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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传记]从乞丐到元首-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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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他已掌权,并谈到了他将在德国建立统治的情形。它必须是某种权力主义的政权。议会制并不是欧洲大陆的产物,也与他们的传统不符。“然而,我们却不能用野蛮的力量予以代替。”政府必须有群众的支持。“你不能在真空中建立专政。力量不是源于人民的政府,一遇外来危机,就会失败。”
  在新国会的开幕大会上,国社党的代表们的举止是很得体的。反对派发言时,他们静坐着;在选举议会长官时,他们也充分合作。这种模范行为也得到了报酬——在中央党的支持下,戈林当上了国会总裁。人们在平静而有建设性的活动中度过了几天。德国的政局终于稳定了——多亏了阿道夫·希特勒。然而,不到一星期,他突然又改变方向,很明显,是心血来潮使然。共产党提议向巴本政权投不信任凭。希特勒令他的代表们不予反对。
  这次会议变成了叫喊比赛。当巴本——他匆忙离场让兴登堡在一份解散议会的文件上签字——回来要求发言时,戈林总裁装作没有看见。巴本大怒,将文件扔在主席台上,戈林对此视而不见,要求投票表决。表决结果是巴本彻底失败——512票对42票。
  意外政变之成功,使希特勒得意忘形。他满怀信心着手准备大选。在讲台上,他又表演了惯用的伎俩。目击这场魔术的有一个是他的敌人——奥匈帝国的最后一位皇帝的儿子。在柏林举行的一次露天大会上,奥托·冯·哈布斯堡与一群一直在咒骂希特勒的共产党人一起,站在人群的边沿。希特勒出台了。他还来不及开口,那些咒骂他的人们便被吸引住了。”在开口前他就将他们抓住了。他有某种磁性天才。”演讲快结束时,年轻的哈布斯堡大为惊讶,因为他周围的共产党人正与其他欣喜若狂的听众一起欢呼。
  尽管希特勒有吸引群众的天才,他的竞选运动却进展缓慢。这是因为,党的财力和人力已严重枯竭,几乎到了破产的地步。似乎永无终结的选举也使德国人的情绪一落千丈。戈培尔再也无力掀起先前选举时的那种热情,参加大小会议的人数越来越少。以史本格勒为例,永无止境的选举使他怒不可遏;原来对希特勒半心半意的支持此时已变成了讽刺。那年秋天他写道,德国没有真正的凯撒,而货真价实的元首必须“是个英雄,而不是英勇的男高音”。
  正当希特勒试图为竞选运动注入生命时,他本人再次遭受不幸。11月1日,数月来一直作他的情妇的爱娃·勃劳恩,也用手枪自杀,一如吉莉·拉包尔之所为。她疯狂地爱着他,而他又忙于选举,没多少时间与她相伴。他原也给她寄短信的,后来,随着政治局势的加剧,连短信也越来越少了。令她更难受的是,有个不怀好意的争风吃醋者,又将元首在竞选时与漂亮女人一起照的相片拿给她看。
  万圣节(11月1日)晚午夜后不久,她给希特勒写了一封诀别信,然后朝脖子上开了一枪打断了大动脉。她踉跄地走到电话机前,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外科医生气拉特大夫说,她朝自己心脏开了一枪。
  希特勒顾不上大选一事,带着一束鲜花,赶到私人医院——她在那里养伤。“你觉得”,他问普拉特医生道,“勃劳恩小姐自杀的目的就是为了当你的病人和把我吸引在她身边吗?”医生对元首说,看来她是真心想自杀。她觉得没人理她,不如了却残生算了。医生走后,他转身对同伴霍夫曼说,“你听见了,这姑娘自杀是为了爱我。可我并没有惹她,她没有自杀的理由。”他一边在不安地踱步,一边自言自语地说,“很明显,我得照顾这位姑娘了。”霍夫曼反对。谁会因此事拿他试问呢?“你想想,谁会相信呢?”希特勒说。希特勒对人性是比较了解的。谁又能保证她不再自杀?
