乱军中被叛匪推下了悬崖,司将军也跟着一并跳了下去……”
而后,便是龙颜大怒,一声厉喝,把手中的捷报掷落:“难怪上在最末几句写得语焉不详,竟是藏着这么一桩事!”
惜薄监军美志未遂,良可痛惜。感司将忠义两全,泣血稽颡。
若非对这两句心存疑虑,也无须特地把讯兵叫来问话。
“皇上息怒,待奴才好好问问。”也吓得跪了下去的王顺拿拂尘捅那讯兵,“咱家方才问你的话还没有回,司将军和监军大人不见,你们那边有没有派人寻找?没有什么消息回来么?”
讯兵早被头顶那声吼吓得魂不附体,却也明白若不能好声作答,自己脖上这颗脑袋今日势必就要搬搬家,急道:“苗寨的大图司率族众在白云山上搜索了几个日夜,军中也有两位将军带兵随行,这会儿没准已经有了下落……”
算你小子有两三分的机灵。王顺随即附声:“是啊,皇上,司将军武功高强,监军大人精通医术,说不定这时候两位已经平安归来。”
兆惠帝凝眉:“这个副将是在卖弄文采不不成,把好好一份捷报,写得如同讣闻一般?”
好罢,虽不知你这副将何许人也,在圣上出口发落你前,救你一命也无妨。王顺陪笑道:“皇上,依奴才看,如此一场振奋人心的大捷,是时候犒赏三军,正好派个可靠的人实地去看一下。”
“你这个主意倒是可行。”兆惠帝面上稍见霁色,“依你之见,谁去为宜?”
“奴才不才,愿意走这一趟。”
“你?”
“奴才就当自己是主子的眼睛,替您好好看看。”
“说得很好,别人去,朕也不能放心。”
王顺憋在嗓上的一口气缓缓松落。
当夜,王顺因远行在即不必当班,遂跑到内侍省找着自己的兄弟王运喝酒辞行。
王运闻说大惊,道:“薄御诏落崖?这事有几分可信?”
“不管有几分可信,为兄这不是去眼见为实么?”王顺闷一口力道十足的老花雕,“话说这事透着一股子蹊跷,薄御诏周围恁多侍卫,贼人哪能轻得近身?依为兄的猜测,这事八成是有几鬼从中接应。”
“大哥是说……”
“为兄走了以后,你和绯冉好生把这事理一理,看看这边有什么异样没有。这外患好理,内贼难防啊。”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几日内,“薄御诏落崖,司将军救美,双双生死不明”之说,天都城内街知巷闻。
三十章 '本章字数:2621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22 07:56:42。0'
天都城街知巷闻的事情,明亲王府自然也不乏一堵透风的墙。
这日,是这个冬季开始来难得的一个晴好之日,王府练马场内,明亲王怀抱两岁的幼子沐浴着冬日的阳光,共乘一骑,享天伦之乐。王妃齐悦坐在场畔的小亭下优雅饮茗,一双溢满爱意的美目不时望向场内的丈夫和爱子,正是一副宁静祥和的大贵之家和睦图。
“姐姐。”娇语浅嗔,香风徐徐,一位裹着猩红披风的美人窈窕而至,“姐姐原来在这里躲清闲,害我在府里好找。”
“清萼?”齐悦回眸,雍容浅笑,“你何时来的?”
“才到。”来者翁清萼,对表姐如今的皇家贵妇气韵已然是司空见惯,“娘很想小世子,自己行动又不方便,唤我过来看看。”
齐悦示她就座,问:“姑母的身子还没有大好么?”
翁清萼叹息:“本来是好了,前两日出门看戏着了寒气,这两天躺在榻上终日的咳嗽。”
齐悦面现忧色:“回头我向王爷说一声,请位太医过府诊治罢,你该早日和我说的。”
“姐姐如今地位尊贵,清萼哪能那般不懂事,动辄来麻烦姐姐?”翁清萼向练马场内投去一睇,一丝艳羡难以抑制地浮上颜容,“姐姐真是好福气,为王爷生下小世子后,您便坐稳了这位明亲王府的正妃之位,这府里再也无人撼动得了您的地位。”
齐悦一笑:“为王爷生下世子固然好,纵算没有世子,我这个正妃之位仍然无人撼动。王爷虽然不喜言辞,却是位爱惜妻儿的好丈夫,好父亲,我信王爷。”
翁清萼颔首陪笑:“王爷待姐姐情深意厚,整座天都城谁人不知?说到底,还是姐姐有福气,不像那个薄命的薄家女儿,纵然进得了王府做了一年半载的王妃,终还是没有大富大贵的命分,落得那个下场。”
齐悦瞥了瞥丈夫那边,道:“好端端的提一个早已离府的人作甚?”
