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桥颜落+番外 作者:雨辞(晋江2012.8.27完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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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浣汐笑了出来。
“真的要我吃啊?”苏墨黎说话时的表情可怜巴巴的。
“嗯,有假?”我很得意,“谁叫你扔过来。”
“哦!”他懦懦的吱了一声,拿起那个包子端详了好几眼,一咬牙一闭眼吞了下去。
“别吃!”看见他吃了下去,我急了,连忙伸手去阻止,可还是慢了,口是心非的埋怨了一句:“傻啊你!真吃。”
“你叫我吃的啊!”苏墨黎一脸无辜,我看见他喉咙蠕动了几下,似乎后悔的想要吐出来,不过还是咽了下去,停了一下,“你说的我都去做。”
那一刻我什么也说不出,很多话在嘴边打转,可就是说不出来。他有时候会很傻,也许这也正是我喜欢上他的原因。因为他傻到愿意用一切去兑换一个承诺,用一生去守候一个誓言。尽管承诺的“偌”和誓言的“誓”从字面上都是有口无心,但我依然相信口由心生。
“吃东西吧!”苏墨黎有些不好意思,“吃完后就要出发了,梁太守安派了船接我们。”
“梁太守派的船?”我记起了昨天回来后想的一些事。
“嗯,他想的很周到。这样会快些也不容易被人察觉。”苏墨黎没有注意到我语气的转变。
“我总觉得这其中可能有问题,也说不出来原因,就是感觉。”这些时间发生的事已经使我多疑。
“能有什么问题?又想多了吧!如果有问题我们还会坐在这里吃饭?”他一直都很自信,尽管上次发生了月满茶楼的的事,可他依然那样。
“或许是吧!”我想了想,他说的也有道理也就没多在意。转身去拿吃的,发现少了一个人:“季舒白呢?”
“不知道,一早上到现在都没看见他,房间也没人。”苏墨黎边吃东西边回答着:“可能有事出去了,不会有事的。”
“出去了,这么早?”我想今天早上很早时听见的脚声应该就是他的,算来快有一个时辰了,他干什么去了?我心里迷惑起来。
“别管他,他神经兮兮的。”浣汐没有直视我,不过从她的话可以看出她应该知道季舒白哪里去了,我也就不在多问。
一盏茶的功夫就扫光了盘子里的食物,我满足的笑了一下故意夸张的打了个饱嗝,惹得大家一笑。然后便等着季舒白,边品着茶。
“我回来了,有等我吗?”声音从外面传来,人未至其声却先到了。我知道季舒白回来了,只有他才这么死不要脸。转过头,果然是他,提着一大包东西走进来。
“有啊!”我没好气的说:“给你留了一盘。”
“是吗?”季舒白当真扫视了一下空空如也的桌上:“哪呢?”
“给你,拿去。”我把盘子向前推了一下。
“东西呢?”季舒白说这话的时候面部的表情很奇怪,“不是给我留了一盘吗?”
“是给你留了一盘啊!”我翘起兰花指,指了指那个盘子,意思给他留了一盘就是留了一个盘子。
“你……”季舒白有种被愚弄的感觉,语气里有些气愤。
“你什么你?”我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乘胜追击好打压打压他的锐气。
“我……”季舒白开口想要反驳。
“我什么我?”未等他把话说完我又插嘴进去。
“我,不,你你。”季舒白边说边用手指着我,言语有些语无伦次,狠狠的把举起的手甩下:“不可理喻!”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依旧把嘴翘的高高的,轻咬嘴唇。用轻视的眼神斜视着他,头微微上仰,露出得意的酒窝,嫣然一副趾高气扬的得胜样。
“算了,不给你一般见识。”季舒白语气直转而下,似乎再给自己找台阶下。于是扬了扬眉毛,温和的说:“不然显得我太一般。”
我本还想说什么来着,苏墨黎用桌下的脚轻轻地踩了下我。我不知道他这样的意思是提醒我给季舒白留点面子,还是看见我和别人开玩笑而冷落了他,从而导致他不舒服。罢了,我也不是个死缠烂打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伤和气的人,索性也就没有再说下去,也给苏墨黎给一个人情吧!呵呵,我是这样想的。
“等一下。”浣汐站了起来“我去给你拿。”
“浣汐!”我叫了一下她,可是她没有答应,径直去了楼下。
僵持了好一会儿,直到柳九玄来客栈找我们说船就要来了,让我们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上了马车,一路颠簸了两三个时辰终于到了乘船的钱塘渡口。