  竞选运动本来就在恶化,可这个偶然事件却又分散了希特勒的注意力。两天后,他又碰到一个棘手的问题——戈培尔主动与赤色分子一起,搞了一次未经工会允许的柏林运输工人大罢工,要求每小时增加一起芬尼左右的工资。这两个党的目标原有许多共同之处,两党共同战斗,这也不是首次。在尔后的数天内,天气阴湿而寒冷,国社党人和共产党人在警戒线上一起露宿风餐。他们肩并着肩,向破坏罢工者投掷石块,拆除电车铁轨,还修筑路障。
  希特勒无法公开谴责他的鲁莽的信徒所采取的行动,但在私下里,他却为赶跑了如此众多的中产阶级的选民而火冒三丈。他于是便下令结束罢工。“报界在发我们的火,称我们是布尔什维主义。实际上,我们却是出于无奈”,戈培尔在日记中解释说,“对此次罢工,倘使我们置之不理,那末,我们在工人阶级中的地位就会发生动摇。”
  戈培尔鲁莽之举,使资产阶级为竞选提供的资助也减少了。星期日那天,11月6日,希特勒丢掉了200多万张选票,在国会内也丢掉了34个席位。与中央党的简单的联盟再不能为他取得多数了。更重要的是,这表明希特勒洪潮业已退去,企图通过投皮箱取得政权的战略也已失败。
  有议论说,希特勒再次以自杀相威胁。在绝望中他会说这番话,这是非常可能的。然而失败后重振其鼓的这种方式又再次重演。不到几天,希特勒又从沮丧中脱身出来。待他同意让塞夫顿·德尔默再次采访他时,他似乎已完全恢复了信心。会见是在魏玛的“大象旅馆”的一个后室里举行的。交谈中,希特勒突然把话题从政治转到一个谣传上——英国希望在德国重建君主制——使这位英国人惊奇不已。德尔默说,这种说法他还是首次听到。“英国政府仅对能使德国建立秩序和稳定的措施感兴趣。”
  “很对,很对”,希特勒喊道,“若有人让霍亨佐伦王室复辟,德国将在火焰中复兴。我快要掌权了,一点也不想当一匹赛马,让王室的骑手骑在我背上。”希特勒这番恶语,可能是针对新近受的一次侮辱而发的——在波茨坦,他曾与继位公主塞西里埃会见并受辱。会见结束希特勒准备起程时,他的随员听见公主喊道:“快把窗户打开,这里品味不好!”元首无法控制之浮誇继续令他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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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特勒的失败也安慰不了巴本什么,因为在国会中他的得票数远远少于他人。他将个人的不悦搁在一边致函希特勒说,新近的选举为团结全德提供了新的机会。“我们心须将竞选运动中出现的痛苦置于一旁,将你我两人均想方设法为之效力的国家利益放在首位。”8月会晤的回忆太痛苦了;希特勒的答复是一封指责信。以元首讨论会导致误解为由,拒绝了巴本要与之会见的邀请,在最后一次会晤后,你巴本不是公开宣布我希特勒要索取全权,而实际上我只要领导权吗?另外,他也不准备“在任何情况下重演8月13日的一出”——你巴本不是坚持要与兴登堡分担责任吗?“不幸的是,劝你承担你应承担的责任,你却不听。我却承担了我那一份。反之,你总理阁下却使用了欺骗的伎俩——不顾我的愿望,也不听我的解释——成功地诱使我与帝国总统单独交谈……我不想让这种把戏重演。”
  遭斥责后,巴本于11月17日下午向兴登堡作了汇报。他说,在他的领导下搞任何联合都是不可能的。总统接受了他的辞呈,并于次日向休根堡征询让希特勒出任总理的意见。休根堡已不再信任元首。“我认为,从他处理政治事件的全部方法看,很难将领导权交给他。不管怎么说,我对他有严重的怀疑。”元帅又征求他的顾问梅斯纳的意见,问他,在慕尼黑时希特勒当过油漆匠一节是否属实?未待回答,他又转问白发苍苍的休根堡。“我亲爱的青年朋友,你可算讲出了我的心事!”他说。接着他便着手使这一神话一直延续至今:“我们可不能让油漆匠去坐俾斯麦的这把交椅。”
