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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凌烟乱-第4章

小说: 凌烟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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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明,缦舞昏昏沉沉尚未醒来的时候只觉门被推开,她本能地惊醒,只见到了一名婢女模样的小丫头端着一脸盆的水走了进来。

  那小丫头将面盆放在架子上,恭恭敬敬地对着缦舞道:“缦舞姑娘,请梳洗下吧,门主在厅里等着您一同过去用早膳。”

  缦舞终究是弄不明白凤珝打的是什么主意,沉着脸点点头就将小丫头打发出去。

  小丫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那儿绞着手里的帕子,似是有几分担忧,“门主吩咐了,要领着姑娘过去用早膳的……”

  缦舞抬头仔细打量了这个小丫头,八九岁的模样,身子骨看着弱弱的,虽算不得漂亮,倒也生的娇小可人。错了神,她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

  难得这冷冰冰的缦舞姑娘亲自开口问她姓名,小丫头脸上顿时一红,羞赧似的答道:“奴婢没有名字,被门主收留之后被赐名泠雪……”

  泠雪,名字倒是十分雅致,亏得凤珝想得出来。只是……缦舞又是一阵思忖,她没有想到,天绝门乃是魔教,凤珝身为门主竟还会做出收留孩童的事儿来?还是说,真正的凤珝并不如江湖传言那般奸邪?

  缦舞甩了甩头,一番梳洗之后便随着泠雪来到了厅里。

  凤珝早早的已在饭桌前候着,一见缦舞走进来,抬首朝她笑了笑,道:“缦舞姑娘昨夜睡得可好?”

  “门主挂心了,不是自家的床褥睡得自然不能安稳。”缦舞的脸上写着不善。

  “如此可真叫凤珝难做了,不然我遣人去凌烟阁将姑娘的床铺一同带来,你看可好?”听着便是荒诞无稽的话,配上了凤珝戏谑的表情,只叫缦舞不住地拧起眉心。

  “你打算软禁我到什么时候?”缦舞忍不住问道。

  “软禁?姑娘多虑了,凤珝不过是想留姑娘在我天绝门小住几日,何来软禁一说?在这天绝门里,姑娘大可以随意走动,无人敢拦。”凤珝的话听着倒并不像是作假,可他偏要再加上后头半句,“反正轻寒庄主似乎也没有要来接姑娘回去的意思,多住几日又有何妨呢?”

  一说起轻寒,缦舞的脸色黯了下去。凤珝说的并没有错,轻寒仍是没有来找她,连个风吹草动都没见着。果然自己是被师父抛弃了么?缦舞垂着头,失落和忧悒一同袭上心头,难过却又辩驳不得。

  师父——轻寒,你当真如此薄情寡义?

  缦舞的反应尽在凤珝意料之中,其实他这番话就是有意说给缦舞听的,要的就是让她对轻寒失望,也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将她留在这儿,留在自己身边。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同桌吃饭,面上皆是恬静无波,心里掀起的涟漪波澜早已不知多多少少。

  相对两无语。

  缦舞自顾自地一口一口扒着饭,凤珝虽也往嘴里送着饭菜,视线却是始终如一地落在缦舞的身上。十年,自己苦苦等待追寻了十年之久的人此时就在自己面前,与自己共食一桌。他本该满足的,却为何又想要得更多?

  早膳过后,也未询问缦舞的意思,凤珝执意同她去院子里散散步。缦舞明知自己应该拒绝才是,但也不知是怎么了,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连她自己都弄不清自己这是怎么了。

