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郡主误终生 作者:悠雨(晋江2013.7.01完结)-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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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去了。你放心,朕一定会劝太后早日放你出去……」边说边起身。
华年看到窗纸上映出的黑影蓦然变得高大起来,急忙也跟着站起来,急促地说:「皇上,华年求你不要在太后面前求情,这样只会适得其反。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盯紧兰妃和丞相的动静,请皇上不要再华年的身上费心。」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华年才蓦然愣住。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她的思维好像突然与乌兰静重叠了。乌兰静不是也让皇上不要搭理华年,而要专心留意兰妃么?其实那并非是冷漠绝情,而是审时度势之后做出的判断。
想到这里,华年的所有思绪便又回到在御书院与乌兰静分离的那天。当时他同样如此冷静,如此理智,但是说出的字字句句都令华年有种幡然梦碎的感觉。时隔多日,华年终于渐渐明白,其实他是对的。正因为是对的,才令华年更加痛苦,因为不知道如何反驳,但是感情上却难以接受。
不知道想了多久,当华年蓦然回过神来的时候,窗户外面已经寂静一片,没有半点声音了。
轻轻叹了一口气,华年萎靡地坐在墙边。抬头望着空无一物的冰冷房间,觉得这仿佛就是自己被掏得空荡荡的心——黑暗、冰冷、空虚。
原来这就是自己,为什么以前从未发觉?直到这时才恍然意识到,原来离开了乌兰静,自己就变成了一具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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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浅白色的光线立即涌入眼眶,强烈的刺激令华年再次阖上眼皮。
原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试着活动了一□体,想要站起来,但是一动之下才发现自己全身酸软不堪,肌肉微微一拉扯就会传来一股尖锐的痛楚。整个脑袋又重又痛,头骨中仿佛被塞进了一颗巨大的铁球似的。看来昨晚缩在墙角睡着的代价还真不小,华年推测未来三天自己大概都会在昏昏沉沉中度过了。
正在华年痛苦蠕动的时候,黑屋中响起了低沉的脚步声。华年顿时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意识到那人大概是给自己送饭的宫女。难怪光线如此明亮,原来门被打开了。
华年正想着,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快点吃饭吧,碟子我等会儿再来收。」声音稚嫩而又温和,而且夹杂着些许同情——睁不开眼睛的华年只能从声音中判断来人的特征。不过声音的主人大概被命令过不准与华年说话,所以放下托盘后就急忙转身离开,华年连问她名字的时间都没有。
关门声和上锁声之后便是离去的脚步声。当华年感到眼皮外面明晃晃的光线终于变回昏黑时,她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面前两步之外的地方摆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稀粥和两个馒头。虽然这一丁点食物已经凉得没有一丝热气了,但是饿极了的华年顾不上吃相,抓起来就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去。眨眼之间托盘上的事物就被一扫而空,但是肚子依旧没有半点饱意。
华年叹了一口气,想要把托盘放到门口,方便待会儿宫女来取,但是刚想试着站起来才发现双腿软得使不上一丝力气,而且稍微一离开地面就头晕目眩,实在难以行走。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掌心上的皮肤几乎要被烫得燃烧起来。再这样下去,只怕自己不是冻死,而是烧死了……
意识迷迷糊糊的华年柔弱无力地趴在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又传来脚步声。
华年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终于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到刚才那名送饭的宫女正焦急地摇着自己的肩膀。
「快醒醒,你怎么了?」宫女一边摇还一边喊,但是华年根本听不清楚,只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无尽的虚幻之中。
「哎呀,你的头好烫啊。」宫女摸了华年的脑袋一下,马上吓得把手抽了回去。
华年隐约感到宫女好像把自己抱在怀中,正急得不知所措。
「我……」相较而言,倒是重病的华年比较冷静,至少还能说出完整的话。「我……没事……」
但是这三个字之后,华年的意识彻底被黑暗吞噬,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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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年沉沉地昏睡过去。在高温的折磨下,她做了一个很长很复杂的梦。
