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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神寂-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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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以为是苍梧之渊里后土力量完全觉醒的原因,令她逆转了生死获得新生——然而却不料竟然是因为“星魂血誓”。  
   空桑皇太子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一种禁咒,也知道施用这种咒术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在听到那四个字的一瞬间,他心里的震撼不亚于百年前在婚礼上看到“坠天”发生的一瞬间。  
   终于是……失去了么?  
   那个人是如此的不顾一切,终于把她渐行渐远的心拉回去了么?  
   但是他只是答道:“好,我立刻去通知复国军那边,找龙神商量,尽快把海皇找回来!”  
   “一定要快……否则,来不及了……”白璎喃喃,“我的感觉越来越不好了……真岚,他,他一定是出事了!”她开始咳嗽,身上那种僵冷感又开始蔓延,逼的她无法呼吸。  
   “好的。你先休息。”真岚轻拍她的后背,扶着她躺下,“你要好好的,才能看到他回来啊。”  
   这一瞬,穿过她雪白的长发,他第二次看到了她背上那个逆位五芒星的符号。他的手颤抖了,他忽然想起了在一册上古卷轴上看到的话,明白了这代表什么。  
   她重新在水底睡去,因为枯竭和伤病而显得如此苍白而虚弱,身子蜷缩成一团,宛如一个孩子。睡梦中眉头紧缩着,眼角依稀有泪痕——这个要强的女子,在醒着的时候拼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一直到睡了才会象个小孩子一样。  
   他凝视着她,轻轻吐出了无声的叹息,站起来离开病榻。  
   她握紧他手时的痛感还残留着,撕裂了他仓促缝合的伤口,然而她却丝毫没有察觉。  
   “苏摩……苏摩。”他听到昏睡中的人发出呓语,恐惧而焦急。  
   结束了么?他在转身离去的瞬间,感觉心中荒凉如死。  
   星魂血誓——她在慌乱中吐出的那四个字仿佛禁咒一般,将他心中的热度在瞬间冻结。她一直没有向他提起过这件事,无论是在神庙归来还是镜湖受伤之后,始终保持了沉默,将这个秘密收藏在心底。想来她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知道一旦说出,将会深深地伤害到对方。  
   他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法术,也知道施用这样可怕的咒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那个人,是不惜一切要得到她的。那个背天逆命的傀儡师甚至可以不顾天地轮回。星辰宿命,用了全部的血和力量来缔结这个盟约,只为换取和她同生同死的权力,弥补少年时的过错。  
   从此以后,他和她无论身在何方,将永远不会分离。  
   多么可怕的想法,多么狂暴而不顾一切的举动!她或许曾经一度是偏向自己的,但是那个人却以如此狂暴、不顾一切的行动将她拉了回去。  
   多么可笑……不久之前,在她为自己缝合躯体时,他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她,从此可以举案齐眉、相互扶持的度过余生。  
   真岚在无色城里独自行走,只觉头痛欲裂,身上的伤还在不断渗出血,他却浑然不觉。他茫然的走着,黑色的斗篷拂过满目的石棺,那里面沉睡着一个个无法见到天日的族人,那些灵魂的呻吟穿过石棺传到了他的耳畔,让他混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是的,他的心应该放在这里,而不应被拿去放在猜忌和痛苦的烈火上灼烤。  
   “是啊。”他轻轻吐出了两个字,在光之塔前回身,看着铺满了水底的无数灵柩,“为什么我到如今,竟然还会被这种事所困扰——我的心,本来就应该只属于你们。”  
   “我的先祖,我的子民,我的国家,”将双手握在辟天长剑上,他缓缓对着那些受苦的灵魂屈膝,“因为我的无能,才让大家百年不见天日——但是请相信,空桑一定可以再度出现在日光之下,我也将为此献出毕生的精力。”  
   “是的。”忽然间,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接口,“我相信你,真岚。”  
   他愕然抬首,身周却没有一个人影,只有声音一直传到耳畔。  
   “西京?”听出了是远在东泽的故友,真岚不由站起身来,“你在哪儿?”  
