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近也远-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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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又似乎不太服气，又有点认命似的看着林哲，语气虽然凶狠，只是听得出来还满含笑意：“你真是不会做人啊，她还是我女儿，也不懂讨好一下未来岳父！一看就是社会历练太少。”配合着还作出一副生气惋惜的样子。
问文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讨好？老爸你现在有多高兴知不知道。社会历练太少？老爸你最近没看财经日报阿？他商场上的对手怕一定不会这样认为。更甚的是居然说出“岳父”，虽然代表着父母对林哲的认同，但还是有点女儿家的不好意思，心里也颇不是滋味，连忙制止的喊：“爸！”林哲不要说是求婚了，连这几天都算是她使诡计偷来的。偷眼看看林哲，居然面对着诡变的商场都面不改色的他脸上居然也有些微红，轻轻的用咳嗽掩饰，也没有反驳。
父亲识趣的把客厅剩给他俩，摇着轮椅溜进了厨房的路上，还不忘重重的拍了拍林哲：“你身体太差了，快养好，不然我可不嫁女儿给你！”再不管女儿之后追着想说什么，乐得屁颠屁颠的哼着含糊不清的沙家浜就绕了过去。
自然，他不会没看见，客厅里林哲望着问文，尴尬的笑。
问文也尴尬的笑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少有的，她只是继续从后面揽着他，做着最近她很喜欢的动作，把他的双手抓到自己手上把玩。
只是惶然一惊！
天！怎么这么凉！
岭南的冬天本来就不太好过，偏偏今年是这么冷，外面还下起了小雨。今天母亲还唠叨，这么多年来就没见过一个冬天象今年这么阴冷的，时间长，这雨简直就象冰一样的刺骨，只是出去一会儿买萝卜，打伞的手带着手套都僵得动不了，看城边的山上，冰都好多天了，根本没融，都不知道谁说地球变暖了。
其实握他的手前也早有准备，他一向体温不高，但冰冷的程度还是让问文有点吓到。父亲和林哲身体都不太结实，厅里已经放了暖炉，温度已经比别的地方高了不少，可是林哲的手却还冰冷僵硬，握着他的手，稍微弯曲变化一下姿势，甚至都能感受到指节弯曲的响声，也不知道是因冻还是瘦的缘故，心里就是兀的一疼。
有点沮丧，头依着他的肩膀轻轻绕到前面去端详着他的脸色，父亲不在，林哲也不掩饰他的满脸倦意，轻咳两声，轻声安慰，也反握着问文的手：“我的手一向偏凉，你帮我暖暖就好。”
问文却再不管不顾，拉着林哲进了房，让他服了药，逼着他躺上床，林哲拒绝，也有点歉然，轻轻的说：“大白天的，快吃午饭了。”
问文心里又是一疼，边忙进忙出，边说：“别不好意思，就在房里吃吧。你感冒了，父母不会在意的。” 一不做，二不休，问文还顺势躺上了床，废话，不然靠他自己，怕用几个热水袋，在作用不到的地方，被窝估计永远都是凉的。林哲忙推她，“会给父母留下坏印象的！”
问文却厚上了脸皮，凶了起来：“是你父母还是我父母？你了解他们还是我？他们开通得很，再说了，和衣而睡，父母只会当我们发乎情止于礼，而你，简直就是君子得不能再君子了！没关系的。”说着说着，还真是有点委屈了起来，早上的时候还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虽然是娃娃脸，但是也算是美人啊，怎么躺在他的身边就跟躺了块木头似的？就算是身体不好，那里也该有反应啊！闪过了念头，更是心痒难奈，于是一狠劲，不管不顾更腻在他的身边，手也开始不安分了起来，这回估算得挺好，直奔主题，去验证去了。
