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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弦歌南望(女强男强)-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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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逐渐深邃,天空的颜色蓝得发黑,黑得摸不着边际,星辰一闪一闪,像碎石一样铺天盖地。
    才子聚会开始落幕,人流渐渐散去,可凌悠扬仍然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懒懒地靠着,眼神迷离,浸润着满满的醉意。他不走,房间里其他的官员自然也不敢走。弦歌叹息,主动靠近他,“回宫了?”
    凌悠扬目无焦距地看着她,咧嘴一笑,霎时间酒气缭绕在弦歌鼻腔中,她微微皱眉,惊觉他已然拉住她的手,脑袋搁在她肩膀上,“回去干什么?”
  
    其他官员也是醉醺醺的,可多少还留有意识,没有在皇帝面前做出太失礼的事情。
    弦歌偷偷看了其他人一眼,咬咬牙,不管了,二话不说撑起凌悠扬的身体,扶着他向外走去。把这家伙扶到轿子上就万事大吉了,她到时候再坐其他的轿子回去。
    谁知道,弦歌不顾周围异样的眼光把这家伙扶到轿子前,凌悠扬竟然耍起酒疯不愿上车,“不,朕不要坐轿子,不舒服。”
    看着他孩子气的反应,弦歌烦恼地抚额,怎么办,再犹豫下去看好戏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其他人念在她和凌悠扬的身份或许不敢说什么,可心里绝对会想些有的没的。弦歌好脾气地问:“那皇上希望怎么样?”
    凌悠扬仰头望天,眼眸有些沉醉,“夜色不错,走回去吧。”
    一个皇帝走回去?这事明天就会成为京城最轰动的新闻!
    弦歌忍住揍人的冲动,扶住他,耐心道:“难道你一个人走回去?”
    凌悠扬忙不迭地点头,露出傻兮兮的笑容,“朕一个人走回去。”顿了顿,他又伸手指着弦歌,“你陪朕一起走回去!”
    该死的酒鬼!弦歌真想直接晕过去。眼下只有两种选择,一是陪着这个酒鬼继续在这里惹人注目,二是陪着这个酒鬼一起发疯走回去。思来想去。弦歌悲哀地发现自己倾向于选择第二种做法。叹气又叹气,她笑得无可奈何,“我陪皇上一起走回去吧。”
    凌悠扬得意一笑,笑容还有几分天真。他直接拉住弦歌的手迈开步子就向前走去。弦歌回头对那些轿夫点头示意,“你们先回去吧,出了事有我负责。”
    冰凉的指尖,熟悉的容颜,弦歌眼角的余光一直注视在凌悠扬的脸颊上,目不转睛,很久很久没有和他走在一起了,其实,她心底是很高兴的。
    两人走在寂静的道路上。凌悠扬忽然笑出声,斜眼睨着她看,“你刚才在偷看朕!”
    弦歌很想笑,结果就笑出声,“你怎么知道我在偷看你?”
    凌悠扬醉眼朦胧地凝视他,脚步不知不觉就停下了,他微微低下头,抵住弦歌的额头,“我就是知道。”
    弦歌的心跳,因他的接近而不可抑制地狂跳不已,“那么,你想怎么样?”
    嘴角越翘越高,凌悠扬眸中划过一抹得意,额头上轻轻一吻,“我想……”然后,撕咬纠缠,狠命地将她揉进怀抱,拼了命地吻。酒味蔓延在彼此舌尖,酒不醉人人自醉,弦歌闭上眼,忽然间,唇上传来一阵痛楚,她愕然地睁开眼,看见凌悠扬的眼底渐渐恢复清明,嘴角上染着一丝血迹。
    所有的意识都回到脑海里,一切都分外清晰。
    许久,他勾唇一笑,舔去嘴角的血迹,“感觉怎么样?”
    弦歌抬头,“不过尔耳。”
    凌悠扬不再废话,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夜风凉飕飕的,把他的酒意缓缓吹散,可是,刚才那个吻却在意识中挥散不去。
    弦歌踩着他的影子,一步一步跟在他身后。
    脚步声明明很轻很轻,可凌悠扬却开始急躁,那么轻的声音,却像敲击在他胸口的锤子,钝痛不已。
    “跟着朕干什么?”
