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何事宫闱总重重 >

第58章

何事宫闱总重重-第58章

小说: 何事宫闱总重重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逸正想问染烟是如何脱险,沁雅一声凄厉的喊叫传来,听得白澈一震,忙问怎么回事。
  
  萧逸简要说了,一行人又涌至临时的产房外。
  
  为了不让沁雅昏过去,宁馨一直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不断地说话,拿着手巾擦她一头一脸的汗,不停地说着:“战事已经胜了,澈少爷回来了,他就站在外面。”
  
  沁雅流着眼泪,抓着她的手一紧,气若游丝地道:“染烟她……”
  
  宁馨又替她拭泪,哽咽道:“烟小姐没事,一点事儿也没有,现在也在外面呢!”
  
  沁雅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放心地闭了眼,心中默念一句:这江山,我总算替你守住了……
  
  萧逸与白澈两人一直正对着门并立着,两人相当有默契,谁也不说话,也不换位子。两个做主的人都这样了,曹二虎自然是当仁不让要下去善后。
  
  染烟始终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这两个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此时,正为着同一个人牵绊着心。她觉得,她似乎开始明白母亲了,明白她为何要如此……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越过地平线,映在了两张决然不同却又同样心焦的脸上,染烟越过他们的脸,遥望那轮缓缓升起的朝阳,想着许多,许多……
  
  这一场漫长的等待,几乎让人窒息,当那声清亮的婴孩啼哭声划破这片沉寂的结界,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与那朝阳一样温暖的笑容。
  
  宁馨抱着襁褓,第一个走了出来,对着正对门口站着的两人一笑,道:“是位小公主,母女平安!”
  
  萧逸从来没有抱过孩子,僵硬在那里,想抱却又不敢去接。白澈看着他笑道:“等殿下以后为人父了,就自然会抱了。”
  
  萧逸当下脸一红,眼角余晖不自觉地瞟向染烟,可是,她并没有看自己,而是愣愣地看着朝阳,似乎并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白澈伸手抱过了孩子,见来来往往的士兵们都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这孩子,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欣喜。
  
  白澈心中一动,抱着孩子走到城堞前,双手高高托起,对着下面数万大军,高声道:“这是我们尊贵的小公主,她在我们大胜之时降生,赐我们以无尽福祉!弟兄们!是你们的勇敢和忠诚,保卫了我们的京城,保卫了我们的公主!你们一个个都是好样的!都是我朝的英雄!我们的陛下会记住你们!我们的百姓会记住你们!千秋万代之后的芸芸众生也会记住你们!我们的小公主,一定会像这冉冉上升的朝阳一样,保佑我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襁褓中初生的小生命,一双小胳膊伸在外头,胡乱地挥舞着。
  
  城下的士兵们,齐齐抬头仰望着城楼之上,火红的朝阳似一幅巨大的背景,衬着他们的公主,阳光洒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让他们每一个人都感到骄傲与自豪。
  
  许许多多的人都哭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高喊“公主万岁!”。
  
  昏睡中的沁雅被山呼雷动的声音惊醒了,吃力地撑开了眼皮,问宁馨怎么回事。
  
  宁馨笑着叫她安心,道:“主子放心,是澈少爷抱着小公主站在城堞前,几万将士看到了小主子,都在喊‘公主万岁’呢!”
  
  沁雅听完,眼泪又落了下来,挣扎着想起来。
  
  宁馨明白了她的意图,忙遣人去打起帘子,自己稍稍托起她的身子。
  
  白澈正背身站在正对着门子的城堞前,虽然隔得远,可是,即使是这样遥远地一眼,也已经足够了。
  
  沁雅看着周身浸浴在晨曦中的白澈,默念了一句唇语:谢谢你,澈……
  
  没几天,皇后城楼临盆的事情就传遍了京城。一时之间,不管男女老幼,皆为此事而感动。小公主虽然还没有被赐名,可是,京中的百姓都称她为‘朝阳公主’,是上天赐给民间的吉祥。
  
  沁雅也为她取了小名,叫‘冉儿’,寓意那感人的一幕。
  
  西北
  
  虽然萧彻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到那一步。在等了四天之后,俞胜终于出现了。
  
  俞伯常亲自绑子至辕门前,扬言要当着全军将士的面,按军法处斩俞胜。
  
  萧彻心中冷笑,老头子的如意算盘未免打得太好,不过是要他一句保证,想保下他父子这条命,何用如此!他要是真想杀他们,自然不会背上个‘枉杀功臣’的昏君骂名,何况,既担心他会秋后算账,当初又何必要起异心!
  
