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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长相问-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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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的手微微一颤,从我手上接过了茶盅,道——碧水茶,好,好,好。。。。。。
  我不抬头,把第二盏茶给了太子妃,道——太子妃请用茶。
  太子妃在上边哼了一声,然后皮笑肉不笑问——我这,可也是碧水茶?
  ——回太子妃,是。
  ——哦?多日里,听宫人说,你烹茶的手艺不错,今日,我倒要尝尝了。
  太子妃喝了一口,嘴角泛出一丝冷笑,但声音却是无比的恭敬,道——海西郡主果然好手艺,难怪,这宫里上上下下都会念念不忘了。
  ——既是好喝,你就多喝些。 太后半闭着眼睛,斜靠在榻上,等太子和太子妃把茶喝得差不多了,说道 ——玉儿,你去把那对翡翠如意拿来,这是哀家预备赏给太子妃的。
  太子妃忙忙地跪下谢恩,我走进内室去拿如意。方才看着太子和太子妃将茶水一口口饮下,一种复仇的快感在我的心底泛起。。。。。。
  
  …
  腊月初一,太子大婚的前夜。
  连着好几日了,我患上了轻微的头痛,但仍然要摆出一付高兴的样子出门——若是这时候生了病,不是招人笑话么?难道我海西女子只认得太子不成?!
  晚间,我很早就退出来休息了,说是休息,也不尽然。不过是不去前边给太后添乱罢了。闲来无事,最近便时期来从前在海西学过的琴瑟。
  芝兰见我拿了琴,便劝道——小姐何不弹弹,这回子左不过是睡不下去。
  我用大拇指拨了一下琴弦,古琴发出一声闷闷的声响。
  算了罢。我心想,我还没傻到让整个孝仪宫的人都知道我心绪不佳,身子不爽。
  “芝兰,”我轻轻唤道,“去拿些晚间的宵夜来,我有些乏了。”
  芝兰答应了出去,我径自从桌上取了一本《全唐诗》读了来。
  门口吱呀一声响,我估摸着是芝兰,于是道——把点心搁桌子上罢。
  然而片刻还不见有什么动静,我便抬了头。居然,是十皇子。
  我忙忙地起身给他斟了茶,请安让座。
  十皇子的神色看去颇为奇怪,既夹杂着欣喜,又搀和着一丝抑郁。
  “十皇子,您怎么不早些休息,明儿个太子大婚,您不是还要去吃喜酒么?”我道。
  “这还不晚么。”
  “这是新泡的碧水茶,您尝尝。”
  那人也不喝茶,只是淡然看了一眼,道:“物是,然人非。”
  “十皇子新近可在书房读了些什么好书?”我赶紧岔开话题。
  “千词万曲,终究不得我心。。。。。。”
  前言与后语皆不关联。终于,我有些不耐烦了,话里透着要就寝的意思。
  十皇子恋恋地站起来,道——那么,我这就别过。万事记取,莫要苦着自己,多少东西,不过是陈年往事罢了。
  嗯。嗯?
  我缓缓地站起身,道——什么陈年往事?十皇子以为玉儿和太子之间有什么嫌隙?