不知是由于坐的太久,还是天气闷热的原因。下马车时竟有些眩晕,好不容易才扶着马车站稳。定眼一看,呵!好不壮观。宽阔而平静的江面波光粼粼水色接天。岸边来来往往的船只停靠在一起,各种小船则穿梭其中。耳畔充斥纤夫浑壮的号子声;渔夫船橹击水的欸乃声;江水拍打堤岸的水流声。这些让我微微有些沉醉。
柳九玄把我们带到了一艘吃水数尺深的大船上,此刻岸边上的货物正一袋一袋的往船上运,麻袋扎的很牢。几个力夫很用力的搬着,阳光毒辣辣的烤在他们□的上身,那里已经被晒成了迷人的古铜色。这些人为了挣几斗米钱来养活一大家子人,不得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这样劳累下去,一点不像我身边那两个平时样尊处优好吃懒做的小白脸。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的?总会想一些让自己都莫名其妙的东西,比如刚才把他们想成小白脸,尽管我自己也知道他们不是。
货装好了,船也从水里收起了锚。柳九玄和一个大概是船主的人说了几句,然后那人走了过来,就带我们去船尾看住的地方。
真是简陋,除了木板临时拼凑成的只有一个模样大致能算有个床样的东西,其它什么都没有。就这种房间我们也只分到两个房间,我在的那个房间宽不过三步,长也不过五六步的样子,却还要和浣汐一起挤。
“将究吧!”苏墨黎看见我面露难色安慰我说:“船上一二十号船工还只能睡舱底,这是运货的船,没办法。”
“喂!我说你有点气概行不行?”季舒白打断了苏墨黎的话,接着指指画画像是命令的说:“这两个房间你们一人一个,我和他住外面。”
说完,他冲我微微一笑,却让我觉得有些晕船想吐的感觉。而我也回敬了一笑,先是和蔼的说:“谢谢季公子好意!”然后话音一转,不但不领情还很轻篾挑了挑眉毛说:“不需要。”
“好了,船要起航,老夫也该走了。”柳九玄看了看远方:“这船只到汴京,到汴京后船主会安排你们上另一艘船。路上多保重!”
简单的告别后柳九玄就下了船,在和几个欲上船检查的转运司官员说了几句后对我们挥了挥手。随后船主振臂高呼:“扬帆,起锚,归航咧!”
这艘船是归去,而我们是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不双更,对不起屈原他老人家呀!
☆、第十一章少年游(下)
船走运河,水往南,逆水。风向北,顺风。白色的风帆有些陈旧,但依然被风鼓的严严实实,从而把船推的飞快,在江面划出白色的浪花。而船未至的地方,和煦的阳光懒懒的铺在水面上,看上去死气沉沉。
很少坐船的我坐了这么久,自然开始晕船了。我趴着船舷吐的浑天黑地,早上吃的中午喝的一并成了吐出来成了那些恶心的秽物。等到肚子空后总算好些了,感觉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虽然肚子“呱呱”的响着,可面对季舒白在杭州带来的诱人食物依旧没有半点胃口,咽了咽口水,还是吃不下。惹得他们干着急,可谁也帮不上忙。
几个时辰的晕船弄的我好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面色如纸般苍白而憔悴,走起路来左右晃动摇摇欲坠。后来想起我就纳闷,怎么我居然还没摇到江里去?
入夜船停泊在一个破旧的渡口,没有了先前的颠簸,伴着淙淙的流水声不知何时缓缓进入梦乡。
中午的时候还拒绝季舒白的好意,可现在却糊里糊涂的占了他们的房间,反正那时我不清醒,正所谓“不知者无罪”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第二天破晓时分船又开始起航,准备横渡过长江。经过昨天的洗礼或者更贴切的说是摧残,我已经大致能习惯船上的生活了。临近长江是便被那壮阔的场面深深震撼,波涛汹涌滚滚而过,惊涛拍岸,乱石穿空。对习惯江南小桥流水的我从未见过如此浩大而雄壮的景色,心提到了嗓子里。一手握着浣汐,另一手则紧紧抓住桅杆生怕不小心掉下去。
回看船上的船员,他们似乎早就司空见惯屡见不鲜,依旧自在的谈笑风声,也丝毫不理会我们这些跟他们比起来没见过世面的人内心的恐惧。
船行至江中,风已经无力。舵手也开始稍微紧张起来,全力以赴的掌舵。凶猛的江水拍打着船身,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把它打的粉身碎骨。船随波逐流如同沧海之一粟,无依无靠无所相偎。
“没有牵挂的人,便什么也不怕,因为没有值得他怕的。但这类人也是最可怜的,他们空有勇气却都不知为谁?”这话是爹曾经说给我听的,当时还小不明白,现在我懂了。于是我便在想既然我害怕,是否意味者我并不可怜,或者说因为我有牵挂?