就像将死之人看到的人生残影一样,华年几乎也在这场幻梦中看到了自己经历过的一切。
青州的沦陷、靖安王府的屠杀、与乌兰静的相遇和分离、刺眼的苍鹰图案,还有兰妃深邃的目光……
一切的一切,都在华年的脑海中旋转重复,最后终于来到冬梅发现毒药的那一幕。
「这是什么?」冬梅的声音和表情如此真实,「你竟然身藏毒药!老实交代,这包毒药是哪来的?」
在梦中被冬梅一把抓住的华年几乎可以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真实的痛楚。
不是的,我并不想下毒,我只是……只是……
被噩梦魇住的华年皱起眉头不断地想要解释,但是喉咙却仿佛被人扼住了似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纸包落入了冬梅的手中,华年想要夺回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冬梅一口咬定那是毒药,几乎快把纸包捏碎。
突然,华年盯着冬梅的愣住了。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怀疑……
为什么冬梅知道那是毒药?在一般人眼中,那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纸包罢了。在无数可能性之中,冬梅为什么认定那就是毒药?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家里的小黑猫就睡在我拿鼠标的右手上,所以我只能左手一指禅打字,555……
☆、035 恍然大悟
华年刷的一下睁开眼睛,刹那间涌入眼帘的光线强烈得几乎令她流下眼泪。明晃晃的视野暂时看不清任何东西,但是光是从这光线的容量就足以令华年断定这里绝对不是关禁闭的黑屋。眼前的白光渐渐退散,迷蒙的视野中终于出现了熟悉的景物。
深褐色的屋梁和内顶,斑驳的灰墙和被体温烘得暖意浓浓的被子——这里正是华年在长乐宫的房间。
「你总算醒了。」身旁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华年微微移动视线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宫女正坐在自己的床边。
「是你……」华年一眼就认出她就是给自己送饭的人,进而回忆起昏迷之前情景。
当时正是这名宫女紧紧地抱住自己,如若不然,只怕自己现在还在黑屋里面死熬呢。
想到这里,昏昏沉沉的华年用梦呓般的声音对她说了一声「谢谢」。
宫女浅浅一笑,说:「你明明高烧不退,但是刚才却出了很多冷汗,是不是做恶梦了?」说着她弯腰蹲在床边。
正在华年疑惑她要干什么的时候,忽然听见类似拧衣服时水珠落入水盆的声音。紧接着宫女便把一块凉悠悠的棉布搭在了华年的额头上。
冰凉的水温穿过头皮直接刺入脑海深处,华年模糊的意识直到这时才清醒过来。
「太后是不是已经原谅我了?」华年虚弱地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低声问道。如若不然,哪有人敢把她从黑屋带出来。
谁来宫女的回答却出乎华年意外。「太后还不知道,是皇上吩咐的。」
「什么?」华年顿时刷的一下睁开眼睛,扭头向宫女的方向望去。剧烈的动作差点令额头上的毛巾滑下来,还好宫女及时伸手捂住了。
「太后还不知道?」华年急促地问,表情中写满惊惧。就算是皇上的吩咐,但是如果太后不知道,华年认为自己还是趁事情败露之前返回黑屋比较安全。
「嘘。」宫女把食指忘在唇边。她扭头忘了一眼身后虚掩的房门,见没有任何动静后,才回头望着华年说:「皇上吩咐过了,不能让别人知道。等你休息一会儿,我还要再把你送回去。」说着提起放在床边的钥匙摇了摇。
听到这句话后,华年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我已经不碍事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如果被别人发现了,只怕会连累到皇上和你。」说着就想坐起来。但是身体刚一移动,眼前顿时黑了一下,下一个瞬间意识才渐渐恢复。
宫女急忙起身扶着她的肩膀说:「你不要着急,皇上早就把所有宫女都叫去打扫院子了。太阳下山之前没有人会回来,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华年从宫女的话中察觉到一个奇怪的地方。待晕眩消散后,华年缓缓抬起眼眸,仔细打量宫女相貌,依旧只感到有两三分眼熟而已。「你到底是谁?真的是长乐宫的宫女么?」就算华年交际面狭窄,也绝对不会不知道同一个宫殿做事的宫女的名字。
看到华年怀疑自己的身份,宫女温柔地笑了笑,说:「我叫小米,是御前伺候的丫鬟。」
听到这句话后,华年终于恍然大悟。难怪她觉得这名小宫女有些眼熟又有些眼生,原来她并非长乐宫的宫女,而是皇上的近侍。之所以觉得眼熟,大概是从前在皇上身边见过吧?想到这里,华年的心中顿时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波纹,几乎是用确信地语气问道:「是皇上吩咐你来照顾我的么?」
小米立即点了点头说:「是呀,皇上听说你被关在黑屋里,特意把我安排进长乐宫帮你送饭呢,不然一般被关在黑屋里的人是没有饭吃的。皇上十分关心你的情况,还让我每隔一个时辰就向他汇报一次。」说着露出可爱的笑容。她的笑容有一种令人放松的魔力,与她对视的时候,华年的唇边也会不自觉地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她虽然看上去不太机敏干练,但大概正是这份淳朴和老实令她年纪轻轻就能在御前伺候了吧。
「你先躺下吧。」小米见华年一直撑着身子,额头上的冷巾马上就要滑到鼻子上了,连忙扶着她重新躺回床上。
这次华年没有抵抗,乖乖地躺了下来。小米又仔细地为她把被角折好,虽然速度很慢,但却做得仔仔细细、一丝不苟。
华年对她投去感激的目光,由衷地再次说了一句「谢谢」。小米笑着说:「要谢就谢皇上吧,我只是听皇上的吩咐办事罢了。」
