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归贺兰+番外 作者:玉片叮当(晋江2013-08-08完结)-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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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用吓唬琳娜,是我,是我让琳娜在杯子上涂抹了毒药毒死了彩云,又自己喝了有毒的酒。
“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显淳难以置信, “你好狠!她是你姐姐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你想知道为什么?”锦妃被他掐住脖子,呼吸困难,但她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神采。“好,那我就告诉你,我恨你母亲,我的好姐姐!就是我这个好姐姐,她骗得我好苦!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皇上是爱我的,我以为皇上对我好,宠我,是因为我是独特的,可我万万没想到,我不过是一个替身!原来皇上眼中心里想的都是她没藏彩云!她骗我,曾经多少次我对他倾吐心事,我告诉她我有多么的爱皇上,皇上多么的宠我,疼我,她也曾多少次的说羡慕我,原来,这都是假的,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对她说那些的时候,她的心里是怎样的嘲笑我,咒骂我!而我受不了,受不了皇上眼睛里没有我,受不了我只是个替身,受不了他脑子里想的都是彩云!”
“啊!”显淳听闻后心伤哀恸,一把将锦妃摔出丈远。锦妃从地上爬起身,迷乱的眼神对上李元昊,扯出一个扭曲了的笑容。“我要让你们都痛苦,我要彩云和她的儿子的痛苦来弥补我的痛苦。我恨!我恨啊!皇上、皇上……”此刻的锦妃神智迷乱,力气也大得惊人,她挣脱众人的钳制冲着李元昊扑过去,跪在李元昊脚边。“皇上,你为什么不看看我?我也爱你啊!我一直爱着你,死心塌地的以你为天。可你竟然为了别人的老婆忽视我,这让我情何以堪!我可以不计较你有多少个妃子,因为我知道再多的女人也无法在你心中驻足,我一直以为我是你心中最特殊的那一个,却原来我也不是。我受不了你眼里心里没有我,所以,我除去彩云,这样你就可以永远只看我一个人了!哈哈哈哈……”凄厉的笑声一直穿透云霄。
元昊怒极,跨上一步一把掐住锦妃的脖子。
“你这个贱人!”
这时明秀得到消息赶了来,见父皇面目狰狞的掐着锦霞的颈子,锦霞已经憋得脸目通红眼睛凸出,周身已瘫软如泥了。她惊叫一声扑过去,抱住元昊的手臂使劲儿拉扯,嘴里喊着,哀求着:“父皇、父皇,您快要掐死母妃了,快放手,放手啊!明秀求您了,放了母妃吧,母妃她还病着,意识不清,明秀求求父皇绕过母妃吧……”
李元昊从开始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看着明秀涕泪交流的脸,那眼神里的哀求刺了他一下,心忽然软了,手上一下子没了力气。他一把推开锦妃,仰头片刻才交代:“来人,将锦妃送回寄霞苑,终身不得步出寄霞苑一步。琳娜纵容教唆主子,不思悔改还企图隐瞒罪状,欺上瞒下,其罪可诛,拖下去杖毙!”
琳娜闻言连声讨饶着被侍卫拖下去。锦妃被宫人拉拽着向外走,嘴里依旧偏执的大喊着:“皇上,皇上——你好无情……”
李元昊望着被拖走的锦妃,耳边还回荡着她的怨恨:“我要让你们都痛苦,我要彩云和她的儿子的痛苦来弥补我的痛苦。我恨!我恨……”心底大恸,脚下一软,用手撑在案上稳住身子。
彩云——彩云……
作者有话要说:
☆、废妃
这一年的西夏国真是个多事之年。兴庆皇宫内传出锦妃被废除封号,终身不得踏出冷宫一步,随侍宫女琳娜谋害野利夫人被杖毙,其尸身丢弃荒郊不得入殓;宫外国相张元病重;边境流寇骚扰不断。
野利显淳跪在祈天殿东暖阁,李元昊靠坐在榻上,神色哀痛切沉重,只道:“是琳娜将毒药抹在了杯子上毒死了你阿妈。”
显淳心里悲哀难抑。“为什么只处罚琳娜?琳娜不过是应主子的命令做事罢了,你为什么只处罚一个从犯而不严惩主使?”
