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近也远-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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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还是走了,就只剩下妈妈和我。”许元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有感情。
林哲此时眼睛微闭,呼吸比刚才似乎有些紊乱,脸上却毫无表情。
许元接着道:“我那时知道父亲是很喜欢母亲和我,但是却不得不离开,我不懂,所以那时很不喜欢。所以相隔不到一个月,我就和幼儿园的小朋友一起,离家出走。”许元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不过,林董你也知道,小孩子嘛,自以为走了很远,实际上能去的地方并不多,但是我们住的小区很大很大,同伴坚持不住,回了家,我却不。”
许元的脸上浮起了一种决绝,“既然回家只有妈妈,我就不回去。那时候小,就喜欢哪些边边角角的地方,我都不知道去了哪,只知道那是个小箱子,我就躲在那里面,至少觉得挺安全。箱子里几乎看不见外面,我一直呆在那,不哭也不闹。睡着了又饿醒了,这般好几次,我隐约听见了外面的喊声,好像是喊我,但我就是不做声!”许元话虽然挺狠的,但是面上露出的却是温柔的笑意,“后来,父亲还是找到了我,妈妈也在旁边,我心里很高兴。但是父亲却走过来,抓起了我,狠狠的把我打了一顿,屁股开花,痛得我哇哇大叫,也没停手。我向妈妈求救,她看着,但也没有出来救我。我也不岔,只喊‘爸爸不要我,我也不要爸爸,我就要走。’父亲更气,每问我还走不走,我就是说走。父亲就更生气,打得更狠。到了最后,还是妈妈劝了劝,父亲不再打,只是紧紧地抱住我和妈妈,那时我的屁股很疼,看到父亲的眼泪流了下来,我不知怎么的,居然不再哭闹。你能明白吗?林董,我真的那时候很小,但是却记得父亲的眼泪和关切。我忘了当时具体是怎么想的,只是心里隐隐有点难受。屁股皮开肉绽的,父母把我送到了医院,医生都责怪说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小的孩子还下得了手?父母陪在我小床边,我看着父亲后悔的样子,我不知怎的,就脱口而出‘我不走了,爸爸别难过,即使你不来我也不走。’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说完这话时,爸爸妈妈都流泪了,爸爸把我和妈妈搂得紧紧的,说他也不走。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打过我,之前也没有,不管我做什么调皮捣蛋的事。”
林哲冷笑了一声:“想不到许总经理童年的时候就这般会计算,如今没用在商场上真实可惜了。”话虽然有点不客气,声音却有些抖,这话听起来反而不会很刺耳,象只是淡淡描述着客观的结论。
许元有点不好意思:“哎,我其实真的没有经商的天分,我真不想过这尔虞我诈的生活。”
“那为什么不辞职?”
“这是我父亲的事业,父亲对我很重要。跟你说这些很奇怪,但是您知道吗?父亲真的没有食言,在那次打我后,父亲答应过我,我们会在一起的。真的,隔了不久我们一家人真的一起生活了,直到今天再没分开过。他带着我滑雪游船,上山下海,陪着我工作生活,参加我的每一次开学礼和毕业礼,无论他有多忙。我妈妈后来和我说,他错过了我的许多第一次,以后我所有的第一次他都要参加,你看,他多傻。”
是阿,第一次都要参加。
“我没有办法想象他有事会我会怎么样,所以这回我一听到消息就慌了,医生又这般的责怪,一时情急,才会动手的。林董你也是有父亲的,希望你能体谅一个儿子对父亲的关切而造成的过失。我向你道歉,更要向你道谢,不仅仅是因为我对你挥拳,也更因为,你救了我父亲。”
