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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月懒云疏 作者:那只狐狸(晋江非v高积分11.15完结,种田)-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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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点丹桂坠落眼前,带出微微清香。一丝清明,如水一滴,坠落心海。涟漪漾开时,诸火皆灭,苦痛全消。身体的变化瞬间停了下来,一切皆回原状,平静安然。
  
  霖川缓过一口气,抬眸看着那立在自己身前的人,用微哑的嗓音唤道:“师父……”
  
  芳青闻声,回头冲他笑了笑。
  
  看到她时,那红衣男子的脸色大变,原本的邪佞化作了无比的紧张。但那灰袍男子却不同,他一见到芳青,满目的愤恨如火灼人。他怒吼一声,飞身扑来。
  
  芳青抬手,轻轻一扬。霖川手中的星流宝剑一震,飞旋而起,落入了她的掌中。芳青握剑,斩而令道:“翻江!”
  
  陡然间,剑气汹涌,如浪排空。那骁勇之势,震骇众生。剑气过处,所向披靡。灰袍男子被剑气击退,踉跄了几步,微微喘起气来。
  
  芳青抬手,轻轻抚过星流剑身,道:“我已多年不开杀戒,若不想死,速速离开。”
  
  灰袍男子这才开了口,愤然嘶吼道:“景芳青,你可还认得我!今日我定要报当年断臂之仇!”
  
  芳青看着他,道:“当年死伤在我剑下的妖魔,何止百万?你又是哪一个?”
  
  这句话,引得那灰袍男子狂怒不已。魔气森森,自他身上溢出,弥漫四野。
  
  芳青却依旧淡然,她背剑而立,端严秀颀。声音里的苍凉冷漠,听来让人心惊:“我能断你一条手臂,就能再断你第二条。不怕死的,尽管试试。”
  
  灰袍男子吼声凄厉,听来已全然不像人声。他的身体又生变化,脊骨高突,穿透血肉。白骨森森,覆盖体外。肉身缩小,蜷于骨中。乍看去,全然是一具骷髅。浓烈黑气,从骨中渗出,散发着腐臭之气。他悲嚎一声,身体暴大数丈,举爪击向了芳青。
  
  芳青轻轻叹了一声,抬手扬剑,清喝一声:“殒星!”
  
  话音一落,星流绽光,倏忽间掩去她的身形。那骷髅一惊,忙四下找寻。便在此时,天空之中忽生剑光灼烁,如星辉灿然。刹那,剑气飞堕,如流星化雨。
  
  骷髅却咯咯怪笑起来,抬手将陨落的“群星”挡下。
  
  “你以为我还会败在这一招之下吗!”骷髅开口,厉声吼道。
  
  “不会。”芳青的声音,淡然平静。
  
  那骷髅闻声望去,就见芳青身姿翩然,不知从何处出现。她挥剑,直斩骷髅的腰际,用的,却是最简单的一招——悬瀑。
  
  骷髅躲闪不及,被那一击击中。庞大的身躯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芳青毫不迟疑,再起一式,依旧是悬瀑。眼看剑气斩下,那骷髅抬起手来,想做格挡。
  
  边听一声脆响,断骨之声,清晰异常。骷髅的手臂,被生生斩下,轰然落地。骷髅高吼出声,分外凄厉。
  
  芳青在它身前站定,冷然一笑。她旋身再斩,令道:“海纳!”
  
  话音一落,剑气外扩,搅动大气,惹来风起。天地间清浊二气,汇作百川千河,聚向了芳青手中的宝剑。剑气再发,势不可挡。那骷髅捱这一击,登时骨碎成沙,血溅如雨。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便失了性命。
  
  一旁,那红衣男子看着眼前的景象,已是恐惧难当。他又退了几步,嗓音轻颤,道:“……绝景……”
  
