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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草叶集(上)-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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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为我歌唱常性。

在我们这广阔的大地上。
在这无边的凌乱和无尽的熔渣之中,
安全地包藏在它的中心的,
是正在孕育中的完美的种子。

每一个生命都有这种子的或多或少的一部分,
任何东西诞生时,这种子有时显露有时隐藏,但它总在等待着。

2


看呀!明察秋毫巍然高耸的科学,
如同从高峰上俯视着现时代,
连续发出绝对的命令。
但是再看呀!灵魂却在一切科学之上,为了它,历史像外皮一样,凝聚
在地球的四围,为了它,全部无数的星星在天空中回转。

远远地绕着回旋的路。(如在海上的一只迂回的航船,)为了它,部分
流向永恒,
为了它,现实趋近理想。

为了它,才有这神秘的演化,
这里不仅是公正合理的东西得到辩解,我们所谓的恶也自有其道理。

从他们的各式各样的假面具,
从巨大的脓溃的躯干,从奸计、狡猾和眼泪。
终于要出现健康和欢欣,出现普遍常存的欢欣。

从病态和浅薄的多数中,
从坏的多数,从各国和各种人无数的诈伪中,
善却像电火似的放射出来像一种防腐剂似地黏附着充溢着一切,
只有善才是常性。

3


 
在如山的疾病与忧愁上面,
一只自由的鸟儿永远在那里翩翩飞翔,
飞翔在高处更纯净、更快乐的空气里。

从“缺陷”的最暗黑的云层,
总投射出一线“完美”的光辉,
天国的光荣的闪现。

为了减除时尚上和习俗上的不调和。
为了节制狂乱的喧嚣和震耳欲聋地吵闹着的宴
在每一次的暂时宁静中,可以听到一种歌声,刚好可以听到,
从某处遥远的海岸,响起了最后的大合唱。

啊,有福的眼睛和快乐的心胸哟,
你看见,你知道,在那巨大的迷宫中,
有一条微细如丝的线明白地导引了方向。

4


而你,美洲啊,
为着那计划的完成,为着它所代表的理想和现实,
为了这些,(并不是为你自己,)你已经诞生了。


你也环绕着一切,
你也拥抱、负持、欢迎着一切,
你也通过广阔的新的大路走向理想。别的国家有它的信仰,和它们的过
去的光辉,
你并不需要,那是它们自己的光辉,
神性的信仰和丰富,吸收一切,包含一切,
对一切人都适宜。


一切,一切为着永生,
爱像光一样静静地包被一切。
自然之改进是对一切的祝福。
各时代的花朵和果实,神圣的真实的果园
各种形式、物体、生长、人文,都正成熟着发展到精神的形象。


啊,神哟!给我能力歌唱那种思想呀!
给与我,给与我所爱的男人或女人,这种不灭的信仰,
在你的总体之中的一切,别的可以不给,但一定要给我们,对于你包藏

时间和空间里的计划的信心,普遍的健康、和平和得救。


 
这是一个梦么?
不,没有那种信仰那才是梦,
没有它,人生的学问和财富只是一个梦
整个世界也只是一个梦。

 
开拓者哟!啊,开拓者哟!

来呀,我的太阳晒黑了脸的孩子们,
顺着秩序,预备好你们的武器,
你们带着手枪了么?你们带着利斧了么?
开拓者哟!啊,开拓者哟!


因为我们不能久待在这里,
我们必须前进,亲爱的哟,我们必须首先冒着艰险,
我们是年轻的强壮有力的种族,别的人全靠着我们,
开拓者哟!啊,开拓者哟!


啊,你们青年人,你们西方的青年,
己这样地忍耐不住,有活力,有着男子的骄傲和友爱,
我清楚地看见你们西方青年,我看见你们走在最前面!
开拓者哟!啊,开拓者哟!


年长一代的人们都停止前进了么?
他们都在海那边倦怠了,衰老了,并且抛下了他门的课业么?
让我们来担当起这永久的工作、负担和这课业吧,
开拓者哟!啊,开拓者哟!