听到这句话后,华年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忧郁。她害怕自己的心思被小米看穿,轻轻地把眼睛闭了起来,装出睡觉的样子,但其实心中早就乱作一团,所有睡意都被挤到脑后去了。虽然华年刚才坦诚地对小米说了谢谢,但是知道皇上才是自己的大恩人后,感激的话语却哽在喉咙中说不出口。
并非心中不感激,而是忍不住会想起乌兰静当初那些残酷的话语。
的确,在这个深宫之中,一旦自己落难,只有皇上才是唯一的救命草。虽然皇上现在被太后控制,无法呼风唤雨,但是哪怕是一些微小的关心,也足以令华年转危为安。如若不然,只怕她现在还躺在黑屋冰冷的地板上孤苦无依地与病魔抗争呢。
「小米,我只是一名宫女而已,不值得皇上如此关心……」华年闭着眼睛,低声向小米倾述自己的不安。虽然她与小米只是初识,但却可以本能地感觉到对方的善良,所以心中并不对她设防。而且小米是御前伺候的宫女,想必比华年更加了解皇上的心思,也许可以解答华年的疑惑。
小米听见华年梦话般模糊不清的感慨后,轻声说道:「皇上喜欢谁,关心谁,我们做下人的怎么管得着?不过,皇上的确太紧张你了,如果娉婷姑娘入宫后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找你麻烦的。」说着就哀愁地叹了一口长气。虽然小米不敢明说,不过华年从她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她对若月娉婷也十分头疼。
华年忧郁地叹息道:「人人都明白的道理,为什么皇上偏偏不懂……」
「我倒觉得皇上不是不懂。」小米严肃地打断了华年的话。
华年差异地睁开眼睛看着她,发现她正一本正经地盯着自己。
小米煞有介事地讲道:「看到喜欢的人受委屈,如果还能高瞻远瞩、权衡利弊,那就太冷漠了。皇上只是忠于自己的本能行动罢了。」
听到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小姑娘说出如此至理名言,华年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笑自己的愚钝。小米的这句话在解开华年疑惑的同时,又在华年心中扎了一箭。是啊,看到喜欢的人受委屈还能权衡利弊的人,不仅是冷漠,更是绝情。华年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现出乌兰静的身影……
就在这时,虚掩的房门突然被推开,紧接着就传来一声高亢的尖叫:「你是什么人?」这是冬梅的声音。
小米刷的一下站起来,差点踢翻了地上盛满水的木盆。华年更是紧张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冬梅一眼就瞧见小米身后直起上半身盯着自己的华年,愕然地问道:「华年?你不是被关在黑屋么?你知道私自逃出来的罪名么?」前半句话的口气还有一些惊讶的成分,但是说到一半就冷静下来,于是后半句话则变成了恐吓般的低吼。
不等华年开口,小米挺身而出,不卑不亢地说道:「她不是私自逃出来,而是我放出来的。」她虽然身材娇小,但是气势上却没有输给冬梅。不但没输,而且好像还凌驾于冬梅之上。冬梅的表情刷的一下变得比锅底还黑,一名眼生的宫女竟敢在长乐宫她的地盘上顶撞她,令她感到面子有些挂不住。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了,华年急忙拽了一下小米的衣角说:「小米,不要吵了,是我不对。」
小米站在离床边大约半步远的地方,高烧尚未完全退去的华年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探出上半身,抓住她的衣角。悬空的上半身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重重地跌回床上,模糊的意识因为紧张而骤然绷紧,随之而来的还有剧烈的头痛。说出刚才那句话后,华年的眼前又黑了片刻。
这时是冬梅的一声怒吼把她拉回现实。「别以为这样就算了!我这就去禀告太后!」冬梅愤愤地嚷道。
然而小米则摇了摇手中的钥匙,说:「是皇上让我放她出来的。她昨晚挨冻受害生病了,需要休息一下。如果你敢禀告太后的话,我也禀告皇上。」
「你!」冬梅气得指着小米的鼻子,好半边说不出话来。长乐宫中没有人敢威胁冬梅,小米大概是冬梅遇到的第一个克星吧。
无论她们吵得多厉害,但是华年已经掀开被子坐起来。她一边低声下气地对冬梅说「我这就回去」,一边用脚尖在地上乱蹭,终于碰到鞋子后急忙趿拉着鞋子站起来。但是屁股刚离开床沿,身体就突然向前倒去,吓得小米急忙转身扶着她。
小米皱起眉头担心地低唤:「华年,你不用怕她,她不敢禀告太后……」
华年对小米摇头说:「我本来就在受罚,在太后下令释放我之前,我的确不敢偷懒。」
「哼,你知道就好。」有了台阶下的冬梅冷哼一声,倒是不再为难华年了。
见状,小米只好把华年扶了出去。走到半路上的时候,小米还抱怨道:「你就是太软弱了她才总是欺负你,我听说这次就是她在太后面前告你携毒。」
然而此时华年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情。她压低声音说:「小米,你帮我告诉皇上,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告诉皇上……事关重大,不能让别人知道……」
兰妃为什么让自己投毒,冬梅为什么认定纸包里面装的是毒药,兰妃又为什么敢当着太后的面把毒茶喝下去……
华年突然全都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差点就赶不上啦~没想到还是写完了。
☆、036 天翻地覆
弥散着淡淡熏香的室内,棕红色的架子床内人影微微移动了一下。候在门外的冬梅立即敏感地察觉,扭头向室内望去。这时从顶盖上垂下的纱帐被一只白皙滋润的玉手掀开一道缝隙,刚刚从午睡中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