  头一回来这天绝门,和想象之中很不一样。

  没有想当然的黑暗、压抑、沉闷,反而是亭台水榭、鸟语花香,宛若梦中仙境,这一比较之下,凌烟山庄竟逊色许多。

  两人并肩踱步于院落之间,凤珝遣散了所有下人。缦舞环顾四周,发现一直隐于角落中的那些人也不知何时退了个干干净净。

  这一下,果真是只余下了他们二人而已。

  前一夜落了一晚上的雨,知道破晓前方停了住,院子里弥漫着阵阵青草的馨香,清淡得致,沁人心脾,似乎就连心上积聚的烦闷也被一扫而空。

  兴许就是这青草的香味,让她忘记了自己的处境,缦舞有些好奇地打量起四周,浑然不再是那个时常要在人前故作沉稳淡定的凌烟阁阁主。

  此时此刻,她不过就是寻常少女。

  在凤珝的眼里,再美的景致或许都抵不过眼前这个着杏子红单杉的妙龄女子,乌黑的发像最先盛开的暮色,带着柔软而细腻的微光。

  美若画卷,缦舞就是那画中走出之人。

  “缦舞姑娘觉得这里可好?”凤珝嘴角噙着笑,目光灼灼地凝视缦舞。

  全然陷入美景之中忘乎所以的缦舞,没有听出凤珝话中深意,尤是自得其乐般地欣赏着四周景致,随意地点头“恩”了一声。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缦舞的回应使凤珝不由地笑了起来,恰巧缦舞转过身来,望见了那一抹绝色倾城的笑容,不由呆滞了片刻。他眼角眉梢情意绵延,如河流中摇曳的水仙,自美自持却不自知。

  难以想象一名男子,竟能拥有如此美貌,顾盼之际,倾国倾城。

  这使缦舞又想起了轻寒,那个棱角分明,面庞清冷如月、忧悒如莲的男子,虽是难得的柔美精致,却也及不上眼前这人的妖娆媚态。

  “缦舞姑娘对凤珝看得可满意?”

  一抬眼,缦舞这才惊觉自己盯着凤珝直愣愣地看了半晌,面上一热。

  《凌烟乱》苏窨 ˇ人剑两难全ˇ

  缦舞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一遇上这个男人,自己原先努力保持的风度几乎全部崩塌,都已不知丢了几次人了。

  可凤珝所想与缦舞的大相径庭。在他眼里,缦舞能够在自己面前尽显小女儿的娇憨之态,诚然算是一件好事——至少对他来说如此。

  二人并肩而行,缦舞知道自己若是再不收敛,免不了又会让凤珝看了笑话去,只一心低着头,盯着自己裙裾下若隐若现的脚尖,将身旁那道灼热的视线统统格挡开去。

  气氛一时静得诡异。

  “门主。”不知从哪里窜出一名男子,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眸子——金银双色!

  在看到男子瞳孔的颜色时,缦舞下意识地倒抽一口冷气,金银妖瞳,江湖上曾有传言,得金银妖瞳者,可得天下!

  没有想到,如今在这天绝门见到了传闻之人?

  像是感觉到了缦舞惊愕的视线,男子瞥了她一眼,眸中仿若静躺着一潭冰凝寒水,那一眼,必然会让寻常人等冷进骨子里。

  缦舞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不由地想,此人绝不简单。

  凤珝的目光淡淡扫过错愕不已的缦舞,唇角微微扬起,眼中深意一闪即逝,最终又落在蒙面男子身上,“什么事?”

  男子恭敬地答道:“回禀门主,嬿婉来了。”

  一听嬿婉的名字,缦舞又是一惊。师姐怎么到这儿来了?

  “只她一人?”凤珝漫不经心地问。

  “是。”

  “去请她进来吧。”

  “是。”

  朝凤珝投去审视的目光,缦舞并不知道这家伙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也不知道师姐行事为何如此鲁莽,单枪匹马来到天绝门,岂不是送死来的!

  当嬿婉被蒙面男子领进来时,缦舞恨不能将她再给推出去。此地毕竟是天绝门,即便是轻寒亲自来了,也未必敌得过这里的上千人,更何况,一个凤珝已是很难对付,在他的身边,还有那名震江湖的金银妖瞳!

  这可真是把缦舞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只觉得自己整颗心几乎就要跳出胸口。可事到如今,嬿婉都已进了来,说得再多也是于事无补。

  凤珝饶有意味地看着风风火火踏进院子来的嬿婉,虽是婀娜多姿,但如今也因焦急显得带上了几分疲态,“嬿婉姑娘,上次一别不过短短一日,怎么,这么快就想念凤珝的臂弯了么?”

