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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未来之夏-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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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瞬更急:“是你自己要说,又不是我逼你说!我和黑社会有关,你就没关吗?你没关,你干嘛姓费!”
  话一出口端木瞬就后悔了,费仁不喜欢别人提起他家里的事。事实上,他也只是“姓费”而已,和黑道上的费家,几乎断了所有关系。
  “对……”端木瞬刚想道歉,费仁就打断了他。
  “没事,端木……呵,要是别人说这话,我一枪就崩了他。可是你……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你呀,就是性子太直,想到什么说什么,总有一天要吃亏……”
  难得听到费仁这么正经地说话,端木瞬忽然有点小小的感动,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把那句“对不起”说完整了。
  费仁无所谓地笑笑,说:“我告诉你,你们励丰最近死了一个小弟,叫郑一连的,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前几天刚从拘留所里放出来,当晚就被砍死了。汪老大几乎出动了整个励丰的人查他的死因和他死前的事。你们励丰每年都有不少人死于非命,可从没见过能最上面直接发命令调查的。如今黑白两道都在查这个小人物郑一连……”
  费仁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似乎是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你让汪老大动作别那么大,甘棠已经在怀疑这个人的死是不是和上两个有关了。”
  端木瞬听着听着就愣住了——这些事,他一点也不知道。哪怕这些日子天天在家里,天天和汪濯沸见面,他也只是有时候在电视或者报纸上看到一些关于励丰的新闻,或是汪濯沸作为成功企业家的访谈之类,他竟然完全不知道他还在忙这些事。
  如果今天不是费仁告诉他,他根本就不知道周晓天和钱倩倩的案子居然有可能带出第三起命案。
  他忽然觉得很生气,有一种不知是恼怒还是沮丧的情绪深深包裹住他——汪濯沸怎么可以这么不信任自己?他一想到钱倩倩案子的蹊跷,第一时间就冲回家里,一五一十地告诉他。自己这么信任他,他却一点也不信任自己。他怎么可以这样?!
  “端木……”电波里费仁的声音,少了那份刻意的玩世不恭,有种夜泉般的清冷,“你要是真的喜欢汪老大,就去劝他,别插手这个案子。”费仁冷冷地说。
  端木瞬觉得有一股力量直指自己的脑门,太阳穴被直得生疼,秋天午后的阳光在眼前明晃晃地发亮。
  他把手机拿到嘴前,冲着那头大吼:
  “放屁!鬼才喜欢他!”

  第十五章·茶梅

  端木瞬在窗边站着,眼见着夕阳的余晖越来越薄,天空被填满了暗紫的色彩,然后终于看到汪濯沸的黑色宾利缓缓开了进来。
  今天才刚刚知道,原来两天前天汪濯沸在瑞士疗养的父亲突发脑溢血入院,医院一度给出病危通知。今天是手术的日子,汪濯沸来不及赶过去,加上工作又忙,端木瞬好几次想打电话问他手术的情况,终于还是作罢。
  他犹豫了一下,走到钢琴边,打开琴盖,深吸一口气……
  当西边的天际收起最后一丝晚霞之际,汪家大宅里,女佣、保镖、园丁纷纷停下手上的工作,侧耳倾听那一曲在一个旋律里不停回放、不停扩大的钢琴曲。
  ——帕赫贝尔,《D大调卡农》。
  汪濯沸在楼梯口站定,目光望定楼梯转角处一盆开得正艳的粉色茶梅,他听到清澈流转的琴声从二楼端木瞬的房间里传出来,金水般流淌在那盆茶梅周围。
  “卡农”是汪濯沸喜欢的曲子,端木瞬总是嫌它过于清冽软绵。
