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弃后-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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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以为一切尽在曹瀚掌控之中,景军胜券在握,于是当看到正前方的南安城东大门缓缓开启,杀出一队数百人的澜国骑兵的时候,心里还对他们以卵击石的勇气与舍身为国的悲壮报以同情和哀叹,但是当那伙人于万军之中冲出一条血路,眼看着就要脱离景军的包围圈,又被林焰领军逼的后退回来之际,为首之人回头向他们这边射来的夹杂着怨毒与喷恨的目光让她为之一惊。
那人的装束与其他澜国兵士并无不同,只是他胯下的马较之其他人的要高大神骏的多,让他冲杀于万军之中显得游刃有余,不自觉的失声问道:“那人是谁?”
曹瀚沉吟不语,看看从洞开的东门冲杀进南安城的大军,只看看被逼的节节后退重只陷入重兵包围中的那伙冲出城来的澜军骑兵,心里顿时有数,冷笑道:“蔚封嵘倒是有些胆识,可惜实在有些自不量力……来人啊!传朕口谕!”
传令兵领了皇帝口谕退下,冰奇怪道:“他就是澜皇蔚封嵘?”轻摇了下头,叹息一声,“他或许是有些胆识,可惜没什么头脑。”
不过是片刻之后,四周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吼声,把冰吓了一跳,望了眼镇定自若的曹瀚,便去细听那些杂乱无章的吼声,好从中分析出这些士兵在吼什么,很快围绕在南安城周围的震天吼声融合到了一处,原来是四句口号,“澜皇已死,澜国已亡,吾皇仁慈,投降不杀!”
此时蔚封嵘和随同杀出城的兵马已被景军分离开来,百般突围不出的蔚封嵘早已杀的心浮气躁,此时听到全体景军同时喊出这么一声口号,心神一乱,手中的长枪差点被挑脱手,定睛一看,出手之人脸上一道狰狞刀疤,便知此人必是景国大将林焰了,他堪堪稳住浮躁的气息,虎吼一声,“朕尚在此,休得胡言乱语!”
可惜他竭力吼出的言语完全被景军的齐吼所掩盖,林焰见一击不中当下也没有冒进,挥手令包围在蔚封嵘周围的兵士便停止了刺杀,林焰提剑在手与他对峙,斜刺里却杀进一人,一剑挑去蔚封嵘的头盔,横起一掌斩向他的后颈。
蔚封嵘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在正与他对峙的林焰身上,再加上四周吼声震天,所以不曾察觉背后有人来袭,直到头盔被除这才心觉不妙,与此同时颈上已挨了一记手刀,脑中一昏摔下马来。
再睁眼时,手中兵刃已去,数道利剑横与眼前,反射着刺目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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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扬扬的大雪一夜间将大地染成雪白,到处都是一派银妆素裹的景象,瑞雪兆丰年本是好事,但因阻碍了锐锋军与羽林军回京的脚步,皇帝心中难免有些无奈。
南安城破,澜皇被俘之后,战局已定,曹瀚便先行带领中军押解澜皇回京,余下事宜全权交给林焰和苏绽处置,半月前军报传来,澜国剩余城池皆已攻破,大军稍事整顿之后便启程回京,一时间朝堂振奋,群情激昂,无数为皇帝歌功颂德的奏折如雪片般飞到了御案之上,大多通篇溢美之词,无实际意义,内容无外乎是些吾皇英明神武乃千古明君什么的,更有甚者秦请修筑一座天帝殿不供神不供佛只供奉当今帝王,言辞阿谀至极,直到曹瀚当堂斥责了这名秦请修筑天帝殿的臣子,并将其撤官留用之后,此风才得以遏制。
一路踏雪行来,路三见皇帝眉目不展,似是心有所虑,很是不解,如今天下一统,太子处理政事也深得皇上赞赏,储君英明,臣子忠心,可皇上为何还是时常愁眉不展呢?虽说两位将军所率之军因雪延迟了回京的日子,但是一定能赶回来过年的,皇上又何须为此发愁呢?