  一场闹剧下来,自然是赦了俞胜。
  
  如今三军已齐,便按原定计划,由思齐任先锋,正面开战。
  
  三个月后
  
  文思齐正在帐中研究舆图,制定下一步的作战方略。连续三个月的恶战,敌我军力对比已经相当明显,上月在后白河一役,西戎精锐骑兵尽数折损,如今的洛努,不过是负隅顽抗而已。
  
  萧彻见此地大局已定,所以留了半数兵马统归思齐节制,自己带了俞伯常父子回京救援。
  
  思齐正看得出神,忽然帐外来报说辕门外有一女子求见。他心头猛然一滞,立即叫人放她进来。
  
  

《何事宫闱总重重》阿黎 ˇ前缘因误ˇ 

    

  
    思齐本是站在桌边俯着身子看舆图的,通报的人下去以后,他就完全坐不住了,来来回回搓着手地走着,想着一会见到她,该说什么话,想着这么多年,她会变成什么样子,又无措地拍拍自己的脸,这些年自己四处打仗,一定老了许多,又黑又粗的,跟当年完全判若两人,她会不会认不得自己了?
  
  就这样一边假设着各种可能,一边在大帐里踱来踱去,后来想想这样急躁的样子让她见了,会不会又要糗自己,又忙到正位上坐下,频频望向帐帘处。
  
  “启禀将军,人已带到!”帐外陡然响起的声音,让思齐觉得呼吸都变得艰难了,努力平稳了下情绪,使自己的声音尽量听起来平静,道了一句:“请她进来!”
  
  帐帘掀起的那一瞬,思齐惊呆了,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主观地认定这个前来的女子是安阳,或者说,在这半身的纠葛等待之后,他的潜意识里,也只允许这个女子是安阳,所以,当这张与安阳惊人相似的年轻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惊得完全不能反应了。
  
  “你就是萨哈达?!”在思齐观察她的时候,年轻的女子也同时在打量他,见他许久不发话,便出声问道。
  
  “嗯?”思齐明显一愣,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
  
  “你认识安阳公主吧?我是她的女儿,我叫梅朵尔。”梅朵尔的汉话说的很好,很流利,几乎听不出来是异族口音,可见从小就有人专门教她。
  
  “你是她的女儿?”
  
  “嗯!”梅朵尔大方地点点头,自顾自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思齐还是没大反应过来,但是对梅朵尔的话深信不疑,先不论如此与安阳相似的相貌,但看这言行举止,与安阳真是如出一辙,不,应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思齐问道。
  
  “是我母亲叫我来带你去见她的!”梅朵尔抬起头,神色平静地看着他道。
  
  “你母亲?!她在哪里?”思齐抑制不住内心的惊喜,原本严肃的表情,顷刻间绽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看得梅朵尔都呆住了。
  
  “阿妈说的对,萨哈达笑起来的时候,真的连昆仑山颠的千年积雪都要融化了!”梅朵尔毫不避讳地出神地盯着他看,喃喃自语道。
  
  “嗯?你说什么?”思齐没有听清楚她的话,又愣住了。
  
  “没什么,”梅朵尔摇了摇头,道:“你跟我来吧。”
  
  思齐心中虽有无数的疑问,总觉得这个梅朵尔的神情有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感觉,怪怪的,可是,终还是交代了一声,独自跟着她走了。
  
  副将再三苦劝,恐怕那是敌军设下的圈套。思齐心中苦笑,即便是刀山火海,他也是定去不可的。留下了密令,万一他一天一夜之后还未归来,便让副将总领军务,不必在意他。
  
  思齐跟着梅朵尔出了辕门,发现她走的方向并不是西戎驻扎之地,甚是奇怪,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梅朵尔一骑在前,回头望了他一眼,一抿唇,淡淡道了句:“跟我来就是了。”
  
  思齐心中不知怎么,总是有股异样,随着她在荒无一人草原上骑了大半天,越走越荒凉了,四周一点人烟都没有,正想着安阳怎会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恰见前面梅朵尔勒马停了下来。
  
  思齐随了她翻身下马,见她指着面前山坡上一座隆起的坟丘,对着自己道:“我阿妈就在那里。”
  
  梅朵尔的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打得思齐喘息不过来。
  
  (插入背景音乐)
  
  他难以置信地爆争着双眼,扔了手中马鞭便冲到了墓前,见大石碑上用西戎文与汉文刻着‘西戎大阏氏之墓’。
  
  梅朵尔远远地站着,看着火红的夕阳一点一点地沉下去。耳边时有草原上遒劲吹拂了八百年的风过,带着四周丰茂的草儿簌簌的声音,直达那邈远的天地尽头。
  
  她亲眼看着那个在她们西戎人口中被称为‘哲那古’(意为钢铁一般的勇士)的永远也不会被打败的男人,在血色残阳里,在她母亲的墓前,扶着那粗粝的砂岩墓碑,一点一点地蹲了下去,单膝跪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阿妈是染了时疫死的,她一辈子都没有求过父汗任何事,只在临去之前,求他可以让她葬在能够望得见中原的地方,”夕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冥灭的天空泛着青白玉的色泽,梅朵尔轻轻地走到他身后,自顾自地说起来:“父汗知道阿妈一辈子都心念中原,所以,并没有用西戎的传统将阿妈天葬,而是按照汉人的习俗,为阿妈在这朝向中原的莫予山南麓修建了这座墓。”
  