  听到这个词,芳青缓缓回头,望向了那男子。
  
  此刻,她的衣衫沾染血色,竟有种难言的凄艳。她神色冷清,眉宇间凝着一股凛然战意,开口的声音决然冷漠,“听说墨流山一战之后,殛天府送了我一个称呼,叫‘绝景’。更有人说,世间孩童啼哭之时,母亲多用殛天府的魔物唬吓。而殛天府的孩童啼哭之时,只要说出‘绝景’二字,便能让其噤声……”芳青言到此处,微微一笑,问那红衣男子道,“看你如此年幼,不知你啼哭之时,可曾听过我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嚯嚯嚯……芳青师父,乃太凶残了……囧~
 
'芳青:敢虐我徒儿……给我速度去SHI一SHI吧!'
'红衣:T_T 妈妈来呀……'
'灰袍:T_T 这不科学……'
'那只:已经懒到连反派的名字都不愿意取了么……'
'狐狸:……不取名字是为了不洗白!!!哦耶!!!'
'红衣:……'
'灰袍:……'
 
下章看点:
真相重要吗?不重要吗?重要吗?不重要吗?
 
欢迎到时收看。




☆、十一

  到了此刻,那红衣男子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恐惧。他紧盯着芳青,踉跄地往后退,在确定拉开了对方无法追上距离后,他转身,仓惶逃离。
  
  芳青目送他离开,并不追赶。她长长舒了口气,转过了身来,望着霖川的眼神里满是温润笑意。她收剑,放低身子,问他:“没事吧?”
  
  霖川见她靠近,不自觉地往后缩。心中的骇然还未消退,他抱着自己的手臂,身体微微发抖。
  
  芳青蹲□来,唤他一声:“霖川。”
  
  霖川这才抬眸看着她,神情里的惶惑,满是欺然。他迟疑许久,方才哑着声音问她:“我……我是不是魔物?”
  
  芳青闻言,笑着摇了摇头。
  
  霖川低了头,看着自己的手臂,“方才……我的手……”
  
  他的话未说完,芳青就握上了他的手腕。她捧着他的双手,平和道:“你看,你的手臂受了伤,被魔毒侵蚀,才会出现异状。”
  
  恰如芳青所言,霖川的手臂上留着数道伤口,正是先前被那赤色荆棘绑缚所致。此时,伤口周围一片暗青,脉络亦微微发黑。意识到这些时,霖川方才觉得伤处如火灼一般,隐隐作痛。
  
  他的确是中毒了,可刚才的变化难道真的是魔毒所致?
  
  霖川不知该不该信她,可那时那刻,没有比这么一个理由更好的慰藉。他沉默片刻,低声问了一句:“真的?”
  
  芳青点头,“真的。”她说着,拉他起了身,道,“魔毒侵体,非同小可,快随我回去疗伤吧。”
  
  霖川不愿再想,更害怕再想。他应了她的话,默默地任她拉着走。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疾飞而来,瞬间挡在了芳青和霖川的身前。
  
  芳青护着霖川稍稍退后了几步,待看清来者,她皱眉唤道:“师兄……”
  
  来者正是苍寒。他一脸严酷,开口便道:“师妹,你太糊涂了!”
  
  芳青漠然不答,又见仪萱随后而来,便明白了几分。仪萱一脸愧疚,开口道:“师姐,我……”
  
  还不等仪萱的歉意出口,苍寒的长剑已然出鞘,剑锋直指着霖川,道:“你若还有半分良心,就立刻自尽。”
  
  霖川一怔,心海一片茫然。
  
  这时,芳青的剑锋亦指向了苍寒,出口的话语,冰冷如霜:“我敬你是师兄,你休要得寸进尺!”
  
  “我既是你师兄,就没有看着你自寻死路的道理!”苍寒斥道。他的目光轻轻扫过霖川,神情中的憎恶清晰无比,“你骗过全派,隐瞒掌门,用自己全部的功力替他续了二十几年的寿命,早已仁至义尽。芳青,你难道忘了,自己也是血肉之躯,也终有油尽灯枯的一日!”
  
