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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何事宫闱总重重-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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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片场地上瞬时鸦雀无声,刚刚还起哄的那些人,现在一个个都低低地垂着头。
  
  “你们不敢说,朕来帮你们说!辛苦!”萧彻扯开了嗓门喊出了‘辛苦’二字,试图叫这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到。
  
  “可是,没有办法啊!没有办法!”萧彻走到人群中央,负着手直挺挺地立着,大声道:“朕知道你们想家!想你们的父母妻儿!朕也想!”萧彻背手踱了两步,沉了声音,抬眼从士兵们的脸上一个个看过去,透着悲哀和无奈的声音道;“朕知道你们这几天都在议论什么,没错!镇南王反了!如今,正带着八万大军把京城围得连个苍蝇都进出不得!”
  
  谁也没有料到皇帝会当众说这话,连日来的谣言得到证实,底下一片唏嘘声。
  
  萧彻并不去管,径自说道:“朕的太子,今年虚岁只有十三,他,还是一个孩子啊!他担着监国的重任,每天,要批上百道,上前道折子!你们说!他辛苦不辛苦?!”
  
  萧彻说得情动,顿觉喉咙里哽着什么,想说又说不出来,只得停下来,就这么无声地一步一步踱着。人群里已经有不少被他的话感动了,毕竟,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能这样子对士兵讲话,说不动容,那是假的。
  
  西北的风,长年都大得飞沙走石,萧彻刚刚活动过手脚,出了身汗,张全怕他有个好歹,忙把他刚脱下的袍子拿过来要给他披上,却被他摆摆手制止了。
  
  “你们有人很想知道京城的情况是吧?好,朕来告诉你们!”萧彻眼角瞥了一眼俞伯常,高声道:“朕的皇后!怀着九个月的身孕!朕的太子,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一共带着六万兵马,为朕守着京城!为朕守着这天下!”
  
  萧彻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讲这些话,应不应该讲这些话,但是,他不想再去思考这讲与不讲之间的差别,他只是想让他们知道,想让这些将与他同生共死的士兵们知道,知道在遥远的帝都,他的妻儿们所做的这些!眼角不知何时淌下了眼泪,他深吸了一口气,以袖擦去了。
  
  “已经半个月了,整整半个月了!现在!此刻!朕与你们一道站在这里,说话,谈笑!可是!朕的妻儿,她们正在做什么?!朕不知道!可能,这一刻,城已经破了!她们已经殉国了!可是,朕却救不了她们!你们说!朕是皇上!是天子!这全天下都是朕说了算!可是,朕却连妻儿都护不了!朕是不是个没用的男人!”萧彻几乎是用丹田之气吼出这些话的,瞪大了眼睛,满脸通红。
  
  场上一片死寂,唯有隐隐的抽泣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又一点点消散在风里。在场的士兵,几乎都红了眼眶。
  
  “你们说,朕该不该回去?回去救她们?!”
  
  “该!”突然人群里有人答了一声,接着许许多多个声音都响了起来。
  
  萧彻苦笑一声,道:“朕也想啊!朕告诉你们!朕这些日子,是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飞回去救她们!可是!朕没有!你们知道为什么?!因为这前头!还有五万条性命在那里!他们深入草原腹地去寻敌人的主力,若是朕现在走了!那他们怎么办?!西戎人的铁蹄,会像那草原上的恶狼一样,,把他们撕成碎片!朕不能弃他们于不顾啊!”
  
  “皇上!带我们去打西戎人!弟兄们不怕死!”秦大志胡乱擦了一把眼泪,一下子跪到萧彻面前,大声道。
  
  “对!我们不怕死!皇上你说!那帮狗日的蛮子在哪?!我们去杀个干干净净!”人群中应声的人越来越多,群情激奋,个个都拍着胸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架势。
  
  萧彻伸手示意他们安静,道:“朕刚刚收到骠骑将军文思齐的战报,说他已经找到了敌方主力!现在,就等着大军开拔前去支援了!一场大战就在眼前,你们怕不怕!”
  