林哲没作声,窗外的雨似乎变大了,有了滴滴答答的声音,虽然天已经开始亮了,但是天色很阴,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灯,环境很静,气氛有点压抑。
病房里陷入了一片寂静,只剩下仪器和点滴的声音和林哲粗重的呼吸声。
第19章(下)
病房里陷入了一片寂静,只剩下仪器和点滴的声音和林哲粗重的呼吸声。
林哲不知道似乎想竭力控制语调,但由于气息不稳,听起来还是抖,有点喘,过了好一会,眯着眼睛静静地说了句:“我能体谅。”
许元从小便是独生子,因为生性腼腆,在父母面前也甚少诉说这些,这回昨天的恐惧、害怕和压力下,今天居然把林哲当成了倾诉的对象,如同倒豆子般的把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觉得舒服了很多。
许元似乎也觉着林哲呼吸有点不正常,看着他青白的脸色,心里不知怎么的,也心疼了起来,关切地问了句:“林董,你看起来好像还是太累了,我父亲已经脱离了危险,你也要好好休息才好啊。”
林哲勉力作了个深呼吸,睁开眼睛,慢慢的转过头:“好,谢谢关心。”
许元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嗨,别那么说,同事间互相关心也应该的。更何况你还救了我爸。说实在,我开始对你印象挺好的,后来因为一些事,嗯,一些事,哎,你知道吗?就是些女人的事,就总觉得你不顺眼,现在好了,我心里的话都跟你说了,又觉得你这个人挺好的。不过,如果你想对许氏不利的话,我也不会当你是朋友。不过,现在我们是朋友了吧?看着你生病,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好受,我们还真是合眼缘。”
林哲冷笑:“你还说得挺白的。”
许元笑:“你那么聪明,我就算说得不白,你也都知道。何必呢?”
林哲也笑:“你这是夸我?还是逗我乐的?”
许元哈哈大笑:“当然两样都有。你可是我们集团的大股东,谁都不敢怠慢。当然更多的是真心实意地赞你,原来以为你只是有钱,生意场上了得,想不到居然也有这身好医术!全才,全才!”
许元继续唠唠嗑磕:“我看你脸色还是很不好,其实你自己的医术这么高明,自己应该好好调理一下,回头当医生才叫好呢。救死扶伤的,总好过作这奸商。”
林哲没有搭话,许元好像突然醒悟过来似的:“你不会也是被迫的吧?我是独子,要继承家业,林董你不会也是吧?你有几个兄弟姐妹?”
“四。”
“四个?”许元惊呼:“那你还沾着铜臭干吗?如果是我,我早就扔给兄弟姐妹,自己逍遥去了,对着一堆数字,一堆人,头疼。”
许元的声音在耳边一直的飞来飞去,林哲却再没听进去半个字,以为自己是不在乎了,可是听着这些心口为什么如被撕开般的疼。他恍惚间似乎也记得自己曾经从童床上摔下来过,可是记忆中却只有父母吵闹的背影,以及连续几天钻心的疼痛。或许还是因为那个疼痛,才让这成为了他记忆中的第一件事,当时,他是那么的小,不应该存在记忆。
离家出走,曾经消失过几天,那时不过是六七岁的小孩子,居然没有人发现,也没人寻找,真不知道是他太聪明了,还是照顾他的人太笨。
上山下海,滑雪游船,驾车骑马不是没有经历过,只是没有一次会出现父亲的身影。
毕业礼、开学礼?无论多少次,总是一厢情愿的相信博叔说的只要考到了第一,亲人就会出席。结果,得第一已经成为了习惯,家人却没有一次出席。还记得大学毕业礼上第一次和博叔发脾气,远走他乡,博叔也再没用亲人的出席来哄他。兄弟姐妹?既然许元由此至终都是独子,我林哲又怎么会有四个兄弟姐妹?林哲觉得自嘲,自己比他努力百倍,辛苦万倍,如今落得的却是这般模样,不是所有的都不在乎,都不要了吗?亲情,早已不属于自己。
但是本属于他自己的呢?他喜爱的事业,他所在乎的人呢?越想越是纠结,林哲本是见惯生死之人,但这一直是林哲内心不解的结,心中竟被许远这番话牵动了内心最软弱最伤心的地方,而且昨日一番劳累,又淋了雨,身体本就在寻着机会折腾作乱。这回林哲一动肝火,就引起一阵咳喘,还越演越烈,心脏的闷痛也丝毫不减,许元也发现很是不妥,看林哲喘得厉害,不断的帮林哲捶背,边着急道:“你怎么了?怎么了?没事吧?我改怎么做啊?”