    弦歌淡淡道:“只是顺路。”
    凌悠扬又冷冷哼一声,烦躁地停下脚步,身后的弦歌也跟着停了下来。他骤然转身,恶狠狠地盯住她,“你究竟想干什么?”平时完美的伪装在依旧微醺的意识中破碎崩塌,“滚!”
    弦歌微微一笑,“那么,请英明神武的玄昭帝教教我,究竟该怎么滚?”
    凌悠扬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他回身掐住她的脖子,用力却不大,“需要朕教你?”
    弦歌望着他,许久,点头。
    如此沉默的夜晚,万籁俱寂,却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凌悠扬凝视她的眼,狠狠地凝视,然后,在她细嫩的脖子上用力一咬,鲜血涌现,红色的血与白色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睁开眼看着她脖子上的血慢慢流淌,看着她伸出双手环抱住他。
    这具身体如今就在他的怀抱之中,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体温。凌悠扬怔怔的,身体像是失去了力气,他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还在和这个女人纠缠不休?
    如果,可以无视她。
    如果,可以忘了她……


第三十六章 旧情

    脖子上隐隐作痛,昨晚那一口咬的并不深,伤口都快结痂了。弦歌呆呆地坐在床沿,右手不自觉地抚摸那个伤痕,思绪渐飞渐远,甚至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凌楠托着脑袋看她,蹲在她面前,视线自下往上,然后停留在弦歌脖子上的那个伤口。凌楠会心一笑,暧昧道:“父皇昨夜喝醉了?”
    弦歌豁然一惊,脸上一热,“什么?”
    “哈哈!”凌楠大笑,有意思,“你脖子上那个是什么?”他伸手指指,“不会是蚊子咬的吧?”说罢,还频频眨眼。
    弦歌尴尬得不能自语,忽然站起身,故作镇定,“你找我有什么事?”
    “父皇不理我。”凌楠也很合作地转换话题,撅着嘴,“父皇三天两头不上朝这已经不算是什么趣事了,可是,他今天闭门不出……”顿了顿,他慢悠悠地抬眸,又伸手指向弦歌的脖子,“这其中的缘故,是不是和你脖子上的东西有关?”
    弦歌张嘴又闭上,“不知道。”
    凌楠长长地“哦”了一声,笑眯眯地看着她,看得弦歌越发不自在。他自以为很大度地挥挥手,“不提这事了。昨天聚会结束以后,还有好些书生才子留在京城,所以,本太子约定今日与他们一起去钓鱼,你要去吗?”
    弦歌受宠若惊,“你约我?”
    凌楠点头,眸中充满把握,“你会去的,对吧?”
    弦歌点头。
    凌楠兴高采烈地拉着她往外走,“那我们一起去叫父皇吧!”此言一出,弦歌立即手一抖,马上挣开凌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凌楠走回去拉起她的手,“现在我们一起去父皇的宫殿,他闭门不出,我们就努力把他拖出来,我一个人力量不够,有你去肯定事半功倍。”
    弦歌沉默,瞬间掉在地上的胆子又慢慢爬回胸口,她一瞬不瞬地盯住凌楠,垂眸,然后点头,“好,我和你一起去。”
    凌悠扬寝宫的大门紧闭着,门前伫立着两位高手,弦歌很熟悉,正式张奎和唐礼。张奎看到弦歌和凌楠,无奈地阻止,“太子殿下,摄政王,皇上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凌楠看也不看他一眼,“如果本太子直接闯进去呢?你又当如何?”
    唐礼道:“那么,就请太子和摄政王踏着属下们的尸体进去。”
    凌楠嗤笑一声,“本太子承认你们都是人才,不过,说到底你们也只是父皇的亲卫,你们只忠心父皇,是死是活都与本太子无关,若死了也只能怪自己跟错了主子。”
    张奎恭敬地低头,“请太子手下留情。”
    凌楠眼睛一眯,根本没把他的求情停在耳中,身形一晃就打算出手。弦歌格手一挡,抹去他的攻击,挡在凌楠身前。凌楠怔了怔,也没发作,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处理。
    弦歌苦笑道:“张奎,我了解你们的立场,不过,这件事也算因我而起,能不能让我进去?如果你们不能做主,那么,能不能进去通报一声,看看皇上是什么反应。”
    张奎愧疚道:“对不起!皇上连我们也不让进去,只要我俩守在门外,不要放任何人进去。”
    弦歌沉吟片刻,“那么,如果我点住你们的穴道,你们就不算抗命,我也可以进去了?”