  “不怕!”在场的足有上万人,齐声高喊,声大如雷,响彻云霄。
  
  “好!”现在都回去休整行装,半个时辰之后,全部道校场集合,朕要亲自点兵!
  
  “是!”
  
  “这小皇帝好生了得!居然这样就把人心全收买了!”俞胜随俞伯常回到中军大帐,不由仰头一叹。
  
  “早就叫你不可小看了他!”俞伯常捋捋几近全白的胡须,淡淡地道了一句。
  
  “不过还真没想到,他居然跟个低下的兵卒过拳脚,连皇帝的尊严也不要了!”
  
  “哼!”俞伯常斜眼瞥了下俞胜,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什么是皇帝尊严?坐在金銮殿上的龙椅里,满口孝悌忠信礼义廉的就是好皇帝吗?!呸!都是屁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啊!民心向着谁,那谁就是好皇帝!”
  
  “他不过就是碰巧罢了!要放在平时,谁信他!”俞胜满不在乎地道。
  
  “你呀!所以永远都只能在这里打仗!皇上的心,深着呢!你要能有他一半的心思,哪里还能是一员副将!”俞伯常看了儿子一眼,摇头直叹。
  
  午时正刻,萧彻一身戎装登上了点将台。崭新的明光铠,前胸后背两组鱼鳞纹甲片,圆形的钢护心,裲裆衫衬里,足下鹿皮靴,腰间悬着当年太祖皇帝南征北战时的佩剑。剑鞘满身皆是赤金盘龙,缀饰以纷繁的珠玉宝石。剑首作虎头状,剑格处是青玉剑彘(应该是‘王’字旁加彘,可是没找到)镂雕着狰狞的兽面。剑比(原字是‘王’字旁的比)处用整块松绿石包嵌。明黄的流苏长长地从剑鞘带扣处垂泄而下。帝王之器,奢华贵重。
  
  “诸位将士!敌人的主力,就在我们的前面!快马两日即可赶到!现在,敢跟朕去打着一场仗的,把你们手里的兵器高高地举起来!”
  
  底下的士兵齐刷刷都把手里的武器高高举起。动作整齐划一。
  
  “好!”萧彻大赞一声,道:“朕的皇后与太子!稚儿弱母,茕茕孑立,凭区区六万人就敢对抗八万叛军,咱们整整三十万大军,难道还怕了那胡蛮子的二十万人?!”
  
  他向底下扫视了一圈,大声问道:“郑达在哪?”
  
  “小人在!”郑达颇感意外,忙出了列来。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百夫长了!”
  
  “可是……小人输了啊!”郑达莫名其妙。
  
  “不!你为人耿直,当得起这个职衔!好好干!打个漂亮的仗给朕看!”萧彻一笑,摆手让他退下。
  
  “是!谢皇上!”郑达欣然一拜,领命归队了。
  
  “大家都听着!大战在即,凡有临阵脱逃者,斩!作战不力者,斩!每斩敌人首级十级者,朕赏他良田一顷,锦缎一匹!凡拿下敌军上将者,不论生死,朕封他做千户侯!拿下敌军主帅者,朕封他做万户侯!天朝的还儿郎们!你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随朕一起,为咱们的妻儿老小!为家园而战!把胡人赶得远远地,让我们的同胞,不再受夷狄的蹂躏!去吧!”
  