  小时候,他们还没有闹僵之前,每当汪濯沸心情不好、或者心情特别好的时候,端木瞬总会给他弹这个曲子。汪濯沸觉得端木瞬的“卡农”有一种直指人心的力量。那种力量可以轻易地穿透他所有的皮肤和纹理,所有的血液和脉络,最后直达骨髓深处,在心室壁上扣出回旋的声响。而那种声响,则可以轻易调动起他所有关于快乐和忧伤的记忆。
  算起来,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听到端木瞬弹这首曲子了。
  汪濯沸望着那盆茶梅,有一种感动从胸腔深处慢慢涌上来,他知道,端木瞬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
  汪家宅子里的盆栽,除了茶梅就是罗汉松。罗汉松是父亲汪玉蘅喜欢的。至于茶梅,是汪濯沸有一次偶然看到这种花,觉得茶梅那种凌霜傲雪的样子很有些端木瞬的气质,于是便买了许多回来,也命人在园子里栽培了不少。
  想到父亲,汪濯沸略一低头,缓步上楼。
  一曲终了,端木瞬长吁一口气,抬头看到汪濯沸站在门边,微笑的看着自己。
  他心里抖了一下,觉得汪濯沸现在的笑容像极了五年前,他生日的那一天。夏日的烟花下,浅浅的笑容里有一种回肠荡气的美好。
  端木瞬的呼吸突然乱了,心脏不由自主地狂跳。他不敢再看汪濯沸,而是低头盯着眼前的一小块地毯。
  然后有一双皮鞋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接着是一只手轻抚自己的后脑勺,很轻、很暖、很温柔。
  他听见汪濯沸轻叹了一声。
  “小瞬,谢谢你。”汪濯沸说。
  “嗯……”端木瞬点点头,目光盯在汪濯沸的鞋子上,“汪伯伯他……”
  “爸爸没事,”汪濯沸立即回答,“已经抢救过来了……就是还要在ICU观察几天,别担心,那边有彤儿照顾着……”
  “嗯……”端木瞬又点点头,想了想,说道,“阿濯,你还是劝汪伯伯回来吧……那边环境好是好,但毕竟是老外的地方,太远。亲戚朋友、自己的家,都在这里……”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出口,那些都是不吉利的话,但是汪濯沸全都明白。
  在心里酝酿了很久的感动再次蔓延过来,汪濯沸在他面前蹲下身,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轻轻摩挲他的脸颊。
  “谢谢你,小瞬……”
  端木瞬脸红了红,没有躲。
  汪濯沸笑了笑,说:“等这次修养好,他的确是打算回来了,端木叔叔打算过去陪他一阵,然后一起回来。咱们中国人毕竟讲究叶落归根,是吗?”
  端木瞬抬头,望着他的眼神璀璨而清亮。
  汪濯沸移开目光:“彤儿也已经在联系这里的学校了,打算回来继续念硕士……”
  “真的?”端木瞬激动地站起来。
  他欢呼道:“那就可以见到米迦勒二世啦!”
  汪濯沸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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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就是这样结束了。
  端木瞬在事后常常会想。
  如果那一刻汪濯沸没有提起妹妹汪彤儿,如果没有让他想起彤儿在瑞士养的那条名叫“米迦勒二世”的古牧,如果他没有因为想到米迦勒二世而兴奋得忘乎所以,如果……如果没有这些如果,如果那个黄昏下“卡农”的余韵里,他们难得平静而温馨的相处可以持续得更久一点的话……
  端木瞬很难保证自己是不是会再次说句那句话。
  ——十八岁生日那天说过的那句话。
  汪濯沸蹲在他面前,手指轻触到他面颊的时候,他明显地感觉有一股电流直刺心脏。那种感觉很神奇,让他有一种忍不住往前倾身的冲动。
  他记得以前跟费仁一起住的时候,费仁没事老捏他的脸,把他的脸像团子一样揉来揉去,有时还会坐到他身上叫他起床。可那些时候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
  这种,带着一点点茫然的迷离,带着一点点微醺的眩晕,好像喝醉了一样。
  这种,算是什么呢?