林哲喘得头昏眼花,偏偏背部传来一阵阵的抽痛,瞅着两阵咳嗽之间,稳了稳,勉强道:“不用。”
许元自然道:“你不用客气。”
林哲辛苦:“你。。。拍。。。高点。”
许元慌忙变化位置,边拍边问:“好些了吗?”
林哲感到背部的抽痛逐渐的减轻,咳喘也稍微轻缓了些,稳了稳情绪:“好了。请你帮我找一下博叔。”顿了顿,还是客气有礼道:“谢谢。”
许元连忙答应,“客气什么啊。我俩朋友嘛!”
边打开门,边道:“还有需要我的,嚷一声就行?”
林哲恢复了一丝清明,勉强一笑:“没了,你。。。快喊人,然后回去,我躺躺就好!”
许元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居然打搅了林哲这么久的睡眠。也难怪,自己在外间守着父亲,一直没睡,父亲醒了,就以为林哲也醒了。其实内心深处也是知道,自己不是全想不到,只是觉得早一日得到林哲的谅解,就早一日安心,心里一笑,这种顾前不顾后,如同耍闹的孩子一般,想要的一定就要得到的,一刻都不能等的性格真是要改改了。
出去大声地喊人,惊醒了博叔,看着LINDA也匆忙赶来,转身便走了。
林哲还在努力的调节自己,专心对付那缠人的咳喘,好不容易终于止住时,全身一阵乏力,耳边是博叔的抱怨和LINDA啰里啰唆的注意事项,林哲也懒得再管,由着LINDA摆弄着那些繁复的仪器,在LINDA灌药后真正沉沉的睡去了。
病房恢复了宁静,博叔细心的把窗帘拉上。
门外。
博叔看着LINDA皱眉的模样有些心慌,连连追问:“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这幅表情?这般的咳喘以前也是有过的,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LINDA还是仔细看着出来的数据,沉吟道:“昨天看起来应该是没事的,今天这般也不算太差,可是就是有所反复,让人担心,数据有点异常,好消息是基本可以排除由炎症引发,这点可以放心。但是LINK的情绪没有昨天好啊?”
博叔疑惑:“有影响?”
“当然。只是有点奇怪。LINK昨天话虽不多,但精神总是好的,心情似乎也挺愉快,但经过了一晚上,似乎就有点不同,我也说不上来,而且似乎是这个原因导致突然心悸,心脏力量不足,呼吸不顺畅。你知道他的肺部只有常人的一半了,而且曾经炎症严重。你可要好好照顾!咳喘得厉害,都可大可小,这样对他恢复很不利!”
博叔皱眉:“有什么解决的方法吗?”
LINDA摇头:“情绪这些都只能靠LINK自己调节,没有特效。LINK这方面一向做得不错,很少会让情绪到影响病情的程度,但是想必你也记得吧?这种情况也有几次,偏偏那几次的情况都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很危险,我有些担心。因为有些危险虽然当时看起来是解除了,但每次的损伤都很难估计,不然LINK恢复的一定比现在好。”语气有点遗憾。
博叔心里不是滋味,他也知道那几次的危险,其中有的有些巧合,可是谁也不敢再提,也不敢问林哲到底知道了什么。只是这几年,他和家人越来越疏离,却是不争的现实。
今年过年夫人姑爷千里迢迢的飞了过来,还是闹了个不欢而散,二少爷过来更是时间不短了,但阿哲对他也是冷冷淡淡的。这回子出行,依博叔看,一来固然是阿哲对方小姐有点意思;二来大半原因说不准还是为了逃避他们。只是方问文那里,关于方问文的事要不要告诉阿哲呢?