  

《何事宫闱总重重》阿黎 ˇ绝处逢生ˇ 

      
    京城
  
  “相爷回府!”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把兀自沉浸在思绪里的白澈拉了回来。仰首一瞧,黑漆金字的大匾赫然入目。门口一对大白灯笼正醒目地挂着。论理来说,崔窈算是他的弟妹,虽然他对这个人几乎一点印象也没有。文思齐新婚不久就随大军出征了,崔窈也总是时不时病着,深居简出,他依稀连她的样子都记不得了。
  
  从去年冬天就一直病着,一直都是萧璃在照顾着她。后来萧璃走了,他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样过的。总是太忙了,连探病慰问一句也从来没有过的。如今她去了,这心里竟突然觉得空落落的了。原来这么久以来,这偌大的府里,都只有他们两个人住着,即使各自的院落离得远远的,可也总是知道有人在。如今,这大宅里可真算是干干净净了,该去的去了,偌大一个家,就剩下他一个了。
  
  白澈刚从城楼巡视一趟,本是信马由缰慢慢地走,没想到这么快就到家了。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都没有进过这个门,萧璃突然带走了染烟,让他总是怕进到这里,怕看见与她们有关的一切。似乎每次踏进花园,就能听见染烟的笑声一样。
  
  “您回来了!”宁馨一身素服,从里面迎了出来。
  
  崔窈与思齐的婚事是沁雅一手促成的,如今,她嫁过来才这么些日子,就去世了,沁雅心里总是难受的紧,终归是文家愧对于她!所以特意派了宁馨来帮着料理崔窈的后事,毕竟,现在府里也没个女主人,操办丧事,总不能叫白澈这么个大男人来做吧。
  
  “嗯!辛苦你了!”白澈微微一颔首,道。
  
  “这是奴婢的本分!”宁馨对着他一福身道。
  
  白澈心里仍旧琢磨着张原平的事,所以,也只淡淡问了句:“诸事可妥当了?”
  
  “是!差不多了,今日,奴婢就要回宫去了!”崔窈已于昨日下葬,今天把遗留的零零散散都料理了,宁馨也就该走了。
  
  “嗯,你出来多日了,也该回去了!”白澈淡淡道了一句,越过她径直走向了书房。
  
  宁馨还是站在原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一阵苦涩,他的眼里,终究是只有小姐,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啊……
  
  下午的时候,白澈主持了内阁会议,六部尚书皆列席参详。他仔细询问了兵部和户部的情况,无论是刀兵箭矢还是银米钱粮,满打满算都最多只能撑一个月了!
  
  才一个月啊!前日,张全手下的密探已经与他取得了联系,知道现在萧彻已经率大军西进了,一个月之内,根本不可能回来!而十日已过,张原平部还没有到达,证明萧慕没有作假,他所派出的人,确实已经被他截杀了,而且虎符也落到了他手里!
  
  如今可真是坐困愁城,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啊!
  
  一连三日,萧慕连续来攻城,十架云梯齐上,好几次都差点失守!城里更是谣言四起,百姓们惶惶不安,时时发生商铺被哄抢的事,秩序越来越乱!又是一天之中,好几处同时哄抢,御林军顾此失彼,根本应付不过来!
  
  萧慕每日都在城下叫骂,守城的士兵军纪也开始出现涣散的迹象,如今可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他知道萧逸已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了,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有这样的决心和胆识,萧彻确实没有选错太子!
  
  无数的松明火把把城楼上照得透亮,夜风呼呼地吹着,四下里一片安静,耳边尽是火把燃烧时噼噼啪啪的声响。
  
  白澈探着身子俯视下方,见下面的士兵也都三三两两围着篝火坐着,隐隐有唉声叹气传来。连日的攻城,他们也是满身疲惫了。
  
  “才刚安静下来,也不知道今晚还会不会来了!”曹二虎也随白澈俯着身子向下张望着。
  
  白澈回头看了看他,本来跟黑炭似的一张脸,这几年养尊处优的,好不容易白了些,这些日子来,天天在烈日下暴晒,似乎比以前更黑了,映着火把的光亮,照出厚厚的一层油光来。
  
  自围城之日起,白澈就把守城的重任交给了他。时时都要防范敌人来偷袭,他怕是一天也睡不上个把时辰,眼睛里全是血丝,眨一眨,止不住地流眼泪。幸好他平日跟士兵们常常厮混在一起,手下的人,个个服他,所以他带的兵,军心是最稳的!
  