  十皇子有些惊诧,道——这原是上一辈人的事情了,与你何干呢?莫想了,歇着吧。
  我迷惑地愣了那么一刻,然后叫住了正要走向门口的十皇子。
  “十皇子所谓的上一辈人,所指为何?”我有些不解。
  “你,不是,为了。。。。。。”十皇子有些震惊地看着我,继而换上了半是欣喜的神色,“我只以为。。。。。。”
  “请十皇子把话讲明白了。”我呼吸有些急促,“什么是,上一辈人的事。。。。。。”
  “我,我是听我娘讲的,并不真切。。。。。。”
  “十皇子,玉儿想知道,不论,是不是真的。。。。。。”
  十皇子在惊异中坐了下来,在屋中袅袅升起的薰香里,另一种关于海西往事的说法,随着夜色浸染了我的心。以至于在我成婚后许久,我还能回忆起那一夜伤感而寞落的故事。
  
  我的娘亲,名讳莫梨。十几年前,莫梨与宫中的一个女子有着相同的名字,那个女人,叫做茉莉。
  十几年前,莫梨和茉莉——这两个有着天人之貌的女子,都曾被寄养在这个辉煌的宫殿中,只不过,莫梨是海西贵族之女,而茉莉,不过是一个莫莉的侍女,说得确切些,是莫梨的庶妹之一。
  后来,年轻的海西王爷进宫,瞧中了莫梨。
  而那个时候,年轻的皇帝也正喜欢着美丽高贵的莫梨。
  由于当年海西对于中原如此的重要,于是,太后做主——莫梨赐婚于海西王。
  一边是亲弟弟,一边是干儿子,这个决定让本非太后亲生皇帝越想越觉得恼火,他无论如何也不让莫梨出嫁。于是,赐婚的圣旨迟迟不发。
  在与太后僵持了将近一个月之后,皇帝突然提出,他要把茉莉纳入后宫,于是,我的姨娘作为另一个庶妹,嫁了过去。
  也就是从这件事情开始,皇帝对海西产生了芥蒂。
  一个看似皆大欢喜的结局就这样在两家的大婚中结束了。然而,在返回海西的路上,海西王爷却发现了皇帝写给莫梨——也就是他现在嫡妃——的一封封书信。男欢女爱之情,溢于言表。
  海西人的脾性本就直率,面对王爷愤怒的发问,莫梨却摆出一付中原女子的哀怨,只是默默流泪。
  原来,莫梨真正爱的,正是吾皇。促使她嫁给海西王的原因竟然是——她不希望皇帝为一女子与太后反目。
  正是这个原因,让皇帝在一怒之下纳聘了茉莉,皇帝纳聘茉莉,竟是为了,报复莫梨的决绝。
  也正以为如此,太后今日才会对我如此垂怜。
  在海西屈指可数的几年里,莫梨执着地爱着远在千里之外的帝王,哪怕面对海西王爷的谩骂,哪怕面对下人们的轻蔑,哪怕面对衣食用度的不足,哪怕面对海西王爷的新宠——安姬和万姬。
  海西王爷娶安姬和万姬的理由很简单——安抚下边的部族。尽管在外人看来,海西王是一个薄情的人。然而,让府里人都能看清的一点是——安姬和万姬在眉眼上居然都和莫梨有诸多相似之处。
  原来,不过也是替身罢了。海西王爷对莫梨,的确存着情意。然而,情,愈深;恨,愈重。海西王用各种极端的手段希冀着莫梨能够回心转意。
  初到海西,他强迫她同房,然而第二日却再没了勇气——因为莫梨整晚都在呼唤着一个人:陛下。
  仅这一次,便孕育了我。
  在莫梨即将要临盆的时候,海西王带来了一个令人心碎的消息——昔日的茉莉已经诞下皇次子,荣升为仅次于皇后的贵妃。
  和许多海西女子一样,莫梨对自己的庶妹并没有什么好感。她自己也一直固执的认为,茉莉,不过是莫梨的替身。
  假作真时真亦假,莫梨明白,皇帝,是真正爱上了茉莉。因为,茉莉被赐姓为“蓦”。据宫里传出的解释,该姓氏取自“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莫梨始皇帝年轻时一片绚烂的晚霞,蓦然回首,真正站在他身边的爱人,还是和他朝朝暮暮诞下子嗣的女人——茉莉。
  帝王家的情意如流水,于是,莫梨在内心的抑郁和生产时的痛苦中离世。这一切,似乎又在书写着海西那个古老的传说——女子生于晚霞满天之时,必然红颜薄命。。。。。。
  
  十皇子并不是故事的见证人,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很好的叙述者,叙述这个故事时的他,和我平素认识的他竟如此地不一样。如果不是眼前的一切如此地烦心,我几乎都忘了,这个故事居然和我的前世今生有着丝丝缕缕的牵连。
  “还有么?”我颤颤地问,一半出于好奇,一半出于矛盾。
  “然后的,你都知道了。”十皇子柔柔地回答。
  “会是,这样?”我艰难地接受着他讲的一切。
  “我也只是听闻,并不真切。”
  “可是,无风不起浪,”我喃喃地说,突然,我仰起头,吓了十皇子一跳,“十皇子,您是中原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玉儿你糊涂了么?”十皇子诧异地看着我,“你忘了么?我的皇祖母,正是海西人。”
  一时间,我的脑子更乱了。十皇子看出了我的神色不对,安慰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我在屋子里呆坐着,这是我的爹么?这是我的娘么?