我们抛开了过去的一切,
我们进入到一个更新、更强的不同的世界!
我们活泼有力地捉往这世界,这劳动和前进的世界!
开拓者哟!啊,开拓者哟!


我们分队出发,
走下岩边,经过狭道,攀登陡山,
我们一边走着陌生的新路,一边征服、占据、冒险、前进,
开拓音哟!啊,开拓者哟!


我们砍伐原始的森林,
我们填塞河川,深深发掘地里的矿藏,
我们测量了广阔的地面,掀起了荒山的泥土,
开拓者哟!啊,开拓者哟!


我们是科罗拉多的人,
我们从巍峨的山峰、从大沙漠和高原、
从矿山、从狭谷、从猎场中走来,
开拓者哟!啊,开拓者哟!
我们来自尼布拉斯加、来自阿肯色、
我们是来自密苏里的、中部内地的种族,我们体内交流着大陆的血脉,
我们紧握着所有同伴的手,所有南方人和北方人的手,


 
开拓者哟!啊,开拓者哟!


啊,不可抗拒的无休止的种族,
啊,全体无不可爱的种族哟!啊,我的心胸因怀着时全体的热爱而痛楚,
啊,我悲叹而又狂喜,我对于一切都热爱得要发狂,
开拓者哟!啊,开拓者哟!


高举起强有力的母亲主妇。
挥动着这美丽的主妇,这星光灿烂的主妇在一切之上,(你们都低头致
敬吧,)
高举起武勇的战牛的主妇,严肃的、泰然的、武装的主妇,
开拓者哟!啊,开拓者哟!


看啊,我的孩子们,果决的孩子们,
我们后面有这么多的人,我们一定不能退让或踌躇,
我们后面有过去的无数万人,壁着额督促着我们,
开拓者哟!啊,开拓者哟!


密集的队伍不停地前进,
随时都有增加,死者的空缺又迅速地给填补起来,
经过战斗,经过失败,仍然不停地前进,
开拓者哟!啊,开拓者哟!


啊,在前进中死去吧!
我们中有些人就要衰亡就要死去么?这时刻到本了么?
那么,我们在前进中死去才最是死得其所,这空缺不久就会得到补充,
开拓者哟!啊,开拓青哟!


全世界的脉搏,
都一致为我们跳动,和西方的运动一起跳动,
或是单独的或是全体一起,坚决地向前进,一切
都是为着我们,
开拓者哟!啊,开拓者哟!


生命乃是一种复杂而多样的集会,
它包括一切的形状和表现、一切正在工作的工人、
一切在水上和陆上生活的人、一切养着奴隶的主人,
开拓者哟!啊,开拓者哟!


它包括一切不幸的沉默的爱人、
一切监狱中的囚犯、一切正直的人和恶人、
一切快乐的人和悲哀的人、一切活着的和垂死的人,
开拓者哟!啊,开拓者哟!


 
我也和我的灵魂,我的身体,
我们三者在一起,在我们的道路上仿惶,
在各种幻象的威压下,经过了这些暗影中的海岸,
开拓者哟!啊,开拓者哟!

看哪,那疾射着的旋转着的星球,
看哪,周围的星星兄弟们,那集结成簇的恒星和行星,
一切光明的白昼,一切充满梦景的神秘的黑夜,
开拓者哟!啊,开拓者哟!

那是属于我们的,他们和我们在一起,
一切都为着最初的必要的工作,后来者还在胚胎状态中等待,
我们率领着今天前进中的队伍,我们开辟着要行走的道路,
开拓者哟!啊,开拓者哟!

啊,你们西方的女儿们,

啊,你们年轻和年长的女儿们,啊,你们母亲们、你们妻子们哟!
你们千万不要分裂,在我们的队伍中你们应当团结一致地前进!
开拓者哟!啊,开拓者哟!

潜藏在草原中的歌者。
(异地的包裹着尸衣的诗人,你们休息了,你们
己做完了你们的工作,)
不久我将听着你们歌唱着前来,不久你们也要起来和我们一同前进,
开拓者哟!啊,开拓者哟!