   “我在城外的水里。”西京的声音凝聚成一线抵达耳际,显然是用了武学心法,“真岚,我和慕容修有 重要的事情需要和你面谈,但却无法进入无色城。”  
   “重要的事情?”听出了这个酒鬼朋友语气里从未有过的严肃,真岚连忙道,“稍等,我立刻出来见你们。”  
   黑色斗篷如风拂过,立刻消失在无色城的光影中。
   看到西京和慕容修的时候,真岚略微吃了一惊:这两个人都显得有些狼狈,身上还溅了血迹,仿佛为了某件急事匆匆赶来,却在一路上遇到不少麻烦。  
   而且,也不见那笙在他们身侧。  
   “怎么了?”真岚把片刻前的软弱情绪迅速压了下去,挑眉看向多年的挚友,“我的大将军,你不在东泽坐镇,却把我们的军师也拉到水下来了?”  
   “不,皇太子见谅,是我拉着西京来的。”慕容修却是上前一步,行礼。  
   他身上带着辟水珠,显然也是出于西京之手。真岚看着这个中州来的商人,发现他身上伤痕累累,显然从九嶷郡到镜湖的这一路走的颇为艰难,不由惊讶:“到底有什么事让你们两个大老远地跑来?如果要商量,用水镜传话也是可以的啊。”  
   “不能用水镜,”慕容修却摇摇头,“水镜毕竟是法术,万一被破军所破就不得了了。”  
   “恩。”真岚听他说的如此郑重,不由更加吃惊,看向西京,“到底什么事?”  
   西京上前一步,将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脸色凝重:“事关重大,还请皇太子和我们一起去一趟复国军大营请出龙神,和海国方面一起商议。”  
   “到底什么事?”真岚还是一头雾水。  
   慕容修侧过头,俊逸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莫测的笑容:“殿下,我想到了击溃破军的方法。”  
   
   在无色城里的女子逐渐衰竭的时候,万里之外的怒海上惊涛翻涌。  
   漆黑的大海在喃喃的祈祷声里狂怒起来,无数如小山般高的巨浪在黑色的海面上来回移动,相互撞击,发出巨大的的轰鸣,飞溅的水花遮蔽了天日,愤怒的涛声回荡在天地间。  
   “天地间的所有神明,九天上的日月星辰,请聆听这一片大海的呼唤!  
   “如今我向你们献上最尊贵的血,谨以此来换取您的庇佑!  
   “请给予我们力量,听取我们的心愿!”  
   红衣女祭站在哀塔顶端,对着苍穹伸出双手,用某种上古语调日夜祝颂,召唤天地间的一切力量,七日七夜的不眠不休已经让她的双目变得血红可怖,长发在风里狂怒起舞——随着仪式的进行,这一片大海在她的呼唤下变得愤怒起来,汹涌澎湃,发出了令人战栗的声音。  
   ——七千年前,她曾经用同样盛大的仪式,付出了被封印千年的代价,向着九天上的神祈祷,让海皇的力量在灭国后得以保全。  
   没想到七千年后,她居然要第二次施行这样的咒术!  
   黑暗的塔室内充满了血的腥味,赤红色的血在地上涂抹着,画出了一个诡异的符号。而在血之符咒的中心,有更多的血正在蔓延。仿佛一条条蜿蜒的小蛇朝着四方爬去,被塔顶女祭的祝诵声催促着,从塔的四面窗口渗出,仿佛有生命一般,无声无息地爬入了那一片大海,和怒潮融为一体。  
   而在那个符咒地中心,一个人静静地躺着,面容苍白。他的手足全部被钉在了黑曜石地地面上,金色的长钉刺穿了肢体,血从其中缓缓涌出,无休无止。  
   ——而胸口的正中,钉着女祭尖利的法杖。  
   法杖从鲛人心脏部位直刺下去!  
   “请接受最尊贵的血的祭献……天地之间的所有神明啊,请享用血食,然后听取我们的心愿!”  