  白澈往他身上嗅了嗅,故意皱起眉头道:“放你半天假,回去洗洗!瞧你这一身的味儿!连苍蝇都不敢近身了!”
  
  曹二虎一听他的话,,搔了搔头,咧着嘴直笑:“这不是正好,大热的天,都省的赶苍蝇了!老爷们儿哪能没个味儿啊!这要是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那不就成了娘们儿了吗!”
  
  四周站着岗的士兵们听见了,全都止不住地笑,可又不敢放声笑出来,一个个都憋得扭曲着脸,肩膀抖动个不停。
  
  “成日里没句正话!”白澈也噗嗤一笑,轻轻一叹,道:“好好回去睡一觉,今晚我替你一宿!”
  
  “这是啥话!当年咱在西北,三天三夜狂奔,人都颠细了,也没见倒下来,这点阵势,那是小意思!二虎子要是这么着就撑不下去了,那我也没脸跟着您了!”曹二虎难得收起了油腔滑调,一本正经地道:“这儿有我在,您就放心吧!二虎子就是把命丢了,也不能叫那帮兔崽子爬上来半个!您呐,尽管去忙大事去!这儿,不必挂心!”
  
  白澈静静地看了他一眼,终是一笑,伸手轻轻在他胸上打了一拳,负手而去。
  
  一边下楼一边听得后面曹二虎扯着大嗓门喊:“都他妈给老子把眼珠子瞪大了!谁要是眨一下,就麻利儿地自己抠出来给你二虎爷下酒!”
  
  士兵们一阵低低的笑。
  
  “笑什么!说你呢!小猴崽子!看好了!放上来一个狗日的,老子先剁了你!……”
  
  曹二虎的大嗓门以前在西北军中就是出了名的,白澈走开了老远,还能听见。这些年,他也算历练出来了,治军有自己的一套,所以,他才放心把守城重任交给他。
  
  怅望夜空苍紫,参商二星对峙,紫微星暗淡无光。白澈深吸一口湿冷的夜气,重重地一吐,只有这最后一步了,依现在的情势来看,是不得不走啊!棋道即是兵道,置之死地而后生,惟有先置之于死地,而后,才能有生的希望啊!
  
  心中下定了主意,白澈义无反顾地朝宫城而去。
  
  康宁殿
  
  “主子……”宁馨蹑手蹑脚地掀开了帘子,轻轻唤了一声。
  
  “嗯?”沁雅一向眠浅,何况如今朝不保夕,日日都枕戈待旦,所以立刻就醒转过来,睁开了眼睛。见宁馨手里拿着一盏烛台,一身单衣,想来是情急,连衣裳也来不及披。
  
  “出了何事?”沁雅心一惊,艰难地半撑着身子。
  
  “是相爷来了,有要是求见!”宁馨忙放下烛台扶她坐起来。
  
  “快更衣!”沁雅忙挪着身子下床来。白澈从未主动来求见过她,何况还是大半夜,想来必定是了不得的大事,不然,他断不至于斯!
  
  依然是那日寂寂幽深的大殿,只是,此刻更显晦暗了。四架造型别致的鱼雁灯,每座灯七个烛插,都亮着三寸径的膏烛,本是极亮堂的烛焰,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看过去,也只化作了一团淡黄的光晕。
  
  一阵杂乱的脚步,踩得没了章法,一点也不像是大家里调教出来的女子该有的气度。白澈轻轻一叹,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
  
  “出了什么事?!”沁雅直面着他走来,气息也紊乱了。
  
  “没什么,只是来与你商议一下。”白澈轻描淡写地说道。往后面看了看,见只有她一个人,连宁馨都没有跟着。
  
  “商议什么?”沁雅提着的一颗心终于稍稍放下,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看着他问道。
  
  “张原平的事。”
  
  “我已经知道了。”沁雅还以为是什么,没想到是这件。
  
  “我也知道,太子定已告知你了。”白澈点点头,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沁雅抬起眼睛,朝大殿最幽暗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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