李元昊叹口气道:“我何尝不想,可这皇家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锦妃背后是没藏大族,我不得不以稳定各部族为前提,再者,她毕竟是我的妃子,跟了我这么多年,又替我诞下明秀,不看增面看佛面,我总要替明秀留些情面。再者……”他叹口气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显淳也知道皇上的为难,但这样的处置实难令他接受。皇家,皇家的人就可以随意决定一个人的生死,皇家的事就可以隐瞒真相!他心中哀恸难忍,悲愤至极,猛然站起身也不告退转身出了祈天殿。
李元昊见显淳此刻的样子急忙低喝:“丹哲,拦住他。”
“是。”丹哲从外殿应声进来,挡住了野利显淳。
“让开!”显淳满眼都是哀恸与怒火,见丹哲挡住他的去路,扬手就是一劈。丹哲领了皇命,见显淳出手,忙向旁一闪。显淳并不想与他恋战,一击未中抬脚便走,却不料丹哲在身后出手。
“将军恕罪!”一手刀将他击昏。
李元昊浓眉紧蹙,沉声对抱着显淳的丹哲道:“送他到静心阁休息,这几天别让他出了静心阁。”
“谨遵圣命。”
恰好宁令哥正从外边进来,见侍卫们抬着显淳出去,又见李元昊伏案而坐,神情疲惫哀伤,少了平日里的傲然气势。
“父皇,儿臣给父皇请安了。”
“嗯,有事么?”李元昊神情疲惫的闭了闭眼睛,宁令哥以为是他因锦妃的事情心烦,却不知元昊是为了彩云的死而难过。
“现在投毒之事已经查清事实真相,与江雁影没有一点儿关系,不知父皇您打算如何处置江雁影呢?”
李元昊听闻宁令哥的话,眉一挑,转身望着宁令哥:“朕还没想好如何安置那个汉女,你此番特地来找朕说这个,想来是有了主意,也罢,你就说说吧。”
“是。父皇英明,儿臣求父皇将江雁影赐给儿臣。”
李元昊闻言不由皱眉。江雁影,这个女子有何特别之处,竟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和那个大宋御史都对她念念不忘。显淳为她不惜拒绝指婚,宁令哥也不落其后,那大宋御史为了他竟然在朝堂上要挟自己。如此一来他倒是真不好决定这个女子的去处了,两个儿子又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叫他这个做父亲的如何决断?
“这件事过段时间再说吧。”
“父皇……”宁令哥还待再说,被李元昊摆手阻止。
“宫里宫外这么多烦心事,你倒很有闲情想着这风花雪月的事情。此事以后再说,你先替朕去看望病重的国相吧。”
宁令哥见父皇如此,也不敢再多说,只得领旨退了出来。
国相张元乃是汉人,与汉人吴昊同为西夏国重臣。这两个人,在宋是久试不第的读书人,自恃胸中文韬武略,本来想投靠宋朝边境献计献策立功名,却一直不受重视。气愤之余,二人就联袂叛逃,来到西夏。他们入西夏也颇有戏剧性,二人到达兴庆(今银川)后,天天在一家豪华酒馆痛饮欢歌,又在雪白的粉壁上用笔墨大书“张文、吴昊来此饮酒”,被西夏暗探发现,连夜抓起,直接押往元昊处。李元昊知道此二人不是凡人,便亲自审问,怒问二人怎敢犯我名讳。张、吴二生鲜衣华裘,皆一表人才,虽然人被捆成个粽子,两张嘴仍旧伶牙俐齿:“你连自己姓什么都不在乎,何必在乎名呢!”一句话,杀人大魔头元昊大惊失色,正戮中其痛处:唐朝五代直到宋初,元昊一族姓“李”,而后至今,元昊一族姓“赵”,皆是中原王朝的“赐”姓,真是一大疮疤。于是,亲去绳索,好言相谢,三人顿时言语甚欢,张、吴二人成为他侵宋的最重要谋士。