“道上有冰,湿滑的很,皇上还是上车吧!”路三小心翼翼的说道,回京之后皇上变得更加难以捉摸,就连服侍了皇上几十年的他平日里说话行事也不得不加倍小心。
“不碍事,朕想随意走走。”曹瀚脚步未停的往前走。
路三了敢再多话,更不敢问皇上要去哪里,只得膈着两步的距离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曹瀚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每年在这样的日子里,他总会想起那年的大雪和在雪地里笑容洋溢的她,那是他还不知她已不是若妍……
忽然一阵女子银铃般的愉悦笑声打断了他的回忆,不悦道:“是谁在笑?”
路三愉觑着皇帝的脸色,躬身道:“回皇上,像是太子妃和悯蝶那主的声音……”
曹瀚举目一望,原来不知不觉走到了东宫,听声音确是醉墨与浓情,皱眉道:“醉墨不是有孕在身吗?不在殿里好好养着,怎么跑到外面雪地里吹冷风?”
路三不敢答话,见皇帝跨步朝东宫走去,赶紧跟上,口内高喊:“皇上驾到!”
悦耳笑声顿止,刚进了宫门,醉墨和浓情已迎了上来,半月前醉墨经查已有两月身孕,一袭孔雀翎织就的大氅流光溢彩,益发衬的她眉目如画,冰肌雪肤,淑丽照人,被浓情扶着走上近前,刚要屈膝行礼便被曹瀚给拦下。
“醉墨有孕在身,不必多礼。”如利剑般的目光掠过浓情,定定落在站在数十步外一动不动的人身上,“冰儿也在……”
“是。”原本再见到他的欣喜在他冷淡的语气下瞬间冻结成冰。见到她让他这么不高兴吗?回京之后便一直躲着她,也让她明白如果他不想见她,她就根本不可能见到他,横在他们之间有一道巨大的鸿沟,而她却找不到一条能够跨过去的桥梁……
受不了他避而不见的态度,也受不了自己内心的煎熬,也许她根本不该再奢望什么,告诉他一切或许才是结束这一切的唯一途径,不管她是不是会输的很惨,也不管未来会怎样,等待的过程已经太过漫长,她不好受,他也一定备受煎熬,不管他爱的是若妍的容颜也好,爱的是她的灵魂也罢,亦或是她们俩的综合体也没关系,总之现在她只想要一个结果,不管这个结果公开的那一天,她是否会为此心碎……
即使心碎也好过等待中日日累积的忐忑不安。
冰心思百转,但碍于醉墨与浓情在场,也不好多说什么,等到曹瀚嘱咐一番醉墨注意养身又吩咐御医院每日早晚都要悉心为太子妃诊脉以确保皇孙稳妥终于起身离开之后不久,她找了个借口便追了出来。
雪色中明黄色的龙袍尤其耀眼,冰疾步追上前去,却被路三给拦住了,焦急道:“路公公,你别拦着我,我有话要和皇上说!皇上!”
她冲着他的背影大声的喊,他却头也没回,充耳不闻似的越走越远,望着那抹渐行渐远仿佛被孤独与落寞笼罩其中的明黄色背影,心剧烈的疼,更多的却是无奈,毕竟这并不全是他的错,归根结底大部分的责任还是在她身上,是她的胆怯,是她的彷徨,让她迟迟不敢对他言明真相,也让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而当她终于克服了心里障碍想要对他说明一切的时候,他却不肯再给她机会了……
“冰儿小姐,皇上龙颜不悦,您还是别去招惹的好,这天色乌沉沉的看样子还要下大雪,天寒地冻的,要不今晚别回去了,就在宫里歇息可好?”路三一边赔笑一边还对着旁边的侍卫猛使眼色。心里紧张的要命,虽然如今身体发福,比两个冰儿小姐加起来还绰绰有余,但只要一想到澜国大将陶潜就是栽在她手上的,心里就发怵,好在侍卫就在一旁,而她似乎也没有要硬闯的意图……
“不用麻烦,我这就回去了,请路公公告诉皇上,明日我会再来。”冰黯然转身离去,魑魅那句话说错了,钻牛角尖害苦的人不仅仅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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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冰都窝在自己房中闭门不出,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看得出来,皇兄自回宫之后便一直躲着她,直到几天前她还每日进宫求见皇兄,却都被路三给挡了下来,若非皇兄授意,路三绝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这几日她不再入宫,整日将自己关在房内,这绝不是什么好现象,他百般开解,可她却总是神色黯然,似乎有些心灰意冷的意思,说的多了,她会不耐烦的回一句,“他不肯见我,我有什么办法?”