  “哼,难道门主至今还未醒悟?嬿婉当日不过是与门主做了场戏,用这段时间,我曜堂众人早已潜入天绝门,取走了赤霄宝剑,枉你自诩风流机警,却没料到这一点么。”嬿婉哪里肯是服输的人,凤珝对她话中带刺,她自然也要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字字嘲弄,句句讽刺。

  唇枪舌剑,谁也不甘落后。

  蒙面男子不知何时早已再一次隐入难以察觉的地方,缦舞四下望了望,竟不能感觉到这人的气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蒙面男子似是与自己相识,一时又想不起来。

  漫漫长河似水流年,回忆里,究竟有多少故人被遗忘在角落。缦舞隐隐泛着头疼,赶忙甩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事情。

  眼前的形势似乎并未到剑拔弩张的地步,嬿婉深知自己不是凤珝对手,虽逞一时口舌之快,却也不敢贸然动手。以她的盘算,只要再拖上一会儿,曜堂与影堂的弟子就能赶到支援。

  说白了,其实嬿婉也是太过紧张缦舞的安危,独自先行闯了进来,如今想要后悔也没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与这个狐狸般狡猾的男人周旋上一番。

  “赤霄宝剑。”凤珝冷哼了一声,满是不屑的态度倒是让嬿婉始料不及,“区区一把赤霄宝剑,难为凌烟山庄这么惦记,轻寒甚至不惜让自己的徒弟牺牲美色,啧啧,凤珝着实佩服。”

  显然,这话听着像是在数落轻寒,实则连着嬿婉一同鄙夷了一把。这让嬿婉如何能够咽得下这口气。

  “哦?美色之类,虽说难免俗了些,但也着实有效,门主难道不这么认为么?”嬿婉含笑的眼眸中露出恨意决绝的精芒,若说“目光如炬”能够成真,恐怕此时的凤珝身上早已是千疮百孔了吧。

  面对嬿婉的冷嘲热讽,凤珝毫不在意,微微笑了笑,眉目之间流转而出的,是连嬿婉也不能及的妖娆多姿。

  这样一个妖孽般的男子,如何会将嬿婉之流看进眼里?

  仅仅这一笑,便让嬿婉再也辩驳不得,想说什么,终是底气不足。

  见嬿婉迟迟不语,凤珝又道:“凌烟山庄觊觎赤霄早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凤珝并非眼残,若是连这些小小计谋都不能看出,那我天绝门又何以在江湖上立足。嬿婉姑娘回去告诉你家庄主,他的如意算盘并非打错,只是,算计错了对象罢了。”

  一听凤珝终于放下狠话,嬿婉再不能克制心中怒火,她早已看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男人很不顺眼,一字一句皆能叫人火冒三丈。嬿婉握紧手中长鞭,暗自运气丹田。

  嬿婉的武器乃是她手中猩红长鞭,只听得“嗖”的一声,长鞭灵蛇般紧贴着凤珝面门一掠而过,半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往凤珝胸膛划去,快如闪电。

  原以为能够轻易得手的嬿婉一愣,带她回过神来之时,一柄青光霍闪的长剑横在凤珝胸前,长鞭在剑上缠了三四圈,嬿婉腕上使力,竟不能将其抽回。

  凤珝并未移动,不躲不闪甚至不抵挡,面上始终如一的浅笑令缦舞猜不透这个男子心中所想。再抬眼,蒙面男子闪电般出现,横剑挡在凤珝身前,与嬿婉僵持不下。

  僵持不下?恐怕未必。

  莫说是嬿婉这等正与之角逐的当事人,即便是身在一旁的缦舞也能看得出来,与蒙面男子相较,嬿婉的实力实在差了一大截。

  ——那人并未使用全力,而嬿婉的额头已沁出细密汗珠。

  再这么下去,吃亏的只会是嬿婉!

  缦舞正欲上前阻止,谁想头顶上方传来冷冷说话声:“放了我徒儿。”

  一抬头,房檐上临风伫立的,不正是自己的师父,轻寒!