   血从黑塔里无穷无尽地蔓延,仿佛藤蔓一般爬满了这座上古便矗立在此处地高塔,然后溶入了大海——那血液的力量似乎浸透了整片大海,使怒海狂怒。  
   这是万古之前,星尊大帝远征海国时的最后一个战场,在这里,曾经有成千上万的鲛人人死去,整片 大海一度都成为了血红色。而在星尊帝将海过彻底摧毁、将无数财富和奴隶掠夺一空后,这里成了死海,再无人类的踪迹。  
   在血的海洋里,无数愤怒的灵魂在游荡,千年之后犹自发出呼啸和呐喊。  
   女祭站在塔顶仰天祈祷,声音渐渐尖厉起来。  
   仿佛回应着她的祈祷,这片大海开始沸腾,只见黑色的浪越来越高,原如一座座小山在大海上急速地移动着、撞击着,发出恐怖的呼啸。在冷月下看去,一望无际的大海上仿佛有无数巨大的怪手在来回驰聘,向天怒吼!  
   随着祈祷的进行,那些黑色的巨浪越发汹涌,仿佛一只只巨手从海面上探出,不顾一切地向着天宇拍击而去!  
   “海皇……”黑暗的塔室内,女祭低头看着禁咒中心的人,缓缓跪倒在他身侧,声音颤抖,“已经到了第四十九天了……真的还要继续么?”  
   黑暗里的人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那样妖异绝美的碧色双眸里闪着冰冷而决绝的光,另她不由自主地低下头不敢对视——这个可怖的斩血咒术施行到了现在,耗尽了他身上的大半精血,让他的躯体枯竭到了极限,如今只怕不会有人再认得这个曾经光彩夺目的鲛人之王了。  
   然而,惟独这双眼睛还保留着惊艳天下的风采。  
   “继续。”苏摩的声音枯涩而沙哑,随即闭上了眼睛。  
   溟火身子一颤,终究不敢抗命,缓缓将手扶上了那柄直插海皇心口的法杖,念动了咒语——然后,手腕猛的一顿,尖利的法杖再度向下戳进了三分。  
   新的血从胸口涌了出;爱,刺心的疼痛让那个人的眉头蹙了一下。  
   然而,始终没有一句呻吟发出。  
   溟火看着符咒中心那个满身是血的人,忽然间再也忍受不住,眼里的泪水簌簌而下,化为珍珠铮然落地——一个人,怎么能忍受这样的痛苦呢?为了那个女子,为了海国……居然可以不顾 一切到这样的地步!  
   还有二十天,这个可怕的法术就会结束了。  
   那个时候,阵中人的鲜血将会流尽,溶入苍茫的大海,然而却不会立刻死去——他将获得前所未有的力量,通过血脉来操纵七海!  
   然而,这样可怕的力量不会持续太久,很快他就会彻底地枯竭而死。  
   他舍弃了全部的血,斩断了以共享血脉缔结的盟约,同时也解开了星魂血誓的束缚——在死去的那个瞬间,他的星辰将解除与她的星辰的捆绑,向着黑色的夜里独自坠落。  
     
   苏摩,苏嘿……寂寞么?  
   ——如果生和死都只是一个人的话。
   万里之外的龙神发出了一声长吟,仿佛产生了什么感应。  
   “怎么了?”诸人齐齐抬头,看着盘旋而去的海过之神——龙神忽然化为一道金光跃出了镜湖睡眠,腾上了九霄,然后又骤然落回了镜湖的深处。  
   金帐里的诸人面面相视力。龙神在水底盘旋,显得有些心神不定。  
   片刻,还是虞长老忍不住靠口,将方才说到一半的话题继续下去:“那么,神,您认为慕容公子提出这个计策,是否可行?”  
   炎汐却变了脸色,几度忍不住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真岚和西京一脸肃然,等待着海过最高神只的答复。  
   龙神沉吟许久,明月般的双目依次扫过在座者的脸,最终缓缓点了点头:“是的,我认为空桑方面提出的计策可行……如果要灭破军,也只能用这样的手段了。”  
   这样一锤定音的答复,让来访的空桑贵客齐齐松了一口气,然而炎汐却霍然起身。  
   “龙神!真的要这样做么?”向来温和的左权使脸色苍白,“请您三思!这样做……实在太残忍了!”  