林哲有点哭笑不得，压抑的低喝：“方问文！”
这有点恬不知耻，毕竟在家里还是要顾忌一下，问文觉得需要用些干扰政策，在他发飙之前嘴上岔开了话题，不是说到中饭，又想起早上的时候，母亲下去买了肠粉，做了肉粥，林哲虽然大赞母亲手艺，勉强着却还是没有吃几口，于是便问：“这两天看你似乎没什么胃口啊？几乎都没吃东西，肠胃不舒服吗？” 手上就躺在他的腹部微微停顿，心想，算了，不要惹他太急，伺机而动。
林哲抓着她的手，眼睑微垂，静静的注视着问文握着他的那只手，并没有答话。良久，才突然微微一笑，抬头“是啊。有点弱。”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气氛却让问文突然没有来得心惊，连刚起的玩心都收敛了，勉强一笑，“没关系，弱点就弱点。这几天帮你扶正气，给你做好吃的，好消化的，保准让你食指大动，胖上两斤。”说罢，还用手如同对待小孩子般的微微捏了捏他的脸颊，似乎对那没肉很不满意。
林哲这般的对待深为不满，忍不住再次低喝，“方问文。”气氛稍稍好转。
问文却是调皮的“呵呵”一笑，重新得意的将手隔着被子放回林哲腹上，感受着他的呼吸起伏，头微微的枕在他的肩膀旁边，满足的闭上双眼，甜甜地笑意依然挂在嘴边。
即使陋室，即使天阴雨下，可就那一笑就直让林哲感觉艳若桃花，春风拂面。
如此美好，如此单纯，如此可爱的女子，值得拥有更好的。
他压抑了好久，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有吻她。他也压抑了好久，才勉强平复呼吸，让自己的弟弟慢慢地要重归平静。
真是可笑，哪里还要验证？
问文却真有点傻傻的，慢慢发现林哲呼吸似乎不太正常，抬起头，一脸担心，手上上下下的轻轻帮他抚胸：“怎么？刚吃过药又不舒服了？注射了针剂都不行吗？难道还要打点滴？”
林哲看出她的担心心里又是一疼，轻轻抓住她的柔夷，掩饰着眼中的情愫，竭力平淡的回答：“不是，不用，你乖乖的别乱动了啊！”老天，她再动，他真的怕控制不住自己。
问文很听话，真动，呆了半天，似乎觉得周遭的气息有点奇怪，却是一点一点地淡了下去。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哗啦的掀开了被子的一角，果然看到了一顶小帐篷。脸上突然笑开了花，也不忘快速的盖上被子，也不再动，重新心满意足的乖乖闭眼安心的躺在他的身边。
问文也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林哲现在体力不足，可不能弄得“牡丹花下”，时机更是不对，也不能逼得太紧，她只要确认他对她是有感觉的就足够了，只要他对自己有感觉，自己就立于不败之地，后面的仗自有后面的打法！想到这些，她的心里都甜甜的如同喝了蜜糖水。
林哲也看着她，神情变幻莫测，她的心思从来都是一览无遗。她的想法从来都不懂得掩饰，看得出来，她现在是如此的幸福，然而他此时此刻却只剩下惆怅。她想要的，他不能给，可是他再次清晰的知道，分明的她已经陷进去了。几乎已经不可能让她毫无痛苦的抽身离开自己这颗泥潭了，可是无法避免的还是会有那一天，那种痛苦，是他带给她的。。。只要想到这，心里不禁微微抽搐，眼睛已经微闭，没有握着她的手不禁用力，用力地抓住边上的床单，只求能够缓解内心的无法平静的起伏和痛苦，心里也渐渐有了计较。
多少年了，这种动作自从林哲成年后就再没出现过。
林哲在商场上所向披靡，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惊人的自制力和强大的内心。在竞争对手面前，永远只有职业化的表情，没有任何一丝动作能让人窥探他的内心世界，然而，只要是碰上与问文有关的事，已经数次破功。
问文这几天简直快活极了。虽然人人都在咒骂这寒冷的天气，她心里却感激，如果不是破成这样，她和他，就永远不能重逢了。