  霖川听到此处,已是心慌无措。他颤抖着,问芳青道:“他在说什么?……为什么说你替我续了命?我是不是真的是魔物?……”
  
  “你不是魔物!”芳青语气肃然,将霖川的话语打断。她望着他,眼神坚决无比。她用霸道的口吻,又重复了一遍,“你不是魔物。”
  
  这句话,霖川岂能再信。他摇着头,眸中的哀伤几近满溢,“我是……”
  
  “你不是!”这样喊出来的,是仪萱。她几步跑到了霖川身边,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臂,道,“你真的不是!”
  
  霖川已不知如何是好,心中的混乱让他无法冷静,更无力思考。
  
  “不是……”苍寒开口,语气冷漠无比,“是啊,他不是。无法纳化魔种之人,连做魔物的资格都没有。”
  
  “住口!”芳青已然激怒。
  
  苍寒冷哼一声,道:“我说错了么!若不是你用‘镜映’之法替他转移魔气,他早该是一具尸体!”
  
  芳青怒极,正要举动之时,身子却是一软。她颓然跪地,勉强以剑撑地,才不至于倒下。她只觉全身冰凉,那种无力之感复又出现,慢慢蚕食身体,吞下每一次温热的搏动。她深深吐息,试着缓下那可怕的滞涩。
  
  “替他承受魔气反噬,还勉强动武……”苍寒见她如此,语气稍稍柔和,声音里添了哀切,“芳青,为了救他,赔上一条命,值得么?”
  
  霖川的脑海中,猛然响起了一声炸雷。混沌散去,所有思绪骤然清明。来龙去脉,虽不尽知,却也明白。
  
  二十多年前,尚是婴儿的他,不知为何被植入了魔种,因不能纳化,生死一线。是芳青救了他,更替他承受了魔气侵蚀之苦。他常怨她怠惰,斥她懒散,更因她从未教过他一招半式而耿耿于怀。却不知,她的衰弱倦怠都是因为他……而如今,这甚至可能要了她的性命。
  
  恼恨歉疚,瞬间占据他的心。自己竟是如此后知后觉,为何到此刻,他才明白为什么试剑大会之时仪萱会嘱他当败则败,为什么来墨流山之前芳青会出言阻止……他在浑然不觉之间,究竟将她伤到了何等地步?
  
  就在他将自己一切全然否定的时候,心情忽然平和了下来。
  
  ——若一定要有人死,那个人应该是他。
  
  这个念头湮灭所有念想,麻木了意识,让五感都迟钝起来。身旁仪萱似乎在反驳着什么,可他却一句也听不见。眼前灰蒙蒙的一片,混沌得无法视物。身子无法控制地后倾,失重倒下……
  
  眼见他往下倒,仪萱忙收了跟苍寒争辩的心,伸手扶住了他。她扶他躺下,稍稍查看后,急切道:“是魔毒!只怕是侵进心脉了!”
  
  就在她说话之时,霖川的身子无意识的一震,胸口处似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仪萱见状,愈发惊惶,“这魔毒……”
  
  此时,芳青已拄着剑站起来,走到了霖川身旁。她跪□来,伸手摁上霖川的胸口,道:“毒气攻心,引动魔种而已,不妨事……”她说着,手掌微微施力下摁,令道,“渊澄,镜映!”
  
  一点明光骤现,自他胸口绽放。光辉团聚,圆如明镜,散落一片华彩。
  
  苍寒见状,愤而斥道:“芳青!住手!”
  
  芳青一手施法,一手反手扬剑,剑尖直指着苍寒的咽喉。
  
  无需言语,这样的举动已是最好的回答。苍寒心生悲切,竟一把握住了那锋利剑刃,“我叫你住手!”
  
  仪萱看着这般情状,心中难过无比,却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此时,一股莫名的力量从山体深处碰涌而出,震动全山。只见一道光华冲天而起,盘踞半空,赫然如骄阳一般。墨流山间的阴霾被这明光祛散,消失无踪。
  
  “这是……”仪萱抬头,看着这异象,道,“这是九华宝镜!法阵被破了?!”
  
