渌水依荷起微澜 作者:夏慕言(起点vip2014-02-15正文完结)-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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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旁才刚言罢,那头的鲁妈妈便已是接口笑道:“这不太太正想领着你往京郊舅老爷家的别庄,走上一趟。就算来年秋收之后,才打算置办下一些来。正巧这会子得空且去瞧上一眼,也是应该。”
此话虽是由鲁妈妈口中吐露。但太太身旁这位得意之人,又怎会胡乱行事,必是太太授意而为。这倒是无巧不成书,自己夫妻俩才想着如何稳固府内收益,太太这头也已是有了确实的打算。
“儿媳自问经营一事懂得不多,自是想着万事求稳,更想到表姐那日所言,毕竟有了田亩在手,单是每年打下的粮米便能叫咱们府里省却不少花销。”
看得这旁太太,更是含笑应到:“怎么不是如此一说,咱们原先在毅州的时日,旁的不提,单是新鲜蔬果一桩便能给府里省下好大一笔,何况粮米这项更是无需半两金银。”
顺势指向外院那处,不禁摇了摇头:“再看如今,咱们府里单是每日的用度便已是不下倍增,更别提那逢年过节的人情往来,又是一桩烦心之事。如今你们也都到了为人父母之时,也理当知晓些。”
只见那旁的鲁妈妈早已捧着两本明细,交到叶氏手中:“二奶奶且细细看了便知。”
虽不明此举何意,但在这旁太太的鼓励眼神中,也已顺势翻阅了起来。却是卢府每年的人情账目无疑,此刻不免暗自一惊!自家二房本打算等过完年节,大伯春试顺利之后,便提出乡间修养一事,而今太太却拿了这府中的人情往来与自己,莫不是想要……。
若是真接手过来,可怎么了得,何况东厢那位的一惯强势,更是万万不该插手其中。但此刻立马拒绝,却又不免令人生疑,究竟该如何是好?
眼下唯一能做之事,便是硬着头皮翻阅下去,默不作声似乎才是那最为稳妥之法。只等太太再度开言来问,二奶奶叶氏却是早已打定了主意,绝不出声表态。
这旁原本有意将此项交了与二房之手,便自是其用意所在。一来大房那位,年内即将临盆,正因大房是喜事连连,无疑将府内的风头占尽,即便二房对于此桩出力这般多,却只得静待一旁坐看他人渔利不免……。
二来,则是想借由此事,提点二媳妇持家的能耐,毕竟往后分了府去,便是再无机会可言。即便次子前程有限,终是卢氏一脉嫡出的身份,这等官面上的人情往来,还需好生教导一番方能安心。
想及这两条,便打算刚好借口大房临盆之际,从旁指点二儿媳一回,也是应该。昨晚就是在老爷面前略提了一提,也是同样的点头赞许,多少有亏欠二房之意在其中。
不提此事所以这般顺利,自己次子便是那功不可没之人,即便大房那头还不曾细细与之讲起,但合股之选是谁人出力,却是一目了然的很!只怕东厢房中那位,此番再不似以往那般,也是有此缘故在。
但见此刻叶氏只埋头细阅账目,却是一言不发,不免暗自使了个眼色与那旁的鲁妈妈。接到主子明示,自是赔笑开口问向这位:“二奶奶可是觉得繁杂?”
“虽说这卢府尚算不得氏族名门,但经历的数代的传承也已是不易的很。只那老爷这头的族亲来讲,单是一本帐目还不足够,何况朝中相熟官员之间的往来,又是不得不落下一笔的。”
听到此处,也晓得自己若是再不应声,必是过不得今日这关。与其一味的闪躲,已是无济于事了,倒不如索性直言相告的好。
停住手中翻阅的动作,浅浅尝了口茶水,才清了清嗓子径直明言道:“虽说大嫂临盆在即,但卢府之中还是理应由大房奶奶出面打理这人情往来之事,方是正经。若需儿媳从旁相助一二,倒也无碍!”