   碧低着头虽然没有开口反对,但神色惨然。  
   只有虞长老厉声喝止:“左权使,坐下!你怎可对神只这样不敬!”  
   龙神凝视着他,声音却是平和的,仿佛完全明白对方愤怒的由来。知识深深叹息:“是,我又怎么不知道这样何其残酷——但是,对付破军这样的魔,这样的手段还只怕不够。”  
   神只侧过了头,看着来访的空桑一行,点了点头:“慕容公子,就按你说的办吧……我希望在十月十五日的前一夜行动——因为离开时海皇曾说过:在那一天,他将会返回云荒。和我们一起并肩战斗。”  
   如今已经是九月二十七日,离那个约定的期限只有半个多月了。  
   龙神旋绕在大营上空:“至于你们提出的要求,海过会尽力协助。我这几天会和真岚一起拖住破军,令其不能分心。慕容公子和西京将军按计划行事就是——湘那里应该不会有问题,她一贯是勇敢的战士,相信会毫不犹豫地执行命令。”  
   “多谢。”真岚轻轻吐出一口气,三人一起俯首称谢。  
   “碧,”龙神转向了暗部的队长,“此次事关重大,你有曾和飞廉想熟,就陪同慕容公子和西京将军他们去一趟西荒吧。”  
   “我……”碧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脸色苍白,仿佛那是有个比死更可怕的命令。  
   “”是。然而停顿了片刻,她终于还是低声领命。  
   一切都商议妥当之后,行动便无声无息地开始了。  
   西京和慕容修从复国军大营走出,翻上了天马,急行而去——在他们身后,绿衣女子紧紧跟随,脸色却是苍白的,仿佛竟是赴死般痛苦。  
   “碧。”在她离开时,听见了背后左权使的声音。  
   一柄锋利的匕首递到了她的手心,炎汐的手也在微微颤抖,显然极力克制才不至于让情绪失控:“拿着这把分水匕,下手的时候,利落一些。”  
   “难为你了。”炎汐握紧她的手,眼里有一个战士对另液一个战士的了解和鼓励,“要面对湘和飞廉……去执行这样的任务,你可以做到么?”  
   “可以!”碧却傲然道,“左权使,为了海过,为了族人,碧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好。”炎汐微微叹息,送开了手,“去吧。”  
   “是。”碧向着他行礼,翻身上马,“请在大营等我们的消息!”  
   三骑如风一样在水底远去,只余水波荡漾。  
       金色的伽楼罗里,寂静如死。  
   戎装的年轻元帅在金座上静静睡去,呼吸平稳而细长,紧抿的唇角依然露出某种暴烈残忍的气息——在背向的金座上,鲛人女子静静听着身后之人的呼吸,眼里 露出宁静和满足的神色。  
   是的……只要这样,便足够了。  
   可以在他身畔不离不弃,并肩战斗到最后一刻——她这样一个被天地抛弃的人,能得到这样的结局已是足够,还能再奢望什么?  
   “师傅……师傅。”身后的呼吸忽然紊乱起来,“不!”  
   “主人?”她失惊,知道对方有陷入了梦魇。  
   然而她被金针固定在作为上不能回头,只能任凭身后的人在梦境里战栗——很多次了,在睡去的时候,这个君临天下、翻云覆雨的最强者都会露出醒时从未有过的恐惧和脆弱,一次一次在梦里发出惊呼,甚至落泪。  
   而在最近的一个月里,也许因为战争的持续白热化,他的噩梦越发频繁。  
   “主人,主人?”潇低声唤道,“醒醒啊。”  
   “呵呵。”忽然间,一个声音冷笑起来,“没事,就让他继续做梦去吧……人还真是种软弱的东西啊,连破军也也不能例外。”  
   潇一震,感觉全身忽然间僵冷——又一次听到这个声音了。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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