张元、吴昊二人虽是书生,却熟知中国历史和军事战略,他们力赞元昊进取关右之地,占领关中,向中原腹地挺进。同时,与辽国联合,让契丹人在河北进袭宋朝,最终使宋朝两面临敌,“一身二疾,势难支矣”。这些策略,皆是一剑封喉的毒招,无论哪一招成功,宋朝都会有亡国之忧。“莫道书生空议论,头颅掷处血斑斑”,张、吴二人,也是中国知识分子中的一种异类。
由此可见,这个国相虽为汉人,却是被中原人不齿的汉奸卖国贼,但在西夏国,却是令国君李元昊重视的谋臣,是元昊不可缺少的臂膀。
张元这一病数月,最终医治未见起色,于年终殂陨。大夏国损失一员重臣。
作者有话要说: 根据清朝吴广成的《西夏书事》介绍,“华州生张元、吴昊来投,官之。华州生曰张、曰吴者,负气倜傥,有纵横才,累举不第,薄游塞上,觇览山川风俗,慨然有志经略,耻于自售,放意诗酒,出语惊人,而边帅皆莫之知,怅无所适。闻元昊屡窥中国,遂西走。过项羽庙,沽饮极酣,酬酒像前,悲歌“秦皇草昧,刘、项起吞并”之词,大恸而行。既入国,二人自念不出奇无以动听,各更其名,相与诣酒肆,剧饮终日,引笔书壁曰“张元、吴昊饮此”。逻者执之,元昊责以入国问讳之义,二人大言曰:“姓尚未理会,乃理会名耶?”时元昊尚未更名曩霄,所上表奏,仍用中国赐姓也。闻言竦然,异而释之,日尊宠用事,后入寇方略多二人导之云……以中书令张元为相国。元好阴谋,多奇计,然性喜诛杀,元昊残暴,多其赞成,故倚畀尤重……
☆、元宵赏灯
转眼过了农历年,又到了汉历正月十五上元节。西夏国主要由党项人与汉人还有回鹘等各族杂居组成,李元昊又效仿大宋官制重用汉官,设南北院党项人,汉人共同辅佐朝政,这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汉人在西夏的地位,加上兴庆府居住的汉人也为数不少,自然这汉人的风俗习惯就免不了也让百姓们沿袭了下来,春节放鞭炮、贴春联、上元节闹花灯、端午包粽子、中秋赏月这一年的几大节日也不比大宋冷清。
宁令哥从宫外回来,径直走进傲雪阁。抬手阻止宫女们行礼,径自推门而入。雁影刚刚午睡醒来,正恹恹地靠在榻上发怔。因刚起身,她鬓发微微蓬松,眉间眼底带着一丝慵懒风情。宁令哥瞧见心神一荡,立在一旁痴然凝视。
雁影抬眼看到宁令哥,急忙起身行礼,宁令哥这才整束了心神双手一扶阻止她行礼下去。
“前些日子你使计让锦妃迷了心神堪称心思灵透计策巧妙,怎么这会子沉冤得雪了反倒怏怏不乐没了精神?”
雁影退一小步躲开宁令哥刻意的亲近,小声道:“太子殿下万不可这样说,雁影哪有什么计策,全赖太子殿下精明决断,巧妙布置,才使得雁影沉冤得雪。”当日她仔细思量了许久,下毒之事锦妃绝对会布置精密,要找到证据很难,倒是那晚锦妃在彩云夫人灵堂被自己吓得破了胆给了她启发,让锦妃自己亲口承认罪行才是唯今最有可能的办法。她请来宁令哥,将在灵堂听到锦妃的言语叙述了一遍,隐瞒了显淳的身世一段,又设计利用锦妃害人心虚的心理请宁令哥派高手扮作彩云的魂魄夜夜骚扰锦妃。宁令哥听闻此计倒是很兴奋,如此一举两得的计策他何乐而不为。第一讨好了佳人,二帮自己母后除了眼中钉。
宁令哥依照雁影的计策命人实施,最终致使锦妃神经失常,最终跑到李元昊面前发作,将实情说了出来。
“今儿是上元节,宫外有灯会,咱们也去瞧瞧热闹去。”宁令哥见雁影还是神情恹恹,想起今日宫外有灯会,便邀雁影出去观灯。
“倒不知大夏国也有此习俗。”
宁令哥笑道:“中秋并非我党项人的节日,只不过近些年父皇推行新政,重用汉人,城中居住的汉人也越来越多,所以就将这汉风习俗沿袭了过来。”
“哦。可是……我能擅自出宫吗?”雁影子到西夏就未曾出国将军府,后又到了宫中,根本未曾接触过西夏的民风,听宁令哥这样一说,心中倒是蠢蠢欲动的,担心无法出入宫门。
“你是不行,不过……有本太子我呢。”宁令哥得意的笑道,唤来宫人替雁影重新绾了发,换了便服,只带了几个侍卫自西门出宫去了。