一出口,便直接言明自己所虑,倒让主仆二人有些始料未及,相交那般婉转推脱,反倒显得格外真挚。而东厢房中那位的秉性,想来也是这位顾虑所在之处。
别看如今是万事好说话,但以她先前的脾气秉性而言,却是谁都不敢作保,生产之后又该如何变化。此刻被小儿媳妇,这般直言相告在前,倒也略有所感。
不免缓缓颔首道:“既然你也觉得此桩,理该有魏氏接手,那就自此定下你一旁相助便好,但另有那桩却是不好再推脱了。”
听得此言,二奶奶叶氏早已是长舒了一口气,只要不与对面那位争这等出头之事,自是万般好商量。太太口中那桩,不过是随行往京郊大舅父家的别庄一回罢了,虽说舟车劳顿在所难免,比起与那位相争来却是无比的轻松,更何况还可借故探望表姐一回,也是不错。
今日才点头应了此桩,第三日一早卢府门外的一辆大车,便已是缓行向京城而出。正是她婆媳二人所乘的车马,一路之上太太定是有意为之,不提旁的,只讲朝中与卢府相熟各家的关系怎样,人情往来又该如何处置,诸如此类。
然而这同车这位,又是何等样人,自是默不作声,不时点头默默记在心上。就这般一个有心提点,另一位是配合默记,看在一旁鲁妈妈眼中更是暗道一声‘难得’。
若不是二爷前程有限,得此贤内助倒是相得益彰,往后官面上的一切定是处理的妥妥当当。只可惜了,二爷的身子骨……。此前自己也不曾留意,直到那日厨房管事来报于自己,提及二房大丫鬟麦冬已是有一断时日,悄悄借着晌午休息之际,在厨房亲自熬煮汤药了。
听了此话,又怎敢耽误半分,自是立马转身入内禀明了主子知晓。
虽说明知这位身来体弱,原本以为康复有望,却又出了这等反复之事,怎不叫人暗自忧虑。但儿子面前却是不敢表露丝毫,即便老爷跟前,也是守口如瓶。
☆、第一百八十三章 实情相告
此行虽是去到郊外,定下年后欲购之地,但多少也有略加探听一二之意。想这叶氏本是那谨慎之人,自己屋里只怕除了麦冬那个已是跟随数年的丫鬟外,便再无一人知晓实情了。
再联想到这番出门,这位却特意留了麦冬府内照应,定是另有缘故,而此间之因必是与厨房那碗汤药脱不了干系!只一想到儿子旧疾复发,便已心思难安。
然而老爷这头,却还未敢开口相告,更是不免焦急三分。只盼着由儿媳口中得知,儿子不过是偶感不适罢了,并非是早年旧疾之故。
一路之上,虽是屡次欲开口来问,都不免是于心不忍。她是既想知晓实情,不敢闻听叶氏口中的真相残忍,只得这般暗自焦灼着。番观侧坐门旁的鲁妈妈,岂能不知主子此刻心境,但由其出声来问二爷的病况,却又不甚妥当。
就这般,一位是不忍问询,而另一旁的忠仆又怕惊着二奶奶,于是路上倒是只论人情往来一事,却并无一人提及有关麦冬偷偷熬煮汤药那桩,看似端倪突显之举。
自打马车缓缓移动之时,端坐一旁的二奶奶心中,已是打定了主意只要这位不问,自己是绝不能松口。心中虽知有愧,但此桩关系夫妻俩能否顺利出京,定是犹豫不得。
再则,此时绝了太太的念信,待来日大伯事业有成,府内二老便不会再固执留下他二房,在京辅佐一旁了。到时,定是风光无限,哪里还需这一小小的户部八品,从旁帮村?自有哪合宜之人,辅佐在其身边,再则老爷也已荣升户部侍郎一职。现而今。卢府早已算得稳稳越上一个台阶,单论道这‘门第’二字,更是不能同日而语!