皇兄不愿见她,但是他可以去见皇兄啊!心里这样想着,于是,这日在被太子召进宫商议完国事之后,刚出殿门,曹辉的随侍小房子便凑上前来,附耳小声道:“皇上刚从清阳宫出来,说是要去东宫看望太子妃。”
“多谢,这些银子算我请你吃酒的!”澈拍了拍小房子的肩,感激的望他一眼。
小房子连连摆手,说着不要不要,澈硬塞在他手里,这才感激不尽的收下。
澈匆匆跑到从清阳宫去东宫的必经之路上等着,谁知还没等到皇上,倒先来了一乘四人抬的粉色软轿,心知一定是浓情来东宫探望太子妃,便侧立在路旁,等到软轿到了近前,还没等他按礼欠身拜见,轿内倒先传出低柔悦耳的嗓音,“快快免礼!”轿帘掀开,露出一张略显忧郁却又不乏少女天真的俏颜来,笑望着他道:“这才几月不见,怎么就变得如此多礼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澈微微一笑道:“刚从南书房出来,正要出宫去。”浓情长的越来越像她母亲,幸好苏绽没有见过她,否则又将是一场波澜……
浓情忽而神情关切道:“冰儿是不是病了,怎么这几天都不见她来?醉墨姐姐昨天还说起她呢!我也有些想她了。”
“多谢关心,她只是前几天略受了些风寒,不碍事的,再养两天就好了。”
“那就好.我先去看望太子妃了,你回去告诉冰儿病好了就赶紧进宫陪我们说说话,她不在,好没趣的!”
这一幕正好落在曹瀚眼里,他若有所思的交代路三,“一会去打听打听他们说了些什么。”
澈送走浓情,回过头来便看到了皇帝的御辇,忙起步迎了上去,还没等他行礼说话,曹瀚倒先发了话,“澈儿,朕有话要问你,上车,随朕去御书房。”
第二卷 86孤注一掷
再世为人之后澈还是第一次踏入御书房,阔别了多年的御书房内的陈设变化不大,那把他以前常坐的椅子依旧还摆在原处,房内的每一样看似平常的物件其实都充满了无数过去的回忆,看到这些过往的回忆便蜂拥而至……澈心中的感慨有些难以克制,神情不免露出了些,好在曹瀚心有他想,并未留意到这些。
“澈儿,随意坐吧!”
澈依言坐下,当然挑选的依然是从前常坐的那把,从少年到成年,这把椅子几乎成了他的专座,这时刚坐下便有一种回到从前的感觉油然而生,连神情都变得迷惘了。
“澈儿,那把椅子……”曹瀚欲言又止。看他坐在那里,便不由自主的想起很多年前坐在那把椅子上睿智善思的少年……
“这把椅子怎么了?”澈站起身,明知故问。
“那是朕的皇弟瑾王从前爱坐的……算了,你坐下吧!”那个曾经一心他着想的少年却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太后迫害到了那样的地步,他身为皇兄却未曾察觉分毫,他其后的转变,他处心积虑想要报复,最终却为了她耗尽了自己的命……澈的一生实在充斥了太多的冷酷与悲哀了,而做为皇兄的他实在难辞其咎……
“皇上!皇上!”
“嗯?”曹瀚被连叫了几声才回神,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问澈:“你说什么?”
“没什么……不知皇上有什么话要问臣?”