  “她……什么时候走的?”思齐的双手都深深地抓陷在墓前的泥土里,十指上血和泥混在一起。都说十指连心,可是,对他而言,指上的这点痛楚,与他此时的心境比起来,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去年,就在你们来攻打我们之前。”
  
  思齐狠狠地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疾劲的夜风撩得衣角翻飞,在这片静谧的土地上,这座孤坟前,两个人影一站一跪,天上新月如钩,惨淡无光。
  
  “阿妈说,如果有一天我见到你,就让我对你说声对不起,她先走了。”梅朵尔看着思齐一动不动,仿佛化作了一座古老的石雕,直到草原上的烈日和狂风把他一点一点风化掉,成了大漠里的一堆沙粒,才算完。
  
  “我想与你母亲单独说几句话。”不知过了多久,思齐终于开口道。
  
  梅朵尔点点头,走开了。
  
  思齐转了一个身,后背靠着墓碑坐了下来。
  
  昏暗的晕黄照着他的嘴角扯出一抹凄惶的笑:“知道吗,这是你这辈子第一次对我说‘对不起’。”思齐抬头高高地仰起脖子,做着仰望苍穹的动作,只为让怎么也压不下去的泪水不从眼眶里流出来。
  
  “其实,我觉得这样的你挺让人不习惯的,你还是刁蛮些好,就跟当年一样,看着让人习惯些……你知道吗,小的时候,每回你安分地循规蹈矩了,就一定是你闯了祸要我帮你扛,所以,我一见你安分的样子,就毛骨悚然的,还是蛮不讲理的你让我放心些。”
  
  思齐忽然觉得好累好累,一瞬间,周身的力气全部被抽去了,什么都不想去想,不想去管。他把头轻轻地抵在墓碑上,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安详恬静地笑着道:“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我会来把你抢回去的,你为什么又不等我?!”
  
  思齐睁开眼睛,转过头侧着看了下墓碑,仿佛是看着安阳的脸一样,笑道:“不过算了,你向来就是如此的,说话从来没有算数过!小时候在内书房读书的时候,我无论带着什么小玩意儿,你都要讨去玩,每回都理直气壮地说,借来玩两天就还我的,可是,多少年了,每次都是有去无回!”思齐摊开了手掌,细细地婆娑着砂岩刻的墓碑,幽幽地叹道:“但是,你知不知道,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带给你的……”
  
  “说那话的时候,我们还是那么年轻,不像现在,我都已经有白发了!”思齐不自觉地仰望那钩残月,想起了那年,故都的月下,曾有他们嬉笑相逐的身影。
  
  这些年,他四处征战,过着‘四面边声连角起’的军旅生活。
  
  ‘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每个日暮,他都会单骑驰骋,到很远很远,遥望万里黄沙的那头,西戎的王庭里,那个别了多年却一夕都不敢忘却的人!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这是一个多冠冕堂皇的借口,一次次搪塞父亲催他回京的命令!
  
  ‘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看着白发的老兵,他当然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少年郎,而今的文思齐,早已是叱咤疆场的一号人物!可是,卓著的功勋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且看他如今‘尘满面,鬓微霜’,同日相逢,她可还能认得出自己?
  
  梅朵尔把两匹马都牵到远远的地方去吃草,自己也就地坐下来,隔着那么远,双手抱膝望着那个人。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 
  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这首诗是阿妈教她的,小的时候,她一点也不喜欢汉人的东西,觉得那些玩意儿无趣极了,有次被逼急了,她破口冲母亲哭喊道:“为什么姐妹们都不用学这些东西,偏偏我就要学这些!”
  
  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再想起这首诗,万户捣衣,多么温馨而凄凉的场面!那幅月色晕开的画面,那木棒捣衣的声音,那份等待良人归来的坚贞情怀,每一个征人看到了,都会流眼泪,即使,那里面没有他们的妻子。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奇怪,上战场,枪林箭羽,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是区区捣衣声,就让七尺男儿落了眼泪。
  
  就像眼前的这男子。
  
  母亲弥留之际,曾经说过好多她们的事情给她听。
  
  最使她感动的,便是那句他会抢她回去的话。多么直白而炙热的表达方式,或许,任何人听了这句话都会觉得幼稚可笑!但是,如果说这话的人,在这么多年后,还是坚守着自己的承诺,那么,还会觉得可笑吗?
  
  那年,她怒气冲冲地跑进来质问母亲:“为什么阿妈的心里会有别的男子!父汗是草原上最英武伟岸的男子,像翱翔在天上的雄鹰一样让人敬仰,为什么阿妈还要喜欢别人?!梅朵尔为此感到耻辱!”
  
  当时的母亲却不恼不气,带着她一起去骑马,用属于草原的方式,用年幼的她所能接受,能理解的方式,跟她讲述这一切。
  
  “在遥远的天朝都城的皇宫里,有一位骄傲的小公主……”那一日,草原的天,湛蓝湛蓝的,万里无云,茂盛的牧草,成群的牛羊,就像敕勒歌里唱的那样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