想必待到那时,自己这二房的去留,便不再能引得两位如此牵挂于胸了。毕竟迟早是要分府而出的,不过是提前一段罢了,压根就算得什么非常大事。
再则,到底还是身子骨要紧,想到儿子往后的岁月,更是不会横加阻拦。所以。最后他夫妻二人还是依照先前计划,以旧疾未尽数除去为由,退出京城而去。方是那合乎情理之策。
至于,三家正如火如荼进行中的那片产业,卢临渊也是早与那姚宏远详细商谈过了。本就是自己一手谋划之事,虽说半点感情不存断断不能,然而为了卢府往后的长久兴盛。为了自己能安心放下二老双亲在京中舒坦过活,这桩要紧之事定是出不得丝毫偏差。
特意留了四合镇上梁掌柜家的消息与他,便是为了来年自家离去之后着想。渌水山庄之事,此刻还不易吐露外人知晓,但梁掌柜那头却是早已引荐了与舅父家的表亲,也算不得何等大事。即便被卢府得了消息。也不会引得众人惊叹,好歹是早有耳闻过的。
也正因此,叶氏答应太太随行而往。便另有自己的打算在,这便是早与表姐通了气息,让其帮着夫妻俩看顾一二。虽不过仅有数面之缘,但对于这位表姐的为人,还是颇为认同。
只是此番要将实情道出。也是略有忐忑之处,以往除了夫妻二人外。整个卢府之内也惟有屋里的大丫鬟麦冬,早知其中真相。加之平日里就连女儿的奶娘面前,主仆俩都不敢丝毫泄露,更让旁人是无从得知一二。
然而今天见了这位,便要在其面前吐露实情,的确是略感不安。
好在一路之上,听着太太这旁娓娓道来,却是让她暂且忘却了这烦恼之事。直到此刻落下车马,依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坦然之貌,再看对面相迎出门的王若蕴,却是一脸的欣喜之色。
昨个晌午便有快马来报,说是京中的姑母一行今日将至,却不想这位表弟媳也是随行而来,的确让其难抑心中欢喜之情。
说来,自合离之后,除了娘家双亲、兄嫂之外,也无一家如同卢府这二房的表亲一般,随和相待了。试问如此,又怎能不让这王若蕴是感激万分。
迎了姑母正屋歇下,便已是领着大丫鬟,直奔这旁厢房中来。
“妹妹可是还觉困顿?若是此刻也需……。”见其亲自领着贴身之人,来自己屋里布茶点,便知定是有事相商。
不觉也已起身挽过这位的臂膀,同坐那边长榻之上:“我们这般年岁还觉着劳顿,可怎生了得。再则,我也正巧有一桩要紧之事想与姐姐商议商议。”
这位本就不是愚钝之辈,再加上之前,与梁掌柜合股一事,王若蕴也多少明白一些。想必今日与自己相商之事,必同那桩转手贸易一般,却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想及要害之处,不免是抬手屏退了左右,才低声问道起来:“妹妹且说无妨,我这院内都是陪嫁之人,新来的那些压根还进不得这二门之中。”
缓缓点了点头,这旁也是欣然接道:“说来多少是有些勉为其难之处,还望姐姐莫要怪罪才好,妹妹这里先与你陪不是了!”
不及身边之人摆手来劝,忙是继续言道:“随了太太前来,虽有一路照应之心,却也有妹妹的私心在。姐姐也晓得我们二房本就注定要分府而去,单立门户的。只是此刻时机,无论于大伯那头而言,还是我们西厢来讲,都是再合宜不过的。”
那旁王若蕴已是拉过叶氏,颔首应道:“你们是想借如今卢府兴盛在即之时,早早离了京城而去,另寻一方天地。”好似颇有认同之感,却又停住了半响,片刻后才吐出一句道:“只是姑丈方才荣升了户部侍郎,二表弟却想外放任职,不免……。”
听她此句,便知其误会了,不觉轻摇了摇头:“哪里是为了外放更进一步,而是想着修养些岁月便好。再则相公在户部任职,尚算乌有大错,但期间建功的那几桩,都与他是半点不沾,所以只求安静做完此任,也已是知足了。”
“啊!”这话对于看惯了极力攀附权贵,妄图更进一级的大小官员而言,他王若蕴却是头回听见。不禁显露这惊愕之色,也是再自然不过的,好在也算是经历过风浪之人,这番言语还不至于将其生生吓得无法言语。
端过茶碗饮下两口,又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才追问道:“莫不是二表弟的旧疾尚不得尽数除去,才无奈为之?”