    唐礼向前一步,出声道:“我们兄弟自然不会呆呆站着让你制伏。”
    “哼哼,不用和这两个愚忠的人多废话了,他们永远都把父皇的命令摆在第一位。”凌楠插嘴,其实他在以前就尝试着要拉拢这两个人,可惜,半点儿用也没有。
    “直接杀了,一了百了。”他挑挑眉毛,张扬道,“喂,如果本太子动手杀你们,你们会还手吗?”
    唐礼和张奎面不改色,依旧挡在他们面前。
    “属下不敢对太子动手,但是,在不伤害太子的前提下还是会抵抗的。”
    “胆大包天!”凌楠眯眼,眸中寒光一闪而逝。
    唐礼和张奎一动不动地堵在门前。
    弦歌沉重地站着,尽量想避免无谓的争斗。何况,在她心里觉得悠扬有两个这么忠心的属下还是让人欣慰的,她无意对唐礼和张奎动手。怎么办?弦歌的目光向四周望去,不远处的红木长廊中有宫女太监走过。如果她在这里大肆作为的话,恐怕会被谣传得很夸张吧?
    怎么办?弦歌深深呼一口气,提足中气,“凌悠扬!”高昂的喊叫,让人为之心颤。
    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到她身上,认识的,不认识的。在这世间,竟然还有人敢当众直呼玄昭帝的名字?!以前,或许还有一个符弦歌,可那时候她是极东国唯一的皇后,今时不同往日,符弦歌如今已经没有那样的立场了。
    这样的直呼,足以让她下狱。
    门里面还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凌悠扬仍然固执地留在宫殿里,双手捏着拳头。该死的,他竟然不觉得生气?为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命令张奎他们把这女人拿下?
    凌楠低低吹了声口哨,嘿,够胆量,这样的女人做他的母亲也不算羞辱他!
    弦歌倔犟地直视着大门,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其实何尝不害怕?其实何尝不胆怯?她不怕下狱不怕死刑,可是,她害怕悠扬冰冷的眼神,她害怕悠扬冷漠的口吻,她害怕悠扬无动于衷的陌生,她怕他说不爱她了,她怕他将她心中最后那点儿企盼也折杀在无形中。
    情能见血封喉。
    如果,他能对她微微一笑,如果,他能抱一抱她。来到极东国以后,符弦歌就不像符弦歌了,她在凌悠扬面前,从来就无法冷静如初。
    弦歌上前两步,将额头抵在门上,放下所有的伪装,轻声道:“悠扬,出来,我有话要说。你这样避着又有什么用?”
    “朕……只是累了。”凌悠扬闭上眼,“小憩片刻就好。”
    “可以让我进来吗?”弦歌小心翼翼地问道。
    凌悠扬沉默,片刻后开口道:“凌楠,你去好好陪陪符大人,不要打扰朕。”
    凌楠拒绝,“不要,儿臣要父皇一起陪着去钓鱼。”
    门里门外一片安静,在众人都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忽然,大门奇迹般地打开了,凌悠扬神情淡淡地走出来,“走吧。”
    弦歌怔怔的,“啊?”
    “不是要去钓鱼吗?”凌悠扬白她一眼,“难不成你们在朕宫前纠缠这么久,只是开玩笑?”
    凌悠扬说是同行,可他一在场,其他人顿时拘谨许多。凌悠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昏了头同意一起来,他也没兴趣和那些儒酸书生一起钓鱼,只是一个人坐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那个扰乱他心绪的人,离得越远越好。
    凌楠亲和力超强,身旁围坐着一圈又一圈的人,笑声不断。弦歌坐在他身旁, 旁,也没怎么说话,心思全都放在那个离得远远的人身上。趁着空隙,凌楠悄悄地对
    弦歌道:“没精神” 
    弦歌道:“还好。”
    “你来极东国不是来交流的吗?现在怎么闷坐着不说活?”