  次日上午,在希特勒的坚持下,两人私下进行了交谈。谈话一开始就很糟。兴登堡斥责希特勒,说纳粹青年在东普鲁士为所欲为。“不久前,他们在坦能堡高喊什么‘快醒!快醒!’但我可没睡觉呀!”希特勒解释说,他手下人之此举并无恶意;他们不过是在喊国社党的口号“快醒吧,德国”而已。
  约在一小时后,梅斯纳进来了,谈话更是唇枪舌剑。希特勒拒绝步入非党内阁,除非由他出任总理。“为祖国之利益故”,他说,“我党必须保持,就是说,我必须当总理。”纳粹与共产党搞在一起,在柏林搞运输工人罢工,这又为何?“即使对我手下的人曾有所遏制”,他坦率地解释说“罢工也同样会爆发,而我却会失去工人的支持。这也不符合德国的利益。”
  兴登堡虽然很不信任这位“油漆匠”,却在尽力争取与他合作。“我只能将我的要求重述一遍:助我一臂之力。”这是公开号召向他本人尽忠。“我确实很欣赏激励你本人和贵党的理想,希望你和贵党参政。”但是,他又不能让希特勒出任总理。当然啰,如果取得了多数,希特勒便可随意去建立他的国社党政府。
  希特勒捏紧了放在双膝上的拳头,喊道:“元帅先生!为了与其它政党谈判,首先授权予我,元帅先生,这是合乎逻辑的!”他无法再掩饰愤怒。
  兴登堡讥讽地笑了。
  704从乞丐到元首——希特勒一生上室内鸦雀无声,气氛很是紧张。“元帅先生”,希特勒终于开口了,“您似乎认为我会进行独裁统治,其实,我无意这样做。如果您坚持要我在国会内取得多数,那末,我就要向国会提出法案,授权我去处理特殊、紧急的事务。”他能让国会通过一法令,问题也可获解决。
  这,兴登堡是无法接受的。他再次求助于希特勒之军人责任感,试图将问题私下了结。他试图以在战时把他们联在一起的“老战友之情”打动他。“在这件事上,各自让步一半,使你我能够共事。”希特勒走了,与先前一样毫不妥协,但兴登堡却以为他已打动了这位前下士,他对梅斯纳说:“好,看来这位希特勒已一点一点地明白事理了。”
  让希特勒出任总理的请求向兴登堡不断涌来。两天后,他觉得有必要再次见他。这次,希特勒带来了一份经过精心准备的声明。声明说,议会制业已失败,它已不能表达人民的意志。只有国社党人才能阻止共产主义。声明要求兴登堡委任他为内阁总理。
  兴登堡再次建设,希特勒需在国会内寻求多数,才能出任总理。希特勒的反应是冷淡的。这次10分钟的会见,再次以总统提出友谊为重而告终。
  在尔后的数天里,希特勒与梅斯纳交换了冗长的信件,但试图达成协议的努力成了徒劳,因为希特勒一再坚持要出任总理,且要与巴本一样拥有全部权力。这个僵局引起了一群具有影响力的商界头面人物的关注,他们决定向兴登堡元帅直接施加压力。这些头面人物历来是国社党的资助者。他们觉得,国社党上台后,他们能左右经济政策。例如,希特勒曾向依·格·法尔本保证,他的政府肯定会支持他生产合成煤油。当年早些时候,在向凯撒霍夫一向被称为“友社”的团体发表的一次秘密演讲中,他曾答应取消所有工会和其它政党。
  11月底,39名商界名流(包括赫加尔马·萨希特,前总理古诺,以及像克虏伯、西门子、狄森、波希、霍尔曼和霍格勒那样的实业巨子在内)联名致函总统,请求他委任希特勒为德国总理。这些实用派人物把赌注压在纳粹党身上了。他们坚信,希特勒的社会主义是个骗局,一旦上台,他就会成为资本主义的工具(*此时,希特勒尚不是受益于德国实业界的主要人物,“在推敲了各种事实后”,赫·埃·图恩纳写道,“我们必须承认,德国实业界的财政津贴之绝大部分是为了反对纳粹的。”纳粹党的财政收入主要是靠党费)。