  “师父?1缦舞与嬿婉不约而同出声唤道,仰头目视着那抹玄色身影如谪仙般翩然而至,缓缓落到院落中间,旋身之际扬袖挥开紧紧缠绕在一起的长鞭长剑。

  原本互相牵扯的力道忽然散去,嬿婉往后跌了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立刻上前站到轻寒身旁,“师父……”

  话未说完,被轻寒轻轻挥手打住,她见轻寒一副冷峻笃然的模样,也就乖乖退后不再开口。

  轻寒凤珝二人四目相交,一个是白衣胜雪,一个是玄衣泼墨,两人视线于空气中相撞,未有言语,未有动手,已叫旁人倍感压力。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轻寒,他缓缓掠过了凤珝,将视线投到凤珝身后的缦舞身上,沉声开口:“我的徒儿在这儿叨扰了阁下一宿,轻寒特来道谢,未免给天绝门带来太多麻烦,我就此将我徒儿领回去了。”

  这话说得客气,但谁人心里不懂其中深意?

  “轻寒庄主未免太小看我们天绝门了。”纵然轻寒开口时客客气气,可他凤珝就是不愿卖他这个面子,“无非吃饭时多一双筷子,我天绝门又怎会招待不起?”

  嬿婉沉不住气,长鞭一甩,又要动手,幸而被轻寒阻止。

  “婉儿切莫如此焦躁。”轻寒说着又转向凤珝,冷峻的脸上未见波澜,一开口,确实让众人皆为之一惊,“我将赤霄宝剑归还,还请阁下让我将我徒儿带回,阁下认为这样可好?”

  纵是凤珝也未曾料到,轻寒竟愿意以千辛万苦才得来的赤霄宝剑作为条件换回缦舞。

  在轻寒那张似水无波的面容之下,也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而动容么?还是说,于他而言,缦舞之外的,才真正叫做微不足道?

  缦舞也为轻寒的话吃了一惊,她从来不曾料到,自己这看似冷若冰霜的师父,竟会为自己牺牲至此。可她不过是如此渺小,凌烟山庄也好,凌烟阁也罢,少一人多一人都无足轻重,何必为她放弃早已到手的赤霄宝剑。

  不值得——缦舞自认她并不值得用那柄绝世利剑来做交换。

  代价太大,太大。

  “好。”

  听不出多么波澜起伏的情绪,干净利落的一个字,却如同平地里升起的一道惊雷,重重落在缦舞的心上。

  只是一瞬,她觉得自己的心上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凤珝的面上仍是淡淡的,嘴角含着妖娆魅惑的浅笑,只是没有再看缦舞一眼。

  一眼也没有。

  “不过,我要你再答应三个条件。”凤珝又补充道,同时伸出三根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至于条件为何,我现在还不曾想过,就算你欠着,相信堂堂凌烟山庄庄主总不会说话不算数的,是不是?”

  缦舞朝着轻寒使劲摇头,但他好像没看见,眼都不眨一下,一个“好”字便轻易地脱口而出。

  肩膀颓了下来,这个时候的缦舞早已看不清眼前纷扰,她从未觉得自己像现在这般失败过,师承轻寒整整十年,到头来反而成了别人要挟自己师父的筹码。而她的师父,在她眼中一贯从容睿智的师父,怎么能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应允下来。

  嬿婉看着眼前这两个一语不发表情别扭的人,心下一阵迷茫,他们到底是在闹什么情绪?打从出了天绝门,缦舞始终绷着张脸,以往她总是最爱黏着轻寒的,怎么今日突然转了风向?

  再说说这轻寒,分明察觉到了缦舞的不对劲,却仍是不愿开口,惜字如金放到此时此刻倒变成了一种煎熬。

  坐在凤珝为他们准备的马车上,缦舞闷闷不乐的样子尽数落入轻寒眼中,面对江湖风云变幻,他能运筹帷幄滴水不漏,可是面对这个女子,他却变得手足无措,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马蹄的踩踏声,车轮的碾压声,盖过了彼此的心跳,喧嚣,却比寂静更压抑、更可怕。

  长久的无言之后,缦舞再不能忍住心间疑惑,直视向轻寒双眸,“为什么要用那么重要的东西作交换?赤霄宝剑,江湖中多少人对它虎视眈眈,可你竟这么轻易就将他拱手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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