不是为了甜蜜的享乐,
不是为了舒适闲散的生活,不是为了安静的沉思的生活,
不是为了安全可靠的无聊的财富,我们不要平淡无奇的享受,
开拓者哟!啊,开拓者哟!

饕餮的人们在宴饮么?
肥胖的睡眠者睡熟了么?他们已关上门,锁上门了么?
但让我们仍然吃着粗茶淡饭,将毡毯铺在地上吧,
开拓者哟!啊,开拓者哟!

黑夜来到了么?
近来道路是这样地艰苦难行么?我们站在路上已无力前进了么?
我让你在路上休息片刻忘却一切吧,
开拓者哟!啊,开拓者哟!

直到喇叭吹奏,

 
远远地,远远地,天明的信号发出了,——听呀!我听得这么清楚,
快走到队伍的前面,——快呀!赶快跑到你的地方去!
开拓者哟!啊,开拓者哟!

 
给你

无论你是谁,我怕的是你在梦想的小道上行走,
我怕的是这些假定的现实会从你的脚下和手中消失,
甚至你的面貌、欢乐、言语、住房、职业、礼貌、麻烦、蠢事、装束、
罪行,此刻都立即消散,
你的真实的灵魂和躯体出现在我眼里,
它们从事务中,从商业中,从店铺、劳动、农场、衣服、住宅、买进、
卖出、饮食、苦难和死亡中,霍然站起。


无论你是谁,现在我要抓住你,使你成为我的诗,
我将嘴唇贴在你耳边絮语,
我爱过许多女人和男人,但是我爱得最深的是你。


啊,我迟延和缄默许久了,
我很久以前就该直接去找你,
除了你我不该泄漏任何东西,除了你我不该歌颂别的。
我早该搁置一切,先把你歌唱,
谁也不曾了解你,只有我了解你,
谁也没有公平对待过你,你也没有公平对待过你自己,
没有人不找你的缺点,惟独我没发现你有什么缺点,
没有人不想叫你服从,惟独我永远也不会把你当作下级,
惟独我不在你上头,也不在你本身的内在价值之外安置什么主人、占有
者、优越者、上帝。


画家画出了他们的一群群芸芸众生和他们的中心人物,
从这中心人物的头上焕发着金色的光轮,
而我画的是无数的人头,每个人头都有金色的灵光,
它从我手中,从每个男人和女人的脑子里,永远灿烂地四出波动。


啊,但愿我能够歌唱有关你的这种壮观和荣耀!
你没有认识你的本质,你在自己身上昏睡了一悲子。
你的眼皮大部分时间都这样紧闭着,
你的所作所为都回过头来嘲弄你,
(你的节俭、知识、祈祷,如果不回过头来嘲弄,
还能报答你什么东西?)
那些嘲弄并不归于你,
我看见你潜伏在它们底下和内部,
我在无人追踪你的地方追踪着你,
寂静,书桌,轻薄的表现,夜晚,习惯了的日常事务,如果这些将你与
旁人或与自己隔离,它们也不能把你从我的眼前荫蔽,
那刮光了的脸,那游移不定的眼神用下并不清朗的容貌,如果这些会阻
碍别人,它们可阻碍不了我,
那粗鲁的衣着,丑陋的形态,酒醉,贪馋,早死,所有这些我都置之不


 
理。

凡是男人和女人身上所赋有的东西无不在你身上体现,
凡是男人和女人身上的品德和优点,在你身上也同样明显,
别人身上的勇气和耐性无不在你身上具备,
别人所能得到的乐趣也同样等着你。

至于我呢,我不会给任何人什么东西,除非我把同样的也留心地给了
你,
我要不同时为你的光荣唱赞歌,我就不会歌颂任何人乃至上帝。

无论你是谁!请不惜一切坚持你自己的权利!
比起你来,这些东方和西方的景象都平淡了,
像这些广阔的草地,这些滔滔不息的河流,你也同样广阔和滔滔不息,
这些愤怒的狂风暴雨,大自然的运动,外表分解的剧痛,你作为主人或
主妇把它们管理,
你作为拥有权力的主人或主妇,对大自然、风雨、痛苦、感情和分解进
行指挥。