  爹告诉我,他们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我从未怀疑这一切。然而。。。。。。
  我记得,安姬的狂笑:“噢?你不知道么?看来我们的老爷也真了不起啊!哈哈哈!你也真是很听话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没关系,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已经这样了,你满足了吗?告诉你,你跑不了的,哈哈哈!”
  我究竟不知道什么。。。。。。
  这一切,不,是我愚钝么?究竟,谁是对的。。。。。。
  
  后半夜,夜凉如水,我等芝兰都睡下后,又径自取过外衣,穿过了我住的小阁,坐在了孝仪宫内里的小花坛上。
  中原的夜色比不上海西,抬头望去,竟全是阁楼亭台一类的,看不到海西那许多的星星。隐隐的夜色中,偶尔会传来一些断断续续的琴瑟之声——或许,这就是生活在这座皇城中所有失宠的女人的一切寄托,又或许,这是所有得宠女人争得宠幸的工具。
  难怪,爹会请人叫我学习歌舞琴瑟!聪明如斯,他早就料到了这些!
  我怪笑了一声,既为自己的后知后觉而难过,又为自己对于爹娘的怀疑感到不满。
  
  “醒醒,醒醒,海西郡主,海西郡主,玉儿,醒醒。。。。。。”
  似乎有人在轻轻地推着我,我迷迷地睁开眼睛,原来,已经四更了。
  朦朦胧胧中,看见四皇子站在我的面前,他的披风披在我身上,我听见他说:“怎么竟睡到了这里,看生病!”
  我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忙站直了身子要给他请安,被他拦下了。原来,我前一夜竟睡在了花坛子上。
  我有些羞愧地低了头,忙把四皇子往太后宫里引。却听他说:“罢了,太后还没起呢,我这不是又来早了么,不然,先去偏殿歇歇吧。”
  我引他到了偏殿,路上叫了一个小太监去叫芝兰过偏殿来伺候。
  偏殿居我的小阁不过数十步之遥,趁芝兰过来伺候的时候,我忙忙地回了小阁,将脸上花了的妆,身上脏了的衣服都换了下来。一盏茶的功夫,一切都收拾了停当,我连忙拿了刚才披在身上的披风去还给四皇子。
  
  偏殿里面,只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把玩着手上的戒指。见我进来,脸上又起了笑容。
  我低着头把披风还给他,只听他问道:“昨夜做了什么好梦,怎生的睡在了外边?”
  “并无什么,”我轻轻说道,“不过是。。。。。。不过是梦见了些旧事。”
  皇四子淡淡一笑:“梦么?别太当真才好。不然,让别人撞见了,可说你不辨真假了。”
  “胡梦颠倒,谁知道哪个是真的呢。”我想到昨夜十皇子告诉我的事情,低低的说了一句。
  “你若是真心做的,真心想的,或许,那梦也是真的。”四皇子淡淡笑道,“关键是看,你信与不信。”
  “信乎,信否,又能怎样呢?”我道。
  “或许,能让你孰真孰假,孰是孰非。”四皇子道。
  “什么?”
  “不是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信不信的,在于哪一个对你是用了心的,梦若用心,梦则为真,人若用心,人则为真,道可变,人却难变。”
  我看着四皇子半玩笑半认真的表情,对他报以感谢的一笑,心下有些了然。他也故意略显邪恶地回笑了一下,这倒提醒了我,我便对他说道:“今天这事情,还求四皇子帮奴家保守秘密。”
  “哦?”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温和了,“为什么呢?”