  风从江面上吹过来,泗平江流淌的水将秋天还没来得及冷下来的阳光过滤掉了温度,在贴近江面的地方折射出粼粼的碎光。
  被清凉而湿润的风一吹,端木瞬觉得自己清醒了不少,那些关于汪濯沸的乱七八糟的念头好像也被吹散了,掉在风里找不到踪迹。
  往前看,不远就是江边码头了。励丰在那里有一个仓库。
  管仓库的方叔是励丰的老前辈,和爸爸他们是一辈的。据说方叔年轻的时候很猛很拼,血气方刚的年代,和人血拼被砍断了脚筋。但也就是那一仗,三十个人里面只有方叔一个人活了下来,为励丰争取到了当时安平市最好的一块地盘。那一年方叔被奉为励丰的英雄,所到之处受尽小弟们的追捧欢呼。
  如今二十年的岁月过去,当年那轰轰烈烈的一仗已经变成了人们记忆里被灰尘牢牢覆盖的过往,当年那些砍伤他或者被他砍伤的人、那些对这个英雄故事津津乐道的人,也都老的老、死的死,零落成泥永沉江底。
  端木瞬看着方叔在秋风里佝偻的背影,忽然觉得有点难过。都说“不许人间见白头”,最怕的是美人迟暮。可端木瞬却觉得,比美人迟暮更可怕的,是英雄的迟暮。当往昔的喝彩和欢呼都成了记忆里灰白的相片,有谁会记得当年那个为了帮会、为了兄弟义气而浑身浴血的青年?有谁会认得出,他就是如今在这里每天吹着江风、看着江面上来来往往的船只,安静地守着一个高大空旷仓库的瘸腿老人呢?
  好好的,混什么黑社会呢?
  端木瞬使劲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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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叔,”端木瞬敲敲小屋的窗户——仓库两条街外有一处平房,是方叔和几个看守仓库的人平时居住的地方。
  “小端木,你又来啦?”方叔看到端木瞬,热情地招呼他进来坐。
  他这个几乎被遗忘的老人,这些年,只有端木忠的这个儿子会经常来看看他。
  端木瞬低头进了屋,很熟门熟路地找地方坐下。
  “不好意思啊方叔,今天来得匆忙,没去买你最喜欢的北京烤鸭,就买了几个水果。”端木瞬指指桌子上那袋水灵灵的苹果。
  方叔忙着倒水:“你能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方叔就很开心了,以后不要买东西。我就一个人住,吃不了那么多。”
  端木瞬笑笑,很明亮:“小时候你知道我馋,我老爸又管得紧,有什么好东西你就会藏起来留给我吃。现在也轮到我报答一下了。”说着目光就落在墙上的一片照片上——几乎都是黑白的照片。一群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留着奇怪的发型,穿着奇怪的衣服,嚣张的肆意飞扬……
  方叔留意到他的目光,苦笑了一下:“那个时候血气方刚的,干了不少蠢事。幸好有你爸爸捞了我一把,否则,我这下半辈子,就要在青海过了。”
  青海的重犯监狱,关的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极度重犯。
  据说那一年,方叔刚一养好伤,就提着家伙去找之前砍伤他的人报仇。被端木忠知道后赶去,拦了下来,算是一下子救了两条人命。后来端木忠安排方叔看管这里的仓库,给了他一个与世无争的晚年。
  提到爸爸当年救人于水火的故事,端木瞬有点自豪,又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去喝水,被呛到。
  方叔慈爱地看着端木瞬咳嗽,说:“这些年,也只有你们父子记得我,还时常来看看我。别人早就把我忘了。”
  端木瞬总算止了咳,抹了抹嘴唇:“阿濯也记得你,还时常问起你的。”
  方叔笑笑:“呵呵,上个星期见过小少爷,他都长这么大了,还走了正道……他不比老爷差……”
  端木瞬忽然怔了一下:“阿濯找过你?”
  方叔一愣,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说:“没、没什么……小少爷找我叙叙旧,看看我们这帮励丰的老人如今过得好不好……难得他还惦记着……”
  “哦……”端木瞬点点头,“对了,听说郑哥出事了?”