  议会制政府的各种机构给德国带来的是政治上的停滞不前。兴登堡发现,他无法组成能与处于僵局的国会合作的新内阁。“我准备随时卸任”,他向中央党主席——他敦促兴登堡舍弃巴本,他的风度也令兴登堡高兴——抱怨说。“倘使我得不到理应得到的国内外人士的信任,我绝不想将自己强加于德国;对此,我是很自豪的。”由于各方令他沮丧,兴登堡便于12月1日将巴本和新任国防部长施莱彻尔召至他的办公室。他们约于下午6时抵达,与梅斯纳和奥斯卡·冯·兴登堡一起,在总统办公桌前,依次围成半圆形而坐。巴本指出,希特勒只有出任内阁总理,才愿意承担责任;他建议,他的政府仍暂时执政。他明白,他不会获得国会的支持,因此必须终止国会一段时间。这一程序会牵涉到总统违反宪法的问题,但由于局势严重,采取这一行动是有足够理由的。警方若无法维持秩序,陆军便会出面。
  “用刺刀是能办许多事情的”,施莱彻尔尖酸刻薄地说,“但,有件事你是办不到的——长期骑在他们头上。”国防部长说,巴本的计划是行不通的。他提出一项计划:由他自己出任总理,代替巴本。此举将导致纳粹分裂成两部分,而他也能在国会内获得多数。他将让格里戈尔·斯特拉赛尔及其一二个心腹在新政府内任职,这便能获得纳粹代表的60张选票。社会民主党人和其它资产阶级政党也会支持。
  几星期来,巴本注意到,施莱彻尔“已不像先前那样坦率和襟怀坦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已明显地变得冷淡”。即使如此,曾助他上任的将军竟提出让他下台之举,确令他瞠目结舌。对巴本实施的政策,施莱彻尔历来都给予支持,有些政策还是他提出来的。巴本懊丧地辩解说,他的国防部长的计划,意味着放弃总统为改善政府和国会之间的关系所制订的长远规划。
  从早晨开始,讨论几乎未中断过,这使兴登堡筋气力尽。他一言不发地端坐着,直到辩论告终。之后,他起身对巴本说:“总理先生,我要你立刻开始商讨建立新政府一事,我将让新政府执行你的计划。”
  施莱彻尔目瞪口呆。与巴本一起离开总统办公室时,巴本建议他留任数月,以待修改宪法和恢复国会的和平。“那时,我便辞职,由你接管政府。这样,你便会有一开始便万事如意的希望。”
  施莱彻尔冷冰冰地进行了反驳,就像路德离开“沃尔姆斯会议”时那样:〔在1521年举行的“沃尔姆斯会议”(Dietoeworms)上,马丁·路德被判为异教徒——译注〕“小和尚,小和尚,你选了一条险路。”
  在次日举行的内阁会议上,此事变得既痛苦又公开化了。巴本将昨晚与总统会商的情形作了一番介绍后,他点名叫施莱彻尔起来。施莱彻尔站起身来并宣布,若在巴本领导下建立新政府,必然会使全国产生混乱。若发生内战,警察和陆军也不能维持法律与秩序。他说,在对此事作了一番研究后,总参谋部得出的结论是,像警察和紧急技术部队那样的地方部队已被纳粹份子渗透,陆军无法控制希特勒起义。
  由于没有哪位部长对陆军的估计提出异议,巴本连忙跑进总统办公室。被日前各种事件搞得筋气力尽的兴登堡,一言不发,听由巴本抱怨。“亲爱的巴本”,兴登堡的声音已失去了他先前的信心感。“如果我现在改变主意,你定会说我是个下流汉。不过,我年事太高了,已到了生命的尽头,不能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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