  “因为。。。。。。”我灵机一动,“因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让人捏了把柄的,也不只有玉儿一个啊。”
  “你指我么?”
  “夜问五脏庙,汝可知饥饱?”
  皇四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真真你是够灵透的,这些事情竟然记得一清二楚。罢罢罢,我可不敢再为难你了。”
  我也笑了,四皇子笑罢,道:“你这里伺候着太后,怎生的连茶水都不给我留一口,我都说了不难为你,这还不给一口喝得?”
  我笑着陪说忘记了,于是转身回到了我的小阁里去取茶。偏小阁里也没有现成的,只好把上次他给的花露拿了些出来,泡了一盏,便给他端了去。
  四皇子喝了一口,笑道:“物归原主了。这东西你喝着还习惯?”
  我点了点头,道:“很好的。”复又问道,“您今儿请安似乎太过早了些。”
  “太子大婚,再晚一会子,太后就顾不上了。”
  我想想也是,皇四子正要说什么,突然听得远远的,一个小太监报道:“太后起来了。”
  四皇子忙站起身,将没喝完的花露塞到我手里,低声道:“收回你屋子里吧,免得让旁人见了,给你添不是。”
  我感激地笑了一下,算作回答。屈膝送他出了偏殿。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若用心,梦则为真,人若用心,人则为真,道可变,人却难变。。。。。。我手上捏着四皇子刚喝过的花露茶,往小阁里走。既然真心为真,那么,或许她是知道这一切的,我的。。。。。。荷包!
  我近乎疯狂地翻出姨娘在我来海西之前留给我的那几张纸片。细细碎碎的小字写得密密麻麻的,辨得我眼睛都花了,翻到最后几张我还没有读过的,里边竟有一行这样的字——
  生,朝霞满天,求之格纳,答曰——海西自有薄情王,为求万安乱梨娘。一朝使得雏凤起,便有佳璧耀九邦。
  格纳,是海西的神佛,言之必准。
  这句话,我仿佛在那里听过——
  那片草场,狂乱的羊脂,取水。。。。。。
  何必长相问,无缘是同乡。。。。。。
  那个惊到羊脂的老人。。。。。。
  施主此生,命必极贵,起伏有数,但贵因一瞬。故而须记取,万事随缘。。。。。。
  我定定的啊了一声,无数个片段在脑海中迅速结合起来,我颤颤地读着纸片上的两句话:
  海西自有薄情王,为求万安乱梨娘。
  薄情王。。。。。。
  万。。。。。。安。。。。。。
  梨娘。。。。。。
  选择放弃的娘亲!贤淑如斯。。。。。。一如海西的我。
  小阁边上传来太子请安的声音,我一惊。
  贤淑如斯,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一腔幽怨地嫁了出去!?我呢?不能做第二个她,绝不,尤其,是在这深宫里。
  然而,我不会的。我不会的?眼见,他们就要成婚了。我还能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
  ——怎么不是碧水茶?——这是太子的声音
  ——太子,海西郡主还在小阁里呢,等奴才去给您叫。
  一个小太监跑了来。
  我从心底泛起了一丝冷笑,或许,我能做的还有很多,只是,不在今日。
  岂不见,那细碎的纸片上,有言——避子散,入茶,有奇效。
  …
  大婚第二日,我眼见太子妃一口口饮下我奉上的茶。。。。。。
  既然抢了我的位置,你注定要承受这些。。。。。。
  我不是我娘,尽管我身上有她固执而深情的血液。但海西族,一样是一个不服输的族部,譬如太后。
  我不认输。
                  谋略
  太子大婚这连三天里,宫中宴会不断。最高兴的,当属皇后。眼看自己的养子与自己家门里边的女子成婚,于情于理,她都有点喜形于色了。
  然而,太子大婚,并不是对所有人而言都是一件好上加好的事情,对于诸位皇子,大略便不是这样。后来,我才慢慢地明白,因为大婚,在中原就意味着成年。一旦成年,太子的地位就会更加牢固,更别说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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