这段时间，他对她不仅温和忍让，还宠溺有加。
她天天夜里偷偷溜到林哲房间打秋风、留宿，黎明时分再偷偷的溜出来。林哲虽然不见大好，却也不差，精神也一天好过一天，除了有时候恍惚，但是顾虑到他一直被身体拖累，心情略有抑郁也正常。LINDA后来送的几支点滴居然到现在还有些躺在冰箱里。氧气装置也被她藏得好好的，虽然林哲晚上还是睡得很不安稳，但是也没有到需要借助氧气的地步。甚至还难得的吃下了母亲做的小团子，那可是固体，更难得的居然没有吐。
问文还不明白LINDA听说此事的时候那般夸张的吃惊的表情是为何。后来才辗转得知，林哲前段时间太过依赖营养液和点滴，本来就弱的肠胃功能愈加退化，他的胃以前受过伤，不仅酸辣这种刺激性的不能吃，非流质的食物难消化，甚至就算是流质的食品稍稍冷热不慎都吐得七荤八素，腹痛难忍，这种过激的肠胃反应是不仅吓怕了LINDA，也从现实上给他脆弱的心肺带来了沉重的负担，之前他还勉强自己吃点固态食物，后来也累了，病得也辛苦，就只吃流食了，有时干脆营养液了事。民以食为天，这么一件乐事对他而言就如同任务一般，问文觉得好心疼，只想好好的抱紧他。
可是这般的伤春悲秋对于这些天的问文而言并不多见，问文这十几日真的觉得幸福又回来了，和林哲的相处也颇为融洽，逐渐的，甚至忘了她和他只是协定，只是觉得她和他本该如此。更把那件坏事提到了计事日程。
第81章
俗话说，有情饮水饱。问文发现只要是和林哲在一起，即使是升炉烧柴也其乐无穷。
他们也好玩，花样层出不穷，这十几天就呆在8楼和顶层的方寸天地，似乎永远也过不腻。其实仔细想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就是有一种平凡日子般的踏实和人间烟火般的温馨，问文多年以后想起，毫无疑问，这段时间是她一生中最美的时光之一。
问文他们家是在8层，顶层的天台被问文爸妈苦心经营多年，仿照愚公移山的精神，蚂蚁搬家般的将多年到城边爬山的时带回来的泥土，一点一点地运到天台，把天台打理成一个生机勃勃的蔬果花园。
林哲第一次穿得厚厚的爬上来看到这般欣欣向荣的景色时，都大吃一惊。
问文挽着他的手，带着他到天台中间一个挡风雨小木棚下坐下，向他自豪又微笑的解释：“我爸以前是做机械的，一理通百理明，于是将水管、电线都拉上了顶层，所以如今爸爸不能帮忙了，剩下妈妈一个劳动力浇水施肥也还勉强能够应付。”
林哲看着这个小木棚，有着农家的简朴，但实用。棚内不大，只是放上了两把椅子，大概是因着冬天的关系，放了两层厚垫子，坐着也不会很冷。蓬里三面活动式的围了起来，独独留了南面镂空，既能遮风挡雨，又可以看到远山近景。
闷了几天，林哲呼吸着清冷的空气，洗涤着千疮百孔的肺部，整个人似乎轻松了些。看着远处雨幕弥漫下的朦胧景色，还有远山的点点冰雪，即使身处着钢筋水泥之上，都有种自然的远离尘嚣的安静舒适。旁边红颜相伴，雨中同坐，景色清冷怡人，似乎这天地之间就剩下他们两人，四目相对。
林哲自然的将问文揽仔怀里，只是贪婪的呼吸着她气息，一下一下的宠溺的顺着她的发边。问文被他弄得很舒服，如果不是感觉他的指尖的凉意，几乎不愿离开。
问文捂上他的手，轻轻的弹了开来，对着他笑嘻嘻：“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们就到楼下去，要么我们就来做说好的事情！”
林哲满是眷念和不舍，只是随着问文的弹开，突然心里惊醒，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笑笑：“我不要下去，我们还是烤红薯好了，可是这里……”一副既没红薯又没炉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疑惑的样子。