一行人走了约半个时辰左右,路上人渐渐多起来,扶老携幼的,扎堆作伴的,三三两两的走过,想来也是去看灯会。宁令哥交代侍卫远远跟着,拉着雁影在人群中慢慢穿行。
暮色刚刚降临,兴庆府内早已一片“火树银花触目红,揭天鼓吹闹春风”的热闹景象。街市上彩灯万盏,百姓们等不及,不待天色尽黑,早已燃灯放焰同庆佳节。
待宁令哥与雁影一路观灯看景儿走到灯会主办地时,皎月已挂在当空,漫山遍野象是披上了一层银白的轻纱。一块平坦的高地上,竖起一座方方正正的灯城,巍峨辉煌,灯月交辉,五彩缤纷。那雄伟华丽的灯山门,那闪闪烁烁的一片灯海,还有那高架在中心灯杆上的九莲宝灯,那飘摇的旗幡、吊斗,映衬着贺兰山暗黑的山影和开阔起伏的山野。但觉灯海锦簇,万头攒动。各种各样的灯犹如百花争艳,各具情态。一时间,从四面八方前来观灯的人们,潮水般地涌来。
“这元宵节真是热闹,平日里也不见这么多的人,好似今晚全兴庆城的百姓都聚到这里来了。”宁令哥护着雁影躲过一波人流,笑着道。
雁影微微一笑,轻吟道:“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她也被今晚这热闹红火的场面所感染,一时兴起,笑吟吟的卖弄了一下。宁令哥走在她身旁,闻听倾心之人语调婉转轻柔,仪态清丽文雅,肌肤白皙若瓷,各色花灯的光芒映照下脸上似染了一层雾霭霞光,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点点萤火;即使她身后有形态万千、色彩斑斓的花灯,也不及她脸上的那一抹笑容和她宛若晨星的乌瞳来得诱人,不由得看得痴了。
雁影见他目光痴痴,脸一红,忙向旁边一指,“太子你看。”
宁令哥不舍地将视线收回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片灯海灼灼延伸而去,那有什么其他?“看什么?”
“看灯啊!”雁影红着脸颊,在满街火红明亮的灯光中更是腮若云霞,瞳似水晶。“即来了灯会,不看灯却来看人,真真是浪费了这样的好景致。你看那些个灯,走马灯、白菜灯、葫芦灯、西瓜灯、狗儿灯、娃娃灯,形象逼真,色彩艳丽,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这小小的灯会,真可谓将大千世界尽收眼底了。”
宁令哥的一颗心思早就都扑在了雁影身上,哪里有心思理会什么花灯。
两人转了一圈,毕竟雁影受不住西北的寒冷,鼻头已经冻得通红。她拢着双手哈气,呼出来的气瞬间便凝成白霜。宁令哥见状解下自己的大氅给她披上。雁影慌忙躲闪:“太子万万不可。”宁令哥却是不理,亲自将大氅拢好替她系带子。
雁影距离宁令哥仅几寸的距离,退不能退,动不敢动,宁令哥的气息吹拂在她面上,温温热热的,令她耳根发热,窘迫地站着任宁令哥给自己系带子,别扭之极。她左右假意观看,见路旁有一须发皆苍的老人正在卖元宵。炉火上支着一口大锅,锅里白色的汤水上飘着一粒粒纯白圆润的元宵,热腾腾地冒着热气。
宁令哥系好带子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见状微微一笑,拉着她走到小摊前坐下。不远处跟着的那些侍卫马上上前要驱赶正在吃元宵的食客。
雁影忙道:“不要……”忽又觉得宁令哥的身份能坐在这里已经是屈尊了,为了安全着想,定然是要清场的,便顿住了口。宁令哥扬手阻止了侍卫,将那几个侍卫赶到远处站着。
“老人家,来两碗元宵。”宁令哥拉着雁影坐在靠边的一张桌上,笑容可掬的冲着卖元宵的老汉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