第20章
这一觉睡了整个上午,直到下午林哲才悠悠的醒来,看来精神好了很多,情绪似乎也没有沉睡前的郁愤。LINDA暗暗高兴,看来昨天的小发作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一直淅淅沥沥的小雨终于在午后停了,太阳也有抱琵琶半遮面的漏出了大半个脸,让人感受到了一丝春寒后的温暖。窗子只开了一条小缝,但与门对流,室内空气清新微寒,由于暖气开的很足,并不觉得寒冷,反而让人精神爽利。
这回是LINDA手上正忙着,围着林哲做着各种检查,林哲面前反而放着一个笔记本,样子轻松惬意,在随意的翻阅些什么,昨日的事情在他脸上似乎看不出任何的痕迹。微弱的阳光透过窗台照在林哲脸上,让他清冽冷峻的脸上增添了一丝温暖。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林哲脸色虽然苍白,但昨日可怕的泛青明显已经消失。
博叔看到林哲那般精神,自然高兴,只是似乎在和LINDA在闹别扭,在病房里一直不和LINDA说话,反而LINDA在边忙边和博赔不是。林哲就啥也没说,只顾着看着面前的屏幕,由着他们俩闹去。
问文提着一个保温瓶,在门口的时候LINDA赔不是的贿赂已经加到了把她大半个月的工资无偿奉献外加帮他找外国刀的发展史再加上下午茶!
问文觉得有些好笑,想起林哲第一回诈他的20万,他们这票人也真有意思,全都是用钱计算补偿,忍不住插嘴,“博叔又不差钱,LINDA你赔不是的礼物怕是选错了。”
LINDA看到她大乐:“博生我的气,和LINK一说话就要吵架。你来了。太好了,我不用闷死了。”转头又向博叔调皮道:“你错失了一个很好的赚钱机会!!”
博叔和林哲却是半点都没有搭理她,齐齐看向问文。
博叔的眼神有点怪异,有一丝打量的意味,问文被他看到心里一慌。
林哲目光柔和,视线从笔记本上移开,眼睛一扫就看到了她,和她手上的保温瓶,似乎有点高兴:“给我做的?是什么?”
问文脸色有点红晕,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是红枣杞子猪肝粥。今天早上LINDA拜托我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林哲语气似乎淡了些,但还是挺高兴的道了谢。
LINDA却三下五除二的跑到问文面前,取过保温瓶打开,夸张地闻了闻,“好香啊。我一直都学不会作粥。哇,猪肝和红枣枸杞都熬化了,问文你真厉害。我们今天的下午茶有着落了!LINK你果然中西合璧。”
又乞求问文的评判:“我说得对吧?”
问文点头,然后又摇头。LINDA急了,“不对?”
问文笑:“不是!你说得对。但我说的是保温桶太小,我做得也不多,最多也就三、四碗,怕不够的。”
谁知LINDA完全像没有遇到问题似的摆手:“放心,等LINK吃完,我们三人一定还能一人分到一碗。”
问文望了林哲一眼,有点诧异林哲的食量。
林哲似乎没有听到似的,只是专心的看着眼前的屏幕,脸上冷峻异常,让人不敢亲近。问文从来没有见过林哲认真工作的模样,虽然此刻隔着一丝疏离,却不免看呆了。
最终,他们还是没有尝到问文的手艺。
林哲耍狠似的把那粥喝了个底朝天,把博叔和LINDA看的一惊一乍的。从此,问文就成了他住院期间的专职伙头。
上了贼船,才发现林哲的难伺候,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喜欢,很多调料也不能放。几天下来,把问文累得个筋疲力尽,但还是变换着花样,按照LINDA的食材,做出各种粥品送去。但是林哲倒是很给问文面子,虽然不会每次都是底朝天,但也一次都没有发生过退货的事件,看着林哲吃下去,一天天的好起来,问文心里也说不出的快乐和满足。几次下来,问文有点不太相信这个是LINDA和博叔口中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