曹瀚仿佛没听见澈的话,幽幽道:“澈儿,你的名字里也有个澈字,朕看着你便时常想起他来……朕有愧于他啊!如果当年朕能早些察觉异样,他也不会……”
澈心里好似被一阵暖风吹过,过去的事其实与皇兄无关,是他在看清真相之后便对皇兄失去了信赖,直到经历生死他才了解自己有多傻,是他逼着自己一步步走上了那条歪路,再世为人之后,那些过往的怨恨早已磨灭的干干净净,即使偶尔想起太后,也已能保持着心平气和……
这时路三在门外轻轻叫了声“皇上”,曹瀚听闻便让他进来,澈发现曹瀚在听了路三的耳语之后,脸上似有了烦忧之色,心里不由开始猜测现在还有什么何事是能让他烦扰的呢?
曹瀚挥退了路三,正色问道:“澈儿,冰儿病的可严重?”
原来是这样啊!方才路三一定是去打听他与浓情的对话了,澈心里暗笑,叹气道:“自五日前回家之后就病了,浑身无力,食不下咽,寝不安枕。”
曹瀚眼中划过一丝痛色,五日前她在雪地里站了一个多时辰,大约就是那时受了寒气才致使她病例的吧!
将那一抹不容忽视的痛心之色看在眼里,澈眼光略转,故作好奇的问道:“皇上,姐姐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何皇上不肯见她?”
曹瀚探究的目光盯在澈的脸上,沉声道:“冰儿是什么时候存了那份心思?”
“什么心思?臣不明白,请皇上明示。”澈淡淡反问,有些话由他来说总归是不合适的。
曹瀚的表情有些冷,“你不明白,她称病去了秦诸命新生阁的人送来火炮弹药,不是你为其掩饰的吗?那夜在她帐内,你与她互使眼色当朕瞎了看不到吗?要不是后来她露了破绽,你们是不是准备永远瞒着朕?五年前,她突然失踪是否也是你们的预谋?朕老了,她若真有入皇家的心思,也不该将脑筋动到朕的身上……”
“不是!不是这样的!”一听曹瀚显然对这事有着很深的误解,澈急道:“具体情形姐姐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臣也是在出征前才知晓此事……”
“五年间冰儿都没和你通过消息?”
“绝对没有!皇上在怀疑什么?是怀疑我们别有所图吗?臣没有,姐姐更不会,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否则她又何必非要随姑父上战场,非要去杀陶潜,还差点为此丢掉了性命?这与入不入皇家毫无关系!”
“这还不叫别有所图?她想做什么?想当朕的妃子吗?全天下皆知朕心里只有皇后一人,你回去好好劝她不可再存着那样的心思,与己不利。”他顿了顿,略缓了语气,“她杀陶潜不是为朕,而是为国立功,你告诉她,等到两路大军回朝,一并论功行赏时,朕自会好好赏她。”
“皇上的前一句话臣可不敢和姐姐说。”澈满含深意的接着说道:“姐姐心里有个大秘密,臣只知晓是与皇后娘娘有关的,不过具体内容皇上若想知晓还得亲自去询问她了,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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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以为自己话中提到皇后,皇兄肯定会即刻召见冰,谁知一直都没有消息,他也不敢对冰提及此事。眼看着冰越来越消沉,而皇兄似乎对他也不再如从前那般信任,看他的眼神也渐渐变了,他觉得有点无力,上次在御书房的谈话似乎完全没有起到正面的效果,反倒有些弄巧成拙的意思,看样子皇兄对他们兄妹的误会已深,局面变得有些难以把握了……
十二月二十二日,锐锋、羽林两路大军到京,皇帝亲率太子和京畿兵卫营在城外十里相迎,那盛大的场面在数十年后仍被百姓所津津乐道,当晚皇帝在宫内凌云殿设宴为大军接风洗尘,多日未曾进宫的冰也在被邀之列,澈以为冰一定会继续称病不愿入宫,没想到她倒是欣然前往,坚定的眼神中似乎还带着让他难以理解的孤注一掷……
凌云殿占地之大在宫内是首屈一指的,此时被摆了近两百张案席也是满满当当的,有资格