    “…… 算了。”弦歌低声道。
    “你是在想父皇的事吗?”凌楠无辜道。
    “不……”弦歌垂眸,“我不清楚。〃
    凌楠笑眯眯的,〃要不要本太了来帮帮你?〃他在旁边看着都快没耐心了。他将嘴巴靠近弦歌耳畔,悄悄地道:〃千万不要反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弦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身上的穴道在瞬间被点上;她倏然瞪大眼。眼前只看到凌楠充满笑容的脸颊,然后被一脚踢到湖里。
    扑通一声,溅起一湖水花。
    身体不能动,只能感觉到自己在不停地往下沉,鼻子里耳朵垼坪醵加兴
    钻进去了,弦歌很快就觉得脑子昏沉沉的,身上渐渐失去了力气,连挣扎的能力也没有。
    “谁都不许动!”凌楠大声下令,他几个闪身站在己被惊动的凌悠扬面前。看着凌悠扬黑沉沉的脸色,他似笑非笑,〃父皇,要派人下去营救吗?〃 凌悠扬把牙齿都快咬碎了,〃快!〃
    “派谁去呢?”凌楠竟然还在拖延时间,“儿臣还以为父皇……”“滚!”凌悠扬一手推开他。他总算知道这小子的意图了。凌悠扬直直地向湖面奔去,随手将龙袍扔在烂泥堆罜,奋不顾身地跳迸湖里。
    四周都是水,透明湥Ъぃ谒镎隹劬Φ母芯鹾懿皇娣N砻C5母芯酰×栌蒲镌诤邪肫敫。ρ罢蚁腋璧纳碛啊!〔辉洞Γ腋枰丫萑牖杳猿猎谒住
    凌悠扬眼睛—亮,焦急地游过去,将她紧紧揽在怀里,然后奋力向上游出湖面。他刚从水中探出脑袋,立即听到岸边众入的呼喊。可惜,凌悠扬仿若未闻。把弦歌抱上岸后先解开的穴道、便劲挤出她喝进去的水。最后他把她打橫抱起,直接离幵。
    凌楠丝毫没有惶恐之色,微微一笑,〃没事吧?〃
    凌悠扬抱着弦歌与他擦身而过,低沉道:〃凌楠,你惹到朕了。〃
    太子宫中。
    皇甫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东西,不敢置信,“殿下,您能再说一遍吗?” 凌楠理所当然地耸耸肩,〃只是催情药物,你想办法把它弄到父皇的寝宫里。”
    皇甫容耵住那根长长的跟竹管—样的东西,〃这个?〃
    “嗯。”凌楠点头,语重心长道,〃你可别小看这个东西,本太子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你只要把这玩意儿对着父皇的寝宫里一吹,然后就立刻回来别被人发现,这样就大功告成了。〃
    “殿下,您是希望皇上和符弦歌……”
    听他说到一半,凌楠立马就承认了,〃不错,本太子没这么大的耐心,他们两个磨磨蹭蹭的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本太子至今在他们背后推了好几把了,总得让成效快点儿出来。现在符弦歌就在父皇宫里,看父皇刚才的神色应该很担心,所以会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等到宫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就可以出手了。〃而且,等符弦歌恢复以后,若是之前没什么重大事情来分散父皇的思想,看他刚才的眼神,恐怕很快就会找本太子來算账。
    皇甫容还有点儿犹豫,〃殿下,真的有用吗?''
    废话!凌楠白他一眼,眉头一皱,他又想到其他一些亊情。〃不过,你还是明天再去动手,符弦歌今天刚溺水,精力不太好,明天应该恢复差不多了。这样吧,皇甫,你明天起个早,然后偷偷溜到父皇寝宫里去动手。〃
    皇甫点头,“……是,谨遵殿下指示。〃
    奢华富丽的宫殿,明黄明黄的龙床,只有皇帝可以睡的地方如今却躺着一个女人,一个陷入昏迷的女人。
    惨白惨白的脸庞,头发都还是湿漉漉的,平时红润的嘴唇上几乎失去了颜色。太医刚刚来检查过,配了几副调理的药,又交代了需要静养的事宜就告退了。凌悠扬坐在床沿。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肆无忌惮地看着她,相隔十一年,第一次这么认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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