脚镣从你的踝部脱落了,你找到了一个可靠的基地,
无论是老是少,是男是女,或者粗笨、低下,为旁人所排斥,你总是在
传播自己,
从诞生、生活到死亡、埋葬的全过程,手段都准备好了,没有什么不足
之处。
在愤怒、损失、雄心、愚昧、无聊这种种经历中,你总是选择自己的道
路。

 
法兰西

——我国的第十八年① 

伟大的年代,伟大的地方,
一种苦痛的,不协调的新生者的尖叫声发出了,它比自来有过的声音都
更能打动母亲的心。


我漫步在我这东海的岸边,
听到了远渡重洋飘来的微弱的声音,
看到那边那神圣的婴儿悲哀地号哭着,在大炮、诅咒、叫喊和房屋倒塌
声中醒来了,
她并没有因为血满沟渠、因为一个死尸、成堆的死尸、炮车上运走的死
尸感到苦痛,
也并没有因见到混杀带来的死亡感到绝望,——排炮的频频轰击井没有
使她震惊。


我面色苍白,沉默而严肃,对于那已曾长久稽延的复仇行为还说些什么
呢?
我能希望人类不必如此么?
我能希望人民永远痴若木石么?
或者我能希望在世界的末日和时间的尽头正义也永远得不到伸张么?


啊,自由哟!你是我的良友!
这里也一样保留着火焰、子母弹和斧头,在必要时可以立刻取出。
这里也一样虽长久受尽压迫,但也永远不会被
消灭,
这里也一样将最后在腾腾杀气和狂欢声中站立起来,
这里也一样要求偿还积久未偿的血债。


因此我远隔着海洋在这里表示我的祝贺,
我也并不拒绝那恐怖的血的诞生和洗礼,
而将永远记着我所听到的这微弱的哭泣的声音,怀着完全的信任期待
着,不论需要期待多久,
从现在起,我要为了全世界一切国家,以悲痛的心情和坚定的信念继承
这一前人留下的事业,
井将这满载着我的热爱的言辞送给巴黎,
我想某些史诗的歌唱者会理解它们的,
因为我猜想在法兰西现在还有深藏未露的乐曲,狂风暴雨般的乐曲,
啊,我已经听到乐器的声响了,它不久必然会淹没掉一切干扰它的其他
的声音,
啊,我似乎听到东风已送来胜利的和自由的进行曲,


① 约在一七九三年,这时法国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获得胜利,摆脱了封建专制的统治。
 
它已到达这里,使我充满了狂喜,
我将匆忙地用文字解说它,证明它,
我也将为你,高贵的母亲唱一支歌。

 
我自己和我所有的一切

我自己和我所有的一切都永远在磨砺,
要能经受严寒和酷热,能把枪瞄准目标,划船出航,精通骑术,生育优
秀的儿女,
要口齿清楚而伶俐,要能在大庭广众中感到自由自在,
要能在陆地和海上可怕的环境中都坚持到底。


不是为了当绣花匠,
(绣花匠总是不少的,我也欢迎他们,)
而是为了事物的本质,为了夭生的男人和女人。


不是要雕琢装饰品,
而是要用自由的刀法去雕凿众多至高无上的神的头部和四肢,让美国发
现它们在行走和谈论。
让我自由行动吧,
让别人去颁布法令吧,我可不重视法令,
让别人去赞美名人并支持和平吧,我可是主张煽动和斗争,
我不赞美名人,我当面指责那个被公认最尊贵的人。


(你是谁?你一生偷偷地犯了些什么罪过?
你想一辈子回避不谈?你要终生劳碌和喋喋不休?
而你又是谁,用死记硬背、年代、书本、语言和回忆在瞎说八道,
可今天还不觉得你连一句话也不知怎样才能说好?)


让别人去完成标本吧,我可从来不完成标本,
我像大自然那样以无穷无尽的法则将它们发动,使之保持新鲜而符合时
代精神。


我不提出任何作为责任的事情,
凡是别人作为责任提出的,我作为生活的冲动,
(难道要我把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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