“我们倒是无奈以此为由,想着老爷、太太定是会心痛儿子,点头应允此桩。只是心中难免忐忑不定,毕竟万不敢欺瞒他二老双亲此等之事,却又无奈之极。”
提及其中关键,不自觉已是偏转身子,朝向正屋那方幽幽低叹一句:“也正是想到,若等那片地界逐渐繁荣起来,必会引得他兄弟二人……再则相公也自觉不是为官之材。与其困在宝钞提举司中,看着身旁众人纷纷建了功绩,迁升而去,倒不是趁着正当年,另寻一条可行之道,方不辜负他二老双亲的养育之恩。”
得了这话,那旁的王若蕴更是暗道一声:“想他夫妻二人也是不易!”略有沉吟,不禁已是想通了三分,本就是无望更进一步,若是那般的死脑筋,反倒更是令人担忧不已。
既然早已想得如此透彻,指不定还是一桩大大的幸事,也是未尝可知!她此刻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在这旁叶氏看来,却是别有深意在其中,只王若蕴自己不曾察觉罢了。
想她当初与夫婿合离,却是为了哪般?便是这仕途不顺之故,此刻听得自家那位表弟,如此年轻便能看透此项,又怎会无动于衷,丝毫不为之感慨?
而当这位告辞之后,屋内的叶氏也已是长长吁出一口浊气来:“好在这位也有哪感同身受之时,才没能当即惊呼出声。”
轻拭了拭额间的细汗,才一旁自己研墨,奋笔疾书写就书信一封欲在临行之前,托了王若蕴转交于,即将送了这一季进项前来的梁掌柜手中。
原本这信中套信,并非十分罕见之事,但在普通家书之中,另有乾坤的人家,却是不多。然而,出于无奈这卢府二爷手中送出的书信中,十有八九便是这般为之的。
最外一层自是出自卢临渊之手,而内有一封却是让四处行商的梁掌柜,代为转交于京畿那处的陪嫁丫鬟蔺兰。自是另有要事交代,才会如此这般而为,想必他梁掌柜见着二爷信笺之中,内有乾坤之后便会明白定是需得加紧快行,及早送至余家二掌柜俩夫妻之手。
转过天来,表姑嫂俩便已是略掩各自心思,左右相陪着太太往附近几处合宜所在,细细转悠了起来。
“到底是乡间的气息清新,即便那山坡上的果树叶儿,已逐渐转了颜色,却还隐隐透着股子谈然的果香,在京城那片只怕是办不到!”
被姑母这一夸耀,王若蕴才含笑接口道:“那处所在,说来如今也算是名声在外了。原先是皇家所有,年内才刚转成了如今的户部左侍郎府上的产业!”
☆、第一百八十四章 消息偶得
“还只道这户门第颇高,单是一旁的步道便足足占了丈许,岂是一般人家能比,更别提那台阶也好似才改动过的。”要说太太这眼力却是顶好的,不过匆匆瞥了两眼,已是看出这许多不同之处来,饶是陪在身旁的两人,只怕也未这般仔细。
听得姑母一一提及,王若蕴已是微笑点头道:“就是现改的,才没出一月时日哪!都是些手脚麻利的老工匠,门楣上并门前台阶也才不过费了半月的功夫,想来外头的工匠是断断无法办到的,也惟有熟悉朝廷各项规制的,才得这般。”
改动院落内外的各项,必得熟知朝廷规制的,才可如此快捷,若是换了不懂行的工匠,单是分辨越了规制的所在,也需得花费好几日光景的,又怎能如此麻利?
想到此处更无需多问,必是当今那位的手笔才对,能得钦赐已是光耀门楣的盛事一件,岂料又能得此照拂有佳,更是难得!
三人几乎是转遍了附近一带,该看的地界也都已过目了一遍,此刻端坐桌边,太太更是欣然点头:“的确是水土丰润,道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