  方叔的神色黯淡了下来:“他是个好孩子……”
  端木瞬也黯然地点头:“嗯,小时候他很照顾我,我偷懒,都是他帮我挡着,不让爸爸知道……”
  方叔有点疲惫地笑笑:“一连他泉下有知,知道你这么惦记他,也会瞑目了。”
  “方叔,”端木瞬瞧着方叔,问,“我知道郑哥这几年跟着你,已经不太出去惹事了。他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要砍死他?”
  方叔沉默了一会儿,起身说:“来来,方叔削个苹果给你吃。”
  “方叔!”端木瞬拉长了脸,然后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老者,“我跟您实话说了吧,我今天就是来打听郑哥的事的……你肯定也知道了,阿濯这些日子到处派人查这件事,都惊动警察了。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我知道郑哥跟你最亲,你一定知道些什么。你瞒得了阿濯,可瞒不了我!”

  第十六章·旧照片

  “方叔!”端木瞬拉长了脸,然后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老者,“我跟你实话说了吧,我今天就是来打听郑哥的事的……你肯定也知道了,阿濯这些日子到处派人查这件事,都惊动警察了。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我知道郑哥跟你最亲,你一定知道些什么。你瞒得了阿濯,可瞒不了我!”
  方叔有些发愣地看了端木瞬一会儿,忽然笑了,笑得很开怀的样子。
  “小端木……”端木瞬觉得方叔的笑容竟然恢复了几分照片里飞扬的风采。
  “小端木,”方叔笑着说,“你越来越像你爸爸了啊。忠哥当年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明明身在帮会里,却是一身的正气凛然,看得我们这群小兄弟都害怕。你现在的样子,跟他当年一模一样。哈哈……哈哈……”
  “方叔……”端木瞬不太习惯这样的称赞,很不好意思的脸红了,声音扭了一下,提高了几度,“你就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郑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告诉我呀!”
  方叔又笑了几下,直到笑够了,才缓缓起身,从柜子里摸出一只盒子。端木瞬一看,是一只老式的放月饼的铁盒,上面还有妖娆的嫦娥扭啊扭的,盒子有些年头了,已是锈迹斑斑。
  “这是一连交给我保存的,也是他唯一剩下的东西……他走了以后,他在外面租的那间屋子也被人一把火烧了,什么都没留下……”方叔说着,眼里已有了浑浊的泪,“他说这里面的东西能保他的命,也能要他的命。放在自己那里他不放心……”
  端木瞬接过盒子,本来觉得没什么的,可是听了方叔的话之后,忽然觉得那看起来挺好看的嫦娥犹如起舞的鬼魅,而嫦娥那飘扬的彩带和翩跹的舞步下似乎蛰伏着一只面目狰狞的怪兽,他有些害怕,犹豫着要不要打开。
  方叔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我看过,里面是他小时候一些照片,没什么特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说……怪得很……怪得很……”说着直摇头叹息。
  端木瞬闻言才松了一口气,打开盒子,里面果然只是一些泛黄的黑白照。都是一些小孩子的合影。照片放得日子太长,以至于孩子的脸面都有些模糊,他好不容易才辨认出哪个是郑一连。还有一张是一群孩子的集体照,背景是一家孤儿院。端木瞬早就知道郑一连是孤儿,并没有觉得太过意外。
  “这些照片跟他的死有关?”端木瞬问方叔。
  方叔叹息了一声,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沉默了一会儿,方叔说:“小端木,算了,人都不在了。让小少爷也罢手吧。一连他也就做错了一件事,就得到这样的报应,这事真的……真的可怕呀。”
  “做错事?他做错什么事?”端木瞬奇道。
  方叔又一次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但看端木瞬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这次糊弄不过去了。
  “方叔,你刚才说上个星期见过阿濯,又说郑哥做错事,这两件事是不是有关系?阿濯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端木瞬很急,几乎要把方叔抓起来摇了。
  方叔叹了一口气,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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