问文又是一阵自豪，把他两手塞进他的大衣，然后一蹦一蹦的向外跑去，还不忘嚷嚷，“你等着！”
林哲的目光一直锁住问文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天台的小屋，才独自懊恼，林哲啊，你究竟在干什么？既然打定主意离开，为什么把持不住，如此轻易的就放纵！只是心中的另一个声音异常清晰明显，因为这是梦寐以求的生活啊。
人其实很奇怪，无论是感情或是别的事情，最痛苦的不是放弃，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只要久了，任何事情慢慢都会变淡。
最痛苦的，是求不得。明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明明就是触手可得，却不得不咫尺天涯。
问文很快就重新出现，林哲收回了思绪，看着她，不由得会心一笑。问文是灰头土脸，手上提溜着一个看起来就很久没有使用的炭火炉子，还提着一堆的碳，呼哧呼哧的向这边走来。
问文见他笑得愉悦，忍不住嘟着嘴抗议：“不许笑，再笑，你来干！”
林哲还是笑：“好！”站起身作势，一双眼睛发亮的注视着她：“你舍得？”
问文一惊，林哲从什么时候起，居然将自己身体的病弱，是这般似乎毫不在意的说出来，然而对于他而言，聪明绝顶，才气纵横却突然遭变，事事局限于这副似乎随时需要检修的身子，这般的每说一次，每提醒一次又是怎样的心情，带着多少无奈？
只是迎着他，问文却假意将嘴翘得更高，恨的牙痒痒的：“你，你！就吃定我了。哼，不过，我虽然不舍得让你干这个，挖地瓜总是舍得的。”
放下手上的物事，走到放工具的地方，找了个铲子就硬塞了给林哲。
林哲拿着铲子，张大嘴巴，半晌才说：“文，家里不会还种着地瓜吧？”
看看这天台，其他空间用砖砌出了几块矮矮的小垄，里面放了泥土，不同的垄内种着不同的青菜，一片生菜、一片白菜、一片菜心，还有一片林哲叫不出名字，虽然都是绿色，但确是不一样的绿，层次分明。
问文得意，“那当然，还不止呢。”拉着他走到其中一个菜陇的中间，指着几棵叶子看起来是幼细的植物：“猜猜看，这个是什么？”
林哲只瞧了一眼，微笑：“我猜中了有什么奖赏吗？”
问文胸有成竹，于是大言不惭：“你中了我亲你一口，不中你亲我一口！”
林哲无奈一笑，摇摇头，手指轻弹问文的额头：“小色女。”
问文只是笑。不过林哲随后吐出的两个字委实让问文颇为吃惊：“你认不出红薯居然认得出萝卜？你是扮猪吃老虎吧？我都问了妈妈才知道的呢！一定是妈妈帮你作弊了！
说起来，问文就觉得不忿气。林哲怎么会和她母亲相处的如此融洽？！父亲、母亲甚至是姐姐姐夫，她的家人就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可从来，厨房，都只是她和母亲的天地！
对于林哲智商高这点，她向来承认又服气的，但是在厨艺上，却不知道他也这么有天分，虽然唯一的一次他掌勺她也吃得津津有味。
他和她一起跟着母亲做年角，他印出来的就是又快又漂亮，还比她做的结实；他和她一起帮母亲做萝卜糕，他做的那盘就是水、萝卜、米浆比例适中，表面虾米均匀，火候刚好，出炉晶莹剔透；而她蒸出来的虽然不差，就是被他比了下去；母亲要烧面团子，油烟很大，林哲呼吸系统不好，问文心想这回林哲没办法讨母亲欢心了吧？结果，连这个林哲都只是再加了一层的口罩，挥起漏子，有板有眼。问文不放心过去帮忙，反被母亲轰出，“别越帮越忙！”问文垂头丧气的离开，只是没待踏出门口，就听到母亲笑嘻嘻的低声和林哲嘀咕：“她前年帮过我，结果一锅焦了，一锅没烧熟。”几次交锋下来，林哲自然而言就取代了问文稳如泰山的伙头助手位置。
问文对于这点郁闷透顶，收复了父母，她对他就是一片透明，虽然本来她就容易被看透。
例如有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