渡过长江后,河水又回归平缓,不急不燥再没有了脾气。当日下午,岸边的景色终于不再十里复百里的单调,有了些许起色。临水的人家逐渐多了起来,不远处还有些不大的村落,远远便能看见炊烟袅袅升起。岸边竹笛声婉转入耳,细看原来是柳暗花明中一扎着两个可爱马尾辫的牧童骑在黄牛犊上放牧归来而奏。
又行了几里,一个小渔村出现在眼前。这时已快日落,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残阳铺在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渔夫吼着号子也开始陆续归来,而不少妇女已经带着孩子守在了岸边。看见自家的船从天边驶来连忙迎了过去,女人大都提着水壶过去给他端上满满一杯水。而身边的孩子可不老实,在船还没停稳当的时候就“卟咚”一声跳进了水里,向船游去,这些临水而生的人大都水性了得。等船靠岸后孩子已经提着两条闪着银光的大鱼,在岸上欢呼雀跃的跑来跑去了。大人在一旁只顾看着哈哈的大笑,随后搀扶着没入杨柳深处,鸡犬在这个时候也叫了起来,卖力讨好着主人。
看着这温馨而幸福的一幕,让我想起了陶渊明的话“榆柳荫后……复得返自然。”是啊!我在这个尘世也希望能有个安定的生活,不再为生而奔波,而是能为活而自在。哪怕苦点累点我也愿意。
现在看来这个小小的愿景依旧远不可及,又想起另外一句话“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的确,脚下的河水向东流,而我何时能乘这水而归来?那时沏一杯茶,端给那个他。
“想什么呢?”苏墨黎不知何时到了我身旁。
“事情。”我先是顿了一下然后想了想说道:“心事!”
“什么呢?”苏墨黎的语气很温柔,“说给我听听,好吗?”
我腼腆的笑了笑,笑而不答。又垂下头看船下被油油水草映的碧绿的河水,头低的很厉害。这样荡在耳鬓的发丝就散了下来,恰好遮住了羞红的脸颊苏墨黎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他从来没有勉强过我,这点挺好的。
喜欢这种感觉,有个人陪在身边,纵然什么话也没有,也不会觉得有丝毫的孤单。喜欢上一个人,恋上的仅仅是那份淡淡飘渺却又无处不在的情愫。
又在船上度过了百无聊赖的一天,今天是第三个日子了。愈往前走,水道及其两旁愈是热闹,感觉又回到了杭州一般。
远处薄雾氤氲中一个城郭逐渐显现出来,大气、沉重而不失典雅。红日缓缓升起,早晨散出的阳光不像正午那样炽热得让人窒息,也不像黄昏时那样有气无力。恰好给城墙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那是那里?“我带着疑问问着身旁一同看日出的浣汐:“到汴京了吗?”
“我也不知道。”浣汐说完这话我就知道我白问了,她几乎是个路痴,看我有些失落又说:“我去给你问问。”
浣汐跑开后我就在想不该那么快就到了,虽然过去那么长时间,说起汴京依旧心有余悸有些后怕。
“是扬州。”浣汐小跑去又小跑着回来,兴奋的说:“我们到扬州了。”
有些遗憾船没有进城,只是从东侧匆匆走过。扬州也是一座极美的城,很早就听说过二十四桥的明月美不胜收,可惜擦肩而过,未免叹息一两声。
船逐渐把扬州抛在了视线之外,我明白真正出江南了。
可谓是:“暖风吹衣人欲睡,馀醒对斜晖。几家烟火,白衣看透。恨笛声难绘。此去经年伴流水,物是人已非。待月回时,问客南浦。江南几葳蕤。(《少年游》)”
虽然扬州在长江以北,照理并不是传统规划里的江南。但它又在淮河以南,属于那种不南不北之地。之所以也把它划在江南,是因为这里无论风光还是人文都是近南远北的。
况且人若从北方舟船而来,一入扬州眼前花红柳绿、舞榭歌台的水乡烟雨朦胧的怡人景象便给人到了江南的感觉。烟花三月下扬州就是这样的吧!不过我是花凋六月出扬州。
过了扬州,汴京也就不远,约摸两天的时间就到了。此刻的汴京很平静,平静的让人害怕。
这艘船到这里也就算是走到底了,快要入夜的时候停泊在了城内的码头。当日戒严的气息已完全没有,就连巡视的官差也少的可怜,可能是炎热的吧!不知是不是躲在茶馆等地纳凉去了。瞟了一眼四周只有稀稀懒懒的几个人丢了魂似的走在街上,我也就放心的下了船。
脚踏上大地那一刻,是那么踏实,感觉不再漂泊。人终归是在地上,生或死都是。
我很欣喜的左顾右看,好像游子回到了阔别多年的家乡,对一切都那么新奇。当然这里本身对我也是陌生的。
而其他人的表现让我一下子收敛起来,浣汐刚走下船,苏墨黎和季舒白则一人一边很严肃的站着,都有一只手抚着剑。这种严阵以待让我也紧张起来,“汴京,汴京”我一遍遍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能大意。好在一切正常,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船上的货物卸下来后,船主很热心的把我们带到了不远处另一艘十分气派的大船上。用驶船的人特有的高调子喊了几句话后,那船船厢钻出一个身穿紫色绸缎雍荣华贵的人,两人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我的船只能到这里了。他是我朋友马上就要北上,你们乘他的船吧!”船主走过来给我们简单的解释后又说:“那就再次别过了,你们路上保重!”
说完后船主没等我们表示感谢,转身就走了。
而先前和他说话那人向我们走了过来,“诸位请随我来。我是这艘船的船主梁之霖,因在家排行第三,你们可以叫我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