翁清萼稍讶:“姐姐没有听说么?”
“听说什么?”
“那薄家女儿不是以什么监军的名义前往云州……”
“这是哪辈子的事?”齐悦不待表妹说罢,已然轻叱,“明王府不是可以说三道四的地方,清萼也是大门大户的小姐,莫学那些小家子气的女子,净爱背后说人闲话,尤其那个人还曾和我平起平坐的前明亲王妃。”此处乃王爷府邸,若这等非议传进王爷耳中,又要给她脸色。
“姐姐……”翁清萼窘意毕现。这位表姐的父亲官位始终高于自家父亲,自小便是处处压着自己一头,如今成了尊赫显贵的亲王妃,更是不可逾越。但凑巧,自己晓得她的软肋所在,便是场中那位策马疾驰的俊美男子。
“清萼并不是来和姐姐说别人的闲话,只是不知不觉说到这个人,不由便记起了如今街巷间说得最是热闹的传闻,姐姐不想听,咱们不说她就是。”
“如今?”齐悦心中一动,“她去军中监军也不是这一日两日的事,如今外间还有什么值得议论的传闻?”
“看来姐姐是当真不知道。”翁清萼不敢再卖关子,“外面人都说薄家女儿被人推进悬崖,甚至连那位带兵出征的司晗大人也随她跳了下去呢。”
齐悦捏住杯耳的手指倏地一松,“呛啷”一记脆响,惊扰了些许优雅。而使她失态至斯的,不仅仅是这个讯息的冲击,还有不知何时笼罩在她们头顶的阴影。
“王爷……”她立身相迎。因丈夫是背光而立,身后的阳光太过刺眼,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不觉心惶到极点。
翁清萼屈身见礼,更是受惊匪小,这位王爷虽然有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但那一身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峻,不是人人能够消受,她宁愿敬而远之。
“你这些话是从何处听来?”胥允执问。
“这些话……”哪些话?
齐悦细语道:“王爷是在问你关于薄御诏落崖之事。”
“……是、是清萼前几日陪母亲去李府看戏时,听那些夫人小姐们议论时说起,这是当前天都城内的第一大事。”
“大事?”如此“大事”他居然是第一次听到,皇兄的防堵之术只针对于自己的皇弟不成?“无论是哪家的夫人和小姐,私下议论内宫三品女官,俱河治其口舌之罪。你是王妃的表妹,更该懂得自持自重。”
翁清萼丕地跪地:“清萼知错了。”
齐悦福身:“是臣妾教导无方,王爷鉴谅。”
胥允执将幼子递与从旁侍奉的乳娘,旋踵而去。
~
“薄家的女儿出了这事,圣上心情定然不悦,送菱儿进宫的事姑且缓上一缓罢?”魏典觑着兄长神色,问。
半月前,朝会中兆惠帝下旨,擢兵中尚书贺为善为尚书省左仆射,协魏藉打理六部之事,而圣旨所书,不啻分担了半个尚书令的职权。因魏昭容遭贬惶惶难安的魏氏一族越发难以自处,纷纷登门向魏藉寻求自保之法。魏藉不得不加快了送侄女进宫的运筹。
然而,适逢这等变故,魏典还欲为女做最后一搏。
“为兄也想过,可再一想,反觉得这未尝不是个好机会。”魏藉笑道。
“此话怎讲?”
魏藉成竹在胸:“薄家的女儿出事,圣上心头大乱,不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倘若并非如此,正逢龙心不悦,菱儿送上门去岂不危险?”魏典忧心忡忡。
魏藉沉声道:“为兄在皇上近侧多年,难道不比你更体圣心?遑论为兄几时说过就那般把自家的女儿送上门去?以薰儿病重为由,让你的嫂子带菱儿进宫探望,宫中的事,为兄另有安排。”
“可是,菱儿那丫头的脾气……”
“她脾气再大,大得过老夫?”魏藉怫然道,“她最好晓得她若不进宫,咱们只能被慎氏那老妖婆生生逼死。薄家的女儿真若坠崖也就罢了,若是平安归来,至少也是个妃位,她须趁这机会讨得圣上的喜欢才好。倘你还有疑虑,你们一家三口索性到岭南那等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过你们的逍遥日子去罢。”
岭南?终年瘴气荒芜之地?魏典遂不敢语。
这位魏家二爷回到府内,面对女儿等待多时的殷殷目光,不得不据实以告。
十七岁的魏菱失去最后一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