  原来,昔日易水庭清剿墨流山,虽是战胜,但无奈这山上盘踞着大量魔气,杀伐战意与之相合,凝聚出一股别样的戾气。易水门人恐怕这戾气扩散,祸及百姓,便在全山布下法阵,更以派中圣物宝镜“九华”镇压。以期有朝一日,能将魔戾邪祟全部净化。
  
  由此看来,殛天门人重返墨流山,为的就是解开法阵,释放魔气?
  
  还不等众人细辨情况,浊气盘旋,笼向了宝镜。转眼间,宝镜敛光,阴暗复来。魔戾之气,弥漫全山。一时间,风动树摇,动哀鸣声声;光翳影生,化暗魇重重。方才被诛灭的魔物骸骨上生出若有似无的黑气,昭示不祥。
  
  这般情况之下,芳青却开口,低低道了一声:“好了。”
  
  听她这句话,仪萱回神,低头看了看霖川。霖川身上的异样已全部消退,睡得安然。芳青轻轻移开了摁在霖川胸口的手,笑着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对仪萱道:“他的毒还没完全解,你尽快带他下山。这里交给我。”
  
  “师姐!”仪萱一把握住她的手,只是摇头。
  
  芳青笑道:“没事。我很厉害啊。”她说罢,转头看着苍寒,“师兄还不放手吗?骨头会断哦。”
  
  苍寒紧皱着眉头,缓缓松开了紧握着剑锋的手。
  
  芳青轻挥手中宝剑,望着那满山阴霾,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她凝眸而笑,心中轻松无比。终究,她不再是那时的她……
  
  她吁了口气,望着苍寒,道:“师兄,你我一战不知何期,不如来比别的吧。”她扬剑笑道,“看看谁杀的妖魔比较多,如何?”
  
  苍寒望着她,欲言又止,最终,点了点头……
  
  ……
  
  日落之后,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霖川醒来之时,就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凉。他慢慢起身,看了看四下,就见自己身在一间棚屋之内,长勤正守在他身旁。
  
  见他醒来,长勤满面惊喜,“霖川师兄,你总算醒了,现在觉得如何?”
  
  霖川的思绪有些滞颓,也不知要答什么,只是默默摇了摇头。
  
  长勤笑得欣慰,神色中隐约有些愧疚,“师兄,对不起……我不该抛下你逃走的……我不知道那魔物会如此厉害,也没想到你会伤成这样。若你有什么事,我……”他说着,吸了吸鼻子,“幸好师伯他们把你救回来了……师兄,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上刀山下油锅,死而后已!”
  
  长勤的话说得又快又急,此刻听来分外聒噪。但便是这聒噪,将所有的情绪唤醒。霖川这才意识到发生过什么,意识到先前听到了什么……
  
  他四下看了看,一把握住长勤的肩膀,问道:“我师父呢?”
  
  “芳青师伯?”长勤不知他为何如此紧张,“她和苍寒师伯留在山上,仪萱师叔替你疗完伤后也去了。你不知道,墨流山的法阵被破了,连九华宝镜都不知所踪。你说,妖魔之流,要那清净宝器何用?……”
  
  后面的话,霖川无心再听。他推开长勤,起身就往外去。
  
  长勤大惊,喊道:“师兄,你要去哪儿?!”
  
  霖川走出门外,就见一片夜雨苍茫。隐约可见,不远处的山峰之上,闪烁着点点明光,灿然如星。
  
  星流……
  
  霖川认出那光辉的真形,二话不说,飞身往山上赶。
  
  “师兄!你不能上山!”长勤紧追其后,紧张万分。
  
  霖川却全然不顾,心中眼中,唯有那明灭的星光。
  
  秋雨飒飒,愈渐大了起来。前路迷茫,不可视物。可是,他却那么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他,为他指路。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那一刻,想起易水庭后山的小屋,想起他推开门时扬起的灰尘,想起一只小蛛儿牵着丝缓缓从梁上坠下落在她的肩头,想起她笑着回过头对他说:动不了……
  
  动不了。
  
  她不是早就已经说了么,为什么自己会全然